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過電的酥-麻,瞬間襲遍了蘇綠全身,在這方面,賀擎天一直是高手,她從來都無法抵抗,但今夜她的抵抗力似乎更弱了,幾乎不堪一擊。
不知是因爲風雨中他的及時救贖,還是因爲他身上特殊的白衣,總之,她此刻不想抗拒他,甚至有一種迫切想要他,想和他骨肉融合的衝動。
他滾燙的吻,在她的脣邊打轉,大掌隔着護士服貼上她……
蘇綠緊閉着雙眼,每個毛孔都顫抖爲他打開,甚至她把身上仰起,主動的迎合於他。
賀擎天感覺到了她的不同,這些日子以來,他們一直在鬧,就算有歡-愛,也都帶着很重的心理陰影,可今天他和她似乎都忘記了那些不愉快。
只剩下,渴望在這樣風雨飄搖的夜,越來越濃,濃的淹沒了過往,只剩下最原始最本能的渴望。
“突突……”失控的邊緣,最後一絲理智讓蘇綠清醒過來。
兒子還在病着,她怎麼可以這樣?
賀擎天已經箭在弦上,根本壓制不住,聲音急喘,“沒事的寶貝,一會就好,就一會……”
他的雙眼滿含渴望,呼吸之中都帶着隱忍的痛,想到今晚他不顧一切的去找她們,蘇綠不忍拒絕。
閉上眼,她低若蚊蠅的提醒,“……那你快點。”
聽到她的允許,賀擎天再也不願壓制,手指一顆顆去解她的鈕釦——
“咦,人呢?”
就在兩人在情-潮之海翻滾之際,外面突的傳來小護士的問詢聲,哪怕如此,完全沉浸的兩個人,也根本沒有聽到。
直到小護士過來推洗手間的門,他們才一顫,剛纔賀擎天反鎖了門,雖然小護士進不來,可她的出現還是將一切迷離,瞬間打的支離破碎,尤其是蘇綠完全清醒過來又惱又愧,心裡暗罵自己,這種時候怎麼能做出這樣的事來?
“誰在裡面?”小護士推不開門,但知道里面有人。
賀擎天看着蘇綠,她卻狠瞪着他,他笑意吟吟,眼神示意她回答。
蘇綠不願意,可小護士不停的在問,最後說道,“明天一早孩子要做檢查,麻煩出來拿檢查單。”
聽到這個,蘇綠再也不敢耽擱,掐了賀擎天一把出聲,“……我,我在洗澡……”
“哦,”小護士應了一聲,但緊接着又問,“孩子的父親呢,他不是也在嗎?”
蘇綠剜了賀擎天一眼,又對小護士扯謊道,“他……他可能有事出去了。”
“那好吧,麻煩你洗快一點,趕緊去護士站拿檢查單,”小護士看了眼門,嘟囔道,“剛纔不是洗過了嗎?怎麼又洗?有潔癖啊!”
門裡,賀擎天額頭青筋緊繃,打開的弓,竟被一個小護士耽誤了發射,這滋味真是太難受了。
現在小護士一走,他立即又躍動起來,可是蘇綠卻不幹了,推着他,“你起開,我要出去。”
“老婆再等一等,我難受,”他哀求。
“賀擎天,”她真的生氣了,小臉*,黑目噴火。
“就五分鐘,”不得已,賀擎天只得降低自己的戰鬥力。
五分鐘,這麼短的時間,他自己都覺得折損了他男人的尊嚴,可沒有辦法。
誰知蘇綠仍是拒絕道,“一分鐘也不行。”
她是死活不會再和他發昏了,兒子還在病重,她居然無恥的和他做這種事,蘇綠此刻惱的都想甩自己耳光。
“老婆……”
“賀擎天你再不讓開,我會讓你後悔一輩子,”她發了狠。
見她真的一點也不肯給機會,賀擎天只得強忍着難過抽身,蘇綠背過他,慌亂的整理自己的衣服,然後拉開門,頭也不回的走出去。
賀擎天雙手撐在洗漱臺上,看着自己還昂首的小兄弟,一頭栽進洗手盆裡。
蘇綠不再搭理他,就連薑湯也沒有喝,清晨五點,肆虐了一夜的風雨終於停歇,空氣中到處都是噎人的溼氣,賀擎天摸了下突突的頭,溫度已經降下來,纔看向她,“應該沒事了,已經不燒了,你,你去沙發上躺會吧。”
她眼皮都沒動一下,似乎他的話,她根本沒有在聽。
看着她氣成這樣,賀擎天也惱自己,爲什麼就那麼迫不及待的失了理智?
