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神祀剛過,原來該其樂融融滿臉喜悅的人們,無不是被一片愁雲籠罩,不知是誰透露的消息,原來幾個月之前,蒼南神州上以蠻力著稱的原始猿人部落一舉對東皇大陸最西端發起猛烈進攻,一口氣接連攻下七座城池,【天都】東皇這才收到求救信號,馬上派遣戰神——歐澈少將率五十萬大軍親赴前線救援,而幾月時間已過,依然沒有一絲有關戰事的消息傳回,對於幾千年來都無戰事的東皇大陸來說,無疑不是當頭棒喝,安穩的生活讓人們早已忘記手拿刀槍上陣殺敵是何等的場面,由此可見,東皇選擇封鎖消息的一番深苦心思。可就有好事者樂於看人們痛苦哀鳴的一面,以往人來人往的繁華街段現在再也沒有昔日的喧囂,清靜的只能聽到鳴蟬嘶啞的啼叫。
在這心焦的時期,除了寺廟跪滿了拜佛之人連帶着酒肆和煙火之地也每天客似雲來,財源滾滾。對於未知的風險,人們往往會感到無法言語的恐懼除了祈求心理安慰也就只能流連酒家以求暫時的歡愉自我抒懷,而作爲統治者的東皇估計已多日無法安寢了吧,顯然此時的民情民態不是他所樂見的。
昊天43年,那是一個傳奇的年代,風雲莫變,如果目睹它變化的人相信都無法忘記那年的浩劫與一批同明爭輝的少年兒郎……
“姐姐,你確定要用這個辦法?”一個身着輕紗身條玲瓏的少女滿臉不願的問道。
“如今,追尋已一月有餘,幾次查看現場,你可發現了什麼?”雖然一直知道她的妖媚,可如今一經打扮,那真叫美得慘絕人寰,明豔不可方物。
“發現嗎?哦!那現場真是血腥不堪,斷臂殘肢凌亂交疊,嘖嘖,至今回想還心驚膽寒呢。”說完又應景的抖了抖,好似又回到了那時的情景。
本就沒指着她能說出有建設性的意見:“死者大多爲女性,而且死相恐怖,說明它對女性懷有強烈報復心理,而且婦女身邊並無一個孩童,你可以想想它要真是殘忍暴虐怎麼不殺孩子,又是怎樣使得孩子離開最爲親密的母親身邊。”靈素說完又瞄了眼此刻的靈兒,呵呵,有這麼美味的大魚就不信釣不來你。
靈兒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怎麼又一步步走進了她的算計之中,唉!此女子果真是可怕的。
“其實我還有一個發現的,那就是……”使勁拖長的語調一臉認真的模樣讓靈素也聽得格外用心,“那個軒公子對姐姐不懷好意,哦?”讓你每次都是胸有成竹、運籌帷幄的樣子,成功的從她臉上窺見一絲錯愕,心滿意足的大笑離去。“哦!對了,今兒可是個大日子,知道你不喜熱鬧我就自個兒去看了,你就留下了張羅晚上的大事吧!我會很快回來的。”
這丫頭,來人間呆長了竟也學會了油嘴滑舌,他?呵呵,從他隱瞞的身份上就可知道此次當是爲解決妖邪之事而來。連天界也出動了,看來時間不多了,要加快纔是。
陰霾已久的天空終於露出了笑顏,三兩隻鳥兒蹲踞枝頭高聲唱和,是爲了誇讚天氣還是爲了期待希望,冷清許久的街道於半月以後終是迎來了絡繹不絕的人羣,攜童扶老,人們翹首以盼,當城門開啓,那一抹銀白映入眼簾,人們不由得高呼:“神將歐澈,佑我東皇。”七尺男兒也不免落下淚來,短短半月卻也像一世那麼久遠,三日前東皇下詔:神將歐澈,用兵詭邊,大敗蠻夷部落,三日後即回都負命……人們那懸着已久的心纔算能放回肚子裡,可當親見大軍,有的滿含欣慰敬佩,有的不禁唏噓哀嚎。
雖早知道他們是爲國捐軀戰死沙場,仍忍不住想從中窺得他們那熟悉的的面容,如今豪言壯志仍在耳際迴響,而那些人兒卻早已化作黃沙守衛邊疆……
