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跟俺提他了,那個……唉,俺都好幾天沒看到他人了。”提起兒子秦天來,秦老太太又不禁熱淚盈眶,眼圈一紅,開始眼淚啪嗒啪嗒的掉,一邊說一邊抽泣起來。
鄭念喬有些無語地扭過頭看了看唐雲禮,唐雲禮也搖了搖頭,表示猜不到什麼情況。
鄭念喬拿了一張紙巾給秦老太太擦眼淚,等她哭的動靜小一點了,才又開口問:“秦天怎麼了?您有他的手機號碼嗎?我來給他打個電話,讓他來接您。”
“別打了,打了也沒用。俺都打過好多遍了,連續不到他的人的。唉,真是造孽哦,也不知道俺上輩子造了什麼孽,年輕那會老公死了,一把屎一把尿地把四個孩子拉扯大,只有小天最後出息。原指望這苦盡甘來了,以後這苦日子也就到頭了。哪想到,小天會這麼不珍惜,非要跟你離婚,落得現在這個下場哦。他要是不跟你離婚,好好地跟你過日子的話……。”
“行了,老太太,既成事實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你還是先講講,你兒子去哪裡去了,怎麼就找不到人了。到底出什麼情況,您還是具體說說這個吧!”唐雲禮不禁連忙開口打斷秦老太太的話,他怎麼聽着她不斷地後悔,聽這麼那麼彆扭呢。
看看時間也不早了,他覺得,還是趕緊弄清楚情況,將這老太太送走纔是最現實的辦法。
秦老太太被打斷,不禁幽怨地瞪了唐雲禮一眼。
不過,倒也把眼淚又擦了擦,開始講述這些天發生的事情了。
原來,自從鄭念喬跟她兒子秦天離婚後,兒子又跟小愛結婚了。不過兩個人終究沒過到頭,連孩子都沒生出來又離了婚。
兒子原來買的那棟別墅,也別他賣掉賠償給小愛做贍養費了。公司倒閉後,最值錢的就成了他和鄭念喬之前的那處房子。
本來他是想把房子賣掉的,說要東山再起,再開公司。不過她攔着不讓兒子賣,自己住了進去。
這一住就是三年的時間,而這三年裡,她也是看着兒子一步步地走來。知道兒子不容易,一直想要開一家公司。所以,便在一年前決定將房子抵押,用抵押的錢給他開公司。
當時那些錢是不夠的,但是他還是想辦法將公司開起來了。所以那時候老太太真實高興,覺得自己兒子太有出息。
倒下去又能怎麼樣,哪裡倒得就在哪裡站起來。他們老秦家的人,不是那種輕易認輸的。
可是,就在她以爲兒子慢慢地轉好,一切又要從頭開始的時候。卻在一個月前,兒子突然不見了。怎麼找都找不到,打電話不接,她甚至都報警了,可是也沒有消息。
她是着急的不得了,心急火燎的,但又不敢把這個消息告訴自己的其他子女。
其實說難聽點,也是她的錯。當初秦天剛發達的時候,她看着秦天和鄭念喬沒孩子,便一直讓秦天接濟他的幾個兄弟姐妹。
原本還算老實的幾個孩子,自從有了秦天這個自動提款機。便開始不務正業,整天想着從秦天這裡撈錢了。就算是秦天公司倒閉了,秦老太太爲了給這個最寵愛的小兒子撐面子,還是每個月給他們一些生活費。
現在秦天不見了,讓他們去找,他們肯定不肯找的。而且還會抱怨她,以前就不該培養秦天出息,現在落得這個下場,也是活該。
所以老太太誰都不敢通知,只一個人去找。報了案後沒有消息,她就一個人沿着這個城市的每一個角落去尋找,希望能找到兒子的蹤跡。
雖然她這段時間過得辛苦,不過還馬馬虎虎可以有個安身的地方,不至於落得這個地步。
但是就在半個月前,突然有一幫人闖到聽家裡。然後告訴她,她兒子秦天把這個房子抵押了,現在還不上錢。所以,他們要收走房子。
秦老太太就算是再要強再能幹,可是到底是個鄉下老太太,哪裡見識過這種事。
當即就嚇的快要暈過去了,腦子一片空白,哆哆嗦嗦地被那幫人給趕出來。甚至連東西都沒來得及收拾,等反應過來後,再回去已經被人換了門鎖,無論怎樣都進不去。
這諾大的城市,除了兒子外,她連一個認識的人都沒有。
