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子琛和鬱歡從陽臺出來的時候,陶一璇正冷着臉坐在沙發上,陸子琛癡戀的看着她的面容,咬了咬脣想坐在她身邊,可是他屁股還沒沾上沙發,陶一璇卻“倏”的起身,面無表情的離開了沙發丫。
陸子琛愣愣的看着陶一璇嫌棄的表情,眼裡滿是痛楚。他們之間,連並肩坐在一起的機會都沒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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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歡嘆了口氣,眼神複雜的看着陸子琛臉上的失落和黯然。
錦芯和蘇慕城從樓上下來了,蘇慕城似乎給她講了什麼好笑的事,她微掩着脣角,眼裡滿是盈不下的幸福,眉眼間都是飛揚的喜悅。
“歡歡姐!”她一下來,便興高采烈地走到鬱歡身邊,緊緊地挽住了她的手臂。
鬱歡看了看她,手上還洗着水果,淡笑着問她:“遇到什麼事了,這麼開心?媲”
“沒什麼啊。”錦芯含笑着說,伸手撈了顆櫻桃塞在嘴裡,臉上滿是笑意。
她有種強烈的感覺,她和蘇慕城是有發展前途的,從他漸漸變得溫柔的眼裡,她就能看出來,他對她的態度在改變。
“歡歡。”
向錦笙走到她身後,擡手攬住她的肩,鬱歡有一瞬間的怔愣,想躲,半個身子已經被他摟在了懷裡。
錦芯嬉笑着看着他們,眼裡滿是對幸福的憧憬。
外面忽然傳來了門鈴聲,安然放下手上的禮物,屁顛屁顛的跑去開門,鬱歡輕咳了一聲,低聲說了句“我去看看誰來了”,便脫離了他的懷抱。
她還是適應不了和他這樣的親密,潛意識裡有着很強烈的牴觸。
向錦笙眼裡有些黯然,和妹妹對視了一眼,還是先跟着鬱歡去了。
門一開,就傳來了沈亦晨開心的聲音,“熊孩子,出院了,開心不開心?!”
鬱歡腳步一頓,看着半開的門,沈亦晨一把抱起安然,安然“咯咯”的笑着,大叫着開心,鬱歡的心一顫,抿了抿脣走向他們,沈亦晨看到微微愣了愣,慢慢的放下手上的孩子。
其實他並不知道今天是安然生日,前些日子父親去醫院做檢查,他無意間碰到了陸子琛,還是陸子琛告訴他的。
他不明白生日宴爲什麼要在向錦笙家辦,而不在她自己家辦,況且孩子過生日,她也不知會他一聲,這一點,纔是他最在意的。
鬱歡吸了口氣,微抿着脣準備說什麼,沈亦晨的身後卻忽然探進來一張純淨無害的臉。
吳夢婷手上拿着一個大盒子,溫柔的笑着,揚聲對她道:“鬱歡,你好。”
鬱歡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了,怔愣的看着微笑着的吳夢婷,像是傻了似的。
吳夢婷並沒有看到鬱歡神色,在她看來,她和沈亦晨只是上司和下屬的關係,對鬱歡根本就構不成任何威脅,沈亦晨也給她講過自己和鬱歡的故事,她是想幫自己的老闆的。
吳夢婷看到安然,很高興的蹲下身摸摸他的頭,又把手上的盒子遞到他面前,欣然的道:“夢婷阿姨沒什麼好送你的,聽說你喜歡賽車,就給你準備了一套兒童賽車服,看看喜歡不喜歡。”
安然一聽有賽車服,眼裡瞬間迸發出驚喜的光芒,連忙接過大盒子,放在耳邊搖了搖,對吳夢婷揚起了一個大大的笑臉,開心的道:“謝謝夢婷阿姨!”
吳夢婷的臉上盈滿了笑,正想伸手去摸摸他的小腦袋,鬱歡卻一把將安然扯到了自己的身後,冷着臉對孩子道:“然然,去和小朋友們一起玩,不要在這瞎湊。”
安然看着媽媽陰沉下來的臉色,心裡有些畏懼,癟了癟嘴,對吳夢婷偷偷地揮了揮手,垂着小腦袋走開了。
吳夢婷還半蹲在地上,手僵在半空中,尷尬又狼狽。
沈亦晨重重的吸了口氣,伸手把吳夢婷拽了起來,扯着她的手臂看着面前的鬱歡。
鬱歡垂眼看了看兩人纏在一起的手,心裡陡然升起一股怒氣,復又仰起臉,看着沈亦晨蹙着眉的臉,沉聲道:“你怎麼來了?”
