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天霄順勢把她的酒杯收到自己面前,同時把她手裡的瓶子也接了過去,親自給她倒滿,“你少喝一點,喝醉了我可不會照顧你。”
“我不需要你照顧。”木婉顏說着直接搶過瓶子猛灌幾口。紅酒是用來品的,而不是她這樣浪費,所以進到嘴裡的感覺,沒有甘甜反而是苦澀。喝的太猛的後果就是才一杯下去,就有些上頭,“你以爲你是誰啊?陸天霄我告訴你,我們兩個現在你不欠我我不欠你,所以,不需要演戲,我也沒必要配合你。”
“彎彎。”陸天霄看着她的這個樣子,忽然沒有了阻止她的想法,也許這段時間她的神經真的繃的太緊了,釋放出來也是好的。“我並沒有說你欠我。”
“這樣就對了,我不欠你的。木小柒綁架我從你這裡得到的東西我也換給你了,這一趟我不虧。”
“對,不虧。”陸天霄接着她的話,抿了一口酒。
“所以,你現在離我有好遠離好遠,最好回你的美國去,美國纔是你的家。你的家族,你的產業都在那裡,沒必要爲了我爲我媽來到中國,陸天霄,帶着裡的洛麗塔回美國去,談你們的戀愛結你們的婚,這些都不管我的事,不管我的事。”她吼完之後把酒瓶裡的紅酒一口氣喝完。
“彎彎,別喝的太急。”陸天霄來不及思考她話裡那些亂七八糟的思路,站起來搶她的酒瓶。
木婉顏推開他站起來,酒水順着嘴巴流下去,打溼了衣服。她現在拿鐘鳴沒辦法,拿寧遠沒辦法,甚至於拿陸天霄也沒辦法,她感到無力。像一個孤獨的流浪者看見了壁櫥裡面的食物一樣,不能進去大吃一頓,只能遠遠的看着,縮在角落裡面抱着自己的身子。
那壁櫥裡面的大餐就是陸天霄,他是她能看見卻不能得到的東西。他們只是做戲給媒體看不是嗎?僅此而已。
坐在剛纔陸天霄剛纔的位置上,苦笑,“所以,陸天霄你走吧,我真的不想看見你,看見你只會讓我更加的討厭你。”
陸天霄的身子一頓,站在那裡渾身都在冰涼。
他理解木婉顏做的一切,明白她急迫的想要和自己劃分界限是爲了什麼,但是他現在不能接受的是,她寧願自己躲起來舔傷口,都不願告訴他她受傷了。
“你……真的那麼討厭我嗎?”
“對,我討厭你,我恨不得……再也不要見到你。”她說着說着,聲音也哽咽了起來。
心痛的無法呼吸,她看着陸天霄冷靜的臉,越加的缺氧的像要暈過去。低下頭把另一瓶酒也仰頭喝了。
“彎彎,你瘋了。”心裡同樣難受的陸天霄一把搶了下來,將她推到沙發上靠着,“停下來看着我。”
也許他不能再被她的言語激怒,也許他真的該告訴她他對於她的感情,再這樣下去她會把自己折騰死。
“彎彎,我愛你,你知道嗎我愛你。”
“呵呵。”木婉顏靠在沙發上看着靠自己很近的男人,他的呼吸噴在自己的臉上,癢癢的。他的氣息讓人覺得安穩,他的胸膛讓人覺的安全。現在的木婉顏看着看着,忽然抱住他,頭埋在他的懷裡,嗚咽的哭了出來。“陸天霄你知道嗎?同樣的話不能說第二遍,同樣的事情卻達不到同樣的效果,所以謝謝你,我知道你想安慰我,你想讓我知道我可以在困難的時候找你。”
脣是冰涼的,陸天霄低頭堵住了她的嘴巴,心疼的感覺同樣竄出了他的胸膛。身爲財閥公子,女人倒貼比比皆是,但是他現在卻真的覺得愛一個人好痛苦,特別是愛上這麼一個讓人不省心的女人,這麼一個自高自大以爲自己什麼都做得到的女人。
他的苦誰能懂,他的心誰又明白。
血液的腥甜充滿了口腔,和剛纔紅酒的味道調和在一起,就是一杯毒藥,一杯把人心弄丟的毒藥。
“彎彎,你醒醒,你是不是真的不明白,我……我真的愛你,不是開玩笑。”他看着被他咬破嘴脣的木婉顏,用指腹摩擦着她的脣角,抓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這裡有你,我從美國回來就是因爲不放心你,你……你真的讓人不省心知道嗎?”
