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柯雪惠將孫女小糯糯重新抱進自己的懷裡,然後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的檢查了上兩三遍,在確認小可愛安然無恙之後,她才長長的鬆了口氣。
“蓮景啊,你那個新請的保鏢做事怎麼這麼不靠譜啊?!這冷不丁的就把小糯糯從家裡抱走,想嚇死我老婆子是不是?!我看你那個保鏢還是早點辭退了的好,指不定今後又會做出什麼不着調的事情呢!”柯雪惠絮絮叨叨着她的不滿。今天下午着實是把她給嚇壞了。
“嗯,聽您的。”姬蓮景只是簡單的哼應上一句。對於宮本武藏,姬蓮景已經有了自己的抉擇:寧缺毋濫。他是個徹頭徹尾的異性戀,對這大千世界裡日益層出不窮的同.性.戀行爲,他有着本性上的排斥。所以,雖說看好宮本武藏,可姬蓮景卻無法認同他留在自己身邊的真正原因。
“媽……糯糯這不是沒事麼!”尋思起婆婆柯雪惠應該沒見過宮本武藏,蘇曉晨便跳轉開話題道:“對了媽,我認了個弟弟,也算是給小魚和糯糯找個小舅舅……什麼時候您有空,我帶他回來看望您?!”
妻子蘇曉晨此言一出,姬蓮景英挺的眉宇便擰蹙起來:剛剛在車裡提及要認宮本武藏爲‘弟弟’的事兒,被他很嚴肅的拒絕了;可沒想妻子竟然對認宮本武藏爲弟弟的事念念不忘!!!
“你認了個弟弟?!誰啊?!該不會是花家的公子花沐陽吧?!那小子整天沒個正型,太鬧騰了!”柯雪惠的第一反應便是花沐陽,那個直到現在還會偶爾來sao擾自己兒媳婦蘇曉晨的*少年。當然,花沐陽這個*少年現在也快而立了。
“不是花沐陽!他叫宮本……”蘇曉晨脫口而出。
但還沒言畢,便被丈夫姬蓮景厲言給呵斥住了,“行了蘇曉晨,我喝了,去給我倒杯水!”
“小魚給爹地去倒水!”小傢伙自告奮勇道。
“不用!爹地就想倒你媽咪倒的!”姬蓮景溫斥一聲,叫停了殷勤的兒子,“多運動運動,你媽咪腦子纔不會抽.風!”
這個男人竟然說自己的腦子抽.風?!蘇曉晨回眸狠狠的瞪了姬蓮景一眼,但還是乖乖的進去廚房給他倒水喝。蘇曉晨清楚:如果自己想留用宮本武藏,姬蓮景這一關必須得過。
目送着兒媳婦委屈萬分的離開,柯雪惠推了兒子一把,並嚴肅的盯着他,“蓮景,你小子吃錯藥了?!這麼兇你媳婦?!小心我跟老爺子一起彈劾你小子!!!”
姬蓮景已經上前一步,將剛剛受冷落的兒子小魚託抱進自己的懷裡,“乖兒子,今天被美女老師抱了沒?!”
小傢伙搖了搖頭,“沒有……老師說小魚現在是上一年級的大孩子了,不抱!”
“什麼沒愛心的人民教師啊?!我兒子這麼個小小的要求她都不能滿足!!!明天爹地得去學校跟校長好好談談這事兒!”姬蓮景吻了下兒子的額頭,漫不經心的邪氣道。也是偶然,姬蓮景發現了兒子的外文老師竟然是個貌若天仙的混血,於是便讓兒子想辦法完成讓美女老師抱一下的邪惡要求。
“不要!candy老師可好了,我喜歡她!爹地你別去校長那裡告狀好不好?!”小傢伙求情道。
“那行!看在我兒子的份上,就原諒她一次沒有愛心的行爲!”姬蓮景冠冕堂皇的說道。
一首經典的yesterday-once-more從蘇曉晨的手包裡傳來,“是媽咪的手機!”小傢伙連忙從爹地姬蓮景的身上蹦躂了下來,朝着沙發上的手包衝了過去。
“是姥姥的電.話!”小傢伙看到來電顯示,隨後便舉着手機朝着廚房跑了過去,懂事的問道:“媽咪,是姥姥的電.話……小魚可不可以替媽咪接?!”
