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遍查皇宮,絲毫無獲。據傳元軒要成爲東皇駙馬……
二日,房門未出,琴聲悠揚,平靜非常……
三日之後,靈兒再也坐不住了,拉着靈素便往外走,照她這麼個蠢辦法,等到找到他的時候估計早就成了魔,哎!真不知道她怎麼這麼有把握。
“珞兒,你說我是穿這身湖水綠的衣服好看,還是那身桃紅的俏麗啊?”芊凝忙着試衣,一會兒的時間牀榻之上就已經堆滿不下十套衣服,說了半天也不見有人回話,再一回頭只見珞兒捂着嘴,笑着蹲下了身子,臉憋得通紅,猛的反應過來自己也搞得臉頰生暈。真是的,這也太丟人了吧,總讓她看笑話。好不容易珞兒止住了笑意,擦了擦眼淚,揉着肚子回答道:“公主,不至於這麼誇張吧。只是元公子約您到涼亭有事相談,怎麼弄得跟去相親一樣啊。”
芊凝一聽她這麼說,更是羞的連耳後都是一片緋紅。珞兒打發了衆人離去,嬉笑得尋得一身得體的衣服爲芊凝換上,推到銅鏡前欣賞,轉來轉去兩圈直到看着芊凝那期待的表情才覺得不忍逗她了。
“公主,此刻嘛,已如花仙轉世,美麗脫俗了,元公子一定對你一見傾心的。面對這麼美得人兒,誰會拒絕,再說您可是東皇尊貴無比的公主,招他爲駙馬可是給足了他的面子呢。”芊凝作勢不依,二人嬉笑打鬧亂作一團,半響消停之後,已離約定的時間不遠了,這才邁着步子朝花園方向走去。
珞兒看着生機勃勃的公主打心眼兒裡替她高興。自己從小和她一起長大,公主待自己又禮遇非常,從沒有把自己當下人看過,無人的時候常與自己以姐妹相稱,平日裡一些不能和皇后說的話都也都告訴了自己,其實她是不喜歡這般金絲籠的生活的,一心只想尋得癡心男兒帶她暢遊神州大地,過普通人那種悠閒隱蔽的生活吧,又想到公主傾心的那一男子,倒是俊朗非凡與公主十分相配,如果能是公主的良人,那我珞兒願以生命起誓:唯願公主幸福安康,一生歡樂。
走着走着就到了湖邊,向湖中望去,眼前一大片荷花讓人心情分外舒暢。隨風飄來一陣清香,沁人心脾。荷葉田田,層層隨風起伏,像極了海中翻流的波浪,而水中清蓮,高高的昂起臉龐,有的開得極豔有的纔剛吐蕊含苞待放,緊張的心情慢慢的放鬆了下來,看着湖心亭中那個背影,深吸了一口氣,讓珞兒留在湖邊等候,自己走了過去。
還未靠近,元軒似已察覺回身淺笑:“來了呢,坐吧。”
“哦,好啊。”嘭嘭、嘭嘭,離他越近心跳得就越快,根本沒辦法集中注意力思考,整個人成呆愣的狀態。
“素手芊芊,膚若凝脂,果真是人如其名。”他竟然誇我,呵呵,感覺好幸福啊,這是不是說明他還是有些喜歡我的,芊凝無法回答,連看他一眼都不敢看,只是低頭凝視着眼前的茶杯,仿若十分吸引人。而袖子中的雙手緊緊的糾結在一起,無比緊張的等待着,他對我到底是什麼感覺?
元軒看着面前這個嬌羞的連頭都不敢擡起的少女,內心有些許不忍,不過此事不說明白,恐怕日後更難解釋清楚了。
“芊凝,呵呵,不介意我這麼叫你吧?”看到她輕輕的點了點頭才重新思索了一番,慢慢開口:“你或許並不知道我與你父皇在書房中討論的內容,以及我來此的目的。”想起那日的交談,進行的遠沒有想象中那般順利,那個老狐狸把難題都拋給了自己,想要坐收漁翁之利,想都不要想,既然你會用苦肉計逼自己無法不應承下來,那就不要怪我以彼之道反施彼身反客爲主了。
“我來此皆爲一事,消滅妖邪。而欲滅它就需要借用【鳴弓了】。”說完就笑吟吟的喝茶,而芊凝隨着他的這句話原本紅潤的臉頰血色盡褪,瞬間蒼白一片,眼睛裡噙滿了垂涎欲滴的晶瑩。原來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自己只不過是一個附加條件而已,一個自己的父皇難爲他而設的難題而已。哈哈……果真是個天大的笑話。聽到他念自己的名字那般幸福,原本還以爲得到了屬於自己的幸福,卻原來只是夢一場,好狠的一句話,輕輕鬆鬆的將我的心撕成了碎片。
忍住痛徹心扉的感覺,揚起一個苦澀異常的笑臉:“我知道了,我只想問你一句,好若下輩子我先遇到你,可否給我一個機會。”
看着她那心酸而又倔強的笑容,元軒即使再鐵石心腸也無法拒絕,就給她一個虛幻的未來吧。“好!”