電話在這時候再次不是時機的響了起來,木婉顏迷離的雙眼頓時清明瞭幾分,推開陸天霄整理了一下自己狼狽的樣子,接起電話。沒有多餘的話,她報了自己所在的包間。
吸吸鼻子之後,她坐正,再次開了一瓶酒倒入杯子裡面,“對不起,我……失態了。”連喝兩瓶的木婉顏腦子並不像表面的清醒,她扯着嘴角笑了笑,“今天叫你來,就是爲了解除一些誤會,你這個人愛開玩笑,所以你放心,我不當真的。”
“你這個笨女人,我……”陸天霄感覺自己已經沒辦法了,這女人就是一根牛筋,軟硬不吃的那種。
“對不起來晚了。”包間的門被打開,洛麗塔笑着進來,看着眼前的兩個人愣了一秒,“我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打擾你們了。”
“誰讓你來的?”陸天霄不解的看着她。
“是我讓她來的。”木婉顏說着,“今天這頓飯就是爲了解除我們之間的誤會,洛麗塔在更好。”她苦笑。自己真的不能單獨跟陸天霄在一起,她怕受不住心,到時候更加痛苦。
“你要說什麼?”洛麗塔很自然的坐在陸天霄的身旁,笑看着陸天霄。
這兩人這樣一坐,更加的般配。木婉顏看着,心裡痛的一抽一抽的,她忍不住按住了心臟。
“木小姐怎麼了?不舒服嗎?”她掃了一眼桌上的酒瓶,責怪的看了陸天霄一眼,“陪着木小姐都能讓她喝酒,你太不負責了。”
“既然洛麗塔到了,那我就直說了。”木婉顏儘量不去看他們兩個,“洛麗塔,我和陸天霄根本沒什麼,以前的事情你應該知道我們是假扮的,既然你們要結婚了,這個陸天霄應該都告訴你了,如果沒告訴你,那我現在說了也是一樣。”
“以前陸天霄只是幫我一個忙,假扮我男朋友去刺激鐘鳴,現在已經不需要了,我們兩不相欠,所以你也沒必要防着我什麼。”
她說完轉向陸天霄,“陸天霄,我首先祝福你。如果以前我有什麼地方讓你誤會了,我道歉了。以前我們兩個單獨相處,一些尷尬的事情也避免不了,以後沒事的話,我們也不要聯繫了,就這樣。”她說着拿着包站起來,“我先失陪了。”
她現在必須離開這裡,說了這些話,她都是忍着痛說的,如果繼續呆在這裡,她怕自己會把陸天霄從洛麗塔身邊搶走,同時她也怕再次讓陸天霄和洛麗塔誤會什麼,生出更多的麻煩。
陸天霄見她這樣,正要站起來,卻被洛麗塔拉住了手,洛麗塔向他搖了搖頭,“木小姐,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你真的沒有絲毫留念,沒有一點心痛的把他讓給我?”她笑着。
陸天霄聽着她問,同樣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木婉顏的背對他們的身影。
沒有留念嗎?真的一點心痛也沒有嗎?木婉顏眼裡盈滿了淚水,她不敢轉頭,怕自己的樣子被他們看見。不過這又有什麼辦法,自己的情況她也知道,排開鐘鳴那邊的事情,心裡問題也嚴重的要命。
她不是沒有和陸天霄***過,甚至是爲此喝了很多酒,但……她根本沒辦到,所以,要真的和陸天霄在一起是害了他。
“兩個人在一起不容易,祝福你們。”她聲音沙啞的說完,拉開門往外走了。
陸天霄急了,兩步就跟了過去。
洛麗塔拉住他,很惋惜的搖搖頭,“看來她對你的感情藏的太深了,不是一夕一朝能挖出來了,天霄,逼迫的方法只會讓她離你越來越遠,哎,你慢慢玩吧,我明天要回美國了,你們的事情我也不參合了,免得煮熟的鴨子從裡的盤子裡飛了,到時候你會怨我一輩子的。”
是啊,不能逼迫的太緊了。
陸天霄捏緊了拳頭,這一切都是因爲鐘鳴,那個男人,他要他付出十倍的代價。她的女人從現在開始,誰都不能動。
來的時候天氣還不錯,倒是回去的時候,卻開始下雪了。
除夕就應該在白茫茫的雪景下守歲不是嗎?
木婉顏因爲喝了酒,所以沒開車,沿着街道往家的方向走。她的心在滴血,卻要笑着說沒關係。從小就忍讓的她現在卻發現了一件她不能讓出去的東西。
這個東西就是陸天霄,但是有什麼?人家要結婚了,她連真正的戀愛都沒和他談過,怎麼可能告訴他她喜歡他,或者是從結婚典禮上把他從洛麗塔的身邊搶走?
她能把東西讓出去,卻不能從別人的手裡把東西搶回來。
搶嗎?她苦笑,陸天霄這個玩世不恭的人也許一點都沒喜歡過她,一切的事情都是她自己的一廂情願,腦補而已。
陸天霄跟在她的後面走着,想要把衣服拿過去給她披上,又覺得他現在出現應該不合適,這個女人腦子裡轉着她自己的思維模式,去了只會適得其反。
回到家的時候,她的身上已經披上了一層雪白,睫毛上的水珠讓她更加顯的楚楚可憐。
“彎彎,你終於回來了。”鐘鳴正守在她的家門口,一見到木婉顏的身影就衝了過去,到了近前單膝跪下,把手裡的一大束玫瑰捧到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