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蛇兒口,黃蜂尾上針,二者皆不毒,最毒婦人心。
果然老祖宗傳下來的話,自是有一定道理在裡面的。
光看白骨的反應,跟蘇何擡目間的那抹恨意,蕭璨鬱便知道蘇何不止想要欺騙博取她的同情,連同白骨也一柄被騙了。
“嘖嘖。”
看着白骨沉下去的眸色,蕭璨鬱感嘆的搖了搖頭:“沒想到堂堂的殺手之王居然也會犯這種低級錯誤,想必是關心則亂吧。”
她倒沒有不屑白骨的意思,反倒是對蘇何……
身邊明明就有一個這麼愛自己的人,蕭璨鬱真不知道她爲了一個不愛自己的人做出這些瘋狂的舉動,讓自己淪落於如今的下場,簡直不值。
也許的一路上白骨並沒有做出什麼傷害她的舉動,所以蕭璨鬱的膽子也大了不少,瞧他沒有要接話的意思,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喂,走不走?你不準備閃的話那我就先撤了。”
白骨凸起的雙眸瞥了她一眼,驚悚的身形,蕭璨鬱還是有些不習慣,老覺得是一個蒙了一層皮的骷髏頭在看自己。
蕭璨鬱尷尬的乾咳一聲後,別開眼不再去看白骨。
“那我真走了?”
試探性的問了一句。
邁了一步腳,見白骨並沒有要阻攔的意思,蕭璨鬱這才小心翼翼的向樓梯口的方向靠了過去。
一路上,身後的白骨都沒有要追上來的意思,好不容易進了樓梯口,再看不見白骨跟蘇何的身影,蕭璨鬱這才終於舒了一口氣。
她剛纔直接拒絕白骨的行爲,根本就相當於是在老虎嘴裡拔牙,她能不怕嗎?
如果不是正好逮到蘇何的瘋都是裝出來的,估計着白骨纔不可能這麼容易就放過她。
只是蕭璨鬱劫後餘生的慶幸還來不及保持多久,走過樓梯道的時候,突然跟一個女子在狹小的過道上狹路相逢。
那女子頭髮凌亂,嘴脣上的口紅已經花得不成樣,身上穿着的是跟蘇何一樣的病號服。
無疑……是這家醫院的病人。
蕭璨鬱正在考慮現在自己直接跑掉的話,會不會傷到別人心靈的時候,那女子突然瞪大着眼,一下撲過來就死死的掐住了她的脖子,死命的搖晃着她的腦袋。
“賤人!讓你搶我老公,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女子近乎瘋狂的尖叫着,蕭璨鬱別說是喘氣了,一雙眼更是直接出現了花屏跟黑屏的狀態,眼前的視線都看得不是很清楚了。
她奮力的掙扎着,但奈何就她的力氣,根本就敵不過眼前這瘋了的女人。
“我……我不,認識你老,老公,你認錯人了。”
蕭璨鬱努力的發着聲音,想要解釋,但明顯跟瘋子解釋是沒什麼用處的。
她嘗試用高跟鞋去踩那女子的腳。
但感覺她就算是使出了吃奶的力,後者也完全沒有任何反應,就好像是根本感覺不到疼痛般,嘴裡還一直罵着那些難聽的話。
“救……救命啊!”
蕭璨鬱只能拉扯着嗓子的呼救着,感覺自己已經快歸西了。
一雙枯瘦到全是骨頭跟青筋的手,突然直接一把敲在了那名瘋女人的後頸處,女子直接暈倒在地。
在她放手,蕭璨鬱終於可以自由的呼吸了。
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氣,卻疼得嗓子不斷的咳嗽了起來,難受到直接咳出淚。
雖是滿身狼狽,卻已故不上了,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穿喘着粗氣。
“智商還是沒漲,之前一個人就趕在那種巷子裡亂竄,現在在這種地方也敢亂跑。”斜靠在牆上的白骨,輕描淡寫的說着風涼話。
蕭璨鬱翻了一個白眼,連口都懶得開。
他以爲是她想要過來的嗎?!
她本來好好的在公司打着瞌睡,享受着咖啡,莫名其妙被溫娜兒臨時搞出的那股烏龍給嚇個半死就算了。
後面在巷子裡發生那件事,她就已經覺得自己是倒黴到家了,如今看來,真的是她感嘆早了。
不過兩個地方都不是她自願來的好嗎!!
雖然蕭璨鬱沒開口,但臉上的表情已經將自身的情緒給表明了一個大概,白骨也不多說什麼,等她喘過氣後,這才靠了過來。
“走吧,我送你回去。”
包跟手機都留在了那家小店裡,身無分無文的她,聽到這樣的消息,自是樂意的。
只是……
才邁了兩步後,蕭璨鬱突然猛的頓住了腳,小聲建議。
“那啥……我們回去的時候,能別把車當飛機開嗎?”
那幾乎快飛起來的速度,蕭璨鬱到現在想起來仍是心有餘悸。
話說這F市的交通白日向來都很讓人頭疼,特別是碰上高峰期的時候。
蕭璨鬱甚至都不知道白骨到底開的是那條露,居然一路都暢通無阻!
相較於她的小心翼翼,白骨則直接爽快的丟下了四個字。
“愛坐不坐。”
“……”
“對了,這邊基本上沒什麼車會過來,瞧你應該也沒手機跟錢包吧。”白骨打量了她一眼後,補充道。
“……”蕭璨鬱徹底默了。
她還有選擇的權利嗎?
