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麗莎坐在後面,眼睛一瞟過去就看了個正着。
“我說什麼呢驚慌成這樣,”她砸吧着嘴裡的瓜子兒,“還以爲自己是十八少女啊?”
夏繁錦早上本來就是拍着玩兒的,後來看着感覺還不錯就沒刪,沒想到沒姚心這小妮子給看到了……
悲催了,臉都丟光了。
夏繁錦關了平板,突然感受到旁邊那有一道視線一直落在她身上,她扭頭看去,正好撞上了晉薔了目光,也不知道看了她多久了,夏繁錦以觸及她的眼鏡時,還未來得及看清裡面的內容,她倏然又別開了眼。
今天一天,動靜的確挺大,各大電視臺娛樂新聞和報紙雜誌爭相報道,而夏繁錦這裡的狀況便是:片場被圍了個水泄不通。
最後還是商致叫來了十來個保安一起把那些記者攔下了。
傍晚,夏繁錦被通知人已經清開,可以離開了,她戴着墨鏡出來,本來被攔在過道兩邊的記者又開始沸騰了,舉起相機不停的按快門。
還有媒體派來的記者舉着話筒,躍躍欲試的模樣。
夏繁錦手心裡出了點汗,因爲害怕場面突然混亂會傷到人。
她想了想,還是往前走,越靠近,媒體越激動,開始掙脫保安形成的人牆。
“夏繁錦,恭喜你啊,你能透露一下你和唐斂是怎樣認識的嗎?”
“你們現在已經同居了嗎?”
“你見過唐斂的家人了嗎?”
“有沒有結婚的打算呢?”
“夏繁錦,現在有圈內人暗指你是傍大款,請問你們是真心相愛,還是利益爲主呢?”
夏繁錦剛走到快到門口的位置,本來聽見這些雜亂的問題,心裡還覺得好笑,怎麼想過年回家走親戚的時候被問及的問題?
雖然她沒有經歷這樣的事,不過也聽馮嘉娜抱怨過,一串門的時候,親戚就拉着你問,工作怎麼樣了?多錢一個月?有男朋友了嗎?小夥子人怎麼樣?什麼時候帶回來看看?準備什麼時候結婚?
馮嘉娜說,其實這些問題都可以用一句話回答:關你屁事。
當然,這不可避免會造成親戚矛盾,七大姑八大姨肯定會弔着眼位對你一頓耳提面命,看你這小姑娘家家不懂得尊重長輩,這種態度怎麼找對象!
而她也不可能對媒體說這種話,所以選擇不回答,直到她聽見最後一個問題。
那名記者話一出,現場有一瞬間的安靜,本來夏繁錦對外口碑不差,被爆出的緋聞也都一一證明是虛假的,加之她採訪時待人和氣,所以大多數人並不會太爲難她,可也不排除一小部分專門挑刺兒的,比如說上次在香港參加活動時提出讓她下不了臺的問題的記者,還有眼前這一位。
本來是好事,卻因爲現在娛樂圈越來越敗壞的風氣,導致很多媒體人都發出質疑,這是真的還是炒作?
如果再在這段感情上蓋上一層,女明星與富豪的關係,那麼不用人提醒,大家都會聯想到傍大款什麼的。
夏繁錦定定的看着提問的那名女記者,場面不再混亂,似乎都在等她說話。
而夏繁錦卻覺得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在記者面前的忍讓都成了縱容,所以他們纔不會怕她,纔會肆無忌憚的對她提一些讓人下不了臺面的問題。
她微微一笑,“你是想說我在作秀吧?那你告訴我怎麼纔會封住你這張想博關注的嘴呢?”
