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時謙在公司待了一晚上,保安部門的人又被撤了一半,重新換了一批人,那個襲擊的黑衣人還是逃脫了,跟上次一樣,什麼線索都沒有留下。
沈時謙煩躁地坐在辦公室裡面,一直到天明。
公司裡面有內鬼,這是他早就發現了的事情,有幾個人他是知道的,但是他隱隱覺得,他不清楚的還有一些人,恐怕職位還不低,否則這兩次的重大襲擊,出動了整個保安部門的人都沒有抓到,甚至沒有線索,是完全沒有可能的。
唯一的可能就是,公司有人幫助這個襲擊者逃脫。
凌晨,天微亮,喬雅敲開了沈時謙辦公室的門。
作爲總裁秘書,她需要做到的最基本一點就是,如果沈時謙在公司,她就不可以下班,所以沈時謙在辦公室裡面坐了一晚上,她在辦公室外面秘書室裡面待了一晚上。
“沈總,您還是應該休息一會兒。”
“休息過了。”沈時謙淡淡道,“煮杯咖啡,我過會兒回來。”
說完這句話,他拿了外套,走出了辦公室。
想了一晚上沒有思路的問題,他需要出去走走,緩解一下心情。
進了電梯,沈時謙摁下了樓層,眉頭微微皺着,等着下樓。
“叮”一聲脆響過後,電梯門緩緩打開,卻不是一樓大廳。
沈時謙下意識看了一眼電梯的樓層,露出一絲詫異的神色,他剛剛居然只摁下了律師部的樓層。
猶豫了幾秒,沈時謙修長的腿跨出了電梯。
既然來了,那就走走。
這個時間,上班的人還沒來,律師辦公室的樓層一個人也沒有。
沈時謙在洛冰的辦公室門口站了一會兒,辦公室的大門鎖着,裡面沒有光線,剛轉身要走,他忽然瞥見走廊深處隱隱的傳來亮光,那是打印室的方向。
“雲小姐,你這樣我會很難做。”
“……”
“可是洛律師的郵件裡面有合同記錄”
“……”
“可是……….”
打印室裡面正在通話的律師部女員工猛地一擡頭,看到門口的身影,嚇的尖叫了一聲,手中的手機猛地摔在了地上。
沈時謙冰冷的眼神掃過她的臉,將她的聲音完全壓迫在喉嚨中,一個字也不敢再說出來。
手機到了沈時謙的耳邊。
“喂,喂,怎麼回事,你那邊出什麼問題了?”
電話裡是他在熟悉不過的聲音了,只是少了平時的溫柔,多了幾分盛氣凌人。
沈時謙掛斷了電話。
“給你一分鐘時間,說清楚,你在幹什麼,爲什麼跟雲若汐通話,說實話。”
冰冷的聲音如同是從地獄中傳來的催命符一樣。
女員工渾身都在發抖,她咬緊了牙關,仔細回想了一邊自己剛剛說的話。
“我剛收到洛律師修改好的合同,現在在打印。”
“下午才簽約,你在這個時間打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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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間,洛律師的公章可以蓋,還有,還有各個辦公室的公章都可以………”
沈時謙掃了一眼打印機旁邊的一串公司鑰匙,冷笑了一聲,“繼續說。”
“雲小姐,雲小姐讓我修改合同交易金額,嫁禍給洛律師。”
那人說話的時候聲音越來越小,幾乎不敢去看沈時謙。
而沈時謙的臉色陰沉,他不知道雲若汐的膽子居然這麼大,居然敢揹着他做出這種事情來。
“你打算現在打印一份修改過的,私自蓋好公章,然後上班的時候再打印一份完整的交上去蓋章,再在簽約之前掉包!”
那個女員工雙腿抖得跟篩糠一樣,聲音顫抖,幾乎要哭出聲來,“真的不是我要做的,雲小姐說要是我不做,她就找個理由把我辭退!我老公剛下崗,孩子還要上學,我也是沒辦法!”
沈時謙冷哼了一聲,“每個人都要爲自己做錯的事情付出代價。”
“我,沈總,沈總,求你給我一次機會!”
“你現在被解僱了,上班的時候去財務結算這個月工資,還有,你要是跟別人提起這件事的話,我保證你不會輕易找到下一份工作。”
打印室裡面是此起彼伏的手機鈴聲,沈時謙已經走了,女員工頹然地坐在地上,盯着手上依然在震動的手機,眼神中滿是絕望。
另一邊,雲若汐打了好幾個電話都沒打通,心情頗有些煩躁,以爲那個女員工臨時反悔了,索性把手機丟在一旁。
天已經亮了,她也是一夜沒睡,就爲了等洛冰的合同。
現在好不容易的幾乎,很有可能又沒了,心中頓時一陣沮喪。
“愛你的時間是我最好的時間………”優美舒緩的手機鈴聲忽然響起,在牀上只震動了一小會兒,就被一隻纖細的手猛地抓了起來。
雲若汐看到來電顯示的時候怔了怔。
這個時間,怎麼是時謙打來的電話?
儘管疑惑,她還是接了電話。
“喂?時謙。”
“你這麼早就醒了?”
沈時謙的聲音帶着幾分冷漠。
雲若汐微微一愣,她跟劇組有協議,早上的戲是不拍的,她要睡覺,所以幾乎早上都在補眠,要不是等消息,她這會兒的確在睡覺。
“今天睡眠不太好,可能是前一天晚上拍戲腿上受了點兒傷吧,有些疼的睡不着。”雲若汐趕緊隨便編了個理由。
“哦?是麼,所以說你剛剛其實是在睡覺的?”
“嗯。”
雲若汐聽着沈時謙的聲音越來越不對勁,這好像是一種懷疑的態度,她隱隱感覺到了什麼。
“我沒記錯的話,財務部的秦瑩潔是你的閨蜜吧。”
“是……怎麼了?”雲若汐的聲音開始忐忑起來。
“她受傷了。”
雲若汐皺了皺眉,“怎麼會?前兩天我還見過她,有沒有什麼事?嚴不嚴重啊,我今天就請假去醫院看她。”
“你怎麼知道她在醫院。”
沈時謙的聲音,從電話中傳出,聲音幽冷,似乎能隔着電話看到那頭的他微微揚起嘴角,帶着幾分譏誚。
雲若汐心中一慌,深吸了一口氣之後佯裝鎮定,語氣已經有些不確定起來,“受了傷不就應該送醫院麼?怎麼,還沒送去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