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五年,活在沉痛的記憶中 虐沈渣,7000+
從這個週五開始,Sunnie大樓就像是被掃把星尾巴掃過一樣,厚厚的籠罩了一層陰霾。無論是從外面還是從裡面,都給人一種無形的壓迫感。加上接連幾天的陰天,從遠處看,倒是真真有種“黑雲壓城城欲摧”的感覺。
十四樓的行政會議室正聚集着Sunnie所有的高層,每個人臉上都是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不知道是因爲會議室裡的冷氣開得太足,還是因爲正中間那個半靠在椅背上的男人,總之偌大的會議室中的氣氛Down到了極點,只有靜言空調低低的運轉聲,每個人都屏住呼吸,大氣不敢出的低着頭丫。
Vincent坐在沈亦晨的右邊,偷偷擡起頭瞄了瞄臉上幾乎結了一層霜的老闆,心裡不由得一沉,餘光掃向周圍的同事,示意誰站出來說句話。
沈亦晨閉着眼睛,眉心微微的蹙起,左手支在扶手上,按揉着太陽穴,修長的右手靈巧的轉着一隻鉑金鋼筆,隨着他手上鋼筆旋轉不停,會議室裡的人們心情也是起伏不定,忐忑不已。
“鐺……”寂靜的會議室裡忽然傳來一聲響,沈亦晨手指間的鋼筆掉了地,會議室裡的空氣瞬間凝固了。
Vincent看着地上旋轉了三週半才停穩的鋼筆,心裡暗自叫苦,也許明年的今天就是他的忌日了媲。
半晌,沈亦晨緩緩地睜開眼,銳利的目光如劍一般掃過會議室裡的每一個人,最終停在了自己面前的那張慘不忍睹的銷售報表上。
“有誰能給我解釋一下,這份Data是怎麼回事?”略帶低啞的嗓音冷冽的迴盪在寂靜的會議室裡,讓所有人的心都爲之一震。
沒有人說話,槍打出頭鳥,傻子在會在總經理氣頭上去找死。
大約停了有三分鐘,沈亦晨微微的點了點頭,抿着薄脣道:“沒有人說話是吧?”
沈亦晨勾起脣角,清冷的淡笑,“三個月後的今天,是Sunnie一百週年的酒會,到時候如果再讓我看到這種東西……”沈亦晨的話陡然停住,拿起桌上的幾張A4紙揚了揚,微眯起眼繼續道:“你們,就全部給我回家吃自己!”
他的話說完了,擡手將報表摔在桌上,拉了拉外套,目不斜視的出了會議室。
見老闆起身,Vincent也迅速站起來跟在沈亦晨的身後,出了門,卻又探進頭來,對着會議室裡的一干人等,把手放在脖子上,狠狠地一抹,用眼神示意他們,你們死定了!
“Vincent,給我把這個季度所有的銷售報表拿過來,還有這個季度Sunnie所發售的所有樣品,出.售、滯銷的產品報告,再把上半年所有珠寶雜誌的推選評測、各大賣點的銷售總結,繪成圖標格式給我發過來,另外,Sunnie本部的銷售狀況表和旗下所有子公司的銷售報表、客戶調查反饋,通通給我拿到辦公室,聽見了嗎?”
沈亦晨說得飛快,推開辦公室的門,脫掉外套信手扔在白色的真皮沙發上,又鬆了鬆領帶,轉頭皺眉對Vincent道:“都聽懂了嗎?”
自從五年前夫人離世,老闆的行動就變得越來越雷厲風行,最常見的表情,就是他微蹙着墨眉,薄脣微抿,冷冽的發話。他用五年的時間,將Sunnie打造成了國際一流的珠寶品牌,也是亞洲首屈一指的鑽石加工製造的鑽石王國。
他不能再去想那個心底的那個女人,即便她常常讓他心痛的整夜整夜不眠不休,輾轉反側。
Vincent擡眼看了看老闆,忙不迭的點頭應是。
他聽懂了個屁!
