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藍頤琳交代的第三件事情,也就是爲尚登華選妃一事,沈皓宗正在緊鑼密鼓的進行中。通過初選,包括五大氏族在內的名門望族中,共有163名女孩子到了適嫁之齡。其中與尚登華生肖相合的是27名,再減去身體欠佳、長相太差的,最終剩餘11名。
通過對這11名女孩子的複選,最後尚鑑坤、藍頤琳和尚登華共同確定了一位名叫隗靈犀的女孩子。隗靈犀是五大氏族中“燕北隗氏”族人,是現任國防部部長隗子騫的侄女。
隗靈犀比尚登華小四歲,夏曆4674年,也就是公曆1977年出生,屬蛇,與尚登華的生肖是三合。通過八字測算,也是旺夫、持家的女人。尚登華對隗靈犀算是比較滿意的,雖然依舊是那麼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但是隗靈犀笑盈盈的小臉上兩個深深的酒窩,還是令尚登華有點癡迷。
太子妃人選確定以後,就要實質性的進入大婚環節了。王室與民間的婚配體制是不一樣的,比較繁瑣複雜。沈皓宗身爲咸陽宮司徒,理所當然的肩負起籌備大婚婚禮的所有職責。
沈皓宗首先要去隗第納彩。納彩便要選定良辰吉日,沈皓宗身穿華服,命人抱着一隻肥碩的大雁來到隗第門口。沈皓宗今天所穿的華服,是秦國民間在正式場合必須要穿着的服裝。華服的標準色是黑色,式樣爲大襟右衽交領,曲裾深衣。曲裾深衣不僅男子可穿,也是女子最常穿着的款式,因儀典性質、季節不同而決定紋飾和質料。華服通身緊窄,長可曳地,下襬一般呈喇叭狀,行不露足。衣袖有寬窄兩式,袖口大多鑲邊。
沈皓宗在隗第門口向隗第侍從說明來意後,侍從飛奔進去報信。在秦國,這個時候沈皓宗是不能直接進門的,一定要在門口等着隗靈犀的大爹親自出門來接。果不其然,不一會兒,隗靈犀的大爹,也就是隗子騫的堂弟隗子騰着一身華服迎出門來。
隗子騰向沈皓宗施天揖之禮,沈皓宗連忙還以天揖之禮。兩人寒暄幾句之後,又各施天揖之禮,再互道辛苦,施最後一遍天揖之禮。隗子騰請沈皓宗入內,兩個人先後跨檻進門。
隗子騫和隗子騰還有另外幾個同宗兄弟都住在這個大宅院裡,所以隗第建築規模很大,有石山有流溪,小樓隱於翠柳後,花前彩蝶自翩翩。隗子騰領着沈皓宗來到大廳門口,沈皓宗站立身形,請隗子騰先進廳落座。隗子騰也不再客氣推辭,踏步進門坐在了東側的椅子上。沈皓宗這才邁步進門,從西側走向隗子騰,在距離三米的位置停下來,再次施禮道:“先生,鄙人沈皓宗,官拜咸陽宮司徒,奉王上和國後之命前來貴第,替太子殿下祈婚,望先生將第中美姬靈犀嫁於太子殿下,不知先生願否?”
隗子騰等沈皓宗禮節性的說完了,連忙起身施禮。沈皓宗便命人將大雁抱上廳來,行“授雁”之儀。隗子騰接了大雁,交於家裡人。接下來沈皓宗和隗子騰又閒聊了一會,便起身告辭。兩個人出門的時候,隗子騰的家人已經將大雁還給沈皓宗帶來的人,至此納彩正式完成。
本來按照秦國的禮儀,在隗第門外還要有問名的儀式,也就是沈皓宗要問隗子騰嫁到咸陽宮的美姬叫什麼名字,隗子騰略微客套後把隗靈犀的名字和生辰八字告訴沈皓宗,然後再進行一遍授雁、還雁之禮。然後隗子騰邀請沈皓宗留下來用餐,行醴賓之禮。不過由於是咸陽宮選妃,隗靈犀的生辰八字早就測過了,所以這一環節就免去了。
沈皓宗回到咸陽宮,向尚鑑坤和藍頤琳彙報了納彩的事情,藍頤琳便讓沈皓宗早日納徵。納徵說的通俗一些就是下聘禮。不過按照秦國禮儀,納徵之前還有一個納吉的環節,就是要把隗靈犀的生辰八字拿到寺院或祖祠裡算一下,得了吉卦後,要向隗子騰報喜。還是由於隗靈犀的生辰八字已經測過了,所以也就免了。
納徵之後就是請期了,也就是沈皓宗再次登門,告知隗子騰咸陽宮選定的結婚日期。這次去的時候還是要抱着大雁,依舊有授雁和還雁之禮。隗子騰依舊象徵性的和沈皓宗寒暄幾句,就算是把日期確定下來,完成請期之禮。
婚禮的日期確定在夏曆八月初五,也就是公曆的9月6日,這天恰好也是星期六。距離大婚之期還有一段時間,沈皓宗便安排巫臣元青對東閣後面一套獨立的殿宇“重華殿” 進行了修整,將那裡佈置爲新房,同時也對高泉殿進行了修整,以後由尚承乾獨自居住。
夏曆六月異常炙熱,氣溫很少見的飆升到38度,溼度更是連續好幾天達到了90%左右,海面吹來的都是熱風,連狗兒們都趴在陰涼處,吐着紅紅的舌頭,一動不動。
沈皓宗一頭汗水趕到芷陽殿,顧不得喘口氣,就向尚鑑坤彙報說:“王上,泰王國央行宣佈實行浮動匯率了!今天預計泰銖將暴跌15%以上!”