沈亦晨沒有回答她的話,反而是有些冷的反問道:“安然生日,你爲什麼不告訴我?”
“告訴你有什麼用?”鬱歡梗直了脖子,眼裡滿是沉色,開口譏刺道:“告訴你又如何?你現在在孩子眼裡,不過是一個玩的比較熟的叔叔,你不要把自己想的和他太過親密。”
“鬱歡!”她的話徹底激起了沈亦晨的怒氣,鬱歡甚至都能聽到他垂在身側的拳頭攥得“咯咯”作響。
什麼叫做“玩的比較熟”的叔叔?他是孩子的親生父親,不是什麼狗屁的“叔叔”。
他們這邊還在僵持不下的時候,向錦笙兄妹已經一前一後的向着門口走來,看到沈亦晨站在門口和鬱歡對峙着,眼裡閃過一絲陰狠,薄脣也緊緊地抿了起來,臉上是一片陰沉之色。
倒是向錦芯,看到沈亦晨還拉着吳夢婷的手臂,臉上閃過一絲不屑,環着手臂踱到他們面前,揚起眉嘲弄的開口道:“呦,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前夫帶着新歡來了,真是奇了,這年頭看到舊人不躲着走,怎麼還有上趕子往上撲的?”
向錦笙聽着妹妹帶刺的話,不由得皺緊了眉,低聲警告道:“錦芯,閉嘴!”
沈亦晨凌厲的眼鋒掃向向錦芯,她倒也不懼,勇敢的迎着,他眼裡的狂狷讓向錦芯冷哼一聲,輕蔑的別開眼,退到一邊看着他們今天怎麼收場。
向錦笙抿了抿脣,走到鬱歡身邊,自然而然的攬住她的肩,臉上換上了溫和平靜的笑,向着沈亦晨伸出了手,“沈總也來了,歡迎。”
沈亦晨冷眼看着他摟在鬱歡肩上的手,眼裡的嫉色越來越濃,臉上緊繃成了一條線,始終沒有伸手和他相握,向錦笙聳了聳肩,無所謂的垂下了手。
倒是鬱歡,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才指着向錦笙對沈亦晨道:“我給你介紹一下,我男朋友,向錦笙。”
她的一句話,讓沈亦晨的身子一震,眼裡瞬間染上了痛色,尾音都有些顫抖,“你說什麼?”
鬱歡輕輕一笑,擡起眼看了看向錦笙的側臉,柔聲說:“錦笙,他,你應該知道吧,我前夫,沈亦晨。”
一個是前夫,一個是現男友。
吳夢婷能感覺到沈亦晨握在她手臂上的手越收越緊,攥得她骨頭都有些發疼,不由得皺起了黛眉,眼裡也有些痛色。
沈亦晨眼裡的失落和驚痛讓鬱歡心裡有些慌亂,她咬了咬脣,斂下眉眼低聲道:“你不給我們介紹一下你身邊這位小姐嗎?”
她分不清自己是心虛亦或是心疼,可是她卻真的不敢去看沈亦晨的眼睛。
沈亦晨重重的做了一個深呼吸,一把將吳夢婷推到了鬱歡面前,揚聲道:“吳夢婷。”
向錦笙揚起眉看着他,等着聽他給一個驚世駭俗的稱呼,沈亦晨卻冷眼直視着他,沒有絲毫的躲閃。
他說完了名字,末了,又提高了聲音大聲道:“我的助理!”
他的聲音很大,震得鬱歡耳膜一陣發疼,像是宣誓一樣,要昭告全天下他和吳夢婷沒有關係。
沈亦晨是個很理智的人,他不會爲了一時激怒鬱歡,就口不擇言的說吳夢婷是他什麼人,那樣只會讓鬱歡離他越來越遠,所以他不會做這種挖坑活埋自己的事。
他的話音一落,向錦笙能明顯的感覺到鬱歡的身子一震,就連他自己都有些驚訝。
他原本以爲,這個女人會是沈亦晨的新歡,沒想到只是他的助理。
縱然吳夢婷再遲鈍,也能看出來這時候的氣氛到底是怎麼了,急忙掙脫了沈亦晨的手,向前一步對鬱歡急切的解釋道:“鬱歡,你別誤會,我只是總經理的助理,今天下班有些晚,總經理說他來給安然過生日,我就跟着來了,你如果不想看到我,我現在可以走的……”
“用不着。”鬱歡冷冷的打斷她,“我沒誤會,我們都已經是過去式了,有什麼可誤會的。”
吳夢婷的臉上有些急,剛想追着解釋,卻從身後傳來了一個聲音,“你來了?”
