靡靡酒吧開在鬧市街的東頭,面臨馬路,地理位置非常的好,客流量也大,面孔多半生疏,吸引了許多尋求***的單身男女。
沈曦推門而入的時候,立刻便吸引了大部分女人的注意力,等到他尋了處昏暗的地方坐下後,已經有個穿着緊身皮褲的女人跟着過來,不請自坐,巧笑道:“帥哥,請我喝一杯吧?”
沈曦連眼皮都沒擡,自顧自的點了一杯烈酒,然後翻看起街邊買來的一疊報紙。
那女人愣了愣,感覺受到了侮辱,漲紅了臉,微微提高聲音道:“你沒聽我跟你說話啊?”
……
“喂?!”
沈曦總算是擡起了頭,微微一笑,晃得燈光都亮了起來,更是看得那女人一愣。可隨後,那個略有低沉的嗓音卻只吝嗇的只說了一個字:“滾。”
“你,混蛋!”那女人羞怒而起,憋了半天,見沈曦根本沒反應,嚷嚷了一句類似‘太差勁’之類的話便滿臉怒氣的快步離開這家酒吧。太丟人了!
有了第一個榜樣,果然沒有哪個女人再冒險上去搭訕了。
直到10點多,門鈴一響,一個漂亮清秀的女孩走了進來,沈曦雖然沒動,可脣角卻划起一絲笑意。
他一點都不擔心那個玄生會不會注意到他,那些直覺敏銳的傢伙,很輕易便能找到這裡最好的獵物,那必然是最強的一個。恩…..張璋那小子封他力量封的到是時候,省得他刻意隱藏自己,反而要主動上去吸引那女人的注意。
果然,那女孩在吧檯坐了一會,委婉的拒絕了幾個男人的邀約,目光在屋子裡搜尋了一圈,便端着酒來到了沈曦這一桌。
“可以坐嗎?”這玄生倒是比那女人還懂得禮貌。
沈曦就勢放下報紙,懶洋洋的擡起頭看了那女孩一眼,似乎愣了一下,隨後面容柔和下來,點了點頭道:“請坐。”
招來侍者又點了一瓶高度的酒,這才道:“一個人?”
“是啊,你呢?”
“若有人陪,也不用帶這麼多報紙了。”
女孩一笑:“你這樣的男人也要喊寂寞,那別的男人就都該跳樓了。”
“你不懂。”沈曦接過酒瓶,爲兩人淺淺倒下,舉杯道:“佳人難遇,我又一向不是一個願意湊合的人。”
兩人幾句話便談的風生水起,看得旁邊的人一個個目瞪口呆。看來不是這男人不解風情,而是剛纔那個女人太差勁。
更讓旁觀的人跌破眼鏡的是,這兩人聊到深夜後,竟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去了。靠,你們倆是純情男女嗎?
爲女孩關上出租車門,沈曦這才順着馬路隨意的走着。獵物既然已經上鉤,他不急着收網,卻沒想到那個玄生竟也不急,看來是個聰明的傢伙,起碼懂得保護自己。
夜風帶着一股子潮氣,看來快下雨了,大街上還是一輛出租車都沒有。又走了半個小時後,沈曦越發的後悔沒有開車出來。不過幸好,他帶手機了。
“喂?…..”張璋的聲音帶着濃厚的鼻音,顯然睡得正香。
“臺蓮道大街第一個紅綠燈把角。”
“啊?”
“開車來接我。”
“…….白白。”
“你不來,我就給葉歆打電話,或者你那個大哥。”
“…….你等着!”張璋磨牙,氣也氣醒了。
從沙發上爬起來,上了個廁所,喝了杯涼水,從鑰匙盤裡扒拉出車鑰匙,張璋正準備出門,卻聽到顧陽起夜的聲音。
顧陽看到張璋愣了愣:“這麼晚,你幹什麼去?”
“辦點事。”
顧陽立刻緊張起來:“危險的事?”
“沒有,就是去接個人。”
“沈曦?”
