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路無言,走到一半,就遇到路上直奔而來的容十三。
容十三看到兩人也是一愣,沉色問道:“剛纔出什麼事了?”
拂曉時分也是他每天和君漪凰回來的時候。剛至山腰,君漪凰就感受到山上陰怨之氣直衝天際。容十三雖然感受不到所謂的陰氣,但從君漪凰的神情中也猜出大事不妙。礙於君漪凰的身份以及和白家的衝突,容十三把她送回白素荷房裡才轉身出來,正要去看個究竟,就遇到了迴轉來的白素荷和藍醉。
藍醉向容十三打了個手勢,表示讓他不要多問。容十三一見白素荷黑得堪若鍋底的臉色,也懂事的不再發問。他跟在藍醉身邊,打了個眼神給藍醉,藍醉卻只是搖頭。
三人表情各異的進了屋子,藍醉這才發現蒙箏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的,和君漪凰一站一坐,正在說着什麼。
白素荷對屋內的兩人視若無睹,默然在屋子中央站了片刻,對藍醉淡淡道:“你們把行李收拾好,車子我會給你們安排。現在我想一個人靜靜,別來煩我。”
也不等藍醉及其他人迴應,白素荷快步走進一樓的書房中,‘砰’一聲就把門重重合上,將四人隔絕在外。
白素荷這番話說得毫不客氣,容十三瞪着那扇實木門又楞了會,轉向藍醉道:“丫頭,到底是怎麼了?”
“我……我先去給你們做早飯。”蒙箏囁囁環視了三人一眼,埋頭就鑽進了旁邊的小廚房。
藍醉眯眼一直目送蒙箏進了廚房門,這才把自己重重拋在沙發上,嘆氣道:“說來話長,事情大發了。白英琰,就是傷了君君的那個老傢伙,因爲要供姑娘出國手裡缺錢,盯上了白姐的位置。他想要錢又不想死,就在家裡養了一大堆的陰魂怨鬼煉魅,結果那堆惡鬼跑出來了,剛剛把白英琰啃得連塊皮都沒剩。”
“嚇?!跑出來了?現在在哪?”容十三一聽就嚇了一跳,他和藍醉一樣在君漪凰在墓中見識過積屍地那些怨靈的架勢的,那個玩意可不單單手腳利索反應快就能對付得了的。
君漪凰也是面色微變,拉住藍醉打量,“你沒事?”
“沒事,有白姐護着,而且那些鬼剛全衝着白英琰去了,其他人都沒碰。那些惡靈怕光,這會都躲回白英琰家裡了。”
“白家人就由着那些鬼啃了白英琰然後躲回去?”
“當然不會,白姐剛跟他們說了兩個小時以後開會,不過……你在白家也呆了一段時間了,知道白家現在是個什麼德性。”藍醉無奈搖頭,“夠嗆。”
容十三和君漪凰兩個聞言無語。君漪凰稍微思索後輕聲道:“既然她叫我們走,說明她也沒有把握。”
“是啊,白英琰爲了煉魅用的手段簡直是慘絕人寰,那些鬼的怨氣太重了。白家人又不齊心,說是待會開會,待會還有幾個人留下來都不知道呢。”藍醉又是一嘆,對容十三說道,“十三哥,你先上去把該收的收了,我們做兩手準備,活人總不能生生在這裡憋死。”
“我們可以走,她呢?”容十三眼角一瞄書房大門,問道。
白素荷的性格面上冷漠,說話得理不饒人,內裡卻是個極重情誼的人,否則也不會三番兩次跟着容十三和藍醉出生入死地幫忙。這個禍是白家人惹出來的,依白素荷的性格肯定不會撒手不管跟着他們離開。
“所以說做兩手準備,先看看等會白家開完會的結果,有我們能幫襯上的沒。說不定事情沒我們想象的那麼糟,我等會也找機會勸勸她。”藍醉皺眉道。
她這話只是表面話,實際上藍醉此刻的心思都在廚房裡的蒙箏身上。從進門看到蒙箏開始,藍醉就隱約覺得有哪裡不對,似乎她不知不覺又踩進了一個坑裡。
一個蒙箏早就挖好的大坑。
究竟是哪裡不對呢?
