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份,暑氣濃重,暖冬怕熱,爵霖川和她一起住到了西山上的避暑山莊。
這一次不僅阿全跟過去住,爵霖川又加派了好幾個身手好的手下,分時間段站崗,可以說,一個來路不明的蒼蠅都飛不進莊子裡。
一般沒有旁人過來做客,暖冬當天就會穿着吊帶衣和熱褲,身上布料清涼,爵霖川也樂於她這樣穿,可以一飽眼福。
喝了一杯鮮榨的西瓜汁後,暖冬擦了擦嘴,就往後一躺,靠在了爵霖川身上,“這日子過得真是愜意,你看我都胖了好幾圈,體重都過百了!”
爵霖川丟開手裡的書,摸了摸她圓滾滾的肚皮,“還好,平躺着看不出來,你現在這樣看起來正好,抱起來不再硌得慌。”
這丫頭上一個月親戚沒來,他還以爲她懷上了,原來只是因爲天熱推辭了十幾天,害他白高興一場,如果這個月再沒有懷上,他是不是要去給自己的身體檢查一下?
暖冬哪裡想到爵霖川已經考慮到那麼深遠的事情,兀自和他說着孫皓和許綾瀟的八卦,沒多久她就察覺到不對勁,身後的男人似乎精神頭不高。
她唰地扭轉身子看他,見他真的在出神,於是用右手拍了拍他的臉,“困了?怎麼不說話呢?”
“不困。”爵霖川斂起跑遠的思緒,抓住她的小手緊緊握住,對她笑了笑,“你先前一直看不慣皓子游手好閒、花天酒地,現在他開始認真追求一個女生,不好嗎?”
孫皓與許綾瀟誤打誤撞相識,後來又不斷接觸,竟然發展了一段大家都沒想到的緣分,只不過是單方面的,孫皓像撞邪一樣瘋狂追求許綾瀟,奈何人家女生不搭理他,這傢伙還是厚着臉皮每晚蹲點全州大學,想要賴上人家姑娘,然而人家小姑娘也不是省油的燈,就是不喜歡他這類型的花花公子,這下好了,兩個人不上不下地僵持在那裡。
暖冬呵呵一笑,直接往他懷裡一趴,腦袋枕在他肩窩處,“許綾瀟問我意見,我也不敢多嘴,只讓她跟着感覺走,這男女感情之事不方便外人插手,成了,他們感謝你,不成,你還會被怪罪,反正我保持中立,隨便他們怎樣折騰。”
“嗯,你做的對,保持中立就行。”
孫皓一有時間就往西山跑,想要請暖冬幫忙做媒牽線,暖冬嫌煩,就讓爵霖川出面幫她回絕,爵霖川也有私心,不想讓她操心別人的事,只希望她每天開開心心。
東南市。
單行格一下飛機就讓妹妹載他去辦公室,單行蓉看了一眼時間,“哥,天都這麼晚了,爸媽還在家裡等你吃晚飯,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唄?非要急於一時麼?”
單行格解釋不清楚這件事,他自己還稀裡糊塗呢,更何況魏長生曾經交代過,讓他爲那件事保密。
想到此,他隨便找了一個藉口,“嗯,比較緊急,你送我過去,之後就先回家吃飯,讓爸媽他們別等我,我可能要忙上兩個小時才能回家。”
“那行,我先回家,到時間點,我再過來接你。”單行蓉發動車子離開機場,慢慢加速,很快就飆到了一百碼,在最短的時間內把單行格送到了東南市整形醫院。
單行格讓單行蓉把他的行李箱帶回去,然後拎着文件包就大步踏進醫院。
單行蓉目送他進入大樓,然後才調轉車頭離開。
回到單宅,單沛等人見到只有她回來,紛紛問她把單行格弄哪裡去了,單行蓉無奈一笑,揮了揮手,“我哥是個工作狂,一下飛機就讓我載他去辦公室,他交代我們先吃,別等他,他有重要的事要做,待會我去接他回來。”
衆人點頭,於是紛紛拿起筷子開動。
飯後,單行蓉喚寶寶黃陪她去後山散步消食,一人一犬也不怕夜路,膽子前所未有的牛掰,轟轟烈烈向後山走去。
他們沒有爬山,走到後山腳下就返回,沒走多久,前方就出現一個熟悉的身影,寶寶黃一馬當先奔了過去,圍着來人不停地轉悠。
單行蓉眼睛一眨,神色有些不自然,不過很快被她斂起來,又恢復成沒心沒肺的樣子,加快步伐走過去,“二哥,你怎麼也來散步了?”