真是太傷不起了,他的錄音筆剛壞了有木有?他的記憶力有限,特別是最近媳婦剛生了小崽子,他每天既要照顧家裡的混世魔王,還要天天跟在老闆後面。
“你先去吧。”沈亦晨擡手揮了揮,有些乏力的坐在辦公椅上,Vincent剛拉開雕花磨砂的玻璃門,身後忽然又傳來了老闆的聲音,“Vincent,今天幾號了?”
Vincent轉過身,看了看閉着眼的老闆,話語恭敬,“二十四號了,老闆。”
二十四號……
又是一個結婚紀念日,同樣,也是她父親的忌日……
沈亦晨微微的嘆了口氣,臉上露出了一絲懊悔和痛楚。
Vincent識相的爲他關好門,輕手輕腳的出去了。
已經五年了,他一個人獨自走過了五個春夏秋冬,然而在這五年中,陪伴他的只有那些漸漸消散的記憶,還有對她與日俱增的愛。他守着孤寂的沈園,獨自一人持着酒杯,過了五個結婚紀念日。他站在她曾經站過的陽臺,睡過她曾經睡過的客房,用着她曾經的杯和碗,只是試圖想要找到一點關於她的氣息。
沈亦晨仰頭靠在椅背上,擡手握住了脖間的那條項鍊。
微敞的衣領間,他修長有型的脖頸上戴着一條項鍊,中細的鉑金鍊串着一枚女式婚戒,樣式簡單而精緻。其實給她的婚戒,他最終沒有用底稿那種過於簡單的設計,而是在細細的戒圈上勾勒着翻轉的紋路,有些復古和神秘,戒指上鑲嵌一顆五克拉的鑽石,由於它精巧的切割,無論從哪一個角度看起來,戒指都不顯得張揚,反而內斂素淨。
就像是那個女人……
他向來不是愛戴項鍊的人,一個大男人脖子上掛着一個女式婚戒,更是顯得有些滑稽。他第一次這麼戴着出門的時候,靜言無意間提起,這種戴法叫做戒愛。
戒愛,戒愛,她卻成了他戒不掉的愛。
他左手修長的無名指上還戴着一款相似的戒指,低調卻不平凡,內斂卻不失奢華。那是她親手設計的,自那之後,他再也沒有摘下來過,無名指上也被勒出一道深深的戒痕。
夜深人靜失眠的時候,他常常會拿着一杯啤酒,一個人坐在露天陽臺上,仰頭看着滿天的繁星,好似回到了那一夜,她坐在陽臺的小吧檯上,有些微醺,卻鼓起勇氣大膽的說,敢不敢和我打一個賭。
他後來時常會後悔他們賭約的內容,她說,如果我輸了,我就從此消失在你面前,一輩子都不會再出現。
她到最後也一定是在絕望,她努力了一年,最終仍然是賭輸了,願賭服輸,所以她才以那樣決絕的姿態告別他的世界。
他常想,如果當初他能果斷一點,在去南非之前的那個電話裡告訴她,他其實有點愛上她了,或許結局就會不一樣了。
這五年中,他不是沒有懷疑過她離世的真實性,榮凌告訴他,鬱歡離去前最後接觸過的人,就是陶一璇和陸子琛。
他去醫院鬧過,也和陸子琛打過架,他用了很多辦法,可是陸子琛仍然一口咬定鬱歡就是死了。以至於後來陶一璇看不下去,私下裡找他談過好幾次,無非是勸他看開一點,鬱歡已經離開了,斯人已逝,他這樣也不過是自我折磨。
他確實是自我折磨,在第一年裡,他也曾頹廢過,比起他當年被董事局罷免,簡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忽然想起了童非目光絕望的對他說的那句話,我寧願相信她是離開了中國,無論去哪都好,起碼她還活着,我們還有見面的可能。
於是他也開始信奉起這句話來,自我麻痹的想,或許鬱歡還好好地活在這個世界的某一個角落,哪怕是活着要看他痛苦,看他笑話也好。
這五年來發生了很多事,第三年的下半年,他忽然查出了當年縱火案的真兇,還找到了鬱歡被陷害的一半線索。
