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所以,這次顧容昊是真生氣了嗎?
生氣到一回家,就把自己所有的東西都收走了。
小兔子還像個小偵探似的,滿屋子找尋她爸爸以及爸爸可能留下的蹤跡。
可是,房子裡空空如也,就連那個人的氣息,也連帶着他的東西一起消失。
簡竹想,也許是他們還不夠理解與信任彼此,所以在看待事物尤其是婚姻這件事上的態度纔會存在這樣大的偏差。
……
“所以說,你們最後還是沒有結婚?”
阮十方一副知心姐姐的形象,看得旁邊的kitty很是惱火。
簡竹低頭喝了口面前的東西,距離昨天他收拾東西離開,到現在已經快要二十個小時了,她打他電話不接,給他發短信他也不回,好像從此以後與她便是兩個世界,他在用她所犯下的錯誤來懲罰她。
簡竹嘆息,“這大概就是他想用來懲罰我的一種方式吧!”
“不是,”阮十方直接打斷她,“你還沒有回答我剛纔的問題,爲什麼你不想結婚?”
簡竹仔細想了半天,“以前年輕的時候,我剛開始愛他的時候會特別特別想要同他結婚,那時候大概是覺得抓不住吧!因爲抓不住纔想要擁有,以一種終生無法擺脫的形式擁有,可是,現在結了婚也還能離婚,所以結不結婚到底有什麼不同呢?”
阮十方和kitty互看了一眼,心想:哦!原來她是因爲結了婚又離婚,所以被婚姻給整怕了纔不想再結婚的。
kitty說:“可是顧總愛您,顧太太,這點您可以不用懷疑,他特別特別愛您。”
簡竹笑道:“我知道啊!我也特別特別愛他,所以我才覺得,現在我們兩個之間的感情比過去的任何時候都要成熟和穩定,反而一紙婚姻的東西對於我來說並沒有多重要了。我不是管柔,經受不起自己的男人一次又一次的婚姻,同樣我也不是lily,我沒有勇氣再丟下他一次獨自離開,我只想要同他在一起。”
kitty和阮十方突然都不再說話了。
簡竹的那些經歷,阮十方瞭解的不同,可是kitty卻是完完全全曉得的。
三個人在小兔子學校附近的奶茶店裡坐了一會兒,阮十方便起身告別了。
他說:“不管怎麼樣,小竹子同學,我跟你有個不太光彩的開始,卻並不意味着咱們不會有個特別光彩的結局。哪一天你要是在邊城待膩味了,就到香港來找我。我在外面漂泊的時間已經夠久了,我要回家了,也歡迎你跟我一起走。”
簡竹剛一猶豫kitty就站起身去打他,“要走你自己走就行了,少到這裡來誘惑人妻!”
兩人又開始掐架,阮十方一聲聲吼着:“這哪裡有人妻?人妻在哪裡,啊?剛纔小竹子都說了她不想也不會同你們家總裁結婚,所以她現在是單身,我跟她怎麼就不可以?”
“再是單身也沒有你什麼事情!顧太太就是顧太太,她是kitty心目中永遠的顧太太,誰都取代不了!也沒有你這個小三兒什麼事兒!”
“嘿!我說你個hellokitty,真是一秒鐘不動你就不知道姓什麼了是吧!”
kitty毛起來又要同阮十方拼了,旁邊的簡竹早就凝了一額頭的黑線,趕忙從奶茶店裡遁了。
出了奶茶店門口才發現這條校園外的小路特別讓人舒服。
已經是入秋的時節了,小路兩邊的梧桐樹卻還綠茵茵的,連排的擋住還有些刺眼的陽光,灑下一地溫暖的金黃。
簡竹穿着及膝的花色連衣裙,漂亮的長卷發***浪般隨意散落在前面與後面。
她手上只有一隻橘黃色的小包,穿着高跟鞋在這樣的金黃裡散步,莫名就生了一絲溫暖和愜意的感動。
可是,顧容昊還是不肯聽她的電話,不管她再怎麼打,或者發多少短信給他,他就是一句都不回她。
簡竹獨自走了一會兒便有些沮喪,想起自己在海城的那段日子,後來很長一段時間他都是這樣對她,用他的冷暴力肆意折磨着她。
簡竹越想越覺得難過,明明說好要堅強面對的,可還是忍不住紅着眼睛又撥了他的電話,在語音心裡裡面留言:“顧容昊,我告訴你,現在我可沒有那麼好欺負!你要是再不出現那你以後也都不要出現了!我說過我不想結婚,就是不會結婚!如果這是你不見我的理由,那麼好的,我接受!”