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聞聲轉頭,陸子琛站在客廳中央,面色沉靜的看着沈亦晨,眼裡卻有一些友好。
鬱歡在一瞬間明白了,是陸子琛叫他來的。
這麼糾纏着也沒什麼意思,鬱歡輕咳了一聲,低聲道:“都不要在這裡站着了,一會該切蛋糕了。”
安然請來的小朋友都是平時和他比較要好的,安然長得漂亮,性子又討人喜歡,幼兒園裡的小朋友都愛和他玩,分蛋糕的時候,鬱歡還看到有個叫琪琪的小女孩,滿臉的羞澀,怯怯的看着安然,小心翼翼的接過蛋糕,糯糯的應着“謝謝”。
安然今天是玩的高興了,小朋友們在向錦笙的別墅裡你追我趕,給他的小臉上抹得到處都是蛋糕。
陶一璇端着一杯紅酒,含笑站在她身邊,開口調侃起來,“我看那個琪琪,好像對你兒子有意思。”
“得了吧。”鬱歡白她一眼,“他才幾歲,況且我還打算和你結親家呢,你和陸子琛的孩子……”
她的話說了一半忽然戛然而止,鬱歡轉過頭有些抱歉的看着她,後悔的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她怎麼就說起這個了……
陶一璇的眼裡閃過一絲失落和心痛,卻還是揚起笑,若無其事的對她道:“你要是想和我結親家,孩子沒準還要姓傅呢。”
“一璇。”鬱歡握住她的手,眼裡有些不忍,她和陸子琛,就真的沒可能了?
陶一璇輕輕的笑了笑,眸子裡有些悵然,“歡歡,我也想開始新生活了,這樣挺沒意思的,咱們都好好的吧。”
她憂傷的模樣讓鬱歡心裡陣陣的發疼,咬了咬脣,還是重重的點了點頭。
陶一璇說的沒錯,她們都該嘗試一下新的生活,爲自己活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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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是孩子的生日宴,可是錦芯卻提出了要跳舞。
她是想和蘇慕城多多接觸一下,但是又不能表現得太明顯,只好用這種拖大衆的方式來欲蓋彌彰。
不過她倒是給自己的哥哥製造了個好機會。
悠揚的華爾茲小調一起,向錦笙就含笑走向鬱歡,紳士的向她伸出了手,“美麗的小姐,可否賞個光?”
陶一璇微笑着看他們,向前推了推鬱歡,鼓勵道:“去吧。”
她能看出來鬱歡在努力擺脫沈亦晨的陰影,試圖去接受一段新的生活,既然這樣,她也只有祝福她的份,希望她能過得更好。
鬱歡微微的笑了笑,把自己的手交在向錦笙的手心,向錦笙用力一拽,她一個旋身,便轉進了他的懷裡。
兩個人踱着舞步走向客廳的中央,陶一璇看着他們,臉上的笑容在也掛不住,一點一點的消退下來。
“陶陶。”
一個滿含癡纏的聲音響在身後,陶一璇身子一抖,心裡忽然狂跳起來,她咬着脣背對着那個人站在原地,直到那人用力翻轉過她的身,她終於無路可逃,只好垂着眼面對眼前的陸子琛。
方纔他和沈亦晨談了一會兒話,沈亦晨告訴他了許多,他彷彿忽然就醍醐灌頂了一般,猛然醒悟過來。
“我有話和你說。”陸子琛擡起她的臉,強迫她直視着自己,強硬的對她道。
“陸子琛……我……”陶一璇臉上露出了難色,她別開頭,想掙脫他的手,可是陸子琛卻很用力,她只能這樣仰着臉看着他。
他看了看陶一璇的臉,忽然一把拽起她的手,強硬而霸道的說:“你跟我走,我有事和你講。”
他說完,完全不給陶一璇反駁的機會,不由分說的拽着她上了樓。
沈亦晨才從陽臺上下來,方纔和陸子琛的一番談話,讓他也清醒了不少,然而他一下樓,就看到鬱歡淺笑着和向錦笙跳着舞。
他站在臺階上,看着向錦笙的手撫在她的背上,她的手搭在他的肩上,兩人一退一進,腳步輕緩而和諧,向錦笙偶爾在她的耳邊說着什麼,她或許輕輕的點點頭,或許揚起嘴角笑一笑,可是臉上始終是帶着笑意的。
她的眼神很平靜,沒有過去和沈亦晨在一起時那麼波瀾壯闊,沒有那麼多的悽楚,也沒有那麼多的愛意,彷彿是看透了世間所有的事一樣,淡然而冷漠。
沈亦晨看着他們抱在一起,忽然就想起了很多年前,他帶着她跳舞,她跳得並不好,總是踩到他,後來她讓他找別的女人跳給她看,他跳了,她又生氣了。
他記得他當初和她說過,靖謙的老婆顏歆月是舞蹈演員出身,如果她想學,完全可以去找顏歆月,可是她卻沒有。
她的舞現在跳得這麼好,是託誰的福?向錦笙嗎?
