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開車門打算從車斗裡拿出4s店的名片找人來把車拖回去修,打開車門卻發現方向盤上貼着一個放大的紙錢形狀的紙片,上頭也印着一段打印的字。
“你是不是覺得我戳破你的車胎太幼稚了,我提醒你,修車的時候順便讓他們幫你修一下剎車,因爲你的剎車線已經被我剪短了,如果我沒有扎破你的車胎,這個時候你恐怕已經在路上出車禍被撞死了,木婉顏,我不會讓你死的這麼快,畢竟,遊戲纔剛剛開始!”
木婉顏一把扯下那個紙片,關上車門便直奔大樓的監控室,她一路跑的氣喘吁吁,到了門口亮出了自己的工作牌。
“我想看一下今天b3區的監控錄像,我的車胎被人紮了。”
大樓的工作人員認識她,也沒有多爲難,立刻把一天內b3區的錄像都調了出來,木婉顏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屏幕,開始的時候一切看起來似乎都很正常,知道一輛還未上牌照的新車開了進來·······
路過攝像頭的時候,那輛車的車窗突然開了,一個氫氣球飛了出來,正好擋住了整個監控範圍,過程持續了半個多小時,木婉顏小心翼翼的盯着漆黑的屏幕,一點點按着快進,等那個氣球被一個抱着孩子的男人拿下來玩耍之後,畫面才恢復如初,可那會兒,已經看不到那輛車的影子了,木婉顏也發現,從那時開始,自己的車胎就已經癟下去了。
“這輛車,就用這個視頻能查到車主是誰嗎?”
工作人員看了看畫面,有些爲難的搖了搖頭。
“木總,這車沒有上牌照,而且外頭的玻璃也貼了黑色的膜,這種膜裡頭能看到外頭,外頭卻看不到裡頭,想要通過這個視頻來找到這輛車,恐怕是不可能的。”
“哦,知道了,謝謝你們啊。”
木婉顏心事重重的從監控室裡頭走了出來,這個藏在暗處的敵人似乎比想象中的要狡猾可怕的多········
自己的車子成了那樣,木婉顏也沒法開了,找了拖車過來將車子拖回修理廠,她正考慮着該怎麼回去的問題。
她下班走得晚,許晴已經走了,看來自己只能打車回家了。
人才走到公司門口,包裡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木婉顏還沒有從剛剛神經緊繃的狀態中緩過來,突然聽到這鈴聲嚇了一跳,差點沒把手裡頭的包整個扔出去。
一頭虛汗的拿出手機,陸天霄的名字在屏幕上閃動着。
“喂?”
“彎彎,我不就是給你打個電話嗎?幹嘛跟見了鬼似的差點把包包都丟了出去?”
木婉顏愣了愣,這才四下張望起來,沒一會兒,就在不遠處的地方看見了陸天霄的那輛白色法拉利,她掛上電話,直接朝着陸天霄的車子走去。
“剛剛在想什麼?一個電話都把你嚇成那樣?”
一上車,陸天霄就笑着問她。
木婉顏搖了搖頭,她並沒有把那個事情告訴他的意思,雖然獨自承受起來有點害怕擔憂,但是她也不習慣什麼事都依靠別人。
“你怎麼過來了?”
“今天下班早,回家順路路過你公司就想看看你走了沒有,結果纔到門口就見你站那裡發呆,你的車呢?”
“進修理廠了,出了點小問題。”
陸天霄看了她一眼,“小問題?你該不會又是和誰擦了碰了吧?木婉顏,看來你這開車技術真的要重新回駕校去進修一下了。”
木婉顏難得沒有反駁他,靠着背後舒服的座椅假寐起來。
心事重重的回到家裡,吃飯的時候陸天霄似乎情緒挺高漲,那一直勾着笑容的臉看的木婉顏忍不住直皺眉。
“發生什麼事情了,讓你高興成這樣?”
陸天霄故作誇張的愣了愣,然後朝着她神秘一笑,“今天你前夫給我打電話了。”
鐘鳴?木婉顏蹙起眉頭,“他打給你幹嘛?”