單行風拍了拍寶寶黃的大腦袋,讓它一邊玩去,他擡頭看向單行蓉,夜色下,看不清單行蓉的表情,手電筒的光亮只能照到她腳下那一寸地方。
他微微一笑,“爺爺不放心你一人跑後山來,讓我叫你回去,雖然我們這地方治安確實不錯,不過你到底是一個女孩家,還是別走夜路的好。”
忠言逆耳。
單行蓉掏了掏耳朵,有點不耐煩地回答,“怕什麼?不是有寶寶黃在嗎?再說以我的身手,方圓百里沒有人能夠打過我!”
單行風就知道她還是愛和自己擡槓,也不惱,伸手擁住她,“走吧,女漢子,該出發去接你哥了。”
令人難以戒掉的氣味竄入鼻間,單行蓉脊背一僵,她視線一掃,抽走他手裡的電筒,藉此遮掩自己的尷尬,“那趕緊走吧,不能讓我哥餓肚子。”
單行風笑了笑,收回手,指揮寶寶黃跟在他們身後當保鏢。
整形醫院。
單行格辦公室。
單行格花了半小時研究電腦裡的這兩張照片,再回想他在國外的研修醫院那裡看到的人,頓時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他手握成拳,用力敲了敲自己的腦
,用力敲了敲自己的腦門,再低頭看一眼他偷偷請人弄來的資料,腦袋瓜子更疼了。
徐眉,二十六歲,華裔。
思忖半晌,他覺得事關重大,於是拿起手機給遠在全州市的魏長生打電話,現在是晚上十點,魏長生的電話無人接聽。
單行格掛斷電話,發了一條短信過去,不到十分鐘,魏長生給他回了電話,“喂,行格,我剛纔在洗澡,何事找我?”
單行格深呼吸,忙把他看到的事情說了出來,“大表哥,我在國外研修的那段時間看到了一個人,你一定想不到那個人是誰,她竟然是……”
兩人通話了將近一小時,之後,魏長生還是囑咐單行格先保密這件事,他會找人進行暗查,單行格放下心口大石,同時又激動地說不出來話,竟然還有此等匪夷所思之事。
單行格摘掉眼鏡,揉了揉疲憊痠疼的眼,“好,我知道了,既然爺爺都知道小表妹就是晴晴,那我就沒什麼擔心的了,不過,大表哥,姑姑姑父那裡並不知情,我怕到時候出現烏龍,這事恐怕還是瞞不住。”
“我心裡有數,暫時按兵不動,你快點回去休息吧,別熬夜。”
單行格又在辦公室裡待了一會兒,直到情緒徹底冷靜下來,手機震動,他才關門離開。
樓下,單行風開車過來接他,他奇怪地掃視車內,“我妹呢?”
“本來要一起來的,後來好像接到了誰的電話又說不來了。”單行風發動車子,等他坐穩,調轉車頭駛離整形醫院,“行格,行蓉最近有點奇怪,我畢竟不是她親哥哥,也不方便問她是不是出了什麼事,你們是親兄妹,有空你多關心一下她。”
單行格若有所思地點頭,他想起奶奶去世那次,他拜託暖冬去和行蓉談心,暖冬告訴他,說行蓉失戀了纔回國的。
“好,我會抽時間與她聊一聊。”
全州市。
魏家。
魏長生掛斷電話後就再也睡不着,他捏了捏眉心,而後看了一眼時間,思忖再三,還是給爵霖川去了一個電話,長話短說了他得到的消息,並約定明天面談一次。隨後,他又給何強去了電話,讓暖陽有空給他回一個電話。
西山,避暑山莊。
暖冬嘀咕了一聲,迷糊着眼,抱緊爵霖川,“誰的電話啊?”
