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潛一臉沉靜中,眼疾腳快,立刻伸腿抵住了房門。
楚萊終究是個嬌生慣養的女人,哪敵得過力大強壯的蕭潛。
服務生在開門的一瞬間就腳底抹油飛快的跑了,楚萊慌亂地去推他:“蕭潛,你幹什麼?!”
他怎麼會找到她的?
楚萊奮力掙扎,想要把門關上,卻無法撼動蕭潛一分一毫。
“幹什麼?我倒想問你躲在這狗不拉屎鳥不生蛋的地方,鬼鬼祟祟的想幹什麼?”蕭潛棱角分明的臉上,處處是逼迫,“你不是想見我嗎?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倒想趕我走了?”
楚萊不甘心的放開抓着門板的手,緩了口氣才問:“你怎麼找到我的?”
“你別忘了,有錢能使鬼推磨,這年頭,私家偵探也圖個錢字。”蕭潛不以爲然,那語氣,根本就是在嘲笑她的自作聰明,嘲笑她的無能爲力。
楚萊冷笑,“你在我面前炫富?你無不無聊?”
“我只問你一句,到底來a市幹什麼?”蕭潛趁機側身進門,啪的一聲落了鎖。
高大的男人步步緊逼,她心虛害怕的步步後退。
她是真的挺怕的,因爲在他眼裡本來就是個不折不扣的不要臉的壞女人了,他想對她做的,恐怕不會是什麼好事。
但擡頭看着蕭潛,臉上卻還是一副倔強的模樣。
“還用我告訴你?我愛你,我就想在你身邊而已。”
“撒謊!”這話在蕭潛聽來,根本連廢話都算不上,“少跟我耍些小把戲,想在我身邊你用得着鬼鬼祟祟偷偷摸摸,跟蹤偷窺?”
楚萊這次是真的被冤枉哪個,她回來,的確是想找個時機想跟蕭潛重歸於好,可是她父母現在完全不准她跟蕭潛有任何牽扯,她一旦光明正大的暴露行蹤,肯定會引來她爸媽,最終結果可想而知。
所以她只能走一步是一步,偷偷跟着他,如果他對她還存有哪怕一點點憐惜,她都可以什麼都不計較,努力對他好,做他想要的女人,可是她一回國,一跟蹤他就發現,他念念不忘的,依舊是夏繁錦。
哪怕那個女人已經懷孕,出了事他竟然在醫院樓下蹲守那麼久,還偷偷送了玫瑰。
這樣,難道不是寓意他與夏繁錦同在的意思嗎?
所以那時她纔會忍不住給他打了電話,沒想到也因此暴露了自己,當時她說的話,七分衝動,三分自暴自棄。
其實冷靜一想,以前她很多心理都是錯的,蕭潛害她受傷難過,她也恨不得他日日夜夜不得安生,自己得不到他,他也別想得到她想要的。
即便是互相折磨,她不好過,那就都不要好過。
越到後面她才發現,她始終是見不得他不好過的。愛一個人,是不會希望他難過的。
即便是她愛得偏執,固執,她多想蕭潛能給她一次機會,她的壞,她可以改。
可他連信都不會信她,又何來給她機會一說。
“你爲什麼不信我?”楚萊委屈又憤怒的紅了眼睛,瞪着他的模樣委屈猙獰。
蕭潛看着她眼眶周圍的紅暈,沉默了一秒,不答反問:“你那天電話裡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你說你想對夏繁錦幹什麼?”
楚萊訥訥的,不敢置信。
“你……花費時間金錢,找到我,就是……就是因爲害怕我對夏繁錦做什麼?”楚萊覺得自己一定是壞事做了太多,所以纔會遭報應,她愛的男人,愛得永遠可能是那個她痛恨的人。
蕭潛動了動喉嚨,這次對楚萊,不知道是不忍,終究還是心軟了幾分,說:“只要你不亂來,我說過,我不會動你,也不會給你爸媽打電話。”
一個多月沒見,楚萊瘦削了一些,但是給他感覺不像以前那般陰沉,看人的時候總覺得帶了一股怨氣。
這也讓他有些動搖,做不到將她逼上絕路。
楚萊把一頭栗色捲髮燙成了直髮,臉尖尖的,眼睛下面還有濃濃的黑眼圈,估計她過得也不好。
“可你不愛我是嗎?”楚萊依舊執着,她就是愛他有什麼辦法?
她付出了那麼多,她不甘心就這樣無疾而終啊!
蕭潛微不可覺的皺了皺眉,半晌,在楚萊想要捂着耳朵尖叫的時候,他纔開口,“楚萊,我最後好好的跟你說,不要這麼固執,我跟你不可能,我沒有愛過你,我承認我是愛夏繁錦,但是我跟她也結束了,不可能了,就像我跟你也不會再有任何可能了,懂嗎?”
