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老者突然靠近藍冰,嚇了她一跳。
“藍小姐,主人請你坐過去。”
她至始至終也沒聽到這位傳說中的“主人”開口,這名老者又是如何聽出主人的意思?
藍冰並沒有猶豫,她是真的好奇這位主人的廬山真面目。若真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找她做什麼?畢竟她那些有關於上流身份的信息,都是編造出來的。
越發走近那個人的時候,藍冰總覺得自己好像在哪裡見過這個人,一時間又想不起來。
直到那個人扭過頭來,冷笑着望向自己,她才驚訝地喚了一聲,“薛相屹?”
“怎麼?看到我很驚訝?”一直以來在藍冰面前,薛相屹總是以一個大男孩的架勢出現。像今日這麼興師動衆的,倒是頭一回。
見到是他,藍冰倒也沒客氣,心裡的緊張頓時少了幾分。
看薛相屹板着面孔,便只當他是小孩子心性,直接坐在他對面,輕笑道:“不是看到你驚訝,而是沒想到你會花費這麼多的心思,只爲把我找過來。”
薛相屹有些詫異地望着藍冰,本以爲她看到自己住在這樣的豪宅裡會很驚訝。但是看她的表情,好像一切都在預料之中。
“你知道我是誰?”薛相屹的語氣裡略帶着一絲不確定,本來今日這麼神秘兮兮的把藍冰找過來,就是爲了嚇她一跳。
他便是爲了向她證明,自己比唐梓彥更有財力,更有背景。她既是橫豎想要巴結一個人,那不如來巴結更加有實力的自己。
那唐梓彥不過是個白手起家的人,縱然再有腦子又挺得過幾時?
而他的家境背景,可是唐梓彥無法匹敵的。一個愛錢勝過一切的女人,難道此時不應該跪倒在他的腳下,想方設法的勾引他上牀嗎?
可你再瞧藍冰神情自若的模樣,哪裡有想要勾引人的樣子?
“薛少爺,TK集團的二公子,我猜錯了嗎?”藍冰望着他眼睛裡的驚愕,忍不住輕笑出聲。他花費心思把自己劫持而來,應當也是沒少花費功夫,難道就爲了向自己坦白身份嗎?
那要早知如此,她就不去戳破他的謊言,等着他自己承認好了。
畢竟還是個大男孩,愛玩也是能夠理解的。
“看來你比我想的還要了解我。既然你知道我是誰,那你爲什麼會拋下我,而去跟唐梓彥在一起?你明知道他已經跟人訂婚了,你明知道他不過是在玩你,你明知道我比他更有錢!利用我進入酒宴會場,然後把我像丟垃圾一樣一腳踢開。FUCK,我在你眼裡就他媽是個笑話?”說着說着,薛相屹忽然激動得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手指捏成拳頭,狠狠砸在了藍冰座位旁邊的桌子上。
他望着藍冰那雙驚愕無辜的眼神,忽然就想起了自己身在歐洲,最走投無路時,女友Rebecca手挽着另一個男人出現在他面前的身影。
她跟藍冰明明長得不一樣,可笑逐顏開坐上其他男人車輛時的表情卻那麼像。
說情話時比誰都甜,花他錢時比誰都真,跟他上牀時叫的比誰都大聲。
可是背叛他時,卻比任何人都冷血無情。
當他是什麼?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狗?
藍冰被薛相屹突然發怒的樣子嚇了一跳,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纔好。
爲什麼他會突然提到唐梓彥,自己跟不跟唐梓彥上牀,跟他又有什麼關係?
