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4 真是個小王八蛋! 6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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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錦笙原本的笑容凝固在了臉上,怔怔的看着她,似乎對這個事實有些難以接受。
其實在他心裡,他一直有種想要代替沈亦晨的想法,即便知道這希望很渺茫,但是他還是帶着一種期待,沒想到鬱歡現在卻要讓他們父子相認了。
“歡歡,你……”他張了張嘴,卻不知道從何問起丫。
鬱歡看了看他,在心底沉吟了一下,才又開口道:“沈亦晨終歸是然然的親生父親,我不能讓孩子這麼小就沒了父愛,我希望我的孩子能有一個完整的童年。媲”
“可是我也可以,我可以把安然當做是自己的孩子來看待。”他有些急切,像是說的晚一秒鐘就會沒有機會一樣。
鬱歡臉上帶着純淨的笑,淡淡的搖了搖頭,“血濃於水,有些事是不能代替的。”
她說完,擡眼看着他,目光裡有些懇請,伸手握住他的手,柔聲道:“錦笙,我希望你能理解,安然是我唯一的孩子,我的一切都是以他爲中心,我只想要孩子有最好的生活。”
許久之後,向錦笙才緩緩的點點頭,臉上有了理解的笑容,也反手和她十指相握。
“好,我明白,我不會讓你爲難的。”
他溫潤的笑容讓鬱歡心裡一暖,緊緊地握住他的手,也回給他一個感激的笑容。
如果他退一步能看到她臉上的笑容,那麼他是願意的,至少他們日後多的是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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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他們父子相認的事,鬱歡一直都在想着怎麼和安然開口,她想找一個最合適的機會,所以覺得如果讓孩子多和爺爺還有爸爸接觸一下,或許對於以後接受起來會比較容易。
所以她現在總是在孩子放學之後,就帶着安然回沈園。
儘管安然不懂媽媽爲什麼總帶他去沈爺爺家,可是他卻真心很喜歡沈園,喜歡沈爺爺拉着他慈愛的樣子,喜歡怪蜀黍把他舉得高高的,也喜歡李嬸嬸做的菜。
老爺子一輩子除了搞設計,最引以爲傲的就是下的一手好圍棋,他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多久,所以一直很想在臨終前把這一項技能傳授給安然,現在孩子就在他身邊,有事沒事總愛抓來下兩盤。
這天鬱歡剛接了安然回沈園,沈世平就早已在牀上支了一張小棋桌,教安然下圍棋,這孩子聰明歸聰明,但也皮的很,圍棋這玩意又比較繞,沈世平好說歹說的教了半天,安然有些不耐煩了,反正也是黑白兩子,玩了一陣索性當做了五子棋來玩。
老爺子一輩子只和老朋友們玩過圍棋,這小孩子的五子棋還是第一次接觸,想攻安然的時候,小鬼已經堵了他的路子,讓他無計可施,他想進軍的時候,小鬼卻一邊堵了他的路,一邊自己五子連了珠。
想他叱吒商場一輩子,棋桌上也從沒服過誰,結果卻一再的敗給自己的小孫子,這讓老爺子的臉上有些掛不住了。
老爺子一直輸,安然玩的也沒意思了,無力的嘆了口氣,從他的牀上跳下來,皺着小臉對老爺子道:“爺爺,您的技術也太差了,玩的真沒意思,還不如我媽媽的,起碼我和媽媽玩,五局她還能贏我一局呢,跟您玩,真沒勁。”
“哎,你這臭小子!”
沈世平氣急了,瞪起眼,想當年沈亦晨的圍棋還是他教的呢,沈亦晨後來參加棋類比賽都能那個一等獎二等獎回來,也沒見他像安然這麼臭屁。
“你沈叔叔也沒見得有你這麼臉大。”
“切~”安然撇撇嘴輕哼了一聲,小聲道:“怪蜀黍本來就智商低,怎麼還好意思臉大。”
沈世平不幹了,他現在好不容易有點精神了,一點要挫挫這小鬼的銳氣,他探了探身子,一把拉住安然的小胳膊,“上來,再跟爺爺下一盤,這一局我一定贏了你。”
“得了吧,爺爺。”安然嘆了口氣,“每一次你都這麼說,可每一次我都把你秒殺了,你看看這棋盤上,一共十二個子,我的七個,你的五個,開局還沒兩分鐘,你就被我秒了,咱們不下了好不好?”