明顯是沒有了。
二人是怎麼進來的,也就以什麼樣的姿勢翻牆跳了出去。
只是這一上車,還沒等白骨開始發動油門,蕭璨鬱就開始緊張了,死死的抓住胸前的安全帶,決然的表情就跟準備赴死似的。
“模樣跟某些小性格上倒是挺想那丫頭的,怎麼在這方面膽小成這樣?”白骨喃呢自語,想起醫院內的蘇何,有些哭笑不得。
神經緊繃的蕭璨鬱,自是沒聽清白骨在嘟囔個什麼,一臉茫然的看着他。
“我是說,你剛纔質問我的時候膽子不是還挺大的嗎?怎麼現在就只是坐個車而已,就怕了?”因爲很瘦的關係,所以讓白骨臉上的笑容看上去極爲詭異。
“這不一樣。”
“恩?”
“剛纔那是原則問題,現在這個是性命問題。”蕭璨鬱說得一本正經。
白骨沒開口,發動後緩緩的踩下了油門。
雖然之前嘴巴上說着的都是一些嘲諷的話,但在真正開車的時候,蕭璨鬱還是清楚的感覺到車速已經慢了許多。
而且看白骨那頻頻皺眉的樣子,明顯是在盡力的壓制自己的速度。
“送你到公司門口?”
“恩,謝謝。”
蕭璨鬱應了下來。
車至溫氏財團門口,蕭璨鬱這才解開了安全帶。
臨下車之際,她突停住動作,側頭對着白骨微微鞠了鞠身。
“對了,今天的事情謝謝。”
不管是他在巷子跟醫院裡救她,還是送她回來的事情,都應感謝。
雖然她不喜蘇何,但在這種事情上,她還是分得很清楚的,不至於把兩件事混爲一談。
“我對你這種口頭上的道謝可沒什麼興趣。”
白骨淡淡的說着,眼神完全沒有放在蕭璨鬱身上哪怕是一秒。
蕭璨鬱沉默了。
她知道白骨想要的是什麼,但她唯獨在蘇何這件事上,完全不可能原諒。
至少……目前不行。
“你爲什麼會喜歡上她?”
蕭璨鬱終於忍不住的出聲問着,其實她更想問的是,爲了那樣的一個女人,見自己折磨成如今的模樣,這真的值得嗎?
明明是一個那麼厲害的人物,卻因蘇何的事情,將自己折磨成如今犀利哥的樣貌。
或許野狼說的是對的。
都是說殺手最是無情,可若是動了情,那還真的有一股撞了南牆也絕不回頭的精神。
白骨看着窗外,過了好一陣子後,方纔動了動脣開了口。
“她的本性不壞,只是太倔強了而已。”
“您不會還想說現在能保持這種倔強的女人,也不多了呢?”
其實對於白骨在這件事上所用的形容詞,蕭璨鬱很是汗顏。
蘇何那哪是什麼倔強,根本就是已經成了魔障了好嗎?!
將蘇何放出來害自己的事情,她斷然是不會再做了。
“因爲你愛着的人愛着你,所以你自是不懂這種感覺。”
白骨一句結論,結束了一切的談話。
回到公司後,尋了一個秘書要了溫娜兒的電話後,蕭璨鬱這才用辦公室內的坐機打了過去。
因爲害怕溫娜兒自責什麼的,並沒有告訴她,自己在巷子中遇到的事情,只道是自己在那彎彎曲曲的巷子中迷了路,尋不回去了,就只能先回到了公司。
溫娜兒似也舒了一口氣,抱怨了幾聲後,這才說幫蕭璨鬱將包跟東西送到公司。
蕭璨鬱欣然答應,不過在掛掉電話之前,卻沒忘囑咐溫娜兒小心些,畢竟那個地方真的太亂得厲害了。
放下手裡的電話,眼瞅着也到了下班的時間,公司的同事陸陸續續的離開,蕭璨鬱則到公司門口等着溫娜兒的到來。
“夫人再見。”
“總裁夫人拜拜。”
對面這一堆寒暄的告別,蕭璨鬱只能一一的笑迴應:“路上小心。”
這讓蕭璨鬱想起了之前在酒店當迎賓的那段日子,本質上似乎沒什麼太大的區別。
笑得臉都僵掉的時候,她擡目突然在出來的人羣中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林酒消在幾個女職員的包圍下走了出來,餘光似乎在她身上停頓了一秒後,便跟其他女同事說說笑笑的攜手準備離開。
蕭璨鬱發誓,她百分之百的確定,林酒消是看見她了的!
加上在辦公室的事情,無疑林酒消根本就算是故意在忽視她!
不知怎地,蕭璨鬱胸口的火一下就竄了出來。
次奧,這傢伙間接性不理人症狀又犯了!
暗罵一聲後,她上前直接攔住了他的去路。
“林酒消你……”
“麻煩讓讓。”
她話纔開口,便被林酒消冰冷着聲音的打斷了。
“我……”
那幾乎冷漠的神色,如果不是因爲姿態跟樣貌還跟往常一樣,蕭璨鬱真懷疑自己是不是認錯了人。
而在她愣神之際,林酒消已經帶着自己的一衆人,直接與她擦身而過。
蕭璨鬱徹底懵了。
這……到底幾個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