事情發生的很烏龍,那時候Sunnie出了一件不大不小的盜竊案,加上之前的縱火和鬱歡設計被抄襲,沈亦晨讓保安部翻查近五年的監控內容。而當年在樓梯上推了鬱歡一把的男人,因爲入室搶劫而被抓,還在爭執過程中打死了一個人,這事因爲情節惡劣而被S市的電視臺報道,保安部的一個新來的小保安眼尖,一眼就在電視上認出了那搶劫犯和混在Sunnie人羣中的男人有點像。
沈亦晨通過榮凌和童非運用了點手段,幾番調查和恐嚇之後,那搶劫犯就對自己當年縱火一事供認不諱。
但也由此牽出了幕後黑手喬安娜。
那時他已經很久沒有再想起過這個名字了,那人說出喬安娜的時候,他甚至還愣了半晌,之後才慢慢地從記憶裡挖出了這個女人。
他沒想過他曾經寵過疼過的女人,竟然如此狠毒,要將鬱歡置於死地。
甚至還險些害她流產,丟了性命。
由於當時起火,八樓的攝影棚怕火勢蔓延,很快就拉了電閘,八樓的閉路攝像頭也因此被關閉,除了那男人的證詞,他無法拿出實質性的證據去證明喬安娜確實幹了這事。
他把璟城翻了個底朝天,黑道白道都上了人,卻始終沒能找到喬安娜。
他也想過,或許那個下賤的女人早在那場車禍中就已經死了。
然而也因爲翻查監控,沈亦晨發現了他們從公司離開,也就是鬱歡唯一一次忘記拿設計稿的那天,她的助理Amy誤打誤撞,剛好潛入辦公室偷設計稿,並且被她得逞了。
由於是夜晚,鬱歡辦公室所在的樓層關了燈,只能藉着對面寫字樓的燈光,模模糊糊的看出那是Amy沒錯。
可是她人已經死了,那案子也因爲找不到線索,成了一件無頭公案,至今仍然沒能偵破,他自然也就無法知道Amy最後把設計稿給了誰。
他好不容易找到的線索,以爲能還她一個清白,減輕自己曾加在她身上的傷害,也就這樣被毫不留情的切斷了。
戒指硌在手心有點疼,沈亦晨卻緊緊地按着,皺緊眉心,手有些顫抖。
須臾之後,他才緩緩地睜開眼,從口袋裡掏出手機,熟悉的找到了一個視頻。
鹹澀的海水味似乎又充斥在他的周圍,黃昏的落日看上去有些醉人,一個身材姣好,笑靨如花的女人站在馬爾代夫的海邊大聲喊着:“沈亦晨,我愛你……”
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
鬱歡,我也愛你。
眼前漸漸氤氳起來,他的眼裡有些霧氣,沈亦晨抽了抽鼻子,擡手覆蓋在眼睛上,不想讓自己流露出絲毫的脆弱。
平復了許久,他纔拿起內線電話撥出去,聲音淡漠,“Vincent,幫我訂一束白菊,我要去迎安墓園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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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日的綿綿霪雨讓璟城籠罩在一片水霧之中,空氣中充滿了泥土和青草的味道,很乾淨,讓人不由得心靜。
他還記得有一次和陶一璇談話,正趕上外面下小雨,陶一璇悽楚的望着窗外的雨點,感傷的說,她記得鬱歡最喜歡雨後清新的感覺,全世界彷彿都被洗刷乾淨了一樣,純粹而無害。
他也就因此記下了這句話,曾經關於她的事都是他最討厭的,如今卻變成了他最記掛的。
以前他最討厭下雨的日子,陰沉沉的讓人心情也跟着低落,可是後來也漸漸地喜歡上了這樣的天氣,他會在下着小雨的時候,開着車去海邊轉轉,勉強重現一遍她在海邊的情景。也會打上一把黑傘,遊走在恆潤廣場和鬱家別墅還有沈園之間。
