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後一句,幾乎是低吼出來,棱角分明的英俊臉上,盡是
夏繁錦她不知道自己現在是怎樣的表情,但是一定很難看,也很難堪。
心裡慶幸又自嘲,這樣也好,這樣更好,至少不是那般似笑非笑假裝着什麼事都沒有,心裡卻將她懷疑了個遍的樣子。
但是,他臉上真正黑白分明的寫滿了質疑,她卻更加難受。他的眼神和每一個表情,都像是一把刀,一刀刀的剜開她的心臟,在攪動着掏空。
她以前從未想過,她和唐斂之間的信任,堪比紙薄。當他說出那句夾雜着嘲諷和憤怒的話時,她腦子都是空白的。
她以前到底是哪裡來的自信,覺得他們之間……是那般信任愛護的?
這一次她第一次說不出話來,任由無力辯解的委屈上涌,眼淚唰的一下就出來了。
夏繁錦意識到臉上一股溫溫熱熱的液體順着自己肌膚滑落的時候,她伸手胡亂的一抹。
立刻露出了明豔的笑容,笑得那般刺眼,眼中的失望不輸唐斂,可那笑有多假,唐斂心中的明瞭不輸她自己。
握住她的腰收緊,卻不易察覺的一直避開着她的肚子。
“呵,我要是說……我也不知道呢?”夏繁錦淡淡的,又哭又笑,她就是止不住眼淚啊,“不過,你既然問出這樣的話,我回與不回答,沒有差別,不是嗎?”
如果信她,他自然不會問,更不會是這樣的反應;如果不信,那便她說什麼都是狡辯!
唐斂被她的笑刺激得猩紅了眼,陰鷙地盯着她,“夏繁錦,少給我冷嘲熱諷,我讓你說實話。”
實話?
夏繁錦尖銳冷笑,心裡難受得絞在了一團血淋淋的不明狀物。
“實話我已經說了,楚茉菁打電話讓我出去,而我卻只見到了蕭潛,說了幾句話之後我睡着了,什麼都不知道!”
即便她覺得心涼,不想解釋,可不管他信不信,她卻也沒用的被內心左右了。
他蹙眉眯眼的深思,在夏繁錦眼裡看來,那就是赤果果的不相信。
她的一行解釋,終是無用功。
夏繁錦閉了閉眼睛,笑了,“嗯,睡着了。那些照片你不是也看見了麼?你肯定在想,我是不是跟蕭潛睡了!是,眼見爲實,我自己都信了。”她咧開紅脣一笑,指着電腦屏幕,
只一瞬間視線可及只處時,只看到他陰沉森黑的臉上,緊繃得幾乎下一秒就要崩裂,眼神沉痛。
痛?
他痛什麼?
他不過是相信了他的眼睛。
脣齒間,頓時彌散開血腥味,夏繁錦厭惡地推開他。
她只希望他現在滾得遠遠的。
似乎是這一動作激怒了唐斂,當她被仍在主臥的牀上時,身上的衣服被撥的就要見了底。
夏繁錦反抗過,被他用皮帶拴住了手高舉過頭頂。
她看着身上最後一點布料離身,他的手四處遊走,粗暴狂略,沒有絲毫憐惜。
死死又忍了那麼就的眼淚,就這麼破了堤,她剛纔嘶喊了幾嗓子,這會兒,連聲音都又沙又啞,她哽咽,聲音輕輕緩緩,“你信我嗎?”
在她看不見的位置,唐斂的手握成了拳,手背青筋暴起,臉上表情是與之截然不同的僵冷,不過是頓了一秒,傾身就咬在她胸前。
夏繁錦閉着眼睛,安靜地顫抖。
整個過程中,夏繁錦一直安安靜靜,閉着眼睛從未吭過一聲,也從未有過任何反抗。
她身上留下的痕跡,又青又紫。
得到發泄後的唐斂,就像甩開用過的抹布一樣,立刻翻身與她背對着,沒了動靜。
到結束,她昏睡了過去,閉上眼睛的前一刻,是不是,他看在孩子的份上,手上動作雖重,進來的時候卻一直控制着力道……
後半夜,因是接近十五,天氣又晴朗,一輪圓月勾掛在天上,連星宿都被照得炫亮,玄墨的天空,總算是沒有漆黑不見五指。
身後的人呼吸漸漸均勻沉重,唐斂纔在黑夜中睜開了眼睛。
看着透過窗簾灑下來的月光,他的眼神閃爍了一下,心裡的緊重從未鬆懈過。
他慢慢的轉身,漸漸靠近那道嬌小的身影,從背後將她整個人都籠罩在了自己懷裡。
唐斂盯着她纖細的後頸半晌,才輕輕將她轉過來。
還好今晚有月亮,她的無關,在極淺淡的月光下,雖然影綽不清,起碼還看得清楚,只是月光總是清冷的的,將她緊皺的眉頭,憔悴的笑臉,映得沒有溫度。
他嘆息一聲,從她的眉眼到她的下巴,挨個吻了個遍,彷彿觸碰一件珍寶般小心翼翼。
一邊吻,心裡一邊叫着,繁錦,繁錦……
他記起了她昏迷後他抱着她去醫院時,醫生說她只是因爲神經緊繃,熬不住睡過去了,可能有偏頭疼症。
偏頭疼,怎麼會是偏頭疼?
