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卷2:姓雞?!大公雞的雞麼?!

*的胡思亂想,好不容易熬到到天亮,習慣早起的蘇曉晨,卻看到院落的木墩上坐着一位頭髮花白的老者……

看到老者的那一瞬間,蘇曉晨立刻涌出了熱淚:那蒼蒼的白髮,讓她越發的自責越發的愧疚難受。“爺爺……對不起……對不起!”蘇曉晨朝着木墩上坐着的老者衝了過去,直挺挺的跪在了老者的面前,淚如雨下。

姬老爺子滄桑的臉龐上依舊含着笑意,無比慈愛的撫着蘇曉晨柔軟的長髮,“爺爺說過,曉晨沒有對不起爺爺!你有你選擇的權利和自由!爺爺唯一想要的:就是曉晨能幸福的生活着!每天高高興興的,快快樂樂的……那爺爺就滿足了!”

這樣的話,時隔五年,再次傳入蘇曉晨的耳際,已經爲人母的她,更加的感慨萬千。“爺爺,對不起……是曉晨太自私了!曉晨忽視了爺爺的感受……”

蘇曉晨匍匐在老爺子的腿邊,嗚嗚咽咽。對於這個年過八旬的老者來說,這樣的離別,着實讓他煎熬。爲人母的蘇曉晨,更加能體會姬老爺子日夜思念自己親人的痛楚。

“爺爺啊……本不想來打擾你……可爺爺真的是老了,這回恐怕是真的活不了幾個年頭了……爺爺熬啊熬啊……可還是忍不住過來看你……曉晨,這一回,就算是搭上爺爺這條命,爺爺也不會再讓任何人欺負你!”姬老爺子緩緩的擡起蘇曉晨的下巴,深深慈愛的凝視着這張自己日也思夜也念的小臉,“爺爺真的好想曉晨……”

“爺爺!對不起……都是曉晨不好,是曉晨苦着爺爺了……”蘇曉晨再也忍不住,起身撲倒在老爺子的懷裡,嚎啕大哭了起來。

聞聲從廚房趕出來的嚴阿姨,看到跟蘇曉晨跟一位白髮蒼蒼的老者抱頭痛哭着,聯想到自己的悲傷往事,不由得也跟着一起掉起了眼淚。

而小屋裡,聽到媽咪的哭聲後,花沐宇一下子從小*.上蹦躂而起,衝出了小屋……

“媽咪……媽咪……誰把我媽咪惹哭了?!有我花沐宇在,誰也別想欺負我媽咪!”小傢伙光着小腳丫子一路朝着痛哭中的媽咪衝了過來。

原本老淚縱橫的姬老爺子,在看到衝出小屋的那抹小小的身影后,不由得驚怔住了,“曉晨……這……這是……這是你的孩子嗎?!”

蘇曉晨連忙抹去了滾落在臉頰上的淚水,拉過小傢伙的小手,“小魚,不許沒禮貌!快叫太爺爺……”

仔細的打量着小傢伙那張酷似自己孫兒姬蓮景的小臉,姬老爺子欣喜得都快說不出話來,“這孩子是……是……你跟蓮景的孩子?!”

蘇曉晨點了點頭,將小傢伙拉到姬老爺子的跟前,“小魚,快叫太爺爺!”

“爺爺你真的好老哦!頭髮都白白的了……太爺爺是什麼爺爺啊?!”小傢伙半歪着小腦袋問道,“爺爺,你姓‘太’麼?!”尋思着自己有嚴奶奶,那是因爲奶奶姓嚴所以才這麼叫的。想想這個很老很老的爺爺,大概是姓‘太’吧。

“哈哈哈哈……”小傢伙天真無邪的問話,逗得姬老爺子含淚大笑起來,“來,讓太爺爺好好的抱抱你!抱抱我的曾孫兒……”

雖說小傢伙並不重,可對於一位年過八旬,且身體每況日下的姬老爺子來說,還真的有些吃力。

“爺爺……您別抱小魚了……會累着你的!”蘇曉晨連忙勸阻道。

可姬老爺子還是把小傢伙抱了起來,並嚴嚴實實的擁在了自己的懷裡,流下了渾濁的淚水。“曾孫兒……太爺爺的乖孩子!太爺爺真的是太高興太高興了……”

被這麼勒抱着,小東西似乎有些不自在了,連忙在姬老爺子的懷裡扭動掙扎了起來,“老老爺爺,您能放小魚下來麼?小魚難受着呢……”

姬老爺子立刻鬆開了自己緊勒的懷抱,歉意道:“抱歉抱歉,太爺爺實在是喜不自禁了……來,讓太爺爺好好看看我家的小魚曾孫……帥!真帥!隨太爺爺!呵呵呵呵……”

似乎,在這一瞬間,這五年來的等待和煎熬,在姬老爺子看到曾孫花沐宇的時候都值了!

看到老爺子如此的高興,蘇曉晨心頭也倍感欣喜,催促着自家的小寶貝道:“小魚,快叫太爺爺!要大點兒聲叫!”

