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許志誠驚訝地看向他父親:“你怎麼說服她的?”
許慶山自然不能說他威脅過慕容詩云,笑呵呵地回答:“詩云是個懂事的好姑娘,我勸了一陣,她就同意了。”
“那我叫她來看看這家婚慶公司如何。”許志誠起身往出走。
“志誠,”許慶山攔住她:“詩云已經回去了,她要和她乾爹乾媽說體己話,你別去打擾他們,明天早點去接她就是了。”
“哦。”
慕容詩云離開許家的時候,天色已經黃昏了。
坐在出租車裡,她很想哭,但卻哭不出來。
看着街上的夜景,她在心裡默默地計算,跟許志誠舉行婚禮後,如果她不生孩子就離婚,東方家也只需要給許家還五千萬,和一個億相比,壓力減輕了一半。
到時候她把凌少川帶回G國,東方墨看見獨子歸來,一定願意拿東方公司作抵押還給許家,讓她恢復自由身。
如果還不夠,凌少川應該也願意拿出一筆錢來幫東方墨還債,他們父子湊夠五千萬沒有問題。
所以她簽了這個協議,也不一定要爲許家生孩子,現在結婚還是權宜之計,只是等回到Z國後,她必須想辦法帶凌少川回來,以便讓他們父子儘快相認。
想到這裡,慕容詩云長舒了一口氣,只要以後不和自己的孩子分離,她就不用擔心什麼了。
東方墨家裡。
東方墨看見慕容詩云突然回來,很意外。
兩個人聊了幾句閒話後,慕容詩云開門見山地告訴他:“乾爹,我和許志誠準備結婚了。”
“結婚?什麼時候?”東方墨忙問。
“明天。”
“怎麼這麼急?家裡什麼都沒有準備。”
“不用準備,我們只是領個證,婚禮以後再辦。”
“哦,那,”東方墨一時不知道說什麼纔好,過了好一會兒才說出來:“詩云,委屈你了。”
“不委屈,”慕容詩云強裝笑臉地說:“我和他訂婚幾年了,也應該結婚了,只是,我對不起陳嘯……”
“傻孩子,快別這麼說,你沒有對不起他,你對東方家有大恩,如果陳嘯有……”東方墨的喉嚨硬了,停了停,心酸地說:“他知道,他都知道的……”
慕容詩云知道東方墨的潛臺詞是:如果陳嘯有在天之靈,他知道她爲東方家做出的犧牲。
她說:“乾爹,乾媽身體怎麼樣?”
“她的病前幾天又嚴重了,現在躺在牀上,沒有起來。”
“怎麼會又嚴重了?”慕容詩云忙問。
東方墨嘆了口氣,說:“那天她聽見了我們講電話,得知我們欠許家五千萬的債,一着急病就嚴重了。”
東方墨的妻子陳蓮荷是心臟方面的毛病,因勞累和抑鬱過度造成的心臟功能衰竭,一着急或者傷心,就會心慌氣短,呼吸困難,醫學上叫心肌缺血、心動過緩。
這種病最忌勞累和生氣,那天東方墨講電話的時候,沒注意陳蓮荷醒了,她聽見東方公司欠許家五千萬,頓時急得一口氣上不來,暈厥了過去。
東方墨掛斷電話才發現她不對勁,一探鼻息,發現她沒有呼吸了,不由大驚失色,趕緊把她送進了醫院。
輸了兩天液後,陳蓮荷好了一些,她總說自己活不了多久了,不想死在外頭,要回家,東方墨只好把她接回了家裡。
慕容詩云聽完陳蓮荷發病的經過,不由內疚地說:“是我不好,我不該打電話問您這件事。”
東方墨借許家的錢,只有第一筆陳蓮荷知道,但她不知道東方墨和許家籤協議的事情,所以一直以爲東方家只欠許家兩千萬。
她原以爲那錢早就還清了,哪知道突然聽說他們家欠許家五千萬,這一急就昏過去了。
東方墨說:“不怪你,是我不小心,那時候比較晚,她原本睡着了,我沒想到她會突然醒來。”
“那我去看看她。”
“去吧,”東方墨說:“別跟她提那筆債的事情。”
“我知道,乾爹。”
如果陳蓮荷知道東方家欠許家的五千萬其實要還一個億的話,只怕再也起不來了。
“還有,”東方墨頓了頓,說:“你結婚的事情,也暫時別告訴她。”
“好的。”
慕容詩云來到裡面的臥室,東方陳嘯的母親陳蓮荷躺在牀上,看見她進來,忙坐起來招呼:“詩云,你回來了?”
