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清溪拖着受傷的腰,一步一挪的走到了辦公大樓下,雖然有專車送她來上班,但是這段路還是要自己走的。
走到了樓下的時候,剛好碰到剛從停車場裡走出來的白書南。
白書南正在和什麼人打着電話,看到冷清溪,他馬上對電話那邊的人匆匆的說了幾句就掛斷了電話。
“清溪,這麼早?”白書南熱切的打着招呼。
冷清溪無精打采的點了點頭,算是回答了。
看到冷清溪不自然的走路姿勢,白書南關切的問道:“你這是怎麼了?受傷的地方還沒好嗎?”
冷清溪搖了搖頭:“沒什麼,只不過是今早起來有點不舒服。”
“那就好,那你今天就留在辦公室吧。”白書南聽冷清溪這樣說,才舒了一口氣。
“怎麼?工地那邊出了什麼問題嗎?”冷清溪聽白書南這樣說,有些奇怪的問。
“也沒什麼,只不過剛纔工地那邊打來電話,說圖紙出了點問題,有個地方的尺寸有些誤差,現在前期的工作已經做完了,要實地去測量,再考慮解決的方案,文特今天一早就去了,本來打算讓你去幫他的,不過還是我去吧。”白書南輕描淡寫的說道。
冷清溪卻知道,事情沒有白書南說的這麼簡單,前期的測量工作冷清溪沒有參與,因此她也不知道問題出在誰身上,但是她也知道,這麼大的工程,哪怕出一點小錯,影響也是很大的。白書南這樣說不外乎不想讓自己擔心,可是這可是她自己的項目,她這麼能不擔心呢。
她一把將手裡的文件塞到白書南的懷裡:“白總,這個項目本來就是我負責的,現在出了問題,我一定要自己解決。”
“可是你的傷。”白書南遲疑的說道。
“我這點小傷不礙事的,做事要有始有終,你放心吧。”冷清溪說完,也顧不得身上的疼痛,轉身就離開了。
空氣中還殘留着冷清溪特有的香氣,白書南站在原地,好一會兒,他纔回過神來,看着冷清溪扔給自己的一堆文件,笑着搖了搖頭。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處理完手頭的工作,白書南還是不放心,想起早上冷清溪的樣子,他還是決定要親自去看看。
開車來到工地,工程雖然遇到了一些麻煩,但是並沒有影響到工程的整體的進度,白書南好不容易纔在一塊空地旁找到了帶着安全帽的冷清溪和文特,兩個人正戴着安全帽,在激烈的討論着什麼。
看到白書南,文特先是愣了一下,?隨後釋然的一笑。
巨大的施工的噪音讓三個人的交流很是費力,白書南把兩個人拉到一個相對安靜的角落。問道:“情況怎麼樣?”
冷清溪皺着眉頭說道:“目前看來,沒有想象的那麼壞,不過也不容樂觀,我們需要把這裡和這裡的尺寸進行調整,才能讓整個建築的比例不失調。當然,這要和甲方協商,畢竟我們是不能私自改動圖紙的。”
“這方面倒還好說,來之前我已經和甲方溝通過了,他們的負責人說只要不會影響整個工程的進度,他們就不追究我們的過失了。”
冷清溪聽了白書南的話如釋重負。
白書南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的文特突然覺得格外的礙眼,他想了想對文特說道:“文特,老李那邊的項目出了點小問題,你去幫忙解決一下,這邊我來和清溪處理。”
文特看了一眼兩個人,瞭然的一笑:“成,那我就回公司了,不過這裡有點工作我還是要和清溪交代一下,她也是剛來,好多情況都不瞭解。”
“行啊,你交代完這邊,就去老李那幫忙吧。”白書南拍了拍文特的肩膀說道。
文特和冷清溪簡單的交接了一下,就離開了。
剩下白書南和冷清溪兩個人,冷清溪現在可沒時間去管白書南爲什麼這樣做,此時她的整顆心都撲在了手頭的案子上。
當冷清溪結束了一天的工作,疲憊的走出工地的時候,才發現手機上有好幾個未接電話。
打通電話,那邊傳來了老周的聲音:“冷小姐,我已經在辦公樓下等了很久,請問你什麼時候才下班,少爺已經等的着急了。”
冷清溪這纔想起,早上老周說的接送自己上下班的事情。
“啊,周管家,對不起,我去工地了,忘記了,你不用等我了,我自己在外面吃完飯再回去。”
“不行,冷小姐,少爺吩咐我一定要把你接回去,你在哪,我去接你。”
“可是已經很晚了,真的不用麻煩了。”
“冷小姐,少爺在家等你。”老周生硬的打斷了冷清溪的話。
冷清溪無奈的報出了自己的地址,百無聊賴的等在了原地,這個慕尋城也不知道又發什麼神經,明明是他和他的小情人弄傷了自己,現在又來假惺惺的關心自己,我纔不會領情呢。
不一會兒,老周的車就停到了冷清溪的面前。
一路無語,回到別墅。一進屋子,冷清溪就覺得氣壓不對,整個屋子的氣氛都十分的壓抑。
下人們看到冷清溪都像見到鬼一樣,匆匆的溜開了。雖然慕家大宅裡的下人對自己的態度一向冷淡,但是也不至於此。
冷清溪也沒有多想,就往自己的屋裡走去。
剛走到門口,就聽到慕尋城在身後叫住了自己:“站住。”
冷清溪回過頭看到慕尋城正面色不善的站在二樓的樓梯上。
“有什麼事?”冷清溪今天一天已經夠疲憊的了,她實在沒有經歷和慕尋城吵,慕尋城只是一言不發的盯着冷清溪,冷清溪想了一會兒,才說道:“哦,對了,謝謝你今天派車送我去上班,不過以後不用了,我自己一個人習慣了。”說着,她扶着自己的腰走回了狹小的臥室。
慕尋城本來是有一肚子的火要和冷清溪發,自己大發善心,派車去接送她上下班,這個女人居然不知好歹的跑了出去,他本來打算再給冷清溪的腰上一下藥,畢竟她昨天摔的不清,可是老周卻告訴自己,根本就沒有等到她,害的自己在家空等了半天,人家根本沒法自己放在眼裡。
本來他是打算好好跟冷清溪吵一架的,但是看到冷清溪疲憊的樣子,他終究什麼也沒有說。
“喂,冷清溪。”慕尋城喊道。
“還有什麼事?慕尋城,我真的很累,如果你又有什麼花招,我拜託你明天再用,求求你可憐可憐我吧。”冷清溪不耐煩的祈求到。
“我只是想問問你腰上的傷,沒事了吧?”
