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容昊已經以最快的速度進來,搶先一步扶住簡竹的胳膊,對關釗道:“你去接佳敏,她現在一個人在商場。”
關釗瞄了簡竹一眼,一言不發,點了下頭即轉身離去。
何助理帶頭把會議室清空了後把門一帶,偌大的空間裡面,便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顧容昊放開抓着簡竹的手臂,冷眼看着她,儼然已經沒了剛纔人前的熱絡。
簡竹微笑看他,“我回來得還及時嗎?”
他輕輕一哼,雙手抱在胸前,“我不記得有叫你去申城,更不記得讓你去找陸赫笙,簡竹,你欠我一個解釋,嗯?”
她撫了撫自己的額頭,好像是有些燙呢,難怪這會兒覺得這麼暈。
她覺得乾燥,雙脣囁嚅,正想着應該如何同他解釋纔好,顧容昊這時候貼上來,雙手捧住她的臉頰去吻她的脣——簡竹下意識躲開,“我生病了。”
她不想傳染給他,可他卻用力將她箍得更緊,雙脣狠狠咬住她的脣,“我知道。”
從她氣勢洶洶地衝進這間會議室開始,從她臉上泛着異樣的潮紅開始,他就知道,這小女人一定是生病了,可看她氣勢如虹地鎮壓着一屋子股東,看她拼盡全力維護他的樣子,他又不忍心當面將她戳穿了,只能任她胡鬧,任她發燒。
簡竹想退又退不開,顧容昊的氣息已經埋進她的脖頸裡。
“我很高興,小野貓……”
他的聲音特別的輕。
簡竹有些受不了,卻無奈地笑笑,“其實你早就想好了,早就想好要怎麼對付管柔,不讓她進董事會,而我只是做了一場無用功,對嗎?”
他的雙脣擦着她細膩的臉頰過去,雙脣輕輕咬上她的耳垂。
“這重要嗎?”
“很重要!顧容昊,就算你把我當成一個傻瓜,我也想讓你知道,我跟你其他的女人並不同,就算沒有你,我也可以過得很好,我有能力讓自己過得很好!”
“我知道。”他真是恨得牙都要磨癢了,卻更加無法抑制地愛她,“你就不能依賴我一點點,哪怕只是一點點嗎?何必把自己弄得那麼累,那麼倔強?”
簡竹搖頭,熱氣上涌,讓她的頭更暈了。
她沒有支撐,只能用力抓住他手臂上的衣袖,“要是你能傾家蕩產那就好了,有時候我甚至會這麼想。你的眼睛從來就是長在頭頂上的,可是等你一無所有的時候,你就得求我養着你了。”
顧容昊笑起來。
許久許久,不曾這樣開心,笑到心窩裡都是暖的。
簡竹狠狠咬牙,卻抓他抓得更緊了,她說:“你別笑,小白臉的日子還在後面等着你,有什麼好笑的?”
他卻愈發的開心,愈發的沒輕沒重,將她箍得更緊。
從他鼻息間噴薄而出的熱氣溫暖着她的頸窩,簡竹只覺得本來就高熱的體溫這會更是要燒起來了。
再緊,她便有些受不了,“顧容昊你別這樣,我頭很暈。”
他有力的大掌壓住她後背貼向自己,“沒事,你暈吧!有我抱着你。”
高負荷的工作再加上過於激動的一切,持續攀升的體溫還是讓簡竹暈倒在了顧容昊的懷裡。
夢裡有人跟她說話,有人在她面前虛晃,交代着生病後的注意事項。
等她醒過來時只覺得渾身冰涼,這屋子裡黑漆漆一片,差點吞噬掉她所有的感官。
屋門突然傳來笑聲。
簡竹慌亂地擰開牀頭燈,才發現這房間是如此的熟悉。
熟悉的擺設熟悉的家居,甚至是熟悉的氣味——
這裡已經不再是他們之前所住的遠郊別墅,而是華府半山的豪宅,他曾經送給她並視爲“家”的地方。
簡竹
而起就去開門,臥室門打開的一瞬,那笑聲更爲明顯,是小兔子咯咯咯的聲音。
顧容昊正在廚房門口的大餐桌上做甜點,小兔子跟陸羨一人分作一邊,一邊挽着袖子搓玩麪粉,一邊弄得對方臉上都是麪粉。
小兔子又笑得東倒西歪的,抹了陸羨一個大花臉,然後舉起自己捏的麪糰小兔子對顧容昊喊:“兔兔,是我!”
顧容昊心想,這兔子捏得還真是醜,不說他還以爲是老鼠。
可爲了鼓勵女兒他還是特別高興地點頭,“嗯!簡直跟你一模一樣!”跟你一樣可愛,跟你一樣是我的寶貝疙瘩。
簡竹本來不想插嘴的,可是看女兒被人貶了還不自知,那團稀裡糊塗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東西,明明看着更像一隻老鼠。
簡竹快步到餐桌前,也不等衆人反應,自己抓過一個麪糰就開始捏,胡亂捏了個歪七扭八的造型,然後湊到小兔子的跟前說:“醜八怪,叔叔!”