“我沒騙過你,你只不過是個還沒長大的孩子,我與你,不過是朋友罷了。”藍冰的話音未落,臉上卻“啪”的一聲,結結實實捱了薛相屹一個巴掌。
藍冰捂着臉瞪向薛相屹,她不記得自己跟薛相屹已經熟到可以讓他隨隨便便打自己巴掌的程度。
就算是成千璟,她雖然知道他殺人不眨眼,可也沒被他碰過一根手指頭。打女人這件事情,一貫很low。
除了剛纔這一巴掌,她這輩子就被一個男人打過,那就是她前夫唐梓彥。
當初唐梓彥用一根棒球棍猛擊她的後腦,致使她變成植物人在醫院裡像個活死人一樣躺了好幾年。
除此之外,便也只有現在滿心怒火的薛相屹了。
“你瘋了?你打我幹嘛?”藍冰也知道這句話問一個憤怒的人根本得不到任何真實的答案,出手打人大多時候都不是一件有思想,有預謀的事兒。
通常是衝動所致,想了,便也就做了。
但是她也得給自己接下來的衝動找一個藉口,她起碼要向薛相屹以及這間屋子裡的任何一個人證明。打人這事兒,薛相屹不佔理。
“我最恨女人張口閉口說拿我當朋友。你利用我的時候怎麼沒見你把這兩個字掛在嘴邊?都他媽犯賤。”薛相屹哈下腰來,一隻手撐在藍冰身後的沙發上,另一隻手緊緊捏住她的下巴,迫使他們四目相對。而後冷笑道:“我親愛的兔女郎,若是這麼說,其實你還應該感謝我纔對。畢竟如果沒有我,你根本不可能見到唐梓彥那個姦夫,不可能跟他昨晚上苟且那一夜。”
藍冰蹙緊了眉頭,覺得面前人雖然與薛相屹長得一模一樣,可卻性情完全不同。
往日裡的薛相屹給人的感覺足夠溫暖,足夠陽光,足夠包容。
可今日的薛相屹呢?任性又刻薄,半點也找不到往昔裡她對他頗具好感時的樣子。
但藍冰並不覺得奇怪,畢竟往日的感覺,也很有可能只是她對他的錯覺。
在短時間內,人心是很難看透的。
就像她當初嫁給唐梓彥那麼多年,卻依舊沒有想到他是一個爲了目的不惜心狠手辣的男人。
“把你的手拿開,放尊重點。”藍冰目光堅定,縱然下巴被人捏着,說話有些吃力,卻依舊一字一頓吐出這句話來。
“我爲什麼要對一個靠賣身爲生的人放尊重點?”薛相屹覺得好笑,但卻把手鬆開了。
“賣身與否是我的權利,沒有干涉到你的自由。薛少爺,別把自己說的那麼清高,你會無緣無故傻到被我利用嗎?你當時把我帶到會場,難道不是爲了利用我去讓COCO小姐離開你嗎?至於我跟唐梓彥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實在輪不上你用姦夫這樣的詞兒來形容他。這詞兒擡舉他了,也高估你自己的身份了。”
說完這些話,藍冰站起身就打算離開這裡,她的手指已經扣在了手包的拉鍊上,隨時做好了取出手機報警的準備。
不管今日薛相屹是被什麼刺激成這樣,也不管薛相屹的最終目的是什麼,只要他敢對自己做出什麼不當之舉,藍冰一定會報警。
作爲TK集團的太子爺,他不會希望自己的檔案上有任何犯罪的污點吧?
藍冰的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上,發出了清脆的聲音。
那一聲一聲的脆響好像透過身體,鑽進了薛相屹的心裡。
Rebecca當初也是這樣踩着高跟鞋甩掉他的,就好像從未出現在他生命裡一般決絕。
他至今仍然清楚的記得,自己在歐洲街頭哭喊着求她留下來。他當時的確身無分文,可是他所有的錢跟心思已經全都花在了她身上。
他求過她,他說只要等自己回國,絕對不會虧待她。
他已經向她說出了自己的身份,可是她卻只當做一個笑話聽。
“如果你家那麼有錢,你應該就讀的地方該是貴族學校,跟那些王儲做朋友。而不是穿着這樣一身破T恤,念什麼公費學校。沒有錢,你讓我跟着你吃什麼,喝什麼?你又讓我拿什麼相信你?我跟着他,起碼不用爲了住在哪裡發愁,偶爾還有一點小驚喜。”Rebecca冷笑着站在那兒,陽光下的她依舊是漂亮而耀眼,可說出來的話卻無比傷人。
薛相屹手足無措,有些茫然地喃喃解釋着,“你相信我,我們在一起這麼久,我什麼時候騙過你?他不會真的對你好,你看他的穿着就知道多麼老練圓滑,他不會有真心的。”