不可能是偏頭疼。
她從來沒有過這樣的症狀。
瞧着她皺得緊緊的眉心,他也跟着擰緊了眉,然後伸出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在她太陽穴輕輕的揉着。
見她慢慢鬆開的眉心,他的表情才展開了些,聲音呢喃得近乎飄渺,“這段時間,先聽我的話,知道嗎?”
夏繁錦睡得深時,總感覺太陽穴放鬆又舒服,還有道聲音在說着什麼話,太遠了,太輕了,她聽不清楚。
夏繁錦第二天醒來時,就覺得旁邊如泰山壓頂般的影子罩了她一身。
雖然渾身痠痛,昨晚心也涼薄,本以爲會失眠,她卻睡了一個好覺。
不知是累的,還是慣性,在他身邊幾乎從未失眠。
她擡眼看着他,他一動不動,不知道是站了多久,站成了一尊雕塑般一動不動,臉上還是波瀾不驚的清雋,只是那眼神……嘖嘖,真是夠疏離冷漠的。
她也是愣了半晌,剛剛甦醒的意識才開始回攏。
本來惺忪迷茫的臉上,頓時警惕冰冷。
彷如驚弓之鳥,卻偏偏不去看她,裝作冷淡平靜的模樣。
唐斂在旁邊看了她許久,見他依舊不說話,夏繁錦才淡笑着出聲:“看我幹什麼?大早上你還想再來一次?雖然我沒意見,但我孩子受不了,請唐先生暫時大發善心愛護一下老弱病殘孕。”
呵,她的孩子?唐先生?
唐斂面上的冷靜終究是裂開了些,他抿了抿薄脣,夏繁錦在他面前溫婉的時候多了,他差點也忘了,她有那麼一張尖銳而又伶牙俐齒的嘴,分分鐘也能打出攻擊力百分之百的子彈。
“從今天開始,就在別墅裡養胎,需要什麼跟張嬸說,或者告訴屋外的那些人。”
夏繁錦頓時瞳孔一張,咬牙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想軟禁我?”
她以爲到這樣的地步,唐斂可能會撂下一句“生了孩子就滾”,抑或是質問她是不是連孩子也不是他的。
她設想過了很多結果,畢竟還是心未死,想到他可能說的話,可能做的事,她心裡還是鈍鈍的痛,她壓抑這種情緒心裡如刀絞般難受。
可她萬萬沒想到,他竟然會使這一出!
“好好休息,乖乖聽話什麼事都沒有。”唐斂只說了這麼一句,字字冷淡不帶情感,他伸手扣上袖口,轉身離開。
“唐斂,讓我走。”
唐斂手剛握上門把,夏繁錦無力的聲音,輕輕傳來。
他握着門把的手一緊,轉身眯眼看了她一眼,“夏繁錦,不要把事情想得那麼簡單。”
“那你想怎樣?!”
夏繁錦發現自己根本搞不懂他,她不後悔跟他才一起,卻後悔她從未看清過他就悶着頭一路往他身邊跌跌撞撞而去。
本以爲唐斂就是這樣的性子,他不善表達,她多努力一點,很多問題都迎刃而解。
原來,正如他所說的那般,她的確把事情想得太簡單。
沒有信任的感情,就是一間茅草屋,風一吹就倒。
她承認了,以前是她犯傻了,想抽身捨不得,想繼續,昨晚一次,要怎麼繼續?
看着他的眼睛,她連一丁點的勇氣都沒有。
“你以爲我娶了你,會讓你想走就走?我這兒不是收容所。”他冷冷說完,砰的關了門。
夏繁錦抓着被角,眨了眨眼眶周圍紅紅的眼睛。
唐斂下樓,張嬸正在廚房忙活早餐,他沒有留下吃早餐,本想直接走了,最後卻還是倒了回來,囑咐張嬸,“多做點補身體的給她吃。”
張嬸愣了愣,噯了一聲又欲言又止,昨晚樓上爭吵的動靜她都聽見了,挺厲害的。
可主人家的家事她不好參和,可之前一直好好地,怎麼突然就……
她張了張嘴,還是開口了,“唐先生,孕婦在孕期脾氣是有些波動,你能夠多理解就多理解她吧,夏小姐昨個兒還說要讓你給她弄些珍稀的植物來養養呢,你有空可以買些來哄哄她。”
唐斂聽罷,淡淡嗯了一聲,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