顧容昊黑了臉,但卻並未生氣,只是認真看着面前樣貌相似的兩母女。
原來這就是他的女兒!
原來他也有女兒了!
簡竹那麼瘦瘦小小的一個人,他甚至都無法想象她獨自一人挺着個大肚子,孕育這個獨屬於他們的小生命的模樣。
過去所謂孩子,對於他來說不過就是一團血肉而已。
可是面前的小傢伙,卻賦予了一切太多意義。
他會因爲她跟她,而覺得喉頭髮澀眉眼痠軟。
他會因爲她跟她,好似擁有了全世界般,全身都是溫暖。
小兔子看了看簡竹手裡的麪糰,再擡頭去望顧容昊時,猛烈地搖頭,“不是不是,叔叔是最帥的!”
簡竹白了臉色,顧容昊卻笑起來。
看吧看吧!這果然是他的親孩子!
陸羨這時候喚道:“小姨,你身體好些了嗎?”
簡竹還沒來得及開口,顧容昊已經繞到跟前,不由分說將她從地上打橫抱起。
簡竹驚呼一聲後趕忙抱住他的脖頸,他正好轉身。
他說:“你是熱感冒,剛剛輸過液,必須臥牀休息。”
她已經好久不曾被他這樣擁抱,又似乎不管什麼時候都眷戀着這個味道。
可是眼角餘光裡,是一臉坦然的陸羨和滿臉疑惑的小兔子。
簡竹不自覺地羞紅了臉,趕忙將臉埋進顧容昊的胸膛裡。
他似乎也明白過來她怎麼會突然這個樣子,也不說話,只是勾着脣角,直到將她放到大牀上後才道:“你有什麼好害羞的?都敢自己一個人跑到申城去找陸赫笙,不要臉。”
簡竹羞答答中突然一怔,背靠在牀頭仰頭看他,就見他正好坐在她的牀邊。
他一手箍住她下頜往上擡,簡竹便在這種被動的姿勢裡,睜着一雙無辜的大眼睛望着不斷靠近自己的男人。
“小野貓,我再跟你說一次,做我的女人,只要相信我就好。如果再讓我發現你一次,以任何理由去找別的男人……我不會放過你的,永遠。”
……
後來管柔突然在邊城消失,管家的人,對外宣傳她是出國深造去了。
顧管兩家正式分道揚鑣的消息從網絡上蔓延到了紙媒,然後全城的人都知道,他們離婚了。
夏明懷約見了省市裡的領導一回,因爲一件小事,在公開會議上點名批評了管家大堂哥一回。
大堂哥本來仕途頗順,突然捱了下一屆總理的批評,嚇得第二天就把管柔的離婚協議書送了過來。
何助理將管柔已經簽字的文件遞到顧容昊跟前,後者看也沒看,提筆就簽了。
何助理yu言又止,顧容昊不太耐煩,他眼下正式與管柔解除婚約,正開心着呢!
眉頭一蹙,“有話就講。”
“上午尹秘書來過電話,說總理有話讓傳。”
“嗯。”
何助理頗爲爲難,尹秘書讓傳原話,可這原話……他不敢傳。
顧容昊半天等不來何助理的下文,終於忍不住擡頭,“如果是罵我的話,其實可不必講了,因爲我已經講自己罵過千回萬回,我就是假公濟私了。”
顧容昊猜都猜到舅舅因爲這事現在有多不待見他了,是他給他出了主意,讓他故意當着衆多官員的面尋個理由批評大堂哥一場。
大堂哥那麼死要面子的一個人,整zhi風向標往那裡一擺,聰明人很快就知道接下來該做些什麼了。
……
管柔的事情告一段落,簡竹重新搬回華府半山的豪宅居住後,小兔子跟陸羨也被顧容昊留了下來。
這段日子她在家養病,大病一場之後整個人都有些虛脫,便真是任了他的爲所欲爲。
他想讓她吃什麼她就得吃什麼,他甚至還開始安排她的生活,家裡一應俱全所有東西都是最好的,家裡有鐘點工定時打掃,進出有司機接送,還有kitty24小時待命幫她處理一應大小事務。
小兔子有專門的營養師,每日合理搭配膳食,而她則有一羣最頂尖最專業的形象設計團隊,但凡各大牌有服侍新款,一定還沒上櫃就先送到她跟前來。
簡竹這下算是實實在在地把“職業小三兒”五個字給坐實。
顧容昊一應都想給她跟小兔子最好的,就差不管她突然想到什麼,他就說“買買買”。
顧容昊最懶的時候,班都不想去上了,成天在家賴牀——
分別這麼多年,她其實已經不太適應與他同牀。
可是小兔子要跟她睡,他便也美其名曰陪女兒,也賴了上來。
……
ps:明天見,各位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