Rebecca抿脣,眼睛裡似乎閃過一絲溼潤,但又稍縱即逝。
她用着有些生疏的中文說道:“如果你能假裝很富有,我倒是寧願你騙我。他不會拋棄我,我懷了他的孩子。真心在這個地方,好像不值錢。”
薛相屹震驚地望着她,聽着那個無比殘忍而冷酷的真相。
然後,Rebecca便絕情地轉過身,走向了那個藏在陽光下,甚至看不清臉的男人。
那輛男人開着跑車,很炫,可他在國內都不屑看一眼。
那天的街上很喧鬧,可是Rebecca的高跟鞋聲他卻聽得很清楚。
一下,又一下,就在那年歐洲的街頭,殘忍地刻印在了他的心頭。
“我花了這麼多心思把你找到這兒來,就是爲了讓你教育我的?”薛相屹站起身,一把拉住藍冰的胳膊,使勁兒一拽,把她甩到了沙發上。
這架勢突如其來,嚇了藍冰一跳,手中的包也順勢滾落在地上。
藍冰起身要跑,可薛相屹根本沒給她這個機會。
他直接將藍冰壓在身下,照着她的嘴脣狠狠吻了上去,無比自然,無比霸道。
藍冰努力地掙扎着,卻終究沒有薛相屹的力氣大,只落得個動彈不得。
說實話,這段日子藍冰一直將薛相屹當做一個大男孩看待,可當薛相屹的手熟練的摸向她的後背,順勢解開了裹身裙的拉鍊,她才意識到上牀這事兒,任何男性都有與生俱來的本能,與其相關的每個細節,他們都極具天賦。
他的手放在了她的胸上,這動作於不愛的人做來,充滿了恥辱,令藍冰恨不得一口咬死他。
“薛相屹,你放開我!”藍冰怒吼着,可是這聲音並不能澆滅薛相屹心裡的怒火,更不能澆滅他身上的欲、火。
裙子轉眼間便已經褪到腰間,藍冰上身白嫩的肌膚便一覽無餘。
可顯而易見,薛相屹的手向下探去,他是有目的性的,看看並不能夠滿足。
身上的遮蓋物被一點點褪去,藍冰只覺得汗毛都要因爲顫慄而豎起來。
然而薛相屹卻並沒有因爲她的驚恐而饒過她,反倒是變本加厲的用手撫摸遍她的每一寸肌膚。
似乎他的最終目的並非是做什麼,而是要羞辱她,就像是對待一個人偶娃娃,不需要懷有任何憐憫的情愫,也不需要給予她任何一點卑微的自尊。
藍冰沒有呼救,她瞭解男人,她知道這種時刻大聲的呼叫與掙扎也許只會激怒他,讓他變得更兇殘,亦或是更興奮。
她的手只要使勁兒往旁邊移動幾寸,其實就能拿到花瓶,若是趁薛相屹不注意,她握住那東西砸下去,自己就能逃脫。
但問題是,她做不到。
她不是唐梓彥,可以做事前不顧後果,做事後卻又足夠狠心。
更何況這樣的豪宅裡面,若說沒有監控實在可笑。
雖然帶她進門的老伯此時已經不知人在何處,可那屋頂懸掛着的一盞又一盞漂亮的水晶燈裡,究竟藏了多少雙“眼睛”,誰也不知道。
她得罪不起TK集團的少東家,也不希望自己因爲過失傷人而被帶到警局,被人調出成千璟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藏起來的那些過去。
跟薛相屹上個牀,睡個覺,其實死不了人。
又或者說,她曾經還設想過勾引薛家公子,藉着TK集團的勢力,借力打力,滅掉唐梓彥。
但現在薛相屹並不是想要跟她睡覺,更別說是因爲喜歡上她而爲她做什麼。
他在調戲她,在蹂、躪她,因爲覺得她太髒。
她今天就算是被薛相屹強要了,卻也是有苦無處說。
誰會相信薛家二少這麼一個有錢有顏的闊公子,強了她一個毫無背景的老女人?所有人都只會認爲是她死皮賴臉的貼着薛相屹,想要嫁入豪門。
輿論的滋味,她一年前就已經嘗過了。
太苦澀,沒必要讓自己再嘗一遭。
“相屹,你清醒一點,看看我是誰。”藍冰努力雙手交疊,使出吃奶的勁兒推着薛相屹的胸口,希望他們彼此間的距離遠一點,令他的神智可以清醒一點。
“我知道你,要的就是你。”薛相屹一隻手圈着她的身子,另一隻手熟練地解開腰帶,傻子都知道他要幹什麼了。
藍冰見他的手騰出空隙,連忙在沙發上側身滾動了一點,想要逃出他的束縛。
可是下一刻,她就被薛相屹殘忍地拽了回去。
“想逃?你是不是做夢都想逃開我?”薛相屹低吼了一句,便不由分說地去拽藍冰的腿。
藍冰驚呼了一句“不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