第一天,在外面流浪了一天,餓的前胸貼後背。可是,一向要強的她又不願意像乞丐一樣到路邊乞討,第二天她就有些受不了了。又餓又冷,對於這麼大年紀的老年人來說,簡直是不能忍受的。
她想着這個樣子倒不如先回老家去,可是身上一分錢都沒有,連車票都沒着落。這才萬般無奈下,跑到鄭念喬的家門口,希望讓鄭念喬幫幫她。幫她找找兒子,再幫她解決一下現在的問題。
秦老太太唉聲嘆氣地將這段日子來的遭遇說了一遍,說完後又熱淚盈眶地看着鄭念喬說:“阿喬,俺知道以前都是小天對不起你。可是,你能不能看在俺以前還對你不錯的份上,就幫幫俺這個老婆子。現在除了你,俺不知道還能找誰。”
“您不要哭了,沒想到會發生這麼多事。秦天就這樣消失了?他之前的同事呢?這三年來他跟哪個人比較親近,您知不知道呢?”鄭念喬萬萬沒想到秦老太太居然遭遇了那麼多事,看着這個蒼老的不得了的老人,心裡還是有些心疼的。
連忙拿出紙巾來又給她遞過去,讓她擦擦眼淚,然後又向她開口問。
唐雲禮坐在一旁,倒是心裡挺唏噓。
心想,這老太太運氣不錯啊!她肯定不知道阿喬一走三年的事,現在發生這件事,然後又找到這裡來,運氣簡直是好的不得了。她要是去年找來,或者兩個月前找來,估計都不會看到鄭念喬的人的。
不由得嘆了口氣,對於秦家的這件事他是真不想管的。雖說不在乎鄭念喬的過去,可是也並不代表接受她上一段婚姻的人和事。
可是誰讓這老太太運氣這麼好,連上天都幫他。那麼,只要阿喬願意,他也願意幫她一把。
“小天工作上的事俺是一點都不清楚,俺一個鄉下老婆子,懂什麼啊!就是有時候看他很累很累的回來,臉都發青了。哦,對了,他應該還有個女人。”秦老太太倒是突然又想到一個重要線索,連忙對鄭念喬說道。
不過,說完後臉色又刷的一下通紅。
作爲她的前任兒媳婦,她跟她說自己兒子還有一個女人,實在是不恰當的事。
不過,鄭念喬現在早就不在乎這種事了,聽到秦老太太這麼說,便覺得這是個重要線索。
於是,便又緊接着問:“那女人是誰?您知道嗎?也許她知道秦天的下落。”
“不知道,”秦老太太搖搖頭說:“俺從來都沒見過她,只是,有時候小天回來,俺在他衣服上聞到了一股刺鼻子的香味,也問過他一句。他承認了,說是有個女人。俺也提過見一見,別又像那個小狐狸精一樣,可是他不給俺見。說不方便見,也不是要結婚的對象。俺聽了後就沒有再過問了,心想,他可能是嫌棄俺丟人,不想給俺見。倆人在一塊也有兩三年的時間,不過從來都沒有見過。”
“如果不知道那女人是誰的話,就有些麻煩了,這要怎麼着呢。”鄭念喬皺了皺眉,不禁有些憂心地說。
秦老太太一聽,立刻又哽咽道:“阿喬啊,俺現在一個人都不認識,就認識你。你可要幫幫俺,不能不幫俺啊!”
“您放心好了,我不會放任着您不管的。不過想要找秦天的話,恐怕不太容易。除了報警外,我們也沒別的辦法。但是我會盡力,您房子的事情我也會幫您打聽打聽的。如果房子收不回來,我會給您錢,讓你回老家的。”鄭念喬一看秦老太太又激動起來,連忙對她安撫道。
秦老太太聽她這麼說,這才放心地點點頭。
想了想又哽咽地說:“房子的事情管不管都行,那羣人很兇的。手裡還拿着鐵棍子,俺看到都要嚇死了。也找人打聽過,說他們是黑社會,惹不起的。你也別去惹他們,萬一他們打你怎麼辦。你明天就借給俺一點錢,讓俺回老家吧!俺報警的時候記了家裡的電話,警察說了,要是找到小天的話,就給俺打電話。”
“嗯,我知道,您放心好了,我會注意安全的。”鄭念喬有些感動,老太太還能爲她考慮,也屬不容易了。
既然都說到這個份上,那今天晚上老太太住在這裡也就是理所當然的事。
鄭念喬沒先開口,畢竟這種事也要跟唐雲禮商量一下。於是,便連忙扭過頭看向他。
唐雲禮又怎麼會不知道她的心思,就算是心裡不高興。可是,也不能讓一老太太大晚上的露宿街頭去。所以,不等鄭念喬開口,他就先開口說:“今天晚上就讓她住這裡吧!我去把書房收拾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