向錦笙像是使壞一樣,臉上帶着溫和的微笑,帶着鬱歡一圈一圈的轉着,她剛喝了酒,那紅酒後勁大,整個人都暈的不像話,也沒有跟得上音樂,他手腕上一用力,她就轉一圈,一圈接一圈,漸漸地就暈了。
鬱歡“咯咯”的笑着,臉上有些醉酒的潮紅,眼裡滿是飛揚的神色,大約是轉的太多,她腳下一個不穩,向前載了一下,猛地撲進了向錦笙的懷裡。
向錦笙順勢抱住了她的腰,將她緊緊地抱在懷裡,下巴抵在她的發頂上。
鬱歡眼前還有些犯暈,閉着眼埋在他的懷裡,雙手環在他的腰上,臉上還是方纔沒有褪去的笑容。
“歡歡……”向錦笙在她的耳邊呢喃,聲音裡滿是掩不住的癡纏繾綣,恨不能把所有的感情都傾訴於她。
“嗯?”鬱歡輕輕的應了一聲,她剛纔喝了些酒,加上轉了那麼多圈,整個人暈得不像話,簡直有些找不到北,只能閉着眼睛偎在他懷裡。
這個懷抱很暖,她能感到那個人有很濃很濃的溫情,讓她心情也跟着放鬆下來。
可是她對這個懷抱很陌生,她想不起自己和他有什麼記憶,也不覺得自己很依賴他。
沒有清新的薄荷香,也沒有乾淨清爽的男士沐浴乳的香味,鬱歡的腦子有些不清明,她對這個人,真的熟悉嗎?
“歡歡,你剛纔和他說,我是你男朋友……你是真心的嗎?”
這是他最在意的問題,方纔鬱歡那石破天驚的一句話,真的是驚到了他所有的思緒,激動,驚喜,所有的情緒都在胸臆間翻涌,讓他幾乎有些難以自持。
鬱歡緩緩的睜開眼,反覆咀嚼着他的話,男朋友……
是啊,這個人是她的男朋友。
嘴角有些苦澀而失落的笑,鬱歡靠在他的肩上,輕輕的點了點頭,幽幽的答:“是啊……”
她的話音還沒落盡,向錦笙就猛地抱住她,用力之大,恨不得把她揉進自己的心裡纔好。
“你這是接受我了嗎?”他的聲音有些顫抖,全然是因爲激動所致。
鬱歡眼前有些恍惚,慢慢的應着:“嗯……”
向錦笙只顧着激動,並沒有反應過來她話語間的遲疑和失落。
他的拳緊緊地握着,獨自一人站在臺階上,形單影隻,顧影自憐。
“總經理……”
吳夢婷走到他身邊,看了看下面的鬱歡和向錦笙,眼裡有些擔憂。
“沒事。”沈亦晨輕輕地嘆了口氣,像是自我安慰一樣,扯了扯嘴角重複道:“我沒事,你去別處轉轉吧,我一個人呆一下。”
吳夢婷看了看他,還是輕輕地點了點頭,轉頭離開了。
向家別墅大得很,吳夢婷只想找個清靜的地方避一避,她今天看到安然,腦子裡忽然有些亂,這種生日宴會的場景很熟悉,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她似乎曾經也參加過,
可是她和誰參加過呢?又是給誰過生日了?
吳夢婷皺着眉,漫無目的的在樓上繞着,不知不覺的就走到了閣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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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比較忙,所以一直都是六千更,七月初之後應該都是萬更,親們挺住啊~好久木有激烈的對手戲了,要不要來一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