“不行!我還就不信了!你上來”倔老頭的倔勁上來了,安然看了看他,梗住脖子道:“就不!”
沈世平看他一副小倔驢的模樣,想了想只好退一步,“這樣吧,咱們中場休息一下,一會再接着下,爺爺這次一定贏了你。”
安然搖着頭向後退了一步,掙開他的手,一邊向外跑,一邊喊着:“媽媽,爺爺不服輸,還非要和我下棋。”
小鬼剛跑到門口,沈世平臥室的房門就被人拉開了,安然一下撲進了一個人的懷裡,擡眼一看,是鬱歡。
鬱歡蹲下身摸了摸他的頭,嗔怪了一聲“怎麼跑的這麼急?”,復又擡起頭對沈世平道:“沈伯伯,公司的石董事和趙董事來了。”
沈世平不耐煩的低聲嘟囔了一句,“怎麼又來了”,擡眼,臉上已是一片沉色,掀開身上的薄毯,對鬱歡道:“歡歡,你來扶我一把,我不想讓那兩個小人看到我這幅模樣。”
鬱歡“哎”了一聲,連忙迎了兩步,推過輪椅,將老爺子從牀上扶到輪椅上坐好,推出了臥室,安然也小小聲地跟在他們後面。
Sunnie最近有幾個躁動的股東,知道沈世平重病在牀之後,一直覬覦着他董事長的地位,還有他手上的股權。
按照Sunnie的規定,董事長的離職需要交出手上的股權,由董事局來選舉新的董事長,並決定股權的去向。Sunnie近些年來股權之所以散落的到處都是,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爲前幾任董事長離職交股權時,有一部分被部分股東暗中勾結的買走了。
當年沈亦晨從鬱歡手裡過渡來的百分之十,最終也被沈世平收了回來,所以這些股東們一聽他時日不多,紛紛摩拳擦掌,恨不得撲上來咬了這塊肥肉。
最不安分的當是一個叫趙振銘的董事和一個叫石海的董事。
沈亦晨派人盯着他們很久了,石海是個沉不住氣的草包,一直給趙振銘當着走狗,姓趙的說什麼他就聽什麼,也不過是指望姓趙的最後得了勢能分一杯羹給他。
趙老頭野心勃勃,一個股東已經滿足不了他的狼子野心,而今他覬覦的是沈世平董事長的職位,這些年他在私下裡收羅了不少小股份,零零散散的加起來也有百分之六點幾,再用點手段搞到石海手上的百分之二,他就有了在董事會上發言的權利。
沈亦晨這個總經理自己也不過掌握了百分之五,這樣一來,他就能介於公司掌權人之上了。
他們都是Sunnie的老人了,爲這座鑽石王國奮鬥了一生,臨了自然是要爲自己的後半輩子做些打算。
都說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最近沈園卻時常能迎來這兩隻大尾巴的黃鼠狼。
鬱歡推着沈世平出來的時候,他的腿上蓋着一張小毯,小臂撐在輪椅的扶手上,縱然已經日暮西漸,頭髮也已經花白一片,但眉宇間的厲色和狠絕依然不減當年,渾濁的老眼裡非但沒有一絲混色,反而愈發的精明凌厲。
看到他出來了,坐在沙發上的趙振銘和石海紛紛站起身,臉上堆滿了諂媚的笑,連連點頭哈腰道:“董事長,許久不見,身體可好?”
沈世平微微頷首,“兩位惦記了,我一向好得很。”
裝到底是裝不像的,趙振銘搓了搓手,把茶几上放着的一盒腦白金往前推了推,訕笑道:“董事長,聽說你最近身體不太好,這是買來孝敬您的……那個,小小禮物,不成敬意……”
他纔沒有那麼多錢花在這個半死不死的老頭身上,沒有買一串香蕉來看他就不錯了。
他這一句“孝敬”讓鬱歡皺了皺眉,有些哭笑不得,感情這倆半老頭把老爺子當太上皇了。
安然還躲在鬱歡的身後,看到那個藍色的禮盒,從她身後探出了頭,拉了拉她的衣襬,小聲道:“媽媽,今年過節不收禮,收禮就收腦白金。”
鬱歡怔了一下,還沒說話,沈世平已經拉着他小手把他拽到自己面前,疼愛的說:“然然乖,你認識這盒子上的字嗎?”