……
顧陽皺眉道:“張璋,你別怪我囉嗦,你們那些個玄生什麼的,我是沒發言權,可於人處事上,我卻好歹比你多活了那麼幾年。我聽你們說來說去,那個沈曦似乎也不是什麼好人。你何必還和他混在一起?”顧陽看着張璋,還是忍下了最後一句話:好多人都是被身邊的人拉下水的。
“我心裡有數。你發燒,有事咱回頭再說。”半夜被叫起來去接人已經夠窩火了,他現在可沒有心情再聽一頓說教了,連忙逃了出去。
顧陽嘆了口氣,回過頭卻看到姜小凡也從沙發上坐了起來,尷尬的笑了笑連上廁所都忘了,直接回了房間,卻是半天睡不着。張璋就是他的弟弟,儘管這個弟弟踏入了和普通人完全不同的生活軌跡,但不管他賣茶葉的,還是獵狩者,在他的心裡,張璋總是那個小弟弟,讓他放不下心。
此時此刻,他竟有些恨自己的父母。當年張璋一家出事,爲什麼不告訴他?!如果他知道,他一定會從學校趕回來!如果他回來,就算搜救隊放棄了,他也必然不會放棄的!
他簡直無法想象8歲的張璋是怎麼活過來的。揹負着父母的血仇,學習捕捉怪物的技巧?!那是個什麼樣的組織?怎麼能讓一個孩子在那麼小的時候便開始學着怎麼殺死那麼恐怖的怪物呢!而當張璋失去了一切的時候,他卻渾然不知!
顧陽心裡越想越亂,他知道他管不了張璋的這些事,可是……叫他怎麼能放心呢。
“臺蓮道大街,臺蓮道大街?靠!”張璋順着整條街開了一個來回也沒看到沈曦,什麼第一個紅綠燈,哪邊算第一個?!
接電話啊!恩?掛了?再播,已關機?
張璋愣了幾秒,閉眼細細感覺周圍的氣息,沒有什麼古怪啊。那傢伙在搞什麼?!
這條街並不寬,本就不十分明亮的街燈還有幾盞是壞的。空氣裡潮氣很大,張璋剛一下車,便覺得身上黏黏的,十分不舒服。
無所事事,張璋靠在車門邊發了會呆,卻莫名其妙想起有人曾經說過:如果有人半夜給你打電話叫你出去接他回家,那麼恭喜你,因爲在他的心目中,你是最值得信賴的朋友。
靠!這是哪個自虐狂說的狗屁話!
恩,晚上水好像喝多了,張璋站直身子,四處張望了一番,視線所及沒有一家開着的店鋪。不過,那邊一片黑咕隆咚的,看起來像是個小公園,找片林子解決了吧。
走過去才發現,這小公園八成是處於兩個區的交界處,哪邊都不願意多管,所以頗有點髒亂,草長得很瘋,連青石小路都給蓋上了。
想着這裡怎麼說也算個綠化帶,說不定會有人進來遛狗,便藉着手機的亮光,躲着可能出現的狗屎又往裡多走了幾步。
走了不遠,小路便到了頭,再往裡是一片樹林子,大半夜一點燈沒有,要不是張璋從小在山林里長大,估計也是不願意進去的。
就那了。
張璋邁進去,感覺腳下的土地有些溼軟,怕是要踩一腳泥,不由暗罵起沈曦來。本來只打算在林子邊上解決的,可他腳步剛一停,卻隱約聽到林子有動靜。
張璋一愣,似乎是衣料摩擦的聲音,很輕微,若不是他耳朵靈,這周圍又靜,只怕就錯過了。林子基本都是松柏,遮着裡面的情形什麼都看不到,這破林子絕對不可能是打野戰的,又躲躲藏藏的,非奸即盜。
在管不管閒事間猶豫了兩秒鐘,他還是繞到一處稀疏的地方,先是探頭看了看,又咳嗽了一聲,這才踏足進去。不是他膽子大,而是他相信自己對危險的警覺,那是常年遊走於生死邊緣鍛煉出來的。
果然,走了七八步後,便感覺到左前方和右前方都有人,呼吸略有粗重,估計是打算襲擊他。張璋嘆了口氣,認命的送上門去,原本以爲會是鐵棒或者砍刀,沒想到卻是兩把槍對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