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竹被溫禮喬給嚇了一跳,這男人忽然的認真以及咄咄逼人,猛然便讓她再招架不住了。
她突然有些後悔怎麼跟他從顧家跑了出來,這會回去保不齊又會讓顧容昊尋個錯處,諷刺或是收拾她了,想想都覺得害怕。
可她又一想到他現在正在做的事情,興許正忙着他與溫妍兩個人的婚事,根本無暇顧及自己。
一個從來沒有在乎過自己的男人,只是因爲偶爾爆發的佔有yu而對她好一點,其實除了兩家人的利益關係,他又有沒有多在乎她一分?
簡竹傷心過頭了反而笑出聲音,她搖着頭,說:“溫禮喬,你不懂,你根本不懂什麼叫做婚姻。”
他抓着她的手臂越來越緊,過去他所接觸到的女人不少,可卻沒有哪一個像她這般,難以捉摸又抓握不住。
溫禮喬愈發的認真,他說:“簡竹,你可以當我剛纔說的都是瘋話,但是你沒有權利質疑我對婚姻的理解!如果我要結婚,那我這輩子就只會和一個女人結婚!我不會有很多的妻子,我也不要什麼妾或外室,對於我來說,妻子一生一個足矣!”
……
溫兆榮說:“婚期暫定是五月一號,當天是公衆假期,幾位重要的領導和朋友都有時間,該約的我都已經約了。另外,臺寧兄的請柬我也發出去了,就等他的秘書什麼時候將時間給排出來,好從香港過來參加婚禮。”
顧父一聽,挑了眉道:“李臺寧這幾年深居簡出,已經鮮少在財商界路面了,就算當年郭亞基的兒子娶媳婦,他都沒有出現,只是大公子跟二公子到場祝賀。”
溫兆榮笑得莫測高深,“‘臺寧集團’有幾個大的發展項目在大陸開建,與我們溫家在京城的幾位要員時有往來,所以我大哥出面去邀,他肯定得給這個面子,人是確定會來了,只是要排時間。”
顧父頗爲滿意地點了下頭,顧母臉上也有光得很,想他們顧家已經是南方有權有勢的大家族,再跟京城有關係的溫家扯上姻親,那以後在大陸的發展只能是更加順風順水了。
顧容昊斜斜地歪在沙發上,聽幾位長輩來來去去安排所有,早就有些膩煩,徑自起身。
顧母第一個伸手過去拉他,說:“容昊,幹什麼去?”
顧父跟溫兆榮兩人一齊轉過頭來看他,顧容昊便道:“我去樓上看看妍妍。”
溫兆榮便頗爲滿意地點頭道:“去吧!她現在最需要你在她身邊。”
顧容昊成功從客廳裡轉戰出來,上樓以前,尋着個拐角,接了關釗打來的電話。
關釗直言不諱,簡單明瞭地把他弄丟了簡竹的事情給說了一遍。
顧容昊的心下一緊,呼吸也開始急促起來,想要責怪關釗幾句,可太多的話到口邊,還是一咬牙道:“查查溫禮喬的車都經過什麼地方,我要他在邊城所有房產的記錄。”
掛斷了電話他的胸口仍然沉悶得緊。
這種感覺已經許多年沒有過,好似當年簡汐月一聲不吭離他而去時,也是這種感覺,鋪天蓋地襲來,黑壓壓的,彷彿瞬間吞噬他所有的感官。
大腦有些發暈,胸悶也氣促得很。
他狠狠咬牙堅持着站在原地,他想有些感覺只要自己別刻意去想,就能徹底忘得一乾二淨,然後便可不疼不煩躁。
上樓走到溫妍的房門口,這裡是溫家,爺爺在醫院的時候也許諾了溫妍,等她再好一些,就先將她接到顧宅去住着,美其名曰熟悉環境。
顧容昊進屋的時候,溫家的傭人正站在牀前服侍溫妍吃藥。
溫妍看到他進來,整個人微微一怔,卻還是綻了抹笑顏,“容昊,你來看我了?爸爸他們有沒有爲難你,我……對不起。”
他邁步走到她的跟前,隨意往牀邊一坐才道:“你先好好休息,其他的,不用多想。”
溫妍依言吞了藥下去,傭人端了燕窩粥讓她喝一點,她也只是搖頭,“喝不下了,你先下去吧!有任何事我再叫你。”
傭人轉身退出門去,溫妍才趕忙伸手拉着顧容昊道:“容昊,你是不是還在怪我,我當初那樣對韓允熙?我知道自己做錯了事情,也知道自己不應該同她斤斤計較,可我是因爲愛你在乎你啊!我也不明白自己怎麼會去做那麼壞的事情,可是看到你跟她一起在機場出現,還看到報紙上說你們一起去外國度假旅行,我……我受不了,我是心裡太難過了纔會做了這麼不可理喻的事情!”