簡竹憤憤難平地掛斷了電話,正好有個滑滑板的小男孩從她身邊經過,轉身的時候,竟然遞給她一支香檳色的玫瑰花和一顆鈕釦。
簡竹莫名其妙地伸手接過,剛回頭去看了眼那已經離開的小男孩,一回頭,又有一個小女孩向她跑來,遞給她一支香檳色的玫瑰花和一顆鈕釦。
她想同這小女孩多說兩句話,問她究竟是怎麼回事,可是小女孩只是把東西交給她後,便笑着向滑板男孩離開的方向跑走了。
然後是一對穿着中學校服的少男少女笑鬧着從她身邊經過,女孩給了簡竹一支玫瑰花,男孩則給了簡竹一顆鈕釦。
少男少女離開,又到衣袂飄飄的大學生情侶了,漂亮的一對手挽手從她身邊經過,在經過簡竹的時候,也給了她同前面相同的兩樣東西。
簡竹有些怔楞地看着眼前的以前,一條校外的羊腸小道,竟向電影放映一般,迅速經歷着兩個人從孩童到成長再到中年和老年的全部過程。
起初她有疑惑,更多的是茫然和無措,可面前這一幕幕過去的場景,尤其是到後來那兩個人的中間又多了一個女兒——始終相伴的兩個人隨着歲月的增長越變越老,他們中間的孩子也越來越大,到後來的孩子結婚,孩子又生了自己的孩子,一家三代,經過這條小路就像經過了整個人生,不變的,卻是他們始終相愛相守的眼神。
簡竹几乎已經站定在原地不動了,就見眼前的一幕幕彷彿放電影般從自己身邊經過。
他們歡笑,她也笑着,彷彿看盡了人生所有的喜樂。
可是,一羣人經過以後,突然出現在她面前的,就只有老爺爺一個人了。
那老爺爺行動十分遲緩,甚至右手裡還杵着一支柺杖,走得特別辛苦,特別慢。
他與先前經過的所有人都不同,他滿臉的憂傷,甚至笑都不笑。
簡竹眼睜睜地看着他從自己身邊經過,直到他快要與她錯身而過的時候,才遞給了她最後一支玫瑰花和鈕釦。
簡竹有些茫然地回身看着,就見那步履蹣跚的背影漸行漸遠,形單影隻,孤單到極點。
她心裡“咯噔”一下,剛覺得有些失落,就聽耳後突然有男聲道:“就算有一天,你離我而去,小兔子也離我而去,我也不會停止愛你的心情。”
簡竹猛然回頭,就見金色的陽光照耀下,突然出現在自己眼前的,是一位穿着深黑色西裝打着同色領結的英俊男人。
那男人的身高大約有一米八五,精瘦卻結實的身材在剪裁得體的高級定製西裝下,顯得格外筆直而修長,尤其是那一雙大長腿配着他精緻且輪廓分明的五官,簡竹光是看着他深邃得彷彿一汪看不見底的眼睛,都會覺得這男人身上有着致命的吸引力,讓她總是不自覺地想要靠近,卻又害怕被他所吸引而永無翻身之日。
簡竹的呼吸一窒,那男人總是這樣,即便只是站着不說話的時候,都會讓她心跳加速,不自覺地被他周身所散發出的荷爾蒙所吸引。
顧容昊的手上拿着一束精緻包裝的香檳色玫瑰,他緩步走到她的跟前,他的容顏便在那金色的陽光下逐漸清晰起來,他的眉毛濃黑,眼睛極是深邃,他的睫毛長長的也濃密,不管睜開還是閉上的時候,都漂亮的像兩把小扇子。
顧容昊的眼睛並非是全黑,從以前簡竹就知道,他的瞳孔應是深咖色的,有時候還帶着點淡淡的藍色光暈。有時候只須一點藍暈,那暗夜裡,她只要對上他的眼睛,便會掉進他爲她所設的深淵,彷彿永遠無法再爬出來一般,只剩下滿滿的心跳和渾身戰慄。
顧容昊已經近到簡竹跟前,簡竹的眼睛還在望着他的眼睛,彷彿被磁鐵吸住一般,心跳加速呼吸短促,卻一時不知道該如何言語。
顧容昊微笑,舉起手裡的香檳色玫瑰花嗅了嗅才遞給她道:“送給你。”
她的視線緩緩下移,從他挺直的鼻樑到一開一合的雙脣——那脣她也是熟悉的,有時候是熱熱的氣息吐納在她耳邊,驚起一身寒毛直立,有時候是蜻蜓點水一般地吻着她的額頭直到她的雙脣,甚至那脣裡火熱的一條她也是熟悉的。她習慣了與它的纏綿,習慣了舌與舌糾纏之間的曖昧氣息,還有它輕輕點點落在她身上的每一個細胞每一處毛孔之上的感觸——簡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大概是這香檳色的玫瑰讓她異常情動。
顧容昊說:“你都收到了些什麼?”
簡竹有些茫然無措地舉起自己手裡的東西,“玫瑰,還有……一堆鈕釦。”
他單手握住她攛着鈕釦的那隻小手,湊近到她跟前道:“那我先問你,香檳色玫瑰的花語是什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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