那名記者明顯一愣,沒想到夏繁錦突然變得這麼咄咄逼人。
而反應過來後,她不敢置信的哇了一聲,“現在傍上了富豪,連說話都這麼大口氣了!今天一天,st國際門前的記者想要採訪唐斂都無果,反而被強行趕走,唐斂似乎是採用不正面回答的方式。”
言下之意就是人家也不見得有多在乎。
突然旁邊有幾名記者唏噓了幾聲,看了一眼她話筒上的標誌,是個沒什麼名氣的娛樂網站,都不屑的笑了笑。
“記者,你是根是誰想進就進的?唐總今天五點的時候親自邀請了幾家雜誌社和知名網站的記者,做了一個很簡單的採訪,直接承認和夏繁錦的關係了。”
而且還特別要求了要以正規方式放出採訪,也就是說必須以正規的登報或者雜誌,還有新聞的傳媒渠道播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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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繁錦和那名記者都是一愣,夏繁錦是沒想到,而那名記者是尷尬,然後灰溜溜的走了。
唐斂這麼做,無非就是想杜絕剛纔那種事的發生,不想有人毀壞她的聲譽,可多多少少還是不可避免的,但起碼將對她的影響降到了最低。
夏繁錦有些感動。
難怪除了剛纔那名記者提的刁鑽問題,她沒有聽見什麼難聽的話。
“麻煩大家讓一下,謝謝合作。”溫麗莎站在她身邊,替她擋開了人羣。
夏繁錦好不容易衝出粉絲與記者的人海,上車之後唐斂給她打了電話過來。
“在哪兒了?”
夏繁錦被擠得有點胸悶,順了一口氣才說,剛上車。
“你到了嗎?”她說的到了是指他之前送她的時候停車的地方。
“快了。”
夏繁錦下車的時候就發現周圍的閃光燈一直閃爍,但都在隔得比較遠的地方。
她嘆了一口氣,肯定是有人跟蹤了唐斂,或者是在她公司門前蹲點的。
走到車前,她拉車門發現是反鎖的,她伸手扣了扣車窗。
車門解鎖,她拉開車門坐進去。
唐斂手掌着方向盤,轉頭看着她,“怎麼了?”
“出片場的時候被堵了,現在又被跟蹤了。”
夏繁錦不喜歡這樣的模式,一曝光之後,總感覺身邊有人盯着自己。
這就是事件利弊的相對性吧。
唐斂啓動車子,問她:“後悔了?”
“後悔倒是沒有,只是覺得不舒服,”說完她哼了哼,繼續道:“剛纔還有人問我是不是傍大款了呢。”
唐斂沒有說話,無聲的笑了笑。
“話說,當初可是你傍的我!”她頓了頓又頗有點自黑的說:“不過,你這麼帥的大款,是個女人都想傍,我傍大款又怎麼了?關她什麼事了?她是自己傍不上所以羨慕嫉妒恨吧?”
真是無法理解這些人的腦回路,一有藝人跟有點身份的男人在一起了就說人家傍大腿,興風作浪,恨不得人家有情人終兄妹,大難臨頭各自飛的看好戲模樣,真是越想越反感。
“誰說的?”唐斂因爲她那句“當初可是你傍的我”笑了。
“不知道,一個不出名的小網站的記者。”夏繁錦說得有點口渴,喝了一口水,也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對了,唐晉那裡有什麼反應?”
唐斂面不改色,看着前面的路況,淡淡的說:“沒什麼反應,今天也沒來公司,聽說宋瑤跑了。”
夏繁錦聽見宋瑤跑了的事倒是吃驚,不過也想到了另外一件事,“那他當然也知道你黑了他電腦的事咯?”
“知道了他也不敢怎麼樣。”至少在短時間內。
唐晉目前處於極不利的地位,電腦裡的機密被他一心想要踢出去的兒子拿在手裡,他能做的不過是另尋他法,即便他處於被動位置,他也不會輕易認輸。
這是唐斂對唐晉的基本認識。
“別想些有的沒的,”唐斂開口阻止她繼續東想西想的可能,這些事不需要她操心,隨後又問:“想吃什麼?”
