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幽暗的密室內。
一道極其詭異的昂然身影背對着身屹立在室內唯一一個透着光亮的小窗下,他的臉龐光潔如玉,線條柔和,奈何,他的周身竟散發着陰暗的肅殺氣息。
“閣下。”
均這道身影的背後站立着一排端正嚴肅的手下。
“我要結果。”雅閣的聲調一如既往地淡然。
其中一位手下道,“是。喬小姐雖然被判了六年,但因爲有孕之身而被實施監外執行,我們可以動用一些人力,輕鬆就能將喬小姐救回。”
有人持反對意見,“閣下,我認爲這方法行不通。我們都清楚步亦封是個深不可測的人,他既然將喬小姐送入監獄,唯一的目的便是想要引閣下出來,我堅信,步亦封一定已經部署好一切,一旦閣下命人強行救出喬小姐,步亦封或許會聯合警方順藤摸瓜,致‘雅爾’於死地!”
轉過身,雅閣清淡的眸光平時前方,“步亦封的手裡有我的籌碼,而我,同樣需要一些籌碼。”
雅閣的聲音沒有半分的森冷詭異,卻令他面前的一衆手下不寒而慄。
烤整個“雅爾”內部都清楚,“雅爾”之所以會成爲東亞黑幫的組織代號,皆因爲他們的首領雅閣,他表面看起來溫文爾雅,實則心思縝密且危險至極,只有真正被他對付過的人才會知道他的可怕。
“屬下馬上就去辦。”意會雅閣話中的含義,一位手下退下。
有人懷揣着好奇,小心地問道,“所以,閣下,您打算怎麼做?”
“安排一場見面。”雅閣溫雅的臉龐呈現一抹高深的笑意。
此人不敢置信地問,“閣下,您難道要親自與步亦封見面?”
雅閣沒有說話。
他面前的一衆手下頓時面面相覷。要知道,閣下一向習慣在幕後掌控一切,即便對手是過於強大的步亦封,閣下仍舊暗中操控得遊刃有餘,然而此刻,閣下竟打算親自去會步亦封?
如果雅閣能夠讓他的手下猜到他的想法,他便不會是一貫神秘莫測的雅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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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媛無名指上的戒指令步亦封洞悉一切。
醫生欲打電話通知步亦封這件事時,步亦封夾雜着滔天怒氣的陰翳臉龐已經出現在醫生的眼前。
醫生驚詫之餘,第一時間帶着步亦封來到三號病房。
病房內,喬媛已經換上手術的病服,幽幽的眸光瞅着醫院花園內的幽靜景緻。
“你好像有件事情忘了告訴我。”步亦封說着,粗嗄低啞的聲音彷彿由地底發出來,他陰沉地瞪視着她,任由狂烈的憤怒淹沒了自己。
面對意外出現的他,她平靜的臉色沒有絲毫變化,清澈的眼瞳中彷彿沒有看見他,她依舊將視線望向窗外。
“你真的不打算告訴我?”他等待着,犀利的眸光俯視着她。
喬媛仍舊不語,他雙手緊握,低垂的眼簾遮掩了她波濤洶涌的情緒。
步亦封俊逸的臉龐上出現少有的盛怒,他沒有在人前展露情緒的習慣,可見他此刻是以多大的自制力在控制着情緒。
他走近她,擡高她的下顎,“你當真可以做到這麼絕?”
喬媛撥開步亦封的手,擡起眸子對向他,彷彿曾經沒有看清楚他一般,她怔怔地盯着他俊肄的面孔足有十秒。“你在乎嗎?”
“該死的,你以爲你能夠做決定?”他如負傷的獅子般嘶吼着。
她的視線自他英俊的臉龐撤離,兀自揚起一抹嘲諷的笑意,“你真的好奇怪……他是我的孩子,你憑什麼質問我?”
沒有想過她會如此反擊,俊眉倏然蹙起。這該死的女人,什麼時候變得如此伶牙俐齒?
她蒼白如紙的臉龐收起嘲諷,眼眸恢復疏離,彷彿與他再無半點關係,她徑直站起身,“對不起,步先生,請你讓一讓。”
步先生?
他擋在她身前的挺拔身影微微一僵。
倏地,冷脣撇了撇,他揚起一抹冷笑,“喬媛……不要試圖撇清我們的關係,你肚子裡有我的骨肉,你沒有私自決定的權利!”
“是嗎?”喬媛再次擡眸,心底的酸澀無法遏制,她卻仍舊保持冷靜,“步先生,如果你敢大聲在世人面前宣佈我喬媛會是你下一代繼承人的母親,那麼,你的確有權利過問這個孩子,如果你做不到,請你離開!對不起,我和醫生約的時間已經快到。”
他在她毫不畏懼的眸底見到一絲哀絕。
她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好似在指控他,這一刻,一向高傲自負的他竟意外地保持着沉默。
她徑直自他的身前越過。
沒有人知道她此刻努力挺直的身軀是有多麼的難以支撐。
見到他的每一分每一秒,她的心就好像被利劍凌遲,殘酷地凌遲着她傷痕累累的心。
他看着她一步一步地邁離自己。
他的心竟好似被掏空般難受。
她要視若無睹是嗎?他偏偏不讓。
步亦封欲追上她的步伐時,他放在袋中的手機卻在此刻猛地震動。
瞥了一眼屏幕,他無奈接起。
預料中的繁瑣語調沒有傳來,卻是幾乎瀕臨絕望的語調。“亦封……你快來救媽咪,媽咪好害怕……”失去往日的從容高雅,此刻的步母就好似一塊浮在無際海面上的木板,語調着急而崩潰。
步亦封冷靜地道,“你在哪,發生了什麼事?”
“我不知道我在哪兒……我現在好害怕,他們說,如果你不來救我,他們就要殺了我,你快點來……”步母的話未說完,已經被迫掛斷。
步亦封的耳畔傳來嘟嘟的斷線聲。
平日鍛煉出來的冷靜自制令他只是微微地眯起黑眸,腦海仿似在思考問題,他沉靜了幾秒。
他端起散發着陰暗眸光的黑眸瞥了一眼那抹單薄背影消失的方向,最後,離開了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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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求什麼,只求看見親們的身影,嘿嘿~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