慕容詩云疾步來到牀前扶她躺下:“乾媽,您躺着吧,別起來。”
陳蓮荷喘着氣問:“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她這病發作後,連起牀都會感到累,喘不過氣來。
慕容詩云握着陳蓮荷的手,像女兒握着媽媽的手,心裡涌起暖意。
兩個人聊了很久,她纔回到自己的房裡休息。
次日早上,許志誠早早就來了,慕容詩云穿戴整齊,走到東方墨面前,向他跪下,深深磕了三個響頭:“乾爹,謝謝您和乾媽對詩云的照顧,我永遠是您們的女兒!” ωwш ⊕T Tκan ⊕℃O
“孩子!孩子!快起來!”東方墨扶她起來,老淚縱橫:“這裡永遠是你的家,不管受了什麼委屈,你一定要回來告訴乾爹,乾爹會爲你作主!”
慕容詩云又轉向陳蓮荷的臥室,跪下磕了幾個頭,哭着說:“乾爹,請照顧好乾媽!”
東方墨哽咽着說不出話來。
許志誠扶着慕容詩云上了車,她一直回頭看着東方墨,那個風燭殘年的老人讓她的心裡滿是牽掛和不捨。
許志成開着車慢慢遠去,慕容詩云淚如雨下,從此後,她會漸漸遠離他們,終有一天,她會從他們的身邊徹底消失!
許志誠安慰她說:“你跟我結了婚,也可以經常回來看他們,以後他們不光是你的乾爹乾媽,也是我的岳父岳母。”
慕容詩云只哭不說話,這個即將成爲她丈夫的男人,又哪裡知道她心裡真正的悲傷?
這一天,慕容詩云一整天都是在渾渾噩噩中度過的,領證,舉行婚禮,她像個木偶一樣,機械地跟着許志誠的腳步走。
喜宴開席了,新郎新娘向來賓敬酒,慕容詩云被許志誠帶着在賓客中穿梭,所有人都在議論,新娘家爲什麼沒有來一個孃家人。
這個美麗而憂鬱的新娘,在沒有孃家人陪伴的情況下,獨自完成了她的新婚大典!
喜宴還沒有結束,慕容詩云就藉故離開了,她沒跟許家人打招呼,招了一輛出租車駛往機場。
證領了,婚禮也舉行了,她還有留下來的必要嗎?
她也不想應酬許家的客人,那些生意場上的奉承話聽得她反胃。
到了機場,她擔心許家找東方墨的麻煩,給許志誠發了一條短信後,關了機。
許志誠到處跟客人打招呼、閒聊,等他發現慕容詩云不見身影的時候纔給她打電話,卻發現她已經關機了。
手機上有一條短消息,他點開看見是慕容詩云發的:“我有事,先回Z國了。”
慕容詩云的不辭而別一剎時激怒了許志誠,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能讓新娘在婚宴還沒有結束時就匆匆離開?
許志誠認定她突然離開有隱情,理所當然就懷疑到了凌少川頭上,以爲是凌少川給她打電話說了什麼,她纔會放下滿堂客人和他這個新郎不管,趕回Z國見凌少川去了。
他咬牙切齒地發誓:“姓凌的,如果我不讓你傾家蕩產,我就不姓許!”
他馬上乘車趕往機場,走了一段路纔給他父親打電話:“爹地,我有事,和詩云回Z國了。”
他不想在父親面前丟面子,更不想讓客人們知道他的新娘不辭而別,所以對他父親撒了謊。
許慶山狡猾如狐,他已經猜到慕容詩云跑了,他兒子也追去了,不過他並不點破,只別有用意地說:“兒子,搶女人跟做生意一樣,要不擇手段。”
他還不知道,在他面前不聲不晌的兒子,早已經開始了報復計劃。
“我知道了,爹地。”許志誠不會把他的報復計劃告訴父親,他要憑自己的能力打垮情敵,征服慕容詩云!
掛斷電話,他馬上打給戚少威:“抓緊時間把娛樂城建起來,現在就開始用高薪秘密挖都市休閒娛樂城的工作人員,開張的時候給顧客最大的優惠。”
只要把他們的工作人員挖過來,自然會引來大批顧客,再給顧客優惠,要抵垮對手就是相當容易的事情了。
“好的。”戚少威應道。
許志誠放下手機,臉上掠過冷狠的表情,敢跟他爭女人,就是找死!
慕容詩云乘坐的是飛往K市的航班,所以她沒有回海城,直接就到了K市的賓館裡,進屋倒牀就睡了。
丁艾娜吃過晚飯回來才發現,忙上前查看,見她眼睛閉着,她輕輕退開,慕容詩云卻喊了她一聲:“艾娜。”
丁艾娜停下,說:“我以爲你睡着了。”
慕容詩云睜開眼睛說:“我是睡着了,你開門的時候我驚醒了。”
“哦,你們……領證了?”
“嗯,也舉行了婚禮。”
“怎麼會舉行婚禮?你不是說只領證嗎?”
“不是我想舉行婚禮,”慕容詩云說:“我也沒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