“啊?這個啊,沒事了,謝謝你的關係。”冷清溪很意外慕尋城居然破天荒的關心自己,可是她實在是太累了,沒有心思去琢磨慕尋城的動機,只是草草的道了個謝,轉身走開了。
看着冷清溪的背影,慕尋城只能訕訕了說了一句:“不客氣。”
直到冷清溪關上門,慕尋城仍然站在原地。
他不知道,在他的身後,也有人在悄悄的盯着他的背影。
那個人就是凌菲兒,凌菲兒只覺得自從冷清溪回來之後,慕尋城就變了。
不,應該說慕尋城早就變了,只不過是自己不肯承認罷了。在冷清溪沒回來之前,慕尋城也會像現在這樣,一個人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發呆,不開燈,盯着一個角落。
凌菲兒不斷的告訴自己,這一切都和冷清溪無關,可是,事實卻一次次的推翻她的自我催眠。本來她以爲,只要自己在慕尋城身邊,就夠了,因爲她一直都知道,其實在慕尋城心裡,唯一裝下的女人只有自己的姐姐。所以,這些年來,不管慕尋城身邊走走停停多少女人,她都不在乎,因爲她知道,最後,她還會回到自己的身邊,哪怕只是爲了和姐姐那個愚蠢的承諾。
可是現在,她卻發現事情正在漸漸的超出自己的掌控,先是文世仲突然橫插一腳,讓慕尋城對自己的態度一落千丈。而且,她還慢慢的發現了一個自己都不願意承認的事實,那就是那個叫冷清溪的女人對慕尋城的影響越來越大,已經到了讓自己無法容忍的地步。
她一次次的精心設計,步步爲營,只爲贏回這個男人的心。
這一次,她更是鋌而走險,設計了一場綁架的戲碼,她冒着極高的風險,以爲自己已經成功了。至少,她將冷清溪從慕尋城的身邊趕走了。
就在她暗暗慶幸自己的勝利的時候,這個女人居然陰魂不散的又搬了回來。而慕尋城在整個過程中,居然都沒有和自己商量一下,哪怕是打着招呼也好。
這個家的女主人,只有一個,那就是她凌菲兒,她必須捍衛自己的地位。
因此,在昨天,當她看到冷清溪大搖大擺的回到了慕家時,她的怒火已經熊熊燃燒。這個女人,她有什麼好神氣的,不過是頂着慕家少奶奶這個有名無實的名號,就這樣一次次的登堂入室,簡直是不要臉至極。
更讓她忍受不了的是她和慕尋城之間的互動,從來沒有哪個女人敢在她的面前如此的囂張,如果換做是別人,慕尋城一定會狠狠的教訓那個人一番,可是對於冷清溪,慕尋城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她當然知道冷清溪的身上有傷,關於她的一切,她都瞭如指掌,她就是故意把冷清溪推向桌角的,當然,沒有人會知道她到底是不是故意的。
讓她沒想到的是,自己的這一舉動,居然反而將慕尋城向冷清溪推去。她不甘,也不願。必須做點什麼,不能眼睜睜的看着尋城哥哥離自己越來越遠。
凌菲兒走回自己的臥室,打通了凌家承的電話:“哥,給我調查一下,冷清溪最近都做了什麼,和什麼人接觸過,別問那麼多了,讓你做,你就去做。一定要仔細調查,不許錯過一點細節。好的,我等你電話。”
放下電話,凌菲兒才覺得安心了一些。總會有辦法的,這些年來,出現在慕尋城身邊的女人也不是一個兩個了,自己不都很輕鬆的解決了嗎,這一次也不會有什麼差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