“認識啊。”安然點點頭,臉上一臉萌相,看了看那倆老頭,忽然扯着嗓子唱起來:“今年過節不收禮啊~~收禮就收腦白金啊~~腦白金啊啊啊~~~呀呼咦吼嘿~~~”
他這麼一嗓子,把趙振銘唱的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石海想笑,趙振銘回頭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沈世平也樂了,老爺子輕咳了兩聲,嘴角卻是掩不住的笑意,鬱歡也想笑,卻還是繃着一張臉,輕聲道:“然然!”
安然瞪着圓溜溜的眼睛無辜的看了看媽媽,悶悶的垂下了頭。
這兩個人看見就煩,沈世平也不想和他們兜圈子,不耐煩的問:“你們兩位董事,有什麼事嗎?”
石海訥訥的笑了笑,“我們也沒什麼事,就是來探望探望您。”
他們明明得到消息,沈世平已經病得不行了,今天是來探聽下敵情,可現下看老頭子身子骨還硬朗得很,哪有說的那麼嚴重。
沈世平翻了他一眼,這老小子,誰不知道他打什麼主意,還探望呢。
趙振銘看着呆萌的安然,還是開口問了句,“董事長,這孩子是?”
沈世平瞟了他一眼,揉了揉安然的小西瓜皮,並沒有說話,倒是鬱歡淡淡的開了口,“這是我兒子。”
兒子?!
趙振銘瞬間瞪大了眼睛,莫非這是鬱歡的孩子?是沈亦晨的?可是他找人調查過,鬱歡和沈亦晨已經離婚了,現在和Caroline的向錦笙在一起,莫非這孩子是向錦笙的?
都說沈世平有一點點股權不知去向,是留給沈家子孫的,若這孩子真是沈家的,那他手上的股權豈不是不能和沈亦晨抗衡了?
趙振銘賊眉鼠眼的小眼睛轉了轉,忽然討好的對沈世平笑了笑,“董事長,那個……真是慚愧,能不能借您洗手間一用,有些急……”
沈世平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指了指拐角的衛生間,不耐煩的說:“在那邊。”
趙振銘探頭看了看,故意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神色,“董事長,您這沈園大,我怕找不到,能不能帶我一下?”
“你一把年紀了,上個廁所還能迷路?”沈世平提高了聲音,臉上滿是憤然,“你看看這屋子裡哪個人是能帶你去的?”
老爺子本來心臟就不好,鬱歡看他有動怒的意思,急忙拉過安然,對孩子說:“然然,去帶這位爺爺找下洗手間。”
安然聽話的點點頭,走到趙振銘面前拉起他的手,聲音軟軟的說道:“爺爺,跟我走吧。”
趙振銘忙不迭的點頭,任由着安然牽着他的手走向洗手間。
沒了趙振銘在場,石海臉上也有些掛不住,只好一個勁的討好的對沈世平笑,沈世平也不買他的帳,低垂着頭,滿腦子都是一會怎麼破安然的局。
他是發誓絕對不能再讓那個熊孩子看輕了。
趙振銘在衛生間裡呆了一陣,出來一看,安然果然還守在門口,狡猾的老眼裡閃動着不懷好意的光,慢慢的走到安然面前,緩緩的蹲下身,臉上堆出了慈愛的笑,“小朋友,你叫什麼名字啊?”
安然警惕的看了他一眼,老實的回答道:“媽媽都叫我寶寶!”
“我是說你的名字。”
“然然!”
“……名字!”
“安然!”
第一輪問話失敗,趙振銘無奈的看了看安然,想了想又發起了第二輪進攻,“小朋友,你爸爸是誰啊?”
安然瞪了瞪澄澈的大眼睛,“爸爸就是爸爸啊,我也不知道爸爸是誰。”
“你沒有爸爸嗎?”
安然歪了歪頭,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應該有吧……老師說,有爸爸,纔會有我,爺爺沒爸爸嗎?”
趙振銘輕咳了兩聲,有些不自在的說:“爺爺的爸爸不在了。”
“噢。”小孩子點了點頭,眼裡有些同情,“爺爺沒有爸爸嗎?真可憐,所以爺爺是想要個爸爸嗎?雖然我不知道爸爸是誰,但是如果你想要的話,我可以借給你啊,以後你也可以管我爸爸叫爸爸。”
“……”
趙振銘臉上一黑,徹底無語了,看着面前一臉天然呆孩子,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三尺高。
管他爸爸叫爸爸,難道自己還要和這個死孩子稱兄道弟嗎?
