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帝王綠洲酒店,藍冰的臉上下意識便掛上了知性溫柔的笑容,走起路來搖曳生姿,引得許多路過的人頻頻回首。
其實她的腳還是很疼,現如今她穿着一雙rogervivier的午夜美人系列黑色真絲綢高跟鞋,美則美矣,但是隻有穿久的人,才知道其實並沒有那麼舒服。
反正成敗在此一舉了,只要她能夠扛得住今天晚上最爲關鍵的幾個小時,搞定這個案子,她相信星期一就算穿着拖鞋去公司,也沒人會多說半個不字。
來來往往很多人,她沒辦法認清每一個人的身份,也不知道樂信公司的高層有沒有混雜在這些人之間,爲了不被人找出破綻,她只能停直身體,走穩每一步路。
看了一眼時間,距離七點還有二十分鐘,她先撥通了柯亦南的電話,打算提前打個招呼。
“柯總,我到酒店樓下了,您在哪兒?”她相信柯亦南這種嚴謹的人一定會提前一段時間趕到酒會,以確保萬無一失。
果然,電話另一邊柯亦南說道:“我已經在酒會現場了,你直接上來找我就可以。”
“好的,您稍等我,馬上就到。”藍冰掛斷電話,脣邊閃過一絲微笑。
雖然她距離拿到這個案子還有很長的一段距離,但起碼她是一直在朝着這個方向邁進的,這一點,已經足以令她趕到興奮了。
想到這兒,她快速地走到電梯處,希望自己快一點到達酒會現場,最好能在樂信總裁沒到之前自己已經準備好了,這樣也顯得有禮貌一些。
可是,當她回過神來環顧四周的時候,卻發現站在她前方那個人羣之中的淺粉色身影,是喬羽沫。
她來這兒做什麼?喬氏地產的人應該不需要出席今天晚上的動力電池行業酒會吧。
藍冰正猶豫着自己要不要上去打個招呼,喬羽沫卻恰好回過頭來。
眼神相對,喬羽沫微微一笑,主動揮手驅趕開身邊的黑衣保鏢,走到了藍冰面前。
“藍小姐,真是好巧啊,你竟然也到這兒來了。看來我們兩個人,還當真是有緣分呢。”喬羽沫的語氣很自然,並沒有任何奚落嘲諷的意思,還伸出手主動要跟藍冰握手,這倒是讓藍冰感到有些意外。
畢竟上次在成家碰面的時候,喬羽沫對待她的態度就很極端,否則她也不至於在昨天早上跳窗而逃。
可是,既然喬羽沫沒有提起這件事,或許就是她沒有察覺什麼。
想到這兒,藍冰微笑,握上了喬羽沫的手,道:“是啊,看來我跟喬小姐真的很有緣分。喬小姐到這兒來,是做什麼的?”
看見她身旁還跟了幾個保鏢,陣勢不小。藍冰心裡暗自猜測着,難不成是來打架的?
“參加一個酒會,藍小姐呢?”喬羽沫的語氣很溫和,以至於藍冰聽見這句話憋了一肚子的疑問,卻問不出口。
她乾笑了兩聲,然後點了點頭,“看來我們的緣分還不只是相遇這麼簡單,我也是來參加酒會的。”
“哦?三樓的行業酒會
?那真是奇怪了,啓達集團只有一張請帖,現在在我的手裡,那麼請問藍小姐是打算用什麼入場券進去呢?複印的副本嗎?”喬羽沫衝着其中一個保鏢勾了勾手指,對方便雙手封上了一張鵝黃色的請帖。
她接過,在藍冰面前晃了一晃。
說真的,藍冰壓根就沒看清那張請帖上寫了什麼,總之喬羽沫就這麼一晃而過,卻足以令她感到難堪了。
但她不能讓喬羽沫得逞,喬羽沫本來就是希望自己難堪,並且認輸,然後知難而退。
那不行,她絕對不能讓喬羽沫在氣勢上壓倒她。
這麼想着,藍冰微笑着回答喬羽沫道:“這件事情似乎跟喬小姐沒什麼關係,電梯來了,我們可以上去了。”
按照喬羽沫以往的脾氣,聽見藍冰的這番話,縱然不破口大罵,也一定不會輕易甘休。
然而今日,她卻出奇的安靜,微笑着點頭,隨着藍冰一同上了電梯。
喬羽沫怪異的舉動讓藍冰心裡有些惶恐不安。
她曾經在微、博上用馬甲跟喬羽沫聊過天,喬羽沫曾經跟藍冰說過,她從小就是一個不肯認輸的人,無論別人想要贏過她什麼,她都會想辦法贏回來,然後變本加厲的將那些痛苦施加回去。
無論大事小情,她都是如此。
當時藍冰沒有在意,畢竟喬羽沫從小就是被人捧在手心裡的公主,她不想要輸也是正常的。
甚至藍冰認爲,就是因爲喬羽沫這麼怕輸,所以纔不可能跟唐梓彥過的長久。
因爲唐梓彥總有辦法給人一種深深的挫敗感,讓你知道自己從來就沒有被他愛上過。
但是此刻,藍冰卻覺得喬羽沫太不正常了,從剛纔的見面到現在,她都太安靜了。
可是,她又找不出什麼真正不對勁兒的證據,冒然猜測,反而像是杞人憂天一樣無聊。
藍冰自嘲地笑了一下,她該不會是患上了“被迫害妄想症”,纔會覺得誰都不正常吧?
