“你聽錯了吧。”商致說完,虛扶着她往登機口走去。
夏繁錦狐疑着,聽錯了嗎?
那就當聽錯了吧。
飛機緩緩上升離開了地面,夏繁錦望着窗外越來越遙遠的地面,a市天就要黑了,霓虹漸漸隱藏在雲層下,直到只剩稀疏光點。
再見了a市。
她想起了顧婉問她的問題你什麼時候回來?
嗯,可能會很久很久……這個很久,她也不知道是多久。
因爲她現在看不見前方。
商致就坐在夏繁錦身邊,見她一直望着窗外出神,臉上也不見昔日光彩,似乎離開對她來說,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平凡如家常瑣碎。
又或者是,她真的對這裡已經沒有絲毫留戀,又或者,只是因爲她在這個地方失去了太多,多到她畏懼,愛情,婚姻,孩子……
也可能是她的抑鬱症在暗中作祟,讓她對什麼都失去了興趣,失去了爲之做出不同反應的能力。
可是,夏繁錦,你知道嗎,關於抑鬱症,有人說過:困擾你的不是疾病本身,而是你對一些事實的偏執,它讓你筋疲力盡,消耗你的時間和精力,而你對此保持沉默的話,它只會讓抑鬱症的症狀變得更加嚴重。
而最終要的是抑鬱症是愛的附贈。
該怎麼形容現在的她?
就算你將對唐斂的一切恨與愛留在了這裡,卻帶走了你們之間的附贈。
你若是執着的越久,它便會像陰魂一般,陪着你年年月月。
夏繁錦精神疲竭,漸漸睡了過去。
商致便將想起的那些話寫在了一張餐巾紙上,最後摺疊好,輕手輕腳的放在了夏繁錦拎包的最夾層裡面。
然後拉過薄毯蓋在她身上。
祝你好運,有個男人會等你。
半個月後。
俄羅斯東歐地區東北部,在人口集中地區的邊緣地帶,有一帶綿延的山脈,在這距離莫斯科較遙遠的地方,在山腳下,藏着一處無人察覺的龐大據點。
這便是“組織”幾年前在無人知曉的情況下,從中東搬遷過來的總據點,這裡是“組織”建立以來面積最廣的軍工廠和各種實驗室的根據地,包含着各種齊全的設施和高科技管理系統。
同時它是最隱秘的存在,外界對“組織”搬遷總部的事情有所耳聞,卻也僅僅只知道他們般至了莫斯科,卻不知道那只是個幌子。
但也不完全只是幌子,因爲“組織”高層大部分時間都在莫斯科的總部處理事務,那是地處於莫斯科郊外的幾幢龐大莊園。
如果“莊園”可以比作是“組織”的軍機處,那麼在東北大山深處的總據點,便是軍火庫。
“組織”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軍火,全部儲存在這個地方,同時也是先進武器和戰機的研發地。
十一月就要如期而至,而在這高緯度地區,蔥林的山脊早已是白雪皚皚,而總據點所在的地方,異於其他山區的霧氣朦朧,視野受阻,這裡有着及寬敞和明亮的視野,兩向來風,霧霾不易聚集。
在這由幾座山組成的小山脈裡,零零分散着小村落,“組織”的總據點便隱藏在最南部的那座山腳下,地勢平坦,而且也是唯一一處人煙稀少的山區。
人少好辦事,極少人注意到這裡,就算出現意外,也能將傷害降到最低,而且,不會有那麼多顧慮。
而今日,在氣溫逼至零下十度時,一架塗鴉着“組織”標誌的直升機從莫斯科而來,直升機通過系統防禦掃描,和熱成像檢測後,降落在了停機坪上。
旋翼轉速放慢,艙門打開,一名穿着紅色羊毛斗篷和黑色皮靴的女人走了下來,斗篷寬大的帽子蓋在頭上,只露出了她一張精緻白皙的臉,冷風吹在她臉上,兩頰立刻被凍得通紅。
她約摸就二十歲左右的年紀,身材纖細高挑,五官更是生的精緻,故作冷冰的臉上也抹不去那嬌俏柔美的氣質,而那雙眼睛卻顯得俏媚,像極了葉涼,微微上挑,似鳳眼,似狐狸。
她大步走過來接她的守衛,爲首一人叫了一聲“大小姐”,便挺直了身板帶人跟在她身後。
這人也正是葉涼的妹妹,白意。
“大小姐這次來有什麼事?”爲首那人氣勢鏗鏘的出聲,常年接受軍隊化訓練的男人,比士兵更加硬氣,聲音也極爲洪亮,白意不防,被他嚇得一抖。
橫了他一眼,那人悻悻的低下了頭。
白意清了清嗓子,故作冷冰的問:“je,顧如水被關在哪兒?”