藍醉沉吟思索着。
蒙箏毫髮無損從白英琰屋子裡脫身,在她和白素荷之前趕回了白素荷的住處,在屋中和漪凰說話,後來還去廚房做早餐。
太平靜了。蒙箏明明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也知道緊接着還會發生什麼,而她的反應太平靜,太有序,太從容了。
蒙箏雖然換了身衣服,重新梳理過頭髮,但是藍醉從她臉上身上看不出絲毫傷痕,神情一如平常,既無倦色也無後怕,說明她藏在白英琰家中躲過惡靈襲擊並沒有費多大功夫。現在藍醉相信蒙箏說她能剋制引導那些惡靈是真的,如果是真的,她爲什麼之前不佈置好,在白英琰家中的時會表現得那麼慌亂?她既有能耐阻止惡靈,就不可能一點提前預防的佈置都不做,還任由惡靈衝屋而出,造成那麼大的恐慌。
僅僅只是爲了讓魅反噬白英琰?爲了讓白英琰死在她面前,完成她們之間的交易?
不對,不是爲了完成交易。
在白英琰家裡,蒙箏是要支開她。讓怨靈以如此浩大的陣勢出現在白家人面前,是爲了造成恐慌,製造混亂。
支開她要做什麼?造成混亂有什麼好處?
至少白家人來不及、以後也不敢再踏足白英琰家裡一步,即便他們知道了白英琰家裡有一件讓人心動的神物。
魅,能擋災避禍,延年益壽的魅。
蒙箏這一系列作爲,第一曝光了白英琰的所作所爲,解決了白素荷棘手的內江案子,讓白素荷再也不用折損陽壽追查真兇;第二怨靈涌動,白家頃刻間就如高樓塌斜,白家的聲名不再,算是完成與藍醉的交易;第三,白英琰辛苦許久,最後還落了個屍骨無存,卻沒想到他全爲他人做了嫁衣裳。那件寶物魅自此之後恐怕就隨‘蒙’姓了。
一石三鳥,端的是條好計策!
一念接一念,如抽絲剝繭,藍醉逐一推斷出了結論,心中卻毫無歡喜,只有被人利用的憤怒,以及對蒙箏的畏懼。
白素荷和白英琰站得如此之近,蒙箏就不怕那些惡靈誤傷了白素荷嗎?
是不在乎,還是成竹在胸?
這不是蒙箏,她是夏若卿,那個冷血算計,不顧人生死的夏若卿。
君漪凰見藍醉沉色顰眉,猜不到她的念頭,還以爲她在擔心白素荷,沉默了會伸手輕撫藍醉頭髮,低聲道:“不行的話我去試試。”
藍醉一怔,回過神來,就聽到君漪凰的後半句話,立時駁回道:“不行!”
“爲什麼不行?在積屍地也是我把你們帶出去的。”
“你以爲你還是那個時候嗎?那次把我們帶出去你就睡了那麼久,何況現在——反正就是不行。”藍醉聲色俱厲說道這,語氣一緩,摟住君漪凰接道,“你別擔心,白姐肯定能處理的。這幾天修養的怎麼樣?讓我瞧瞧!”
話說着藍醉就去掀君漪凰衣裳。
雖說容十三上樓收拾行李,蒙箏在廚房做早餐,客廳裡並沒其他人,但君漪凰哪裡會想到藍醉在大客廳裡說耍流氓就耍流氓,正上下其手攔阻,廚房那邊傳來一聲輕咳,藍醉君漪凰齊齊看去,就見蒙箏端着一個餐盤站在廚房門口,神情尷尬的看着她們兩。
藍醉悻悻收手,君漪凰不知是害羞還是怎麼,拍了藍醉後腦勺一巴掌,跟着上樓去了。
蒙箏託着盤子走到藍醉面前,低頭細聲道:“藍姐,你要吃早飯嗎?”