“你覺得呢?他當着整個沅江市人民的面跟我下的戰書,如果這個時候什麼事情都不做的話,豈不是會顯得他太慫了。”
“既然是他跟你宣戰,那你怎麼還一點不擔心反倒是很興奮的樣子?”
木婉顏一臉好奇的看着他。
“老實說,回了國內的日子都過得聽風順的,現在能找個對手玩一玩,我也覺得蠻有趣的!”
看着他兩眼放光的樣子,木婉顏心裡暗暗道了一聲“***”!
“他打算幹什麼?你們兩家公司經營的各不相同。”
“你不關注股市嗎?早上我接到他的電話,今天一天樂易的股票開始大幅波動了,有人在暗中收購樂易的股份。”
“他想操控樂易的股票?”
陸天霄點了點頭,“恩,他早上在電話裡頭告訴我,他要讓樂易不復存在,叫我準備好接招吧。”
“可是寧遠雖然在沅江市是首屈一指的大企業,但是比起美國的樂易來說,還是有些差距的吧,操作股票這種事情拼的就是流動資金,鐘鳴他······”
“你在爲他擔心嗎?”
陸天霄好奇的看着她,“你是怕他操控不了反倒把自己和寧遠都陪進來嗎?”
“我只是實事求是的說一下而已,鐘鳴的死活現在和我已經沒有一毛錢的關係,作爲他的前妻,我倒是很希望他和寧遠一起倒黴。”
“那就好,既然你也這麼想,那我就可以放手一搏的和他打一場商戰了!”
“這有什麼懸念嗎?寧遠想要對付沅江市的幾個巨頭都有些困難,何況樂易還是在美國發展的那麼好的公司,鐘鳴這麼做根本就是在以卵擊石。”
木婉顏心頭的疑雲重重,鐘鳴在她眼裡雖然渣了點,但是到底也還是個聰明的生意人,能做出這種事情,除非是他腦子壞了纔對。
陸天霄明白她的疑惑,便給她解釋了一下。
“他要打敗的不是美國的樂易,而是國內的樂易。國內的樂易剛剛起步,我作爲執行總裁如果在這個時候栽了,到了美國那邊,我照樣交不了差。”
“可是中國的樂易和美國的樂易能分的那麼清楚嗎?國內的資金不足,美國的樂易還不是會給它做強大的後盾?”
陸天霄輕笑,忍不住想摸摸她那個毛茸茸的腦袋。
“彎彎,虧你在生意場上混了這幾年,這個道理你還不懂麼?鐘鳴在那麼重要的場合告訴所有人他要和我打一架,就是爲了要斷我求助於美國的後路,對於沅江市的所有人和企業來說,我和樂易都是美國的空降兵,我和鐘鳴這一場站擺在檯面上,要是我利用美國那邊的實力贏了,難免要給大家一個不好的印象,這對現在剛剛起步的中國樂易來說並不是好事。”
木婉顏暗罵自己最近真是昏了頭,居然連這種事情都沒有看清楚。
“那這麼說來,鐘鳴還真是無恥至極,他寧遠是沅江的老字號地產商了,而且又是房地產的實體,樂易剛剛起步,還是個虛擬的遊戲公司,他選擇和你在股市裡頭打這一架,未免有些太欺負人了!”
看她那氣惱的樣子,陸天霄心裡莫名有些開心,接了一句問她。
“鐘鳴更無恥的事情都做過了,這一點小事還算什麼?”
木婉顏當然知道他指的是什麼,面上的肌肉抽了抽,沒有接他這句話。
“那你還不着急?明明是弱勢的一方,卻還要擺出一副獨孤求敗的高傲樣子來!”
她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剛剛我問你是不是擔心鐘鳴,你說你只是實事求是,那現在呢?你又是在實事求是,還是說,你在擔心我和樂易?”
木婉顏簡直不知道這個人的腦回路是怎麼長的,明明他們在討論這麼嚴肅認真的問題,他卻總能不正經起來。
“我不擔心鐘鳴,也不擔心你,但是鐘鳴會這麼對你和樂易從很大程度上來說都是因爲我,我可不希望看着你和樂易倒下去然後自己內疚一輩子!”