溫妍邊說邊哭了起來,顧容昊看着她哭,好半天了,竟然沒有一點感覺。
他像是慢慢回過了神,皺眉安慰道:“事情都已經過去,有人替你頂罪了,我只希望有些事情點到爲止。”
他的意思是,也包括她借傷害韓允熙來嫁禍給簡竹的事情,也可以點到爲止?
溫妍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的眼睛,卻發現這男人總有些心不在焉。
與她說話的間隙,他時不時就會掏手機出來看一眼,甚至按亮了翻到關釗的那一頁,遲疑了半天,卻並沒有打電話過去的意思。
溫妍看得蹊蹺,想他是不是還有公事要處理,索xing將眼淚一抹道:“容昊,如果你有事的話……”
“我還是先走了,改天再過來看你。”
完全沒有等她把話說完,顧容昊猛然就站起身了。
溫妍被嚇了一跳,雖然心裡不大痛快,但到底是點頭應允了,她說:“聽說爺爺已經爲我收拾好房間,等我自己的情緒整理一下,就可以搬過去了。到時候我會跟你天天都在一起,容昊,只要想到以後都能跟你在一起,我就好開心。就算受了再大的磨難與折磨,我都覺得值得,只要能夠跟你在一起。”
顧容昊完全聽不進去,低頭在她頭頂一吻,“嗯,好好休息。”
他轉身從溫妍的房間裡出來,還是忍不住給關釗打了通電話,“什麼情況?查個住址都這麼半天?”
關釗那邊好像正有什麼事情,說話也極是小聲。
顧容昊大概也猜到可能他在軍區發生了什麼事情,現在正開會或是接受領導教育,就算要幫他查什麼住址,也得是他那邊忙完了以後才能去做。
已經不能再等,心底的那塊石頭越來越沉,越壓越重,他直覺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不然分開的時候都還好好的,那小女人怎麼突然就不高興,還學會跟男人私奔。
掛斷了關釗的電話,他立馬就給蘭姨打,詢問了一下簡竹回去後發生的事情,才知道原來是爺爺,早早讓人收拾了她在“朝陽”樓的房間,要她搬到主樓去。
顧容昊一聽就不高興了道:“搬房間這樣的大事,爲什麼不等我回來以後再處理?”
蘭姨好一陣爲難,“是老司令說不必等您回來,他拿主意了就行。”
“你跟簡竹都說了什麼?”
蘭姨支吾了半天,還是把實情給說了,她說大少爺,“我看大少奶奶……是簡小姐,老司令現在不允許我們這樣叫她了。我看簡小姐好像很傷心,她離開的時候,真是受了很大的打擊。”
顧容昊越想越覺得心慌得要命,幾步從樓梯上奔下來時,差點沒有站穩,直接從上面撲下來。
顧父跟溫兆榮本來就在客廳裡談事情,聽見樓梯間的動靜,紛紛轉頭,就見顧容昊差點摔倒了也在向外急奔。
“容昊!”
顧父起身一喝,卻見顧容昊直接推開溫家的大門衝了出去。
……
溫禮喬幫簡竹蓋好被子,又在牀前的地上坐下來道:“等你什麼時候想清楚了,我就去你們簡家提親。”
簡竹側臥在牀邊沿上,望着牀頭櫃上昏黃的小燈,“溫禮喬,你想多了,我們家人是不會允許我嫁給你的。”尤其,顧簡兩家現在還有那麼大的利益牽連,在她生出孩子之前,他們是不會讓她再嫁的。
就算再嫁,溫家這樣的大家族,又怎會容得她這種女人進門?
溫禮喬一撇嘴道:“是麼,我可不信。”
簡竹也不願多話,只是安安靜靜躺着,閉上眼睛,“我想睡了,請你出去。”
溫禮喬難得紳士一把,出去之前還爲她將門帶上,然後纔給溫禮衡掛了一通電話,“哥,我想結婚了。”
溫禮衡那邊似乎總有處理不完的公事,聽到弟弟的聲音,也是安靜批完幾份文件之後才道:“嗯,你要多少禮金?”
溫禮喬一聽就忍不住笑道:“我這跟你說真的,我想結婚了。”
“……準備什麼時候離婚?”
“哥!”溫禮喬再按耐不住,“我若結了婚就不打算離婚,你說這話逗我有意思麼?”
“覺得沒意思你還給我打這麼無聊的電話,我這忙,掛了。”
溫禮衡着急要掛電話,還是叫溫禮喬着急給攔住了,“這次我一點不開玩笑,真的,不開。我就是難得遇見這麼個人,她不圖我的什麼,她甚至不喜歡我,可我跟她在一起就是開心,只要她在我的身邊,我就太開心了,所以,我想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