黑色的攬勝停在墓園外面,沈亦晨推開車門,下了車。
他這幾年換過很多車,可是最常開的還是這輛路虎,只因爲它是見證了他和鬱歡最初的證人,而鬱歡也曾在後座的車窗上輕輕地寫過“我愛你”。
他不愛她的時候,總是拼盡全力與她劃開界限,而現在他愛上她了,他又發了瘋似的,尋找一切和她相關的東西。
迎安墓園的外面有一段土路,下過雨之後沙土都混成了黃泥,價格高昂的黑色西褲的褲腳上被濺起了星星點點的泥,穿着它的人卻連眉都不皺一下,仍然邁着大步走的飛快,沈亦晨的手臂中圈着一束白菊,一手提着一瓶五糧液,面容低沉而莊肅,按照字母的排序,他很快就在比較靠裡的位置找到了鬱正國的墓碑。
迎安墓園是璟城最大最好的墓,無論是風水還是環境,都是經過各方面甄選,並且是經過佛家超度過的。
逝者爲大,總是比較計較這些細枝末節。
鬱家不像沈家那麼精細,沒有專屬的墓園,鬱正國死後也沒有擺官架子,鬱歡只是挑了一個比較僻靜的地方,讓父親落了墳。
孟靖謙曾經在打拳擊的休息間勸過他,也給鬱歡立個墳,本來是四個人出來放鬆的,沈亦晨卻因爲這句話,一拳給孟靖謙打出了鼻血。
他爲此還付出了不小的代價,受了榮凌和童非一個星期的批鬥。
可是他就是不能接受這樣的話,在他心裡,鬱歡沒死,立什麼墳?多麼的晦氣!
沈亦晨輕輕的把白菊放在鬱正國的墓碑下,筆直的站在他黑白的遺照前,深深地鞠了三個躬。
他聽童非給他描述過,岳父在臨終前想要見他一面,鬱歡站在走廊裡,穿的還是他買給她的Dior禮服,攥着手機歇斯底里的喊着他的名字讓他接電話,最後他也沒來,她一個人哭的聲嘶力竭。
他做錯的事真是太多了,錯過的也太多了。
鬱正國的遺照上,他還穿着平展的西裝,笑的淳和而慈靄。他是璟城難得的好官,死後受到了市委大力的表彰和沉痛地哀悼,然而卻走得淒涼。
沈亦晨擡起手,圓潤的指腹在落了雨點的遺照上反覆擦拭,然後又緩緩放下。
每個月的二十四號,他都會來這裡看一看,他怕會打擾到那個慈靄的老人,所以他不說一句話,他知道他沒有這個資格。
沈亦晨靜靜的矗立了十幾分鍾,又把從榮凌那裡要來的,85年的五糧液打開,自己喝了一小杯,把剩餘的都灑在了墓座周圍。
他又在那裡坐了一會,直到口袋裡的手機震動起來,靖謙他們叫他去喝酒。
沈亦晨又對着鬱正國的遺像深深地看了兩眼,才邁着沉重的步子離開了墓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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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靖謙他們趕在這一天叫他出來,不是沒有原因的。
他們知道今天是沈亦晨的結婚紀念日,怕他會像第二年那樣喝的顛三倒四差點出了車禍,所以纔會在每年的這一天都把他叫出來,陪他喝酒。
他們一早就等在了那裡,給他點的仍然是濃烈的琴酒。
沈亦晨輕輕的笑了笑,脫下外套扔在沙發上,拿起酒杯一飲而盡,纔有調笑着說:“你們倒是好興致,一個個的不陪女人,來陪我這個孤家寡人。”
孟靖謙不置可否的聳聳肩,撇嘴道:“我們也不想陪你的,這不是怕你想不開,指不定又給童非添什麼亂子,或者是站在榮凌家的別墅下大吵大嚷,要不就是隔五分鐘給我打一個電話。”
兄弟的話讓他有些微窘,沈亦晨提起拳頭,在他的肩上狠狠地砸了一下,笑道:“敢不敢不說真話?”