爵霖川神色有些凝重,他輕輕拍了拍暖冬的背,簡單解釋了一句,見暖冬不再發問,他悄悄鬆了一口氣。
心裡存着事,自然就會睡不着。
爵霖川仰首看向夜空,嘴角含有一抹諷刺,秦芳菲竟然到現在還賊心不死,竟然整容成草草的樣子試圖再次禍害他們,她如果敢在全州現身,就別怪他對她不客氣。
翌日。
魏長生一大早就出門,都沒來得及用早餐,單寶拿着鍋鏟急忙忙地從廚房裡繞出來喊人,魏長生也未理睬。單寶復又罵罵咧咧地回到廚房,繼續弄早飯去了。
魏寧海看向坐在自己對面的小兒子,“長春,你哥最近在忙什麼?早出晚歸,現在連早飯都不吃了。”
“估計公司最近又在收購了。”魏長春可不能告訴爸媽實話,前一陣子,大哥忙着聯繫海陸空所有戰友去了,“爸,您別操心我哥了,他那麼大人了,還能餓着自己?他又不是鐵人,你還是關心我吧,有沒有興趣投資我新進口的那輛車?”
魏寧海斬釘截鐵地回覆三個字,“沒興趣。”
魏長春不無意外,他老子早就退出商界,甩手不管他和大哥很多年。他繼續笑呵呵地吃早飯,看,學會不着痕跡轉移話題也是要靠智商的。
上午,魏長春去了店裡開會,中午接到了談曦的電話,他開車去接她,倆人隨便挑了一家餐廳吃飯。
“我讓你參加我堂妹的婚禮,你爲什麼不願意?”談曦還在爲這事耿耿於懷,堂妹婚禮上那麼多長輩在,曾經都預言她嫁不出去,她就是想要帶魏長春炫耀一下,她又不是沒人要。
魏長春理虧,好言好語地勸了她一番,見這女人還是拉長着一張臉,他不得不也板起臉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與謝安不合,已經撕破了臉面,我還去湊他的熱鬧做什麼?再說了,那是你堂妹婚禮,又不是你的婚禮,我不去又怎麼了?多大的事,瞧你還像個孩子似的和我斤斤計較。”
談曦聽他這麼說,氣得扔下了筷子,直接拎包走人。
魏長春手一伸,直接拽着她的胳膊給帶到自己懷裡緊緊摟住,他鬱悶得咬了一口她的臉蛋,“不準和我耍脾氣!不準爲別人生我的氣!我們好不容易在一起,我不想與你有誤會,有話當面說,有氣當面撒,別和我搞背後不理人那一套,我不吃那套冷戰。”
“魏長春!我怎麼就這麼喜歡你的呢?!”
談曦也只是裝裝樣子,哪裡捨得真的甩臉走人,她氣咻咻地掐他的臉,投桃報李地咬了回去,不過咬的是他的脣。
魏長春立即用手包住她的臉,呵呵一笑,“乖,先吃飯,別餓着肚子。”
談曦狠狠白了他一眼,賴在他懷裡不肯走,“你餵我!”
“喂就喂。”魏長春笑着伸手拿過她的筷子和碗,夾起一塊菠蘿遞到她嘴邊,“來,張嘴。”
倆人又和好如初,幾分鐘後,談曦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大口開動。魏長春拿她沒轍,小女人脾氣來得快去得快
得快去得快,有時候矯情,有時候又大氣,簡直讓他愛得越來越深。
“謝安待你堂妹是真心?你有沒有看出什麼不妥來?”
“沒看出來,他們倆挺好的,謝安對我堂妹還是蠻維護的,不過我發現,還是我堂妹更在乎謝安,我與小希聊過幾次,也沒敢太深入和她談,只是從她的隻言片語中得知,謝安平時對她還不錯。”
“哦,那就好,畢竟她是你堂妹,我也不希望看到她的婚姻不幸福,但願謝安真能安分守己,好好與你堂妹過日子。”
“嗯,我也是這麼想的。”
飯後,魏長春驅車把談曦送回了她工作的地方,正打算調頭去門店就接到了孫皓的電話,孫皓哭哭啼啼地求他幫忙,他搖了搖頭,無奈答應下來。
西山,避暑山莊。
暖冬花了很長的時間都沒能把魏長生透露出來的消息給消化完畢,這則消息已經顛覆了她的世界觀與價值觀,她簡直不能理解秦芳菲的做法,秦芳菲以爲自己整容成她的模樣就能奪回爵霖川了?
“哥,這事還得多謝行格表哥,要不是他意外撞見,等秦芳菲真的出現在我們面前,估計我們所有人都會被嚇一跳。”
魏長生非常同意暖冬的話,他抿了一口茶,“沒錯,智者千慮必有一失,秦芳菲也不算太笨,她只是沒料到你已經以另外一種方式回來,而且我們大家都知道你的事,她這樣做只會自投羅網,讓人不屑。”
暖冬分別看向魏長生與爵霖川,“哥,霖川,你們會覺得她怎樣做?直接回來找霖川還是繼續回到影視圈?”