“可以!你接吧!記得要向姥姥問好哦!”蘇曉晨柔聲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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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llo……親愛的姥姥您好,猜猜我是誰?!”小傢伙禮貌的稱呼着,還不忘跟手機那頭‘蘇儀’小小的調皮一下。
手機那頭的金思曼壓制着心頭的悲痛,嘶啞着聲音帶着泣喃,“是小魚嗎?!快……快讓你媽咪接電.話……”還沒有說完,金思曼又再次的哽咽起來。
“哦……”小魚本想問上一句:你是誰啊?可聽到手機那頭的人在哭,便沒有多問。舉着手機朝媽咪蘇曉晨走了過來,“媽咪,不是姥姥……是一個阿姨……她在哭!她讓您接電.話!”
“不是姥姥?!”蘇曉晨微微一怔,端着水杯走了過來,徑直從兒子小魚手中接過了手機。“餵你好,我是蘇曉晨……”
“曉晨……我媽她……我媽她……”金思曼失聲哽咽着,泣不成聲。她真的沒有做好接受親生母親蘇儀去世的這一噩耗。
雖說手機那頭的聲音染着嘶啞和泣泣喃喃,可蘇曉晨還是分辨了出來。“曼曼?!你是曼曼?!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媽她怎麼了?你慢慢說……”
“我媽她……她死了!”金思曼似乎用盡了全力,纔將‘死了’兩個字說出了口。
哐啷一聲,蘇曉晨手中的杯子掉在了地毯上,而她整個人也隨之顫抖哆嗦了起來,“金思曼,你胡說八道什麼?!媽她怎麼會死?!不……不可能……不可能!”
姬蓮景眉宇一緊,連忙上前來將妻子蘇曉晨幾乎快癱軟的身體撈抱進自己的懷裡。見妻子一副驚駭到瑟瑟發抖的模樣,他果斷的從她手裡奪過了手機。“出什麼事兒了?!你再說一遍!”
“我……我媽她……她死了……”金思曼沒能控制住情緒,在手機裡嚎啕大哭起來。
姬蓮景聽出金思曼不像是在撒謊,亦沒有拿自己母親的生命來撒謊的必要。便緊聲問道:“你現在在哪兒?!我岳母又在哪兒?!”
“在中心醫院……”金思曼泣不成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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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是一首唱不完的歌;生命,是一首寫不完的詩;生命,是一幅描不完的畫;生命,是一道流不盡的河;生命,是屬於你自己的,同樣也是屬於和你有關的人的!
世人呢,人生本就短暫,生命本就脆弱,一個不經意間時間就把它悄悄帶走了,爲何自己還要如此地不珍惜?!
一個人的死,是一種真正的解脫,卻留給身邊很多人永遠的沉思和傷痛!
蘇曉晨顫抖着雙手扯下覆蓋在母親蘇儀臉上的白色*單,一張蒼白到無血色的臉龐映入她的眼簾,這一刻,因爲生命的終止而毫無生息。
“媽……媽!”蘇曉晨再也沒能控制住自己心頭的悲傷,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起來,“媽……你醒醒啊……媽……你不能這麼狠心的拋棄下你的女兒……媽……我求求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媽……媽……我是曉晨啊……”
蘇曉晨匍匐在蘇儀的屍體上悲痛欲絕的嚎啕大哭着,她真的無法接受這一刻母女二人的陰陽相隔。子欲孝而親不在,這一刻,對蘇曉晨來說:人生最大的痛苦莫過於此!
“曉晨……老婆……乖……不哭了……不哭了!”姬蓮景將妻子從岳母的屍體拉離,緊緊的擁進自己的懷裡,“曉晨……乖,不哭了……你還有我呢……乖,不哭了!”