然而她生得太柔,性子也活潑,大多數人都熟悉她,突然冷冰冰起來,也沒人怕她。
je眼珠子一轉,頓時知道了白意的來意,基於老大吩咐下來的命令,除了他,不準任何人探望夏繁錦,所以je直接對白意的問題閉口不答。
“我再問你一次,顧如水被關在哪裡了?!”白意氣急的看着他。
媽的,竟然給她玩兒沉默!
“喂,你放個屁不?”
“我……不知道。”
白意怒,伸手就拎起了這個比她高了一個腦袋的男人的領子,大眼圓瞪,“告訴你,姑奶奶今天心情不好,你最好快點告訴我!”
je無奈的看向後面的幾名手下,媽的,一個個竟然全部低下了頭裝做什麼都沒看見。
他無奈的嘆氣,卻還是不卑不亢,“大小姐,那顧如水可是m過政府派過來的間諜!上次就是因爲她,莫斯科的總部才受到重創,這次她趁着‘組織’跟慕家之間的矛盾,又向她上司高密,‘組織’的軍火線路和據點分佈信息被盜,兩條軍火線被封鎖,害我們現在處於……處於劣勢地位,她出賣了老大,你爲什麼還要相信她?”
“只有你們這些蠢貨才相信是她出賣了我哥。”白意恨恨的鬆開了她的領子。
半個多月前,如水那個時候趕回莫斯科看葉梟,但是呆了不到三天便立刻趕回了a市,卻在兩天之後之後便完全失去了音訊。
也就是就在那兩天的時間裡,m國竟然拿到了“組織”的內部機密,那關係着整個“組織”的大局,被拷走的信息,是一個文件夾,文件夾裡由上百個加密信息組成,m國只能解密一條信息,裡面包含的便是那兩條交易線。
m國爲了施壓,立刻出動國際反恐組織,封鎖了“組織”對外輸出的兩條交易線路,而這兩條線路以軍火交易爲主。
更想趁機將“組織”一打盡,m國拿出那些未解密的加密信息威脅他們,要求葉涼和墨堯等“組織”的領導人自首。
在之後便是葉涼直接帶人剿滅了國際反恐派出的特種兵團,m國以銷燬手中握有的“組織”機密爲條件,平息了此事。
此時也只能算暫時告一段落,同時這件事也讓“組織”損失慘重,死傷數人,那兩條交易線也已經由歐洲各國派出的反恐組織與國際反恐共同監守,拿回來的可能少之又少。
加上這件事讓“組織”被慕家的人反壓了一截。
葉涼帶人去攻打反恐的時候,俘虜了一名反恐高層,帶回來言行拷問是誰將秘密泄露給他們的,那人便咬定是顧如水,他說,那是顧如水爲了最後一次活命機會和政府做的交易。
葉涼一怒之下,派人搜捕顧如水,不到兩天便在挪威北部找到了她。
白意不知道哥哥爲什麼不願意相信如水,如水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直接被他扔到了總據點的監獄裡。
並且,不準任何人探望。
連葉二哥也不可以。
當初修建總據點的時候,刻意選了這座山腳最爲平坦的地方,幾乎依着總部的格局照搬了過來,只是這裡更隱蔽,對空間的需求也更大,多增加了幾幢莊園式城堡建築。
白意不再理會這些人,直接往兩座城堡之間的巨型鐵門走去。
je立刻讓開門的人把門關上,白意轉身憤怒的瞪着他:“你什麼意思?”
“大小姐,老大的命令,不敢違抗。”je面色堅定,不留絲毫情面。
白意冷笑,從懷中掏出了一個鏡子對準了他的臉,je面不改色,掏出了一副墨鏡戴上。
“你……”白意本想用催眠術,可見,這人根本就是有所防備。
靠!
“就說一句,你們讓不讓我進去?!”
“不行!”
白意沒轍了,漲紅了雙頰,“你信不信我讓墨玉來一槍一個斃了你們!”
“大小姐,你讓墨堯來也沒用。”
白意大怒之下,倏然莞爾,“好吧,別讓我進去好了,我就在這兒站着,你看看這天,估計馬上又有一場大雪,凍死我算了,反正我哥忙着整慕家還沒空給我收屍,我要是死了,你就地挖個坑把我埋了都行,”白意看着je瞬間僵硬的臉色,還斜着眼用手肘戳了戳他,“你覺得怎麼樣?”
je無奈之下,只能讓她進去,帶着她去了關押顧如水的底下牢房,還囑咐她,只能在鐵欄外面說會兒話,不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