“沒什麼特別想吃的,”夏繁錦摸了摸胃,剛好經過一家海鮮店,夏繁錦看了一眼店門上的招牌,突然就饞海鮮了,饒有興致的說:“我們去吃海鮮吧。”
夏繁錦屬於不過敏體質,對藥物食物基本都不會過敏,所以別人吃海鮮會起紅疹什麼的,她根本無須擔心。
唐斂帶她去了一家海鮮店,氣氛雖然不熱絡,但是環境很好,想到最近幾天是較特殊的時期,所以沒有坐大廳,而是要了一間包廂。
一頓飯吃得很慢,雖然今天一天老是被人盯着覺得不舒服,但是總體來說公開了之後,還是有一種大石落地的感覺,輕鬆了不少。
兩人開心吃飯的同時,另一邊卻有人在心傷買醉。
夜,還未深,位於“皇廷”二樓的酒吧還略顯冷清,隨着時間的越來越晚,纔有更多的人推門而入。
閃爍的燈光,震耳欲聾的聲音,還有越來越多瘋狂搖擺的男女,褪去白天的束縛,一幕幕顯得迷亂又狂野。
吧檯邊,楚茉菁已經坐在這兒慢吞吞的獨飲了一個小時,她眼眶周圍有點發紅,一頭期間短髮微微凌亂,還有髮絲貼在臉上。
她將杯中澄黃色的液體一飲而盡,趴在吧檯上,看着門口的方向,不同的男男女女來來去去,有一個共同點都是衣着光鮮,來這裡的人都是身份不凡的人,最低也是白領階層的人才能消費得起。
以前唐斂也喜歡來這裡,可她一次都沒有跟他一起來過。
她自嘲的想,即使曾經在一起,她卻從未真正的融入過他的生活,什麼他的朋友,林澤秦、杜逸笙,她根本就沒接觸過。
而他和夏繁錦,公開了!
曾經在一起快兩年,她的身份都沒有被外界知道過,他總是一再推辭,說沒必要。
現在,她才知道自己從事之中都是個自作多情的大笑話。
她趴在吧檯上,任由淚水打溼了衣袖,放在旁邊的手機樂此不疲的震動。
她看了一眼,接起。
小劇場之害怕拉粑粑的唐懷夏
當唐懷夏一歲半時,剛剛說得清楚話走得穩路沒多久,就是個沒心沒肺的小調皮蛋,但是唯獨害怕的是拉粑粑。
每一次要拉粑粑的時候跑得也不利索了,愣愣的看着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經過多次經驗,張嬸一眼便能看出他是想拉粑粑了。
有一天晚上,唐斂正在吃飯,唐懷夏在客廳裡瘋跑,到處都是散落着的樂高和漫威英雄人物的模型,張嬸跟在他後面害怕他摔着。
突然,他不跑了,摸了摸自己剛剃成鍋蓋頭的腦袋,緊挨着沙發站着,張嬸一看他虎頭虎腦二愣子的小模樣就不對勁。
趕忙問:“小少爺,是不是想上廁所了。”
唐懷夏搖搖頭,嘴裡語無倫次的說着,“不不,不……”
他說完就跑到餐廳飯桌旁,小肉手扒着爸爸的腿,一雙黑葡萄般的大眼眨巴了兩下。
唐斂瞟了他一眼,“想不想上廁所?”
搖頭。
“我再問一次,是不是想上廁所了?”
繼續搖頭。
唐斂不管他了,繼續吃飯,唐懷夏繼續邁着自己的小短腿圍在唐斂身邊繞啊繞,突然,站着不動了。
張嬸遠遠看着,哎呀一聲,趕緊過來。
唐斂一低頭……一團黃黃的粑粑落在穿連體開襠睡褲的唐懷夏腳邊,一股味道彌散開來……
唐斂立刻黑了臉,啪的一聲放下筷子,冷着聲音斥道:“唐懷夏!這是第幾次了?讓你想上廁所就說話!”
一見爸爸生氣了,小傢伙被嚇得一愣一愣的,半晌,“哇”的哭聲驚天動地響徹別墅。
唐斂也不等張嬸過來,起身把小傢伙提到了廁所,唐懷夏一看見自己的小馬桶很自覺的馬上爬上去坐好,嘴裡還斷斷續續的傳來痛哭流涕的抽噎,“啊……嗚嗚嗚,媽……媽媽……”
本來正準備給他一次教訓讓他張張記性,結果一聽見他喊媽,又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唐懷夏如獲大赦,更是扯開了嗓子,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嚎,“嗷嗚嗚……媽呀……嗚嗚嗚……”
從此,每次唐斂發火他就喊媽,在兩歲半前這成了他的必殺技,直到一年後某次喊媽喊奶奶都不管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