要是這樣,她真的應該在忙完這個案子以後去看看心理醫生,否則要是鑄下大錯可就麻煩了。
畢竟前陣子還有個當紅的男明星是因爲心理疾病自殺了,她看到這事兒還倍感惋惜來着,她可不希望自己會成爲下一個令人惋惜或者慶幸的目標。
走下電梯,藍冰忽然發現會場入口處有很多人扛着攝像設備,還有人拿着話筒。
她驚訝,一個行業交流酒會,爲什麼會有媒體在? Wшw ◆тт kān ◆CO
她看見喬羽沫正大踏步地向前走去,時不時還回頭望一眼她,眼神裡滿是不屑。
算了,有媒體就有媒體吧,反正前面有喬羽沫入場,應該也沒人會把她這個無名小卒放在眼裡。
所以她現在只需要走進去,找到柯亦南,就算是完成第一步了。
可是,還不等她擡起頭,臉上身上忽然被人潑了一杯酒。
其實更準確的說,是一杯香檳,味道還很濃郁。
猶豫太過猝不及防,藍冰竟然有那麼一瞬間的愣神,不知
道自己該做什麼。
待回過神望過去的時候,她就看到了面前的喬羽沫正舉着一隻空酒杯,對着她。
“藍冰,爽嗎?跟唐梓彥上牀比起來,哪一個更爽一點?我把他變成了今天功成名就的樣子,不是爲了讓你去勾引他的。像你這種又騷又蕩,出身又低賤的女人,我見得太多了。但我是第一次見到一個女人,有勇氣偷人偷到我頭上。今天,當着這麼多記者的面,我告訴你,你可以去跟任何一個男人上牀,你可以把自己的身體賣給任何一個人,但是不能是唐梓彥。那是我老公,我不允許任何一個女人佔有他。”喬羽沫的聲音一如既往的高傲,她說完這段極具侮辱性的言辭,就鬆開了手。
那隻漂亮的水晶酒杯,就此落地,碎在藍冰腳邊,七零八落。
各大媒體當然不會放過這麼好的消息。
於是頃刻間,藍冰就被閃光燈圍住了,她不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有多麼狼狽,但她看到了那些人眼睛裡的嘲笑。
然而,這並不是終結,這只是喬羽沫報復藍冰的開始。
“媒體朋友,你們知道嗎?這個女人,跟啓達集團的總裁,我的未婚夫唐梓彥私通,我捉姦在牀。想要證據嗎?”她笑着說出這段話,而且很大聲。
有人說“想”,喬羽沫便說她手裡有好多捉姦的證據,足夠鋪滿明天娛樂版的頭條。
可縱然喬羽沫的嘴巴始終沒有停下,那些媒體的鏡頭卻從未離開過藍冰的臉。
她下意識地用手去遮擋,可似乎她無論做出什麼動作,媒體都沒有打算就此放過她。
藍冰特別想要反駁,她也想像喬羽沫一樣理直氣壯,充滿囂張氣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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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卻沒有反駁的力量,她身後一個支持她的人也沒有,況且她知道喬羽沫手裡是真的有很多證據,喬羽沫說的都是真的。
她能夠感覺到自己的身子在微微發抖,這件心愛的古馳連衣裙,看來也要報廢在這場殘酷的鬧劇裡了。
她不停地深呼吸,希望自己平靜下來,能夠想出一個合理的解決辦法,讓這件事情迅速告一段落。
可是她連走都走不掉,她被衆人圍在中間,寸步難行。
此時,她忽然明白了喬羽沫剛纔在樓下爲什麼那麼謙和,她一早就設計好了圈套,只等着見到媒體的這一刻,便能夠盡情釋放了。
記者舉着話筒,恨不得做現場直播採訪,他們問她是不是娛樂場所的小姐,還問她跟唐梓彥睡一宿,值多少錢?
這些話題充滿侮辱性,她卻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
她其實也有過那麼一瞬間,想要與人爭論,說喬羽沫根本沒有捉姦在牀,她所謂的那些證據裡面,也沒有任何一條是足以證明她跟唐梓彥上了牀的。
可是話到嘴邊,又被她咬着牙嚥了下去。
因爲她知道,不管自己說什麼,這些媒體都會誇大其詞,將內容變一番模樣,放在公衆的視野之中。
這是報應吧,她不是也利用過這一點,陷害唐梓彥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