餐盤上擱着一碗辣雞香蔥面,一盤小籠包子蘸辣碟,一份三明治夾火腿,一碗麥片,一杯牛奶,可謂是中西合璧,應有盡有。
“動作停麻利嘛,這麼短時間能做這麼多出來。看來昨晚上和今天你一點都不累嘛。”藍醉似笑非笑的看着蒙箏道。
蒙箏一聽藍醉的話就慌了,忙回頭看了書房一眼,見門還關得好好的,才鬆了口氣,擠出一絲笑容悄聲道:“藍姐姐,我們說好了不讓白姐知道的。”
“唔。”藍醉模模糊糊的應了聲,手一揮道:“先讓白姐選吧,她選完了再給我。”
蒙箏乖巧答應,端着餐盤到書房前就去敲門。白素荷不知是睡着了還是心煩,蒙箏敲了半天都沒回應。蒙箏顯然很是憂心,見敲不開乾脆喊起來,這次迴應是有了,書房內傳出一聲冷冰冰的“滾”,再無下文。
蒙箏捧着餐盤站門前繼續躊躇,似乎還想再叫又不敢。藍醉冷眼坐在沙發上看到這,懶洋洋笑道:“她心情不好,你就別叫了,讓她一個人安靜會吧。”
蒙箏又猶豫了下,這才悶悶離開書房大門,重新轉回藍醉身邊,“藍姐,那你挑吧,挑好了我給容哥哥送上去。”
藍醉從左掃到右,又從右掃到左,最後伸手一指那盤小籠包道:“我要這個。”
蒙箏剛要幫藍醉把小籠包放到茶几上,藍醉又道:“等下,怎麼全是辣椒。我吃不了這麼辣,你給我說醋在哪,我自己重新弄個醋碟來吧。”
說着藍醉就起身往廚房走。
蒙箏把餐盤一放,跟着藍醉進了廚房,笑道:“藍姐你去坐着吧,我幫你做好了端出去就是了,你……”
話沒說完,蒙箏眼前一花,拉開櫥櫃門的手腕上就多了一隻手。隨即那隻手一扭一轉,蒙箏只覺手腕劇痛就被藍醉扭到後背。蒙箏還想掙扎,但她本事本來就差了藍醉老大一截距離,如今一隻手落到的別人手裡,另一隻手怎麼可能掙扎得掉,不過眨眼時分,兩隻手就全被藍醉捏在後背。
藍醉眼睛一掃,隨手從旁邊撈來一個大號塑料袋,圈着蒙箏手腕纏了幾圈,再往上一甩,把塑料袋掛在了上層壁櫥的拉手上。
手臂被違背常理的扭曲上拉,蒙箏痛得眼淚水都快飈出來了,淚汪汪的望着藍醉道:“藍姐你幹什麼?!”
“你敢出一點聲,我就告訴白素荷你都做過些什麼。”
藍醉並不理會蒙箏,手指不停開始在蒙箏身上摸索。現在清早還是冷,蒙箏穿的是件薄棉馬甲,藍醉先在馬甲口袋外拍了一遍,見一無所謂,唰地一下就把馬甲拉鍊拉開,去解蒙箏內裡的衣服鈕釦。
蒙箏又急又羞,想叫又想起藍醉的威脅,偏偏手腕被拽着越掙越疼,含在眼眶裡的淚水再也忍不住,稀里嘩啦糊了滿臉。藍醉卻不是個懂得憐香惜玉的,手指不停。衣服鈕釦鬆開,露出裹在裡面麥色轉淺的膚色和發育豐滿的體徵,藍醉卻是目不斜移,直解到第四扣,一塊瑩白膩滑,既如玉石又如肥脂的東西才露了出來,竟是緊緊鑲在蒙箏胸前,與皮肉融爲一體。
藍醉伸指彈了下那個東西,面無表情視線上移,這時纔開口道:“蒙箏,你的心是不是就和你臉上的這道半面妝一樣,就算是投胎轉世也永遠都洗不乾淨,永遠都是——黑得這麼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