可是有些事發生了,再惱也抹不去,改變不了了。
他看了她一眼,目光掠過她身上的衣服,“我一會讓人給你送衣服過來。”
“不用!”她冷冷的回拒,她的衣服已經被卓然送去轟幹,等六點就能取了。
見她這樣,賀擎天也不好再說什麼,起身,看了眼腕上的鑽表,“奶奶該吃飯了,我回去一下。”
她沒有迴應。
“早上有個重要的活動,我要出席,晚點我會過來,如果有什麼需要,可以給我打電話,”她雖然不理他,可他還是竭力的討好。
直到他走出病房,她也沒有再搭理賀擎天一句,他煩躁的揉了揉鬢角,只覺得前半夜好不容易緩和的關係,現在又跌回了冰點。
他和她的這條情路,似乎總是荊棘太多。
突突退了燒,這讓蘇綠自責愧疚的心,終於好受一些,但他還是不能原諒他。
其實她最不能原諒的是她自己,是她對他情不自禁,纔給了他可乘之機,如果一開始她就拒絕,他也不會怎麼樣。
說到底,是她一時昏了頭腦,竟然在突突病着,還和他做那種羞恥之事,蘇綠覺得自己好賤。
六點,卓然就讓護士把送去轟乾的衣服送了過來,其中也有賀擎天的,只是他已經走了。
蘇綠換回自己的衣服,自在輕鬆了很多,那身護士服她幾乎想丟進垃圾桶裡,可又怕被人說,最終她疊起,決定還給卓然,儘管他已經說過送給她了,可是這種衣服,她發誓這輩子絕對不會再穿第二次。
突突的燒退了,也醒了,看到蘇綠的時候,他叫了聲媽媽,他很少這樣叫她,他們之間習慣叫對方的名字,除非他極脆弱。
蘇綠聽到這一聲,又熱淚盈眶,握着她的小手,左一下又一下的親個不停。
突突的眼睛在病房裡搜尋,似乎在尋找什麼,蘇綠看到了,“突突,你找什麼?”
他看向蘇綠,一雙烏黑的眼睛,因爲病過顯得沒有太多神采,小嘴脣也有些乾裂,“媽媽,我做夢了。”
“夢到什麼了?”蘇綠輕柔的問。
“我夢到爸爸了,”突突的話讓蘇綠胸口一滯,“我夢到爸爸抱着我,夢到他牽着我的手,他的手好大好溫暖……”
突突說這話裡,沒有神采的眸子,竟閃爍起刺眼的亮光,蘇綠差點哽咽。
昨夜突突拽着賀擎天的畫面,在眼前浮過,她想告訴他,那不是爸爸,而是與他不相關的一個人。
可是,她怎麼能如此殘忍?殘忍的連突突一個溫暖的夢都打破,只是好難受,突突的話如同往她的心上扎刀子。
“蘇蘇……”突突看到了蘇綠的眼淚,“你怎麼哭了?是因爲還害怕嗎?”
孩子的世界總是單純,他以爲媽媽還在爲昨夜的風雨擔憂。
蘇綠搖頭,抱住他,親吻,“不怕,媽媽有突突不怕。”
“那你爲什麼哭?”
“我……我擔心你,”她該怎麼說,她因爲愧疚而難過,她欠突突一個父親,欠他一份父愛。
“我已經好了,”突突伸出稚嫩的小手,摸去蘇綠臉上的眼淚。
上午十點,醫生給突突做了檢查,一切都正常,蘇綠徹底鬆了口氣。
“醫生,我們可以出院嗎?”蘇綠問。
醫生看了她一眼,“賀先生知道嗎?”
聽到這話,蘇綠明白賀擎天給醫生打過招呼了,可是一想到昨夜的難堪,她更加堅定了要出院的念頭,“我會跟他說的,麻煩你們給開出院單吧。”
“嗯,好……不過孩子淋雨了,感冒症狀還有一些,不要忘記服藥,”醫生提醒。
蘇綠點頭,拿着醫生給開的出院單辦了出院手續。
母子兩人牽手往外走,剛走出病房樓,就與一個人撞個正着,蘇綠沒開口,突突很是驚訝,甚至是驚喜,“聶老大,你是來接我出院的嗎?”
聶校奈的大手揉了揉突突的發頂,幽沉的眸光一直望着蘇綠,那複雜的眼神,讓她不明所以。
蘇綠扯了下突突,“聶叔叔有自己的事,我們打車回去。”
說完,她就扯着突突要繞過聶校奈,可是卻被他拽住了手臂,“爲什麼不告訴我?”
蘇綠看了眼他捏着自己的大手,擡眸迎視上他的視線,“告訴你什麼?”
她的反問,讓聶校奈皺緊眉頭,“爲什麼自己帶着突突去露營?就算沒有狂風暴雨,也會有毒蛇害蟲,那樣有多危險你知道嗎?還有他病了,爲什麼不讓我過來?”
如果今天不是他打電話去蘇家,他還不知道這些事。
“與你無關,放手!”聶校奈明是責問,暗是關切,蘇綠知道,可她竟說不出的反感,甚至是讓她不安和害怕。
聶校奈定定的看了她一會,鬆手,爾後直接抱起突突,折身往回走。
蘇綠愣住,他這是要幹嗎?要搶走她的突突嗎?
不可以!
反應過來,蘇綠慌了,急忙跑過去,邊追邊嚷,“聶校奈,你要幹什麼?你把突突放下,他是我的,你不許帶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