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繁錦回過神,問:“什麼事?”
“我讓人幫你查這些事的時候,被跟蹤過,而且全部都是有組織有訓練的勝之軍隊的隊伍,交過一次手,還傷了我兩個手下。”商致是懷疑,這些人有可能是跟那肖恩有關的恐怖組織的人。
而那恐怖組織正是近十來年稱霸全球,壟斷世界超過一半軍火交易的“組織”,根據地便在中東,戰火頻繁的地方,對他們也是最有利的地方。
若真是這些人……那麼麻煩可不小。
夏繁錦一愣,“手下?”
“……對啊,我爸幫我僱來的保鏢,全是退役特種兵,和三角洲部隊的身手不相上下,是不是覺得特牛【嗶~】,是不是覺得我的形象一下就高大了?”商致手機放在耳邊,嘴角揚起,眉梢擡得老高了。
夏繁錦回以兩聲乾笑。
“話說,你怎麼這麼快查出這麼多事情的?”按理說,這其中涉及到唐晉,“北門”,還有商致所說的,在給楚茉菁定罪時,暗中動手腳的神秘力量,隨便一個都不是簡單的角色,商致那些退役特種兵,要多少人才能突破重重障礙,獲得這麼多的信息?
等一下……如果,“北門”的人發現了商致派去的人,那唐斂是不是也知道了?
夏繁錦緊接着就問:“那有沒有人發現是你的人跟他們交手?”
“……我大伯父是在m國反恐部……任職,”商致吞吞吐吐了兩句,接着道:“所以,他幫了一些忙,這些人是我大伯以前的心腹,以我大伯的私人名義派遣過來的,不用擔心被發現我的身份。要是對方的確是涉黑涉恐的人,那正好撞槍口上,要知道反恐可不是警察局的片兒警組織。”
沒想到,商家竟然是軍商通吃,不過,萬一商致口中的保鏢,遇到的真是唐斂的人,那豈不是會給“北門”帶來麻煩?
夏繁錦纔出了幾分鐘的神,便聽見商致又問:“你知不知道這些目前暫時可以百分之八十確定爲黑道組織的人,到底什麼來頭?一個楚茉菁而已,便牽扯出了那麼多人,唐晉,唐斂,凌肅,肖恩……”甚至是“組織”。這件事,可不是看似那麼簡單。
商致越說語氣越加沉凝,“這件事,唐斂知道,並且就參與其中,並且還將楚茉菁往監獄裡送,這三罪要是同時定下來,分明是要毀了楚茉菁這輩子。這樣一看,你難道不覺得,他之前所作所爲,有可能是……”
他頓了頓,雖然他一直以撬唐斂牆角爲目標,拐走夏繁錦爲終極理想,可是現在,他卻本能的想讓夏繁錦好過一點,如果藉此機會讓夏繁錦對唐斂產生更大的嫌隙,就算對他有了感情,他也是勝之不武,所以他接着說:“有可能是故意的?”
夏繁錦苦笑,商致都能推斷出來的結果,她怎麼會沒有過猜測呢?不然她不會在此刻就已經坐立不安。
夏繁錦其實腦子裡都已經絞成了一團漿糊,唐斂這個死悶【馬蚤】葫蘆,若他果真是故意對她這麼壞,其實……其實只是爲了不想她被捲入這場危險的漩渦中的話……
她愣愣的,忘了掛電話,也忘記了說話。
直到商致充滿了疑惑的嗓音傳來,“夏繁錦,爲什麼楚茉菁要催眠你?爲什麼唐斂他爸還是幕後主謀?唐斂,似乎也不簡單呵……”
夏繁錦一驚,咬了咬脣,急急的說:“商致,答應我,到此爲止,你別再追查下去了。”她終究是不能讓商致被捲入其中,連她都還不太明白,這件事的牽扯到底有多大。她需要弄清楚,這似乎已經超出了唐晉父子間的爭和鬥。
但是從始至終她能確定的是,絕對不能讓商致涉險。
“你先聽我的就是了,這事我不想知道了,就這樣吧,我還有事,改天聯繫你哈。”夏繁錦說完快速的掛了電話。
抱着手機還心有餘悸。
她坐在沙發上,就像被抽走了三魂七魄一般,皺着眉頭。
一直到中午,她想了很多,想起了從催眠那天起,唐斂所有的反應。明明之前對她那麼強硬,而且又恨又狠的態度,在她發現他和另一個女人舉止親密的時候,在她端着把槍威脅之後,他似乎就一轉態度。
難道是她脫離了他預計好的軌道,所以才忍不住,擔心她真的回不了頭了嗎?
可是她問了他很多遍,他就是什麼都不願意告訴她?到底事情有多嚴重,他纔在她恨不得跟他老死不相往來的時候都不願意告訴她?!
