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害你的人跟這次是同一個,那麼幕後主使極有可能也是同一個。”
沈時謙似乎並沒有把洛冰語氣中的不屑一顧當一回事,只是冷靜地分析着幕後主使襲擊洛冰的用意。
“大概是吧。”
洛冰神情懨懨的,她不太想跟沈時謙討論這個問題,這件事事關她的性命,幕後主使除了雲若汐還會有誰,上次就是雲若汐。
“你得罪過什麼人麼?”
“我自認沒有,但別人怎麼想,我就不知道了。”
沈時謙終於從洛冰的神色語氣中發現了冷淡和疏離,他皺了皺眉。
“要是沒有別的事,我先走了,這件事,不太重要。”
洛冰低着頭淡淡道。
沈時謙臉色微微一變。
“什麼叫不重要?”
洛冰擡起頭,迎着沈時謙的目光,“沈總,如果你沒有足夠的心理準備面對真相,我勸你別查了,免得你知道了真相之後包庇犯人,這樣對我而言,很不公平!”
“.……”沈時謙眼神一緊。
包庇犯人,洛冰爲什麼會覺得他會包庇犯人?
這個幕後主使是他身邊的人?
正想着,洛冰已經站起身,頭也不回地朝着門口走去。
沈時謙心中隱隱有個想法,但是又不太確定。
幾乎是沒有思考地,他猛地站起身,繞過辦公桌,疾步上前,狠狠拽住了洛冰的手。
“我在你眼裡,就是這麼不值得信任的人麼?”
“砰”一聲,洛冰轉過身後,耳邊傳來重重的撞擊聲。
沈時謙的一隻手狠狠砸在了門板上,與此同時,洛冰的後背也撞上了門板。
聽到砸門的巨大響聲,門外秘書室裡坐着的喬雅心裡一慌,猛地站起身來,她朝着還在輕微震動的辦公室大門投去目光,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坐下了,只是看着大門的神色有些緊張起來。
“沈總,我們只是上下級的關係,不需要工作以外的信任。”
洛冰故作出一副鎮定的樣子,揚起下巴,冷冷地看着沈時謙。
距離上次被襲擊已經過去了這麼久,沈時謙的本事這麼大,居然差不到那個男人,在洛冰眼中,這是很小概率的事情。
“好……好……洛冰……”
沈時謙的額頭上青筋暴出,緊盯着洛冰的雙眼幾乎要噴出火來。
洛冰肩膀上的那隻手用足了力道,幾乎要將她的肩膀捏碎一樣。
但是洛冰就是咬着牙不說話,她偏過頭去,看到砸在門上的那隻手,正是之前在人事部的時候爲了救她受傷的那隻手,受傷纏了一圈白色的繃帶,此刻已經被血滲透。
她心中猛地一驚,“你的手…….”
沈時謙依舊是一副怒火朝天的樣子,完全不顧自己已經開始滴血的那隻手,只是死死的盯着洛冰。
僵持了幾十秒之後,洛冰看着血順着沈時謙胳膊流下來,一點一點滴在地板上,看起來十分觸目驚心。
“沈時謙!你瘋啦?”
洛冰猛地掙扎起來,推開了沈時謙,伸手去擰開門。
“喬秘書,叫醫生過來,沈總傷口崩開了。”
喬雅原本就一直聽着辦公室裡面的動靜,儘管隔音效果好,但是依然能聽到一些細微的響動,此時洛冰開了一道門縫,她猛地站起身。
聽到洛冰這句話,她慌忙起身打電話。
“砰”又是一聲巨響。
沈時謙另一隻手摁在門上。
“洛冰,你口口聲聲說我跟你無關,那麼我的傷跟你有什麼關係?”
“我是下屬員工,看見老闆受傷,理應關心。”
“這不是理由。”
“我認爲是。”
半晌,沈時謙終於放開了洛冰,轉過身走到了沙發上坐下,臉色依舊陰沉,他從茶几上拿起一盒雪茄,挑了一根之後點燃,悶不吭聲地抽起來。
手掌心的確很疼,但是他胸腔中的憋悶遠遠超過了身體的疼痛。
洛冰揉着疼痛的胳膊,皺着眉頭到旁邊櫃子裡面找醫藥箱。
順着沈時謙走過的地方,全都是斑駁的血跡,殷紅的顏色,十分刺眼。
洛冰輕車熟路地踢着藥箱走到沈時謙身邊。
“手給我。”
沈時謙從煙霧中擡起頭,目光頗爲複雜地看着洛冰手中的藥箱。
“你對我的辦公室很熟悉。”
洛冰頭也不擡地拉過他的手,悶聲道。
“上次問過喬秘書了。”
“上次?哪次?”
“上次胳膊受傷的時候。”
沈時謙微微眯起雙眼,想起洛冰說的上次了,上次就是洛冰第一次被襲擊的時候。
撕開紗布的時候,洛冰的聲音微微顫抖,“血凝固在一起了,你忍着點。”
皮肉撕裂,原本已經結痂的地方重新崩裂。
洛冰看着紗布下面的手掌心,滿手的鮮血,只是流血的速度似乎在變慢,稍微動一動還是會滲出血來。
“咳咳…….”
煙霧瀰漫,洛冰吸了一口煙,猛地咳嗽了兩聲。
沈時謙神情微微一滯,目光轉向手中的雪茄,他遲疑了一會兒,把雪茄在菸灰缸中捻滅了。
醫生來之前,洛冰剛給沈時謙做了消毒,手上殘留的血跡都被清理乾淨,擔心出血過度,洛冰用紗布暫時給他的傷口做了包紮。
“沒什麼大礙,就是傷口裂開了,重新上藥包紮就好了,這位小姐包紮的手藝不錯,手法很專業。”
醫生一邊給沈時謙的手換藥一邊誇讚洛冰包紮的手藝,眼中露出讚賞的光芒來。
洛冰點了點頭,“學過一點。”
她以前在國外的時候,週六日如果清閒的話,常去郊區的救助站幫忙,受傷的小狗小貓一般被收養在那邊,別的她不會,但是包紮這種事情,學起來的時候還是很簡單的。
沈時謙複雜的看了洛冰一眼。
以前,洛冰哪兒受傷,哪怕是手指頭簡單的劃傷,貼個創可貼都貼不好,現在包紮傷口居然很專業。
這些年,她在外面到底都幹了什麼?
洛冰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醫生給沈時謙處理傷口,在包紮好的時候,神色才鬆了下來。
“這幾年,你在國外幹什麼?”
醫生走後,空曠的辦公室剩下兩個人,洛冰準備走,沈時謙沒有攔着,只是在她背後問了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