魏長生聳肩,明確表示自己不知道,“誰知道這女人會怎麼做?只有靜觀其變。”
爵霖川握緊暖冬的手,“放心,不管她怎樣做,不管她來不來找我,我都不會被她影響,冒牌就是冒牌,即使整容成你當年的模樣也撼動不了我,我們已經是夫妻。”
“嗯,我相信你。”
關於這一點,暖冬深信不疑,爵霖川愛她愛到早已捨棄皮相的境界,他愛的是她的靈魂,即使有一千個很像夏草草的人,那也不是夏草草。
魏長生對於當初自己動手打爵霖川一點也不後悔,即使他當時是氣急攻心,卻也有一些兄長故意調教妹夫的成分在作祟,他想要寶貝長大的妹妹不能幸運地在他身邊成長,那麼他現在就用另外一種方式表達他的心意。
做人女婿小三代,做人妹夫也要受管教。
天氣熱,這莊子卻很涼快,他不自覺又喝了一杯茶,“至於她去不去影視圈發展,我們可管不了,我現在該操心的是,要不要把真相告訴爸媽,一旦她真的進攻影視圈,她會很快出名,畢竟喬治與謝安都會在背後幫她,屆時受到影響的恐怕不止曾經熟悉你的那些人,還有一些長輩。”
對哦!
暖冬心頭一緊,頓時有點焦急,眼巴巴地瞅着魏長生,“哥,我不知道要不要告訴爸媽,告訴他們,怕他們又要傷心難過,可是不告訴吧,就怕爸媽會想把整容成我的秦芳菲認回家當幹閨女,那就太讓人難以接受了。”
“爸爸那裡應該不會那麼不理智。”魏長生能夠肯定的就是魏寧海不會這樣做,他們的父親白手起家,能力與手段是他們這一輩人無法企及的,長輩不一定都是昏聾發聵的。
暖冬抿脣,她很糾結,如果告訴單寶真相,單寶應該會難以適應,但是最後肯定會欣喜若狂,可是這就像蝴蝶效應一樣,梅素馨那裡將來肯定瞞不住,到時候勢必會讓梅素馨傷心。
一想到梅素馨得知她不是她的女兒,她心裡就難受得緊。
“該死的秦芳菲!簡直無恥到家!”
心有靈犀一點通。
爵霖川能夠明白暖冬的顧慮,把真相說出來勢必要傷一個媽媽的心,她的爲難,他看在眼裡,然而這一件事,他無權過問。
爵霖川給魏長生添茶,“我和丫頭已經領證,也定下婚期,我母親這裡不會有變故,我也不打算告訴她真相,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若是知曉丫頭就是草草,只怕會於心難安,至於你們要不要和單姨說出真相,我不參與,你們做主就好,無論你們怎樣選擇,我都是支持你們的。”
魏長生點頭,爵霖川的不參與就是最好的支持,魏家的事得需要魏家人齊心協力解決,旁人的建議也只是建議。
“還有一個問題,你說夏瑾瑜也猜出小冬就是草草,我不知道夏瑾瑜現在抱着一種怎樣的態度,秦芳菲的再次出現,夏瑾瑜會是一種什麼樣的反應,已經八月份了,我給他的期限也到了,夏院長應該如約回國,這一次,你們就別出面,我一個人去就行。”
暖冬內心一動,想要開口說些什麼,又想到爵霖川的心情,於是嗯了一聲,表示她不去。
魏長生走後,暖冬目不轉睛地盯着爵霖川,“老公,你知道嗎?一想到秦芳菲用我的臉去媚上欺下我就覺得噁心,一想到她會和謝安滾牀單我更覺得噁心!你說你當年的眼光怎麼就這麼差呢?咋就找了這麼一個極品的女人當初戀?”
爵霖川摸了摸鼻子,低頭虛心接受老婆大人的教訓,不敢反駁任何一個字,這種時候還是乖乖聽訓的好,千萬不能與女人鬥,更加不要和老婆大人鬥,因爲即使你鬥嘴成功,不過到最後她們總有法子對付你,讓你後悔不迭。
不迭。
暖冬噼裡啪啦說了一大堆難聽的話,反正兩人都這麼熟悉了,她的好、她的壞,他都看在眼裡,她趁機發泄一番又如何?