他越想越憋屈,小聲嘟囔了一句,“連個話都問不清楚,真是個小王八蛋。”
安然耳朵可尖了,他的話一字不落的進了小孩子的耳朵裡,揚起小臉一副不恥下問的樣子,“爺爺,小王八蛋是什麼?”
趙振銘一愣,沒想到這話被孩子聽了去,這要是讓沈世平知道了,那還了得?
他在腦子裡飛速的想了一下,忽然靈光一閃,臉上露出了奸笑,“小王八蛋啊,就是誇你聰明的意思。”
“噢~”安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忽然開心的笑了笑,“看爺爺的樣子就好聰明,那爺爺一定是老王八蛋了,嗯……有這麼聰明的爺爺,那您家裡的人也一定特別聰明,您的孩子也是小王八蛋吧?”
趙振銘的臉色一黑,沒想到被這小屁孩將了一軍,連帶的被罵了一個戶口本,正要反駁,卻聽一陣高跟鞋的聲音朝着他們過來了。
鬱歡看他們這麼長時間都不出來,以爲安然有了什麼事,便急着過來看,“然然,你在那幹嘛呢?”
看到媽媽過來了,安然急忙奔過去抱住她,興高采烈地說:“媽媽,我學會了一個夸人的詞。”
“是嘛?”鬱歡摸了摸他的腦袋,溫柔地笑了笑,“然然學了什麼詞?說來給媽媽聽聽。”
安然驕傲的給她指了指趙振銘,“這位爺爺好聰明,一看就是個老王八蛋。”
孩子莫名其妙的罵人話讓鬱歡一愣,臉上涌出了不可置信,許久之後纔回過神來,皺着眉,臉上是一副陰鷙的冷聲,厲聲道:“誰教你說這話的?”
安然被她突如其來的變臉嚇到了,癟了癟嘴,一副要哭的樣子,瑟縮着脖子,小聲囁喏道:“是這位爺爺說的,他說王八蛋是夸人聰明的意思。”
小孩子不懂事就算了,可趙振銘是個年過半百的中年人,居然還在孩子面前說這種話。
鬱歡的臉瞬間冷了下來,將安然攬在身後,晶亮的眸子裡滿是狠絕,抿着薄脣,皺着黛眉看着面前神色惶急的男人。
“咳咳……那個,總監,哦不,夫人,不對,鬱小姐……”趙振銘繞了一圈都沒找到一個合適的稱呼,只好腆着臉衝鬱歡笑着,臉上是堆不下的討好的笑容,搓着手一副焦急不安的樣子。
“趙董事。”鬱歡冷聲叫了他一句,嬌顏上滿是狠戾的怒色,“我敬你是Sunnie的元老,又是長輩,沒想到你在一個孩子面前還能說這種黑白不分的話,莫非你在自家孩子面前也是這麼教育的?!”
“不是,鬱小姐,你聽我解釋,我是在和孩子開玩笑……開玩笑,呵呵……”趙振銘訕訕的笑了兩聲,聲音裡充滿焦急。
“開玩笑?”鬱歡冷哼一聲,伸手將安然抱了起來,“趙董事,不要誤導我的孩子,不要以爲我不知道你們這些董事局的人打得什麼主意,董事長縱然身體不好,也用不着你們來黃鼠狼給雞拜年。”
“是是是。”趙振銘點頭如搗蒜,鬱歡瞪了他一眼,抱着安然轉頭走了。
他們一走,趙振銘臉上的笑瞬間冷了下來,微眯着眼,看着鬱歡離去的背影,臉上滿是狠色。
這個該死的女人,幾年沒見,倒是長了脾性了,不僅性格變得強硬了,說起話來也是連諷帶譏,一點面子都沒給他留。
那個小鬼雖然沒問出什麼實質性的東西,但他起碼也知道了,這孩子沒有爸爸。
當務之急,就是要查出這孩子的爸爸是誰。
趙振銘半老的臉上佈滿了陰毒,一雙小眼睛充滿了令人畏懼的狠色和姦詐,他站在原地想了想,忽然轉身重新鑽進了洗手間,掏出手機撥了一個電話。
“現在就去給我查鬱歡的兒子和沈家有沒有關係,查清楚到底是不是沈亦晨的兒子,現在,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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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啥,劇情正在走向一個高.潮,斜坡,大家表急,堅持住~
另外,想跟大家說一聲,寫文總得有個過程,有些伏筆埋下自然是要解釋清楚的,我又不會爛尾,親們無需那麼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