姬蓮景不知如何去安撫悲痛欲絕中的妻子。他緊緊的擁住她,凌亂的親吻着妻子的發。
“我媽不會死……她不會死的……她說她還要等着糯糯出嫁……她不會說話不算數的……媽……媽……”蘇曉晨的淚水止不住的掉着,整個人幾乎虛脫在了丈夫姬蓮景的懷裡。
金思曼跌坐在角落裡,啞着聲音哭泣着;或許,親生母親蘇儀的死,着實觸動了她的靈魂。
“曉晨……曉晨……”姬蓮景感覺到懷裡妻子的氣息越來越弱,身體也隨之癱軟,姬蓮景立刻把妻子打橫抱起,走出了停屍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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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正雄是在一個小時後知道蘇儀死訊的。電.話是姬蓮景打過來的。
姬蓮景猜想:或許岳母蘇儀是想金正雄這個唯一的男人送她最後一程的。人死了,一切的恩恩怨怨也都該結束了……
聽到蘇儀的死訊時,金正雄的淚水還是不受控的滾落下來。他又何嘗不知:這個叫蘇儀的女人愛了他一輩子,自己卻沒能給她一個好歸宿!幾十年的感情,不是說能遺忘就能遺忘的!
羅美娟靜靜的看着丈夫捶胸頓足的撕扯着自己的頭髮,看着他或因悔恨或因不捨而痛哭流涕;看着女兒金思雅和女婿溫賢寧圍繞着倒地的金正雄忙成了一團!
冷冷的,羅美娟笑了!飽含着淚水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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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儀走了,沒有留下隻言片語。或許她萬萬沒有想到:即便她死了,關於她的戰爭和爭吵卻依舊沒有結束。或許死不瞑目,就應該是蘇儀這樣吧。
事情起於蘇儀靈堂的設置地點。出於對蘇儀的愧疚,金正雄果斷的表明要把蘇儀的靈堂設置在金家的主客廳。可羅美娟卻死活不同意!甚至於以死相威逼!
羅美娟之所以不同意,也是有她的道理的。畢竟她是金家的女主人。現在讓蘇儀的骨灰盒和遺像擺進金家主客廳,那把她這個女主人的身份又置身在何處。
“只要我羅美娟一天不死,她蘇儀就別想進金家的大門!!!她蘇儀算什麼?!算你金正雄的小老婆?!”羅美娟聲嘶力竭的咆哮着。
“羅美娟!!!她人現在都已經死了,你還計較這些幹什麼啊?!”金正雄着實不理解妻子羅美娟的不近人情,甚至於可以說是狠毒。
“就算她蘇儀死了,我也不能讓她得逞!有我羅美娟這個正室在,她蘇儀永遠都只是個見不得光的小三!”羅美娟咬牙切齒的說道。
“媽……你這是要幹什麼啊?!蘇阿姨都已經死了……死者爲大!你就不能包容一些嗎?!”金思雅實在是看不下去了,雖說她向着母親,可她也同情可憐的蘇儀。即便是個家僕,借用一下金家的主客廳設置靈堂也不爲過啊。
聽到連自己的親生女兒也偏向了死去的蘇儀一邊,羅美娟的淚水止不住的滾落下來,可她卻依舊斬釘截鐵似的堅持着自己的原則,“要讓蘇儀進金家主客廳不難,除非讓她的骨灰盒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佛爭一柱香,人爭一口氣!我羅美娟就爲這口氣活着!!!”
“羅美娟!你簡直不可理喻!我是一家之主,金家還輪不到你羅美娟說了算!!!從你的屍體上踏過去是不是?!好,就由我金正雄來踏!!!”金正雄也是氣急敗壞了,竟然口不擇言起來。這一刻或許他並沒有意識到他的話有多麼的傷妻子羅美娟的心。
“舅舅,舅媽……求求你們別再吵了行不行?!我媽她屍骨未寒呢!她是我蘇曉晨的母親,我會把她的靈堂設在姬家!我一定會求得爺爺同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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