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已經回到罌素兒開始工作的蕭璨鬱,在中午準備去赴約跟溫玖涯一起吃午餐的時候,突然接到了一個來電。
接到那個電話之後,她直接以工作推不開爲由的推掉了跟溫玖涯的午餐。
因爲……
那個電話是溫娜兒打來的。
她說,她想要見她。
雖然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蕭璨鬱很是訝異,她沒有想到這溫娜兒在恢復之後的第一個電話居然是打給了她,但是她仍然還是決定去赴約。
因爲她想要看看溫娜兒找她到底還能幹什麼。
而且,她跟溫娜兒之間很多事情的確需要兩個人單獨來談談。
地址約的是在一家市中心商場的咖啡廳內,雖然消費不低,但是在這個從來都不缺有錢人的F市而言,仍然也是人流量非常的密集。
到門口的時候蕭璨鬱就開始覺得自己有些不知道溫娜兒到底想要幹什麼了,突然將她約到人這麼多的地方,這想要對她對手也動不了,想要陷害她之類的話,周圍又全都是監控,這可不太好下手啊。
蕭璨鬱一邊走進來的時候,就一邊在盤算着自己的小九九,希望從中間推理出溫娜兒的用意,但是她失敗了。
恍然咖啡廳好幾眼之後,蕭璨鬱這才終於注意到了那個在角落的位置上坐着的身影。
溫娜兒變得特別瘦,一米六八的身高但是看上去卻連七十五斤都不到的樣子,頭髮已經養得很長了,隨意的披散在身後。
穿着上也不像之前那樣喜歡閃亮跟時尚的東西,穿着一身很簡單的鵝黃色T恤衫加白色的風衣,不管是從背影還是從側影上看上去,都跟之前完全是截然相反的兩個人。
如果不是因爲對那張五官足夠熟悉的話,蕭璨鬱這個時候很可能會直接找不到她。
“喲,好久不見。”
蕭璨鬱帶着幾分痞笑的問候着,然後直接一屁股坐在了溫娜兒對面的位置上。
溫娜兒擡頭在看見她的時候足足愣了很久,神色就好像是在發呆或者是再回憶着什麼似的樣子。
“好久不見,你變了好多。”溫娜兒動了動脣瓣之後輕聲的開口道。
溫娜兒那種很是平靜的聲音,反倒是讓蕭璨鬱愣了一下。
她幻想過很多再次見到溫娜兒的場景,她可能是大罵或者是又哭又鬧,亦或者是直接衝上來揚言說要殺了她之類的云云,再怎麼的不濟,也應該是先直接潑她一杯子水跟咖啡之類的東西來作爲問候禮節的第一步。
但是蕭璨鬱怎麼也沒有想到溫娜兒居然是以這麼平靜的方式在問候着她。
蕭璨鬱回過神來之後不禁威威的輕佻了一下眉毛,然後這才淡淡的出聲開口應道:“是人本來就是會變的,沒有誰會一直跟以前一樣,你不是也變了不少。”
“是啊,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我們早就已經變了。”溫娜兒上揚着脣角似自嘲般的冷笑了一下,然後這纔將早就已經點好的奶茶推到了蕭璨鬱的面前:“幫你先點好了,我記得你最愛喝這個東西了。”
蕭璨鬱伸手卻是將奶茶往旁邊推了推,然後伸出一個手指朝溫娜兒擺了擺,然後這纔出聲開口道:“我剛纔就已經說了,人是會變的,我現在早就已經不喝這個東西了,當然,蛋糕也在我的黑名單裡面。”
之前溫娜兒就是將那藥放在了蛋糕之中,迷暈了她,卻也讓她失去了那得之不易的孩子。
溫娜兒自然知道蕭璨鬱所指的是什麼,整個人在那瞬間不禁愣在了那裡,連任何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而蕭璨鬱卻在這個時候招手將服務員叫了過來,要了一份果汁。
“怎麼這恢復記憶之後不找其他人,找我幹什麼?”蕭璨鬱直接主動的開口問着,一副懶洋洋的樣子似所有的話都漫不經心是的。
“我想道歉。”她道。
“哈?”
蕭璨鬱聞言直接是一臉驚訝的看着她,脣角控制不住的露出了一個滿滿都是嘲諷的笑容,輕笑着的出聲反問道:“你最愛的顧墨因我的驅逐而死,你這不是想要找我算賬,居然是想要跟我道歉?呵。”
蕭璨鬱滿是嘲諷的冷笑着,自是不相信溫娜兒的這句話。
“已經淡了,在知道我害得你流產跟瘋掉的時候,我對顧墨的感情就已經淡了。”溫娜兒說着臉上的表情既悲傷也滿滿的都充斥着那種叫做無奈的情緒。
蕭璨鬱看着她的時候只是輕笑了一下,並沒有出聲打斷什麼,而是靜靜的等着眼前的人自己先開口說完。
“在我恢復了之後的這段時間裡我想了很多。”溫娜兒輕輕的開口着聲音說不出感慨還是無奈,她道:“經歷了那些事情之後,我才真正的知道,這個世界上的很多東西,沒有就是沒有,不行就是不行,而唯獨愛是真的完全一點也強求不來的。”
蕭璨鬱在聽到溫娜兒所說的這番話之後,只是稍稍的攤了攤手,一副頗爲無奈的冷嘲道:“如果你能早一點是這種心態的話,我想我們也就不至於落了個如今的這種下場吧。”
“是啊,所以我後知後覺卻也讓一切悔之晚矣。”溫娜兒在說到這句話的時候,聲音之中帶着很多自嘲的味道。
“那你覺得我可能會原諒你嗎?”蕭璨鬱反問着,聲音淡淡的卻充滿着那股叫做嘲諷的東西。
“我沒奢求過你的原諒,因爲我所做的事情,應該比你所知道的還要多了那麼一點,所以你就算是原諒,我也不敢應下。”溫娜兒道。
蕭璨鬱在聽道這句話的時候,樣子就好像是聽到了什麼很好笑的笑話般,然而她也在這個時候忍不住噗嗤一下的笑出聲來,看着眼前的人,她終於忍不住的出聲開口道:“所以,你這次找我過來,純屬是神經病犯了嗎?”