看他已經沒什麼大事,榮凌和童非相視一笑,心裡也輕鬆了一些。
這五年來,他們的周邊都發生了許多事,每一個人都有了巨大的變化,童非側臉看了看沈亦晨,比起五年前,他變得越來越沉着穩重,渾身都散發着成功的睿智氣息。
不是沒有女人往他身上貼,可是他卻潔身自好的可以,恨不得在臉上都貼一張“生人勿近”。
他們都知道,他還在等着鬱歡回來。
沈亦晨放下酒杯坐到孟靖謙身邊,卻輕輕地笑了,“她回來了……”
榮凌一愣,“誰?”
“歡歡……”沈亦晨輕聲說,“她回來了……”
孟靖謙三個人都是一驚,幾個人面面相覷的看了看,既有不解又有驚恐。
“那個……亦晨,你是不是聽說了什麼消息?鬱歡她,不是跳海了……怎麼可能回來了……?”孟靖謙皺着眉,話都說得結結巴巴,滿臉的詫異和錯愕。
沈亦晨輕輕地笑了笑,嘆了口氣拿出手機,“你們聽……”
混着海浪的聲音,一個女人大聲的喊着:“沈亦晨,我愛你……”
三個人的心情頓時一沉,有些擔憂的看了看沈亦晨,他該不會是思念過盛,以至於人都恍惚了吧?
童非把手搭在他的肩上,沈亦晨回頭看了他一眼,眼底漸漸泛起了紅,悽愴的笑了笑,“很傻是不是?可是我只能這樣了,除了這一段視頻,我再也聽不到她說愛我,其實我真的好想她,哪怕像她有一次罵我,說我的觸碰讓她噁心,哪怕這樣的一句話,我都再也聽不到了……我很後悔,如果當時能和她明明白白的說一句,我愛她,或許她就不會這樣了……”
“亦晨……”童非沉痛的看着他,握着他肩膀的手越收越緊,甚至握得他肩胛骨都有些疼。
沈亦晨仰了仰頭,吸了吸鼻子,緩緩地閉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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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亦晨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有些晚了,榮凌擔心他,特意開了他的車送他回家。
他喝了不少,卻沒怎麼醉,五年的酗酒,早已讓他練出了酒量。
沈亦晨晃晃悠悠的打開家門,一手撐在鞋櫃上,眼睛有些迷離的看着地上的鞋,像每天回家那樣,癡癡地叫了一聲,“歡歡……”
“亦晨……”
一道溫柔的女聲迴響在身後,讓他的身體即時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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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劇場
馬爾代夫的海邊,一個憂鬱的男銀坐在海灘上,望着無際的大海獨自憂桑……
沈渣忽然站起身,拿起Vincent遞上的話筒,深情哀嚎
“我把對你的思念寫在海角上,寄給那年七號的雨季~~~”
小離(轉頭對旁邊的陶一璇):這男人瘋了吧……
一璇(點頭):聽說最近精神病院南牆倒了,跑出來一個……
小離(贊同):那肯定就是這個了。
陸醫生擡擔架過來,“沈渣,後媽叫我來接你……”
小離:…………我去,陸醫生你要不要這麼狠?我真心怕沈渣犯起渣來給我整死……
沈渣(不屑):哥我只有可能用南非真鑽砸死你!
小離(星星眼):求砸~
艾瑪,我們的沈渣已經魔怔了有木有~他太憂桑了,就讓他先憂桑會吧~
有木有覺得虐到沈渣了?親們積極發言吧~
萌妹紙們,開了新的分卷,一切都是新的階段了,不要認錯路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