夏繁錦越想越惱越氣……可又猛然想起一件事,如同一盆冷水從頭頂澆下來,澆熄了從心底某處簇簇燃燒的火焰,澆熄了她顫抖的心壁。
那個和他一起出現在酒吧,一起到酒店的女人……那個和她長得七八分像,並且唐斂他自己也承認在認識她之前就認識的女人……也是意外?
也是計劃好的?
夏繁錦明明內心都已經很激動,可是一想到這件事,渾身就覺得有些冰冷。
她呆在了書房一個上午,張嬸不放心,到了吃午飯的時候,親自上來書房叫她。
“夏小姐,”張嬸扣了扣門,“吃午飯了。”
此時,夏繁錦還蜷着腿,坐在那沙發上,只是手裡捏着手機,眼睛也緊緊盯着屏幕,手指的指尖,停留在“聯繫人”中唐斂的名字上。
她聽見張嬸的聲音後,將手機放在一邊,一邊回答:“來了。”一邊往書房門口走去。
吃過午飯,夏繁錦在家中一直待到了三四點的樣子,坐在書房,真個人都煩躁不堪,她想等唐斂回來,親自問他。
可她卻難受得很,焦躁,坐立難安。很想當面問清楚他,心中正隱隱渴望着什麼。
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馬上四點了,他正常下班時間回來都要六七點。
她幾番糾結,做了決定。
充斥着消毒水味道的醫院病房裡,餘音媤自己收拾着自己的衣物,看護幫她把其他小件物品收拾好遞給她。餘音媤接過,放在自己的行李包裡。
她拿出錢包,掏出了一疊錢,遞給看護,“這幾天謝謝你了,這是你的酬勞。”
看護看了一眼錢,有些不解,“餘小姐,你男朋友之前已經把錢付給我了啊。”
“男朋友?”餘音媤一愣。
看護用手比劃了兩下,“就是那個個子很高,長得很帥,表情很嚴肅冷漠的那位先生啊。”
餘音媤半眯着眼睛,“你不看娛樂新聞嗎?”
“娛樂新聞?”看護擰了擰眉,“我一住直在國外,十天前纔回國的,對國內的娛樂新聞也不怎麼關注。”
“哦,那沒事……”餘音媤笑了笑,難怪不知道唐斂是別人的丈夫,她轉而告訴她工作已經結束了,她可以離開了。
看護笑眯眯的走了。
餘音媤動了動嘴型,細看可以發現是“男朋友”三個字。
她愣了愣神,輕笑了一聲,往病房門口看去,剛巧看護的身影剛剛消失,然而一個穿着西裝的高大男人從病房門前經過。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看向了她,目光銳利而又佈滿了殺氣。
餘音媤拿着衣服的手一顫,立刻轉回了頭,可那男人的動作更快,在她扭頭之前就已經消失在了門口,步子沉穩飛快。
她頓了頓,心口霎時像是被石頭壓住了一般。出院後續在之前就已經辦妥了,她動作加快,三兩下將東西收拾好,拎着自己的行李快速離開了病房。
她乘電梯下樓,下降了幾個樓層後電梯中停,進來了一個扶着打了石膏的手肘的小姑娘,大概十六七歲的樣子,直劉海,清清秀秀的模樣。
她一個人,這一層是化驗科,估計是來做檢查的。正要乘電梯下去。
她手裡拿着化驗單,一邊看了一眼,一邊走進電梯,手裡還拿着電話,放在耳邊說:“媽,我昨晚檢查了,馬上就下來。”
她掛了電話剛擡頭,發現對面站着個頭發披肩,遮住了半邊臉,五官美麗的女人,低垂着眉眼,看起來很是熟悉。
她一驚,睜大了眼睛,驚喜的指着她問:“你……你是夏繁錦嗎?”
餘音媤聞聲擡頭,淡漠的眉眼看了她一眼,將手裡的行李袋拎緊了些,“你認錯了。”
那女孩一看她擡起的頭,眼中漫過淡淡的失望,還以爲自己遇見大明星了呢,雖然之前爆出她懷孕了私生活還不檢點的醜聞,不過她不怎麼相信,而且她挺喜歡夏繁錦的。
所以對這個一眼看去五官幾乎無異,但氣質明顯不同的女人,並不是很有好感,最重要的是這個女人態度挺傲的,登時她就不怎麼爽快了。
站在旁邊小聲的嘀咕了一聲,“跟夏繁錦長得這麼像,不會是照着她的臉整的吧……”
她說的很小聲,但是餘音媤就在她旁邊怎麼可能沒有聽見,只是她什麼都沒說,依舊看着前方,表情淡淡的。
到了一樓,電梯打開,兩人並肩同時出去,女孩子託着受傷的手臂,還未跨出電梯,突然感受一道重重的力量擊中了自己的腿,人也被狠狠一撞倒地,她的傷臂磕在了地上,頓時發出一聲慘叫。
餘音媤已經面不改色,頭也不回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