楚萊臉色稍變,動了動眼睛,一邊聽到他說沒有愛過她,跟她沒有可能了,她覺得傷心;另一邊聽到他說跟夏繁錦也不會再有可能了,她又欣喜,一時間被兩個極端撕扯。
“那你爲什麼還要爲了她守在醫院?”
“……跟你沒關係。”
蕭潛薄脣緊抿,楚萊似乎是吃軟不吃硬,要是對她狠,她可能會發了瘋似的更狠,現在也只能想法子穩住她。
“聽着,只要你安分一點,別亂來,我可以給你一套房子住,也不會告訴你爸媽,等你冷靜的想清楚,你在決定是走是留,是執着還是放手。”蕭潛目光鎖在她臉上,沒有放過她任何一個表情。
楚萊沉默了,猶豫着。
冷靜想清楚嗎?
他想要的結果,無非是讓她對他斷了念頭,可既然他願意給她房子住,那說明,他至少還沒有那麼狠心。
蕭潛見她猶豫了,再接再厲,說:“你也不用整天委屈在這小旅館裡,你到時候需要什麼可以告訴我,不過,前提只有一個,別亂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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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萊垂着眸,不知道在想什麼。
蕭潛也沒有逼她,給她時間想。
最終,楚萊點頭了,收拾了東西跟他走。
可兩人的心思終究是不在同一個頻道上,一個是希望她想清楚,然後能夠和平放手,另一個則是覺得兩人之間依稀還有希望,努力想要迎合。
蕭潛不確定,楚萊到底是真答應還是假答應,畢竟她曾經天不怕地不怕破罐子破摔慣了,誰知道她會不會一個不對勁,又做出什麼渾事?
現在先把她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他也安心一些。
蕭潛帶着楚萊去了他在高檔小區龍景花園的一處私人房產,是一套三室兩廳的大公寓,空間寬敞,裝潢別緻大氣,就是太空曠了,顯得有些冷冰冰的,並且沒有在這裡生活過的痕跡。
“這裡傢俱、日用品都齊全,你住不成問題。”他說完,給了她一張金卡,“這張卡里暫時有一百萬,你先用着,沒了再告訴我。”
楚萊低頭看了一眼那張卡,突然覺得格外刺眼,她知道,蕭潛讓她住他的房子,給她錢,不過是不想讓她傷害夏繁錦。
她自嘲的笑着,中文還是有些蹩腳,“又給我房子住,又給我錢,我覺得我像你養在地下的情婦。你現在公司不是很緊張嗎?你還這麼大方,給我這麼多錢……”
蕭潛聞言擰了擰眉,“我說過,沒了楚家,我蕭家不一定就只有等死的結局,”他說得諷刺,楚萊眉心跳了跳,蕭潛轉開頭,沒有去看她緊繃的臉,“該說的我都跟你說過了,如果你自己能掌握分寸的話,最好。”
他說完,轉身欲走,楚萊一回神,急急的擋在他面前,“你會來這邊看我嗎?”
“如果你爸媽在繼續找你,我到這裡來說不定會引起他們懷疑,你希望這樣?”他單手插在褲袋裡,對她依舊是疏淡的,“如果是這樣,你還不如現在就選擇跟你爸媽回去。”
楚萊下意識就搖頭,心裡暗想,有機會,還有機會的,她纔不走,蕭潛已經離她那麼近了。
蕭潛離開了,留下的只有茶几上那張金卡。
夏繁錦又在醫院住了三天,在情況基本穩定的時候出院了。
商致的傷勢比較嚴重,術後恢復正在進行中,現在勉強可以走動了,她偶爾會從護士嘴裡聽說,商致的爸媽要求他回美國休養,可他就是不敢。
他遲來了一天的父親,氣得差點脫了鞋揍他。
可商致就是打死不從,堅決不走。
撂下狠話說,“再逼我,你那公司就準備找個乾兒子來接替吧。”
後來,他父母也沒轍,只能先由着他,既然他已經鬆了口,願意回去,但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所以也就先由着他,愛呆哪兒呆哪兒,再給他半年時間放縱。
商致也在夏繁錦面前提起過,但她對商致的家事,不好發表評論。
只是商致豁免可以留在a市的那天,不知道是不是唐斂聽說了商致差點被他老子揍的事,覺得他可憐,一改之前對商致的排斥,“大發善心”的讓張嬸給商致準備些魚湯。
結果商致那天被魚湯裡的鯽魚刺卡了喉嚨,上不去下不來,最後還是五官科的醫生親自來用鑷子夾出來的。
又是那天晚上,夏繁錦拉着‘不知情’的唐斂上樓去看商致,唐斂立在病牀前,問了一句:“魚湯好喝嗎?”
當場把商致氣得吐血!
沒有察覺到任何不妥的夏繁錦很疑惑,商致看唐斂的眼神爲什麼那般兇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