雖然她否認了,但到底這個愧疚一輩子比實事求是的一說要好很多,陸天霄還是滿意於她的答覆。
“放心吧,我和樂易並沒有鐘鳴想象中的那麼脆弱和不堪一擊,即便是不依靠美國的實力,我照樣能夠打贏這場仗,彎彎,你信不信我?”
木婉顏思考了會兒,僅僅用現在剛剛成立的樂易來對付寧遠,實在是有些困難的,寧遠是地頭蛇,樂易就算是一條龍也還是個襁褓中嗷嗷待哺的小龍,力量懸殊太大了,她並沒有回答他。
不過陸天霄也沒有介意,只是很自信的告訴她,“接下來,你就等着看一場好戲吧!”
倘若是昨天,木婉顏可能真的會很期待的去看着一場好戲,畢竟在商場上混這麼久,她也很想近距離的感受一下那些電視裡頭纔有的驚心動魄的商戰,但是今天發生了那些事情,讓她感覺到自己的生活亂成了一團,並沒有心情顧忌其他了。
看着陸天霄那自信滿滿的樣子,她也不想因爲自己的這些小事駁了他的興致,看着桌上兩個人吃了快一半的飯菜,她提議道。
“既然這麼開心,不如咱們喝點酒吧!”
木婉顏不怎麼好酒,但是因爲鐘鳴的關係,木家的酒櫃上也擺着幾瓶洋酒,木婉顏瞅了瞅,從上頭拿了兩瓶下來,又跑到廚房弄了兩個下酒的小菜,這纔開始繼續吃飯。
“彎彎,你喜歡威士忌?”
陸天霄把玩着桌上的酒,一邊扭頭問她。
“我不怎麼喜歡喝酒,這個酒是我媽買的,怕有時候鐘鳴過來會喝一點。”
她絲毫不避諱的說起鐘鳴,陸天霄笑了笑,“估計他是沒有機會來你家喝酒了。”
木婉顏擰開酒瓶蓋,給他們兩人一人倒了一小杯,又添了幾個冰塊。
“祝你能完美的打敗鐘鳴和寧遠,乾杯!”
酒杯壁碰的叮咚作響,木婉顏仰起頭,一口喝了一小杯芝華士,濃烈的酒香瞬間充斥着整個味蕾,喝芝華士這種混合型的威士忌就像是聽一段大劇場裡頭的交響樂,大麥和穀物蘇格蘭威士忌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陸天霄還沒喝下這一杯就見她又給自己添了一杯,這才意識到有些奇怪。
“木婉顏,你有心事?”
木婉顏搖了搖頭,又仰頭幹了一杯酒,“沒有啊,不是高興嗎,高興就痛快點喝咯。”
陸天霄皺了皺眉,心裡已經確定她肯定是有什麼事情瞞着他的,但是木婉顏這個女人倔強得很,要是她自己不願意說,他就是逼死了也沒有用,只好順着她的意思陪她喝酒,希望能趁她醉了的時候問一問。
威士忌的酒精含量並不是太高,這種芝華士也就百分之四十多一點,這對陸天霄來說並不算烈酒,喝起來也沒有那麼容易醉,而且木婉顏她也沒有管他,自顧自的喝的很快,一杯接一杯,桌上的下酒菜還沒吃飯,她已經臉頰紅紅有些微醉了。
“木婉顏,你這是在借酒澆愁?”
陸天霄試探性的問了一句。
木婉顏擡起頭,黝黑深邃的眸子裡含着瀲灩水光,“澆愁?我哪有什麼愁?”
她笑起來,燦爛的如同漫天星辰都落進了那雙彎月形的眼睛裡。
陸天霄不得不承認,木婉顏其實是個美麗迷人的女人。
“既然沒有什麼愁,你幹嘛要喝悶酒?”
他坐在那裡看着她,眼神就像一隻優雅的貓,想要一點一點誘導着她說出心裡的話。
但木婉顏卻彷彿不吃這一套,她搖頭晃腦的伸出食指指着他,越過一桌子的菜點到他的鼻尖。
“陸天霄,你想套我的話?不過,我可沒醉哦,不會讓你得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