尚鑑坤擡頭看着沈皓宗,不解的問道:“泰王國總理差厄利前天還信誓旦旦的說絕不會貶值,怎麼連兩天都堅持不了啊?”
“泰王國央行估計早已彈盡糧絕了!據可靠消息,他們只有300億美金的外匯儲備!”沈皓宗回答道。
尚鑑坤思考片刻,又問道:“那麼現在菲律賓情況怎如何?”
沈皓宗回答道:“菲律賓比索這兩個月的漲跌幅度很大,本次泰王國央行放棄長達13年之久的泰銖與美金掛鉤的匯率制,我擔心會首先影響到菲律賓,然後是整個東南亞。這樣的話,估計很快就會波及我們。王上,我們尚國要早做應對啊!”
“內閣那邊有什麼反應嗎?”尚鑑坤再次問道。
“國相大人明天早上會率領姬天宇部長等內閣部分成員前往章臺殿述職。” 尚鑑坤聽完表情凝重的默默點頭。
這一場從泰王國引發的金融危機正在席捲整個東南亞,尚鑑坤多日來一直緊密關注着。從夏曆4693年臘月,即公曆1997年1月開始,以喬治·索羅斯爲首的國際投機商對覬覦已久的泰王國金融市場發動攻擊,他們拋售泰銖,買進美金,致使泰銖直線下跌。其目的很明確,就是從金融秩序最不堪一擊的泰王國入手,而後是印度尼西亞和馬來西亞,從而攪亂整個東南亞金融市場,以圖混水摸魚,狠撈一筆。而東南亞一些國家房地產、外匯儲備、金融市場管理的混亂與失控,給投機者提供了千載難逢的機會。
幾個月之後,國際貨幣投機商開始大舉沽售泰銖,泰銖兌美金匯率大幅下跌。面對投機商氣勢洶洶的進攻,泰王國央行與新嘉坡央行聯手入市,三管齊下,企圖捍衛泰銖陣地。他們動用了120億美金吸納泰銖;禁止本地銀行拆借泰銖給離岸投機者;大幅提高息率。一番短兵相接之後,泰銖的地位暫時性保住了。
對此,國際貨幣投機商進行了強有力的反擊,他們的招數只有一個,籌集資金,狠拋泰銖。索羅斯開始節節挺進,與此同時,泰銖貶值的浪潮一浪接着一浪,泰銖兌換美金的匯率屢創新低。泰王國Z府臨陣換將,原財政部長庵雷·威拉旺被迫交出帥印。泰王國Z府此舉猶如在波濤洶涌的湖面投下一顆重磅Z彈,菲律賓成了受害者,比索匯率開始大幅起落。
庵雷·威拉旺的黯然而去未能阻止泰銖的節節失利。投機商緊接着開始出售美國國債,籌集資金,再度向泰銖發起致命一擊。泰王國央行奮起還擊,爲了穩定軍心,泰王國總理差厄利發表電視講話:“我再次重申,泰銖不會貶值,我們將讓那些投機分子血本無歸。”
可是,結果呢?餘音繞樑之時,泰銖已經開始全線崩潰了。
第二天早上,國相風無涯、副國相兼經濟部部長姬天宇以及財政部部長箴偉澤三人按時來到章臺殿述職。衆人在沈皓宗陪同下向尚鑑坤行天揖之禮後,依次入座。
對於這次波及整個東南亞的金融危機,衆人都是面面相覷。箴偉澤首先向尚鑑坤介紹了喬治·索羅斯其人。喬治·索羅斯是一名在匈牙利出生的美利堅籍猶太人,是著名的貨幣投機家和股票投資者。他與“奧地利股票之父” 吉姆·羅傑斯共同創立了量子基金,本次東南亞金融危機的始作俑者就是索羅斯領導的量子基金。量子基金屬於大規模對衝基金,雖然只有60億美金資產,但是由於其在需要時可通過槓桿融資等手段,取得相當於幾百億甚至上千億美金的投資效應,因而成爲國際金融市場中一股舉足輕重的力量。
本次索羅斯利用量子基金大量賣空泰銖,就是想引發“羊羣效應”。他認爲羊羣是一種很散亂的組織,平時在一起也是盲目地左衝右撞。一旦有一隻頭羊動起來,其他的羊也會不假思索地一哄而上,全然不顧前面是否有狼或者不遠處有更好的草。所以他只要擊垮一個國家的金融市場,其它國家就不可避免一個接着一個倒下,這就是所謂的“多米諾骨牌”效應。
這時姬天宇接過話題,向尚鑑坤剖析了索羅斯賣空泰銖的方法。他打了一個比方,索羅斯先從泰王國的銀行借出泰銖,假設借了100萬泰銖。然後利用借來的泰銖在股市上大量買進股票,造成市場跟風買進,推高股票價格後再大量拋出股票,使借來的100萬泰銖變成150萬泰銖。接下來他將這150萬泰銖在匯市拋出,套取15萬美金(假設當時泰銖與美金的匯率是10:1)。在索羅斯拋出150萬泰銖後,造成國際匯市泰銖相對美金大幅貶值,假設泰銖與美金的匯率從10:1變成100:1。那麼這時候,索羅斯只需要1萬美金,就可以兌換成100萬泰銖還給泰王國銀行,從而獲得淨利潤約爲14萬美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