芊凝似再也忍住不住,做了這輩子最爲大膽的一件事,站起來跑了過去,抱住元軒一邊流淚一般說:“你答應我的,你答應我的!”
哭的那般慘烈,仿若要把他從心上生生剜除一樣。你可知道,自從遇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愛上了你,這輩子再無可能想愛你這樣愛上另一個人了,再無可能……若我早知如此,寧願不相識,可是愛情裡沒有後悔藥。如若有來生我一定要先遇到你,那麼你會愛上我的,對嗎?元軒目含歉意的看着哭得極其傷心的女子只能細聲安慰:“芊凝,你現在還小,以後肯定會遇到一個願意對你好,時刻把你放在心上的好人。愛一個人並不是一個簡單的問題,以後你會懂得,你只是沒有見過我這般的人罷了,其實我可不算是個好人。”
是啊,以後我會遇到千千萬萬個人,可那些人都不是你,也不可能代替你來愛我,你的確是個壞人,如果不能愛我,那爲什麼讓我遇到你,爲什麼要偷走我的心。爲什麼我這麼傷心卻還是無法恨你,一點也沒有,這就是愛的感覺嗎?即使遍體鱗傷,心俱成灰,還是依舊那般愛着你。你說愛很複雜,可是我只是知道,愛,便是愛了。如若愛了,就無法回頭,即使你不愛我,可我依舊希望你能得到想得到的。這便是愛吧。最後下定決心般一下子從他的懷抱中抽離。夠了,能得到你的一個擁抱,做什麼都是值得的。又露出了一個笑容,此笑容再無一絲愁苦是看透一切的釋懷:“元大哥,我明白了,祝你和那位姐姐幸福哦!好好珍惜,別忘了,來生可是與我相約的。我會幫你的。”
元軒有些許詫異:“你知道?”是啊,當然知道了,你可知當我偷偷注視你的時候,你的目光毫無吝嗇的全部給了那個人啊,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在這場愛情的迷局裡,沒想到看的最清楚的竟然是我,或許註定了今生只是個局外人吧。
芊凝狡黠地一笑“當然了”。元軒的臉色再也不是那麼自然了,此刻有些可疑的紅雲,是被看穿心思的窘迫吧。
“哈哈哈……原來元大哥還會臉紅呢!”原來在自己最愛的人面前,心痛到無以復加還要強裝微笑的感覺是這樣的,似乎已經感覺不到痛了呢,是疼的麻木了吧,連心跳都感覺不到了……
元軒有些無奈拉過她的手寫了兩個字“軒轅”,芊凝有些不解用眼神傳遞自己的疑問,元軒心情似乎突然之間大好,颳了一下她的鼻子解釋道:“我的名字,咱們倆個的秘密哦。你……是個好女孩。”芊凝握緊剛纔被他握住的手,手心裡似乎還保存着他遺留的溫度。再也無法忍受痛楚襲來的暈眩,毅然轉身朝着亭外奔去,好像要把所有的感情都丟棄在身後,以爲這樣就可以放下呢。原來最傷人的話並不是“對不起,我不愛你”。而是“你很好……很好,但是我卻不能愛你。”轉過身子,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忍不住的淚意,如決堤般涌現,此刻是再也無法佯裝的絕望,珞兒看着飛奔而來的那個熟悉的身影似有不解,但容不得她詢問,看見她那一臉的眼淚,心也跟着疼了起來,還從未傷心到這般模樣呢,立馬追上她去。
元軒仍是坐在那未動,看着亭外猶自顫動的竹葉和剛纔一閃而逝的藍影,笑得極其開懷。會在意嗎?
