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江雲非,她的心一痛,想哭。
左俊逸瞭解地點點頭,苦笑:“我不知道,我一直以爲你沒有談過戀愛,因爲我來了這麼多次,從來沒有看見有男人來找過你。也許我應該先問問。”
陸小雨不再說話,她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心裡只想哭,卻又不想在左俊逸的面前哭。
左俊逸開始穿衣服,又幫陸小雨把衣服拿過來,陸小雨沒有動。
左俊逸說:“你考慮考慮我的提議,我不會虧待你。”
他不提她的男朋友的事情,似乎對於他來說,陸小雨現在身邊有什麼樣的男人不重要,他只需要陸小雨的答覆。
左俊逸往出走,走到門口,他回過頭來,說:“我在下邊餐廳等你。”他走了出去。
陸小雨的心裡仍然亂糟糟的,又躺了好一會兒,才慢慢起來,機械地穿好了衣服。
走到餐廳裡,左俊逸還在等她,看見她下來,叫了早點,陸小雨搖搖頭,她不想吃,一點味口都沒有。
左俊逸看着她,眼睛裡有一抹痛,他又說了一聲:“小雨,對不起!”
陸小雨沒有說話,心裡有一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看見陸小雨不吃飯,左俊逸也沒有辦法吃,他開車送她回公司。
陸小雨下車的時候,左俊逸叫住了她:“小雨,我說的都是認真的,我既然做出了對不起你的事情,就一定會對你負責。你好好想一想,兩天後我來找你,希望你給我一個答覆。”
陸小雨點點頭,她本來想掉頭一走了之,又覺得不太好,不管怎麼說,左俊逸曾經救過她的命。
昨天晚上就算他做出了對不起她的事情,但那也不是他一個人的責任,如果自己不喝那麼多的酒,保持清醒,也許這種事情就不會發生。
陸小雨沒有去上班,而是回到出租屋裡睡下了。
她的心裡滿是悲傷,這間屋裡還有江雲非的氣息。
一個月前,就在這張牀上,他才第一次要了她。
陸小雨現在仍然能清清楚楚記得當時的情景,他說她熱,幫她脫下了外衣,然後他的眼睛總是偷偷瞧她。
他看她的眼神和潘豐茂那種人的眼神是完全不一樣的,似乎想欣賞她,但是又怕她會不高興,所以有點偷偷摸摸,在他那種特殊的眼神注視下,她既害羞又幸福。
士爲悅己者容,女子都喜歡被自己所愛的人欣賞,陸小雨也不例外。
她覺得,讓心愛的男人面對面欣賞自己,是一種莫大的幸福。
當江雲非突如其來吻住她的時候,她顫慄着,那是幸福的顫慄。
然後,他抱住她,在被撕裂的疼痛中,她的心裡卻幸福得幾乎要暈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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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以後,陸小雨天天晚上都要想江雲非,想着他幫她擦汗的溫柔,想着他吻她的小心翼翼。
她知道他想要親近她,卻又似乎怕傷害了她,那樣熱烈又那樣侷促,那樣興奮又那樣顫顫兢兢!
現在,躺在這張還留有他氣息的牀上,陸小雨覺得,自己恍如做了一個夢,夢醒後,一切都已經成空,她再也回不到那個溫馨纏綿的夢裡了!
“阿非!阿非!阿非!”她在心裡一遍又一遍地默唸着這個讓她心疼、心碎、心傷的名字,越念心越痛,越念心越碎,越念心越傷!
在心被撕裂了一般的疼痛中,陸小雨淚如雨下!
“阿非!你還愛我嗎?我已經髒了,你還會要我嗎?阿非!阿非!”她泣不成聲!
哭了很久,陸小雨睡着了。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時分,陸小雨沒有味口吃東西,她仍然靜靜地躺在牀上想江雲非,想着想着,心裡一陣抽痛,又哭了起來。
就這樣,她醒了哭,哭了睡,睡醒了又哭,不知道流了多少眼淚,也不知道哭了多少次。
第二天了,陸小雨還是沒有起來,也沒有吃東西。
睡到下午,她從牀上爬起來,翻出牀頭一個箱子打開,箱子裡是大半箱子書信,全是幾年來江雲非給她寫的情書。
她把信抱到牀上,躺下去,一封一封地看,這些信她不知道看了多少回,每當放假的時候和晚上睡不着的時候,她就會把信拿出來一封一封地看,江雲非寫在信上的話她都清清楚楚地記得。
看着看着,她又開始哭。
“小雨,又到週末了,我好想來看你,但我不能來了,因爲我找了份送外賣的工作,想掙點錢,我不能讓你太辛苦。不能來看你,我只能在心裡默默地想你,小雨,你也在想我吧?”