一人在前,身後亦有戰士策馬相隨,填補空間缺,軍隊隨着前進的步伐變換推動,移宮換位,那人勒馬當頭右手微舉,高處數列戰旗舞動,戰士翻身下馬,行軍禮,齊聲高呼:“東皇至上,萬壽無疆。”這一聲由成千上萬的金戈戰士的口中喊出,咄咄殺氣,也唯有這般英勇無畏的軍人才有如斯攝人霸氣。
傲然馬上是一銀甲少年,他那雙眼睛深邃無底而又暗藏層層殺機,只一眼靈兒就再也無法與之直視,怪不得幾月光陰就可大敗始猿人部落,即使是最狡猾的狐狸也無法鬥得過這般的獵人吧。再也興致觀看犒軍大典,匆匆離去。馬上之人突然笑了,毫無原因,笑得這般酣漓。
今日是大軍凱勝而歸,普天同慶。今日是瀟湘館內頭魁——靈姬的初宴,羣男爭赴。
瀟湘館不同於其他聲色場合,館裡女子大都是琴棋書畫樣樣稱絕的妙人兒,可其吟詩作對,喝酒划拳,賞舞聞音,只要不有違君子之道,樣樣皆可。你可能會說都是隻許看不許摸的主兒,那男人們還會去嗎?如果這樣想,那你就大錯特錯了,上至王侯下至商農,無一不是想去一睹眼福,可惜,不得不稱讚館中的玲瓏心機,每日哪位姑娘有興致便可設宴,即使都不願平日裡關張閉館都是有的,所以並不是你想看誰就一定能夠看得到的,而且每次宴席席位不許預售只能現定,以至於有時隊伍長龍都可排至鄰街,如此經營並不會遭遇反感反倒激起男子的好奇心趨之若鶩。
“愁痕滿地無人省,露溼狼影。閒階小立倍荒涼。還剩舊時月色在瀟湘。薄情轉是多情累,曲曲柔腸碎。紅箋向壁字模糊,憶共燈前呵手爲伊書。”一身黑衣墨發男子一邊讀一邊品味,“有些意思,當真要約到這裡敘舊!”
“走了,都到這兒了,還不進去,我告訴你今兒可別想逃,你這一入軍營都多長時間不見一面了,等着領罰吧!”不等男子說話就被推了進去。
“主子,就是這了,要進去嗎?”青衣小僮退至身側靜候。
“一別半月,該是去見見了。”說罷,一步領先邁了進去。並非親爲卻也與此事脫不得關係,到底是什麼身份,而今也該顯露一二了吧。
館內不見一點奢華之風,僅是素雅裝扮。低矮竹製小椅,渾圓木製大桌,精緻家常小菜配以四季常見果蔬。
渺渺音樂傳來,四周懸掛的白紗適時的飄揚,剛還有些交談的人們都停止了言語,看向展臺,到底好好看看這個不足半月就當上花魅的靈姬是何等風采。
一盞茶時間已過,還不見有人出來,不免有些躁動。呼而一音提高。輕紗之後似有一黃衣少女轉身揭紗而出,身形靈動,聲音甜美,衆人大呼好也。卻也有人不快:“什麼嗎?明明就是黃瑾嗎,我們要看花魅。”此話一出,衆人也感到不平:“看花魅!看花魅……”波波聲浪大有靈姬不出便拆了瀟湘館的架勢。
黃瑾嬌笑:“各位爺別動氣嘛,靈姬在後臺更衣馬上就來,只不過館主怕各位寂寞先讓我來暖暖場而已。”混跡江湖已久,哪個不玲瓏八面,左右逢源,這才告退下臺,如此人們才平息怒火,靜候。
“哎!怎麼在這兒啊,讓我好找,這是怎麼了,從大街上回來就失魂落魄的,從沒見過你這副模樣……唉!箭再弦上不得不發,你再不出去,我還不被活剝了啊!”靈素跑得滿頭大汗終是在後院裡找到了人,可怎麼一下成了啞巴這麼不對勁。
“姐姐,你有沒有過這種感覺,當你看到一個人的時候,心跳會不由自主的加快,臉頰微紅,連呼吸也覺得分外困難。”她只是單手撐額,直視前方,仔細看就發現雙眼無神並無焦距。
靈素上前摸了摸她的額頭:“沒發燒啊,怎麼說開胡話了。”靈兒一下打掉她的手微理羅裙:“好了,就知道問你也是白問,我去了,前面鬧得不可收拾了吧。”帶上一抹豔絕的微笑嫋嫋而去。
這丫頭,今是中了什麼邪,不過,人類的暴力還真是不容小覷,該去看看獵物來了沒有,好戲也該上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