“我第一次深惡痛絕一個女人,本來都是女人,女人何苦爲難女人,可是對方偏偏不識好歹,厚着臉皮不死心又要冒出來叫囂!當時讓她做十年牢真是太慈悲了,早知道她繼續出幺蛾子,就該把她販賣到那些窮山溝裡去!謝安也……”
說到口渴之處,眼前適時遞來一杯清茶,暖冬哼了一聲,伸手接過,仰首一口喝完,哈地一聲,把杯子重重擱到矮几上。
“從今天開始,你去哪裡我就去哪裡,另外,你的手機不能離開我的視線範圍內,有人給你打電話,你必須第一時間先給我看,我說接就可以接,聽到沒有?”
爵霖川勾脣一笑,乖乖奉上自己的手機,“直接交給你保管,秘書大人。”
暖冬不客氣接過來,低頭仔細查看了一番,確定聯絡人裡沒有任何奇怪的名字,然後把手機揣入自己的口袋。
虹灣小鎮。
虹灣福利院。
夏瑾瑜端着托盤進入某間臥室,臥室裡一位中年婦女躺在牀上,婦女的精氣神看起來一點兒都不好,還不時地咳嗽幾聲,即使在炎熱的天氣裡也穿了兩件套。
“媽,我給你熬了粥,喝一點吧。”夏瑾瑜把托盤擱到牀頭櫃上,然後架起支架擱在牀上,之後又小心翼翼地扶起夏母,他落座到牀沿,伸手端着碗,用勺子舀了一勺白粥,吹了吹,遞到夏母嘴邊。
曾經的夏母風華正茂,氣質過甚,是一代人眼裡的傳奇女子。現在的夏母面容枯槁,臉色憔悴,五十幾歲的年紀看起來卻像七老八十的老太婆。
夏母張口吞下了兒子的孝心,直到她再也吃不下,她纔開口說話,“瑾瑜,媽媽連累你了,害得你跟着我跑來跑去,你還是去工作吧,別管媽媽了,這裡有人照顧媽媽,你終日守着我一個快要行將就木的老太婆可不行,媽媽何時才能看到你娶妻生子?”
夏瑾瑜把托盤重新擱到牀頭櫃上,他收起支架,又給夏母仔細擦了擦嘴,“媽,我是你唯一的兒子,我怎能不管你?你別擔心我的工作,我在國外工作三年存了一筆款,足夠我們生活下去,把你交給別人照顧不是不行,只是我不會放心,還有,你別催我結婚了,這輩子我大概不會結婚,你是明白我的。”
夏母臉色一變,多日來一直忍着不說教,今天終於忍不住,“瑾瑜,草草已經死了!你到現在還忘不了她?你這樣爲她守活寡有什麼意思?媽媽不願意見到你這樣,你聽話,忘了草草,重新找一個好人家的孩子,結婚生子——”
“媽。”夏瑾瑜眉頭緊皺,眼裡有着糾結,最終他咬牙說出深藏已久的秘密,“媽,草草沒死,她又回來了。”
“你說什麼?!”夏母驚得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抓住夏瑾瑜的手。
破罐破摔得了。
夏瑾瑜一五一十把他知道的事情說了一遍,他央求地看着夏母,“媽,你幫幫我,你出面,草草一定會來看你,她現在聽不進我的任何話,也不願意和我走,她被爵霖川欺負得那樣慘,我不忍心她再次重蹈覆轍。”
夏母一直在搖頭,似乎一點兒都沒把夏瑾瑜的央求聽進心裡,她面色倉皇,本來沒有亮度的眼睛竟然越來越亮,到最後,竟然瘋魔地喃喃自語。
“不行……不行……不行……”
夏瑾瑜擔心地看着夏母,輕輕晃了晃夏母,“媽,你怎麼了?媽,你別嚇我,你告訴我,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夏母瞬間回神,臉色從未有過的嚴肅,從來沒有過的嚴肅,“不行,瑾瑜,不行,你們不能在一起。”
夏瑾瑜頓覺心慌,“爲什麼不行?”
夏母猛地痛哭流涕,哭聲嚇了夏瑾瑜一跳,只聽到她斷斷續續的聲音響起,“草草……她是你的妹妹……親妹妹啊……”
------題外話------
忙了一上午,字數我盡力了,我是孕婦~
咳咳,想看爵爺撲倒暖冬的福利進羣來吧,小舍等你們哦,羣號【4588713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