“小雨,今天天氣很好,我坐在教室裡的時候忍不住想,如果我們能在這陽光明媚的午後,手拉手出去走一圈該多好,小雨,放假的時候我來看你,我們出去走一走好嗎?”
“小雨,下雨了,宿舍外面的雨絲拉得很長,就像我對你的思念一樣,無休無止地一直掉下來,掉下來,總也沒有盡頭!”
“小雨……”
“小雨……”
“小雨……”
陸小雨看不下去了,掩面痛哭:“阿非,我也這樣地想你,我也這樣地思念你,但我們還有沒有未來?我們這根思念的線還能不能延續?……”
哭着哭着,陸小雨又睡着了。
第三天,左俊逸來到公司找陸小雨,潘豐茂說,陸小雨已經兩天沒來上班了。
左俊逸很吃驚,經過打聽,他找到了陸小雨的小屋。
看見這簡陋的小屋又陰暗又潮溼,卻又悶熱難當,左俊逸情不自禁地皺起了眉頭。
但當他看見睡在牀上一動也不動的陸小雨的時候,心裡暗暗一驚。
陸小雨的身上散落着許多信紙,左俊逸隨手拿起來一封,看了幾句,原來是情書。
左俊逸喊陸小雨,陸小雨應了,卻沒有動,也沒有睜開眼睛。
左俊逸以爲陸小雨尋了短見,很擔心,急忙抱起她送進了醫院。
醫生檢查後,說她只是幾天沒進食,再加上精神上受到過很大打擊,纔會這樣,但因爲停食時間太長,必須輸液進行調理。
左俊逸寸步不離地守在陸小雨身邊,直到她的身體康復。
從醫院裡把陸小雨接到他下榻的賓館裡,左俊逸和她談話:“小雨,那天我對不起你,我會給你補償。雖然我喜歡你,但是如果你不願意,我不會逼你。只要你不傷害你自己,我會尊重你的選擇!”
陸小雨很冷靜,經過這場生死劫,她已經明白了應該做出什麼樣的選擇。
她覺得自己已經沒有了愛江雲非的資格,因爲她的身體已經髒了,配不上他了。
她不想在和江雲非結婚後,被江雲非知道她曾經和別的男人睡過而討厭她,與其婚後才讓他討厭她,不如現在就讓他討厭!
就算他會原諒她,她也不想因爲覺得自己配不上他而整天生活在自卑當中。
那麼,就最好不要回到他身邊去了。
既然左俊逸明知道她沒有了第一次卻仍然要她,那她自然願意跟他走。
陸小雨看着左俊逸,問:“你知道我跟別人睡過,爲什麼還要……”
左俊逸打斷了她的話:“小雨,你以前有沒有跟別人發生過關係,對我來說一點兒都不重要,我不在乎這個。不過,我要把話跟你說明白,我喜歡你,也可以說是愛你,但是我不能和你結婚。”
陸小雨沉默地聽着,她知道,左俊逸只是想找一個情人,作爲他對那樁父母定下的婚事的感情彌補,所以他是絕不可能娶她的。
不過她本來也沒有抱着希望嫁給他,她知道不可能,也不現實。
左俊逸說:“你可能以爲我看不起你,不是。我不是因爲你曾經和別的男人同居過纔不和你結婚,更不會因爲這一點而對你有偏見,只是因爲我的婚姻我自己根本不能作主。”
“就像我那天跟你說的那樣,從我生下來的那一天起,他們已經安排好了我的一切,包括我未來的妻子!”
左俊逸幽幽一嘆:“我的婚姻中沒有愛情,我的愛情也與婚姻無關,你明白嗎?”
陸小雨點點頭。
左俊逸接着說:“小雨,你可以再考慮考慮,慢慢給我答覆,我會在這邊住幾個月。”
陸小雨搖搖頭:“不用考慮,我答應你。”
左俊逸好一會兒沒有說話,對於他們將要面臨的生活,兩個人似乎都還沒有足夠的思想準備,似乎還不知道怎麼迎接他們未來的生活。
左俊逸說:“你有什麼要求可以提出來。”
陸小雨再搖搖頭:“我沒有要求。”
左俊逸想了想:“我們也不必寫什麼協定,我相信你,不過,如果你希望寫一個的話,我也可以寫。”
陸小雨再搖頭:“不用。”
左俊逸說:“那你今天就在這裡?”
陸小雨沉默了一會兒,說:“我需要點時間。”
左俊逸點點頭:“我會給你時間,你可以慢慢梳理你的心事,這段時間我會以男朋友的身份和你接觸,什麼時候搬過來隨你定。如果你改變了主意,只需要告訴我一聲就行。”
陸小雨正想說她不會改變主意,左俊逸又說話了:“還有,就算我們住在一起了,你也可以隨時選擇離開,我不會阻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