“……”
或許是如今的蕭璨鬱說話太過不留情面,也或許是蕭璨鬱在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聲音之中那種滿滿的冷意,讓他一下子根本就忘記了自己應該去說什麼,所以只能在這個時候愣在了哪裡。
而蕭璨鬱這邊開了口之後,就好像是完全停不下來了似的。
“看來橋京他們也有診斷錯誤的時候啊,居然敢說你已經康復了。”她喃喃自語的嘟囔了一句臉上的表情頗爲不滿。
“我的腦袋現在非常清醒,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溫娜兒無奈的強調着。
“是嗎?”蕭璨鬱無所謂的聳了聳肩之後,這才重新將自己的目光放回到了溫娜兒的身上,然後這才淡淡的出聲開口再次問道:“所以你到底有什麼事?”
“我想要向你道歉,同時也是要告訴你,關於顧墨的死我不會再怨恨你什麼。”溫娜兒道。
“說得跟你現在如果怨恨我的話,還能對我做出什麼事似的。”蕭璨鬱開口之時滿是嘲諷。
聽着蕭璨鬱那滿是嘲諷的語氣,溫娜兒不禁微微的呆愣了一下,然後這才很是無奈的開口反問道:“我們之間現在一定要用這樣的方式來說話嗎?”
蕭璨鬱雖然開口的時候好像完全不在意的樣子,就連語氣也是那種淡淡的語氣,但是溫娜兒還是能夠從中感覺到一股很深的敵意。
她,到底還是在怨恨着她的。
“呵。”蕭璨鬱在聽見溫娜兒的這句話之時,卻是忍不住的發出了一聲很是嘲諷的冷笑之聲,她輕笑着的反問道:“一個不止一次差點害死我,而且還直接害死了我未成形孩子的老朋友,你說我應該用什麼樣的態度來對你?”
蕭璨鬱一字一句的開口着,在說到老朋友一詞的時候,聲音之中就好像是帶着那種咬牙切齒的味道似的。
“其實,不止一個。”溫娜兒突然開口道。
蕭璨鬱緊皺着眉頭的將目光看向了溫娜兒,沒有開口但是心中卻有着一股非常不好的預感。
果然,她的預感又一次的正確了。
因爲溫娜兒在看見蕭璨鬱臉上的表情之後,勾起那有些蒼白的脣角,淡淡的一笑,然後這纔出聲提醒道:“你還記得很早之前的那場車禍嗎?”
光是在聽到這裡的時候,蕭璨鬱眼睛的瞳孔一下子的就放大了,看着溫娜兒的眼神之中除了震驚之外,還有一種叫做恐懼的東西,因爲在她的話還沒有說完的時候,蕭璨鬱就已經猜測到了整個事情的經過。
“因爲那場車禍不但讓你失去了孩子跟一個成爲母親的資格,在後來的時候你還因爲那個原因而不得不離開我哥。”溫娜兒輕笑着的開口着,連聲音之中都帶着一種淡淡的笑意,就好像是老朋友聚會的時候突然聊到什麼很有趣的東西時一樣。
“原來那次的事情也是你安排的。”蕭璨鬱都能夠非常清楚的感覺到她自己聲音之中的那絲顫抖之意,因爲她在非常極力的剋制着自己聲音之中的怒氣,以至於這開口的時候連聲音都是顫抖着的。
“是啊。”溫娜兒倒是一點也不客氣的直接出聲就承認了下來,然後輕笑着的出聲開口應了下來。
殺意。
看着眼前這個看似非常柔弱的女子之時,在蕭璨鬱的心中卻瞬間就只剩下了那種叫做殺意的東西,就連眼睛之中都是一片赤紅之色。
而溫娜兒就好像是沒有注意到她的神色似的,仍然還在哪裡喃喃自語的開口道:“那應該是我在你身上下得最成功的一個圈套,你在不能懷孕之後離開,我哥雖然終日遊玩花叢,但是身邊也從來不缺女人,而顧墨也在那次之後跟我訂了婚。
“原本這就是當時最好的結局了。”溫娜兒低垂下眼眸再次擡頭看向蕭璨鬱的時候,眼睛之中滿滿都是那種叫做怨恨的東西。
溫娜兒看着她,然後這才低聲喃喃似的開口道:“所以在那之後你根本就不應該出現的,你回來了之後彷彿一切都變了,我原本好不容易纔握在手中的東西,也握不住了,所以我理所當然的應該怨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