如若他早知道這一隨意許諾竟給他帶來那麼多的苦難,是否會狠心乾脆的拒絕不會讓她產生誤會,男人愛起一個人有多瘋狂,女人恨起一個人就有多偏執。,一顆心扭曲到只剩下仇恨……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的距離,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不知道我愛你;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我站在你面前,你不知道我愛你,而是愛到癡迷,卻不能說我愛你;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我不能說我愛你,而是想你想到痛徹心脾,卻只能深埋心底;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我不能說我想你,而是彼此相愛,卻不能夠在一起;而是明知到真愛無敵,卻裝作毫不在意;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樹與樹的距離,而是同根生長的樹枝,卻無法在風中相依……不是樹枝無法相依,而是相互瞭望的星星,卻沒有交匯的軌跡;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星星之間的軌跡,而是縱然軌跡交匯,卻在轉瞬間無處尋覓;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瞬間便無處尋覓,而是尚未相遇,便註定無法相聚;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是魚與飛鳥的距離,一個在天,一個卻潛在海底。
“主子,你回來了,傳書已至。”青衣小僮將書桌上安臥多時的錦帛呈遞給元軒,退至一旁。雖是寥寥十字,卻好似深奧難懂,直到東方呈現一抹曙光,一夜未動的身子纔開始有了些生機。
四周白茫茫一片,寂靜空無人跡。靈兒最怕這樣的地方,卻不知道怎麼一下就到了這裡。那些用喧囂掩護的傷痛一下子有了鬆動的痕跡,這裡壓抑孤獨,讓自己遺忘在心底的那些哀傷畫面一幅幅在頭腦中閃現,鮮紅的血泊中父母不再屹立的身影。
紅,大片的紅,我的世界只餘滿目充盈的紅,那一刻我成了孤兒,那一刻我失去了至親。漫天鋪天蓋地的痛楚襲來似再也站立不住,跌坐在地上蜷縮着身子,大聲的呼喊着:“不,我不要再想起來,不要再想了。”隱藏不住的哀傷化成淚水奔涌而出。
“你不要想起來了嗎?你忘了自己的身份嗎?你忘了父母的臨終囑託了,是嗎?”一連三個問句連聲擊在靈兒內心最薄弱的那個區域,此刻哪還有一點平日裡張揚暢快的姿態,傷心破碎的容顏讓人忍不住心疼。極輕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停在了她的身前,靈兒擡球仰望,眼神中是無法掩飾的恨意:“是你?”爲什麼,爲什麼要讓我想起那些一度想要忘記的回憶,讓我想起那些心痛絕望的時刻。如果可以,真想殺了你。
一頭紫色長短不齊的亂花卻顯得格外邪魅,而墨綠色不似人類充滿暴力嗜血的眼眸讓人那麼不寒而慄。
“呵呵,你想殺我嗎?那就動手吧。不過我可不敢保證一個不小心就把你撕成碎片了。”少年滿不在意的回答仿若能知道別人心裡想些什麼。靈兒突然覺得驚恐,是啊!他是妖邪,連姐姐都不一定能降服他,自己又算什麼啊。
“恩,你能這麼想非常好,讓我很高興,看在你我是同類的份上,今兒我不殺你只不過讓你幫個小忙而已,雖然我有更好的方法,可是時間有些不大夠呢!”
靈兒驚疑出聲:“你怎麼會知道我心中所想。”
“哈哈,這個問題真是蠢,既然知道我是異數,那又有什麼是我所不會的。好了,時間有限不兜圈子了,你只要告訴我女媧一氏到底用何種方法才能殺死我便好。”少年耐心的等到着。他相信她一定會說的,不然自己也有辦法除去這一最後的威脅。
“要不,我先去殺了那個戰神,他殺了我無數孩兒也該償命了,你意下如何,反正最近日子有些無聊的荒。”
“不!”他剛一說完,靈兒就焦急的喊出,說完又是滿臉的懊悔,少年看到她這副表情,有些不屑,好好的妖不當,爲了一個臭男人竟也像人類那般扭捏,果然害人不淺。在少年積聚危險的目光中,靈兒堅持不下去了,她知道他不是說着玩的,他那般有本事什麼是做不到,如果他死了……不,不會的。一定不能讓他死,即使剛一想到都無法忍受的心痛。“你能答應我,不傷害她的性命嗎?”
“好的!”極其簡單,卻又滿含深意。
靈兒內心十分混亂,一顆心彷彿在油鍋裡掙扎,到底該怎麼辦?
“其實我只聽到過一句,只要姐姐能保持住純靈之身。”“你的意思就是說只要不再是純靈之身,她就無法殺死我了是嗎?哦!我明白了,謝謝你,還有一事……”
“不要,不要,我不會答應的,你殺了我吧,我死都不會答應的。”牀上女子如夢囈般似無所覺,呼喊出聲。
“靈兒,靈兒,醒醒,怎麼了,醒醒……”靈素有些焦急到底是怎麼回事,天兒都亮了,還不見這丫頭起牀,自己過來一看,只見她淚流滿面,滿嘴胡言卻怎麼叫也叫不醒。
“嗚嗚……姐姐。”靈兒聽到有人呼喚,終於從那個噩夢中清醒了過來,見到靈素用力的抱緊她,這樣才能感覺得到什麼是真實的。還好是夢,忘記吧,忘記吧,忘記吧……只是做了一個夢而已。
“你這丫頭到底怎麼了,一驚一乍的嚇壞我了。”靈素看她抱得這般緊。都快喘不上氣來了。一定發生了什麼自己所不知道的事情,而且還非常重大,不然她不會這麼失常的。一邊輕哄,一邊思索。
“呵呵,沒事,只不過夢到一個大雞腿,剛想吃,卻被你一口吃了,氣壞我了!”哭了一會兒感覺好多了,擦了擦眼淚,語氣埋怨的說道。在這個緊要關頭,自己可不能再讓她分心了,那件事……不要再想了。
“你這丫頭!”
“嗚嗚……嗚嗚……”一片嚎哭之聲傳來,靈素與靈兒對望一眼,來不及多想極快的收拾好向聲源處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