“太爺爺!”小東西奶氣着聲音甜甜的叫道。

“誒!太爺爺的乖曾孫!太爺爺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姬老爺子實在是無法表達心頭的那種欣喜之情。他柔之又柔的撫.摸着小東西的嫩.嫩的小臉,又是一陣感慨萬千。

“小魚也喜歡太爺爺……爺爺,您還沒有告訴小魚呢,您是不是姓‘太’啊?”

“太爺爺姓姬……”

“姓雞?!大公雞的雞麼?!”

“哈哈哈哈……”小東西天真幼稚的話,引得姬老爺子又一陣爽朗大笑。

“小魚,不許對太爺爺沒禮貌!不是公雞的雞,是虞姬的姬!”蘇曉晨連忙糾正着兒子。

“yu雞?!yu雞是什麼雞?!比嚴奶奶養的大公雞還好吃麼?!”小傢伙一副打破沙鍋問到底的好奇模樣。

“哈哈哈哈……”姬老爺子笑得眼淚都隨之溢了出來。

“你這孩子怎麼這麼淘氣呢?!怎麼老想着你的‘雞’啊?!又想貪吃了吧?!媽咪可警告你哦:嚴奶奶養的公雞都被你吃光了!只剩下四隻下蛋的母雞,可不許再吃了!”蘇曉晨有些難爲情的說道。

“小魚又饞雞了吧?!行,嚴奶奶今天就弄只肥母雞給我家小魚吃!只要小魚高興,嚴奶奶什麼都捨得!”嚴阿姨感染到了這份濃濃的舐犢情深,連忙接過話道。

然,下一秒,姬老爺子再次將小東西圈抱進自己的懷裡,老淚縱橫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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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你是怎麼找來這裡的?!”經過良久的人相聚的感動和感傷之後,蘇曉晨才柔聲問道。

“是你捎給爺爺的平安信……爺爺就順藤摸瓜的找到了這裡!也怪花海城那小子太過狡詐,竟然跟我玩上了五年的躲貓貓!曉晨啊,你在書信裡怎麼沒有提及小魚啊……那爺爺說什麼也要不惜一切代價的找到你們母子倆……”看着跟卡洛斯在吉普車上玩得不亦樂乎的小傢伙,老爺子有些惋惜的說道。

蘇曉晨微微低垂下頭,“懷小魚的時候,醫生說我不能再受任何的刺激……所以,我才選擇了離開那個城市。爺爺……真的對不起!”

“你不用說對不起……你做得很正確!離開,是對自己,更是對小魚的一種保護!”姬老爺子微微輕嘆一聲,“即便當時爺爺把你接回姬家,也免不了被打擾……可後來,你怎麼沒肯告訴爺爺啊?!你可剝奪了爺爺這四年來享受含飴弄曾孫的樂趣啊!”

蘇曉晨微微抿脣,“當時,看到襁褓中的小魚……我擔心他那麼小,很怕他受到傷害……所以……所以就一直瞞着您……”

“唉……”姬老爺子長長的嘆息一聲,“的確啊……那個溫宜,你十個蘇曉晨也不是她的對手!對了曉晨,你可知道五年前她肚子裡的孩子是怎麼得來的麼?!”

往事的殤然,似乎蘇曉晨並不想再次的提及。

“她啊……教唆着蓮景媽媽一起,使陰謀強取了蓮景的種,懷上了試管嬰兒……也許是報應吧,那個孩子不但沒保住,卻因爲大出血而喪失了生育能力!”

“什麼?!溫宜她……”蘇曉晨難受了起來。她知道對一個女人來說,喪失生育能力那將意味的什麼。如果可以重新選擇,蘇曉晨可以肯定:溫宜一定不會因爲想嫁禍自己而親手扼殺了自己肚子裡才三個月的寶寶!

“聽蓮景媽媽說,說是你把溫宜推下樓才導致她流.產的……可爺爺不相信!因爲我家曉晨是個善良的孩子,不管溫宜的孩子是不是蓮景的,你都不會做出那種惡毒的事情來!這一點,爺爺深信不疑。”姬老爺子淡淡的笑了笑。

蘇曉晨微微輕籲:那個男人……他相信自己嗎?!時隔五年,她腦海裡依舊縈繞着那個男人抱着流血不止的溫宜臨行離開時那意味深長的目光……

“溫宜也是爲了愛……她比我更可憐。”蘇曉晨微微的輕嘆。如果反問自己,能不能像溫宜那樣愛得那般的癡狂……估計自己也做不到吧!

事實證明:蘇曉晨還是當了逃兵!卻得到了她的珍愛之寶——兒子小魚。

尋思起什麼來,老爺子的目光從曾孫花沐宇的身上收斂起來,淡聲疑惑的問道:“小魚……怎麼會跟花海城姓花的啊?!是出於對他的感激麼?”

蘇曉晨有些無從作答,努力的回憶起來,才記起來一些片段,“在生養小魚的時候,我難產得厲害,是花海城在家屬同意書上籤的字……那天下着暴雨……也因爲花市長的花姓比較特別一點兒,護士們又以爲花市長就是小魚的父親,剛開始都喊小魚叫小花花……”

“再後來,花市長守在我們母子身邊三天三夜,我挺過意不去的,就讓小魚跟了他的姓……其實姓什麼都無妨,我只要小魚生活得開開心心……”當了母親之後,蘇曉晨才更能體會姬老爺子的那些話:爺爺唯一想要的,就是曉晨能幸福的生活着!每天高高興興的,快快樂樂的……那爺爺就滿足了!

其實,普天之下絕大多數的母親,對自己的寶貝都本着一個最基本的心願,那就是:希望自己的寶貝能夠健健康康、快快樂樂。在這基礎上,纔會更進一步的要求其它。

“姓花就姓花吧……爺爺同意。”雖然這麼說,可老爺子的言語裡卻有着說不出的悵然。

老爺子內心所想,便很快得到了驗證,在蘇曉晨說出那句:“姬沐宇也很好聽啊”時,他滄桑的眼眸裡,竟然閃過了絲絲的晶亮。卻只是笑而不語。

如果要追溯花沐守究竟要姓什麼,那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按理說吧,蘇曉晨應該姓姬,因爲她是自己親兒子姬啓辰的親生女兒,也是自己的親孫女;而孫兒姬蓮景……甚至於到現在還不知道他的親生父親是誰……自然也不知道認祖歸宗的姓氏!

的確夠亂的!

“爺爺我啊,肯定是離不開你跟小魚了!要不這樣,我跟那個嚴女士商量一下,就在這裡住下好了……我們祖孫,還有我跟曾孫小魚,就再也不離開了!爺爺活不了幾個年頭了……爺爺不想離開你們!再也不想!”

姬老爺子慈愛着目光,一直追隨着跟卡洛斯玩着1:1超大吉普車玩具。小東西玩得不亦樂乎。時不時還讓卡洛斯插上車鑰匙,玩幾下車窗,再玩幾下鳴笛……

“爺爺……這怎麼可以呢?這山區裡的條件如此的簡陋……可千萬使不得啊。”蘇曉晨有些急切起來。先不說姬老爺子實屬高齡,而且近一兩年來身體狀況是一年不如一年……

“有你跟小魚的地方,我就待!別再趕爺爺走了,爺爺已經被你剝奪了五年的舐犢之愛,爺爺說什麼也不會離開你跟小魚了!”姬老爺子斬釘截鐵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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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三天裡,姬老爺子還算好伺候。蘇曉晨每天除了給那羣孩子上美術課之外,就是陪着老爺爺在山區裡的羊腸小道上走走,似乎祖孫倆有聊不完的話兒要說。

可花沐宇小傢伙就不那麼乖了……其實他一直很乖着,也一直不乖着。這要看用什麼樣的心態和視角去看待他犯下的錯誤。

第一天,小東西先讓卡洛斯開着吉普車帶他去兜風;在回程的路上,小傢伙想自己秀一把,於是乎,卡洛斯便欣然同意了。結果,那一畝水稻全被折騰得一塌糊塗……

第二天,花沐宇小朋友被媽媽蘇曉晨禁足在了家裡;卻在她去上課時,被嚴奶奶給放出來了。於是乎,他又帶上卡洛斯下河捉了半天的魚,並爬樹搗騰了半天的鳥窩。

第三天,小東西的吉普車已經開得有模有樣。鑑於身高的問題,卡洛斯負責幫他踩離合器並掛檔,他只要負責打打方向盤就行了……只是還是出現了一個小小的失誤,方向盤稍稍打偏了那麼一點點兒……導致的結果就是:胖奶奶家的羊圈被推倒了!

雖然被媽咪打了pp,小東西還是很樂呵的。因爲當天晚餐吃到了美美的羊大.腿!

蘇曉晨再一次意識到:兒子小魚的教育問題。

在這山區學校裡,雖說也開設了幼稚園,可來的幼兒卻寥寥無幾。或許在這羣山區人看來,這幼稚園上不上也無所謂。一般情況下,他們都讓娃子從一年級開始上起。

剛開始,蘇曉晨也嘗試着把小魚放在一年級班上,可小東西學習還算跟得上,可老不自覺的把上課當成了下課一樣的玩!上她的課還好,可上其它老師的課,就有些扛不住了……

還有就是卡洛斯。這三天來,他都一直睡在吉普車裡。這讓蘇曉晨很是過意不去。而卡洛斯那孤僻怪異的性格,任由蘇曉晨怎麼勸說,他依舊我行我素。

於是,第五天時,蘇曉晨終於點頭答應帶着小魚一起跟姬老爺子回去。

想來,姬老爺子的這招欲擒故縱之計,是成功了。

跟嚴阿姨的離別,並沒有想象中的傷感。或許嚴阿姨已經習慣了這種分分合合的日子。因爲蘇曉晨走了,還會有其它支教的人員住到這裡來。或許是迫於都市裡就業的壓力,還有很多青年人願意發揚風格來這裡當老師的。

讓蘇曉晨沒想到的是:在回姬家豪宅的當晚,兒子小魚便和他親生父親姬蓮景相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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