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寶蓮寺回來,柳承厚第一件事便是找到院長,詢問張璋的身份是否已經有了眉目。在廟裡那些安慰人的話,連他自己都不相信。
那小子,絕對不是一個普通人!
而從院長那裡半威脅半懇求得來的答案卻…….實在是出乎意料之外…….
原來,發動機號在車禍後一小時就已經辨認出來了。那輛很得瑟的寶馬跑車車主是一個叫‘姜小凡’的人,照片和張璋沒有一點相近。而根據記錄,姜小凡在一個月前曾報警,說車子被偷了。所以,當刑警來找院長打算對張璋進行問話的時候,院長就出了個主意…….讓院裡的專家幫忙恢復張璋的記憶。
“反正那小子失憶,問也問不出什麼,偷車也不是多緊急的案子,警察就同意了。”院長一臉邀功的神情看着柳承厚:“你要怎麼研究怎麼觀察都成。不過,警方就給了三個月的時間,你抓緊。”
柳承厚張大嘴看着院長,半天沒說出話來。
“傻了?”院長晃晃手道:“3個月後,警方就會通知那個姜小凡了。到時不管那小子恢復不恢復記憶,都會被當做嫌疑人展開調查。到時候,你還想他配合研究?做夢吧。”
“就這些?”柳承厚有些不敢置信,就是個偷車的?不是挾持人質的通緝犯?
“當然”院長瞪眼:“還能有什麼?”
…….
從醫院回到家裡的路上,柳承厚已然拿定了主意,決定將真實情況說出來。那個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編輯,竟然認錯了人。關鍵是,那小子如果真的相信自己是個通緝犯,估計會偷偷跑掉也說不定!
於是,當天晚上的飯桌上,便發生了這樣一次談話。
“小武,你可以放心了,因爲你只是個小偷。”
“只是小偷?”
“小偷總比通緝犯強。”
…….
總算是感到自己說的話很混賬了,柳承厚尷尬的咳嗽一聲,道:“就像我昨天說的,通緝犯絕對不會偷輛寶馬車跑路,他們應該坐大巴,偷桑塔納。”
“偷?”
“那車的車主不是你。而且人家已經報案了。”
“……所以,我可能是某個盜車團伙的成員?”
“我有個朋友在公安局。”
張璋差點笑出來:“怎麼?少判我兩年?”
“如果你願意配合,有立功表現,幫着公安把整個盜車銷贓的鏈條斷掉,或許根本不會起訴你。”說着,柳承厚身體微微前傾,聲音放緩,總算是恢復了一個心理醫生該有的表現:“小武,你雖然失憶了,可卻未必不是好事。眼前,這就是你重新做人的機會!好好想想自己應該怎麼過下半生。”
張璋挑了挑眉:“你是建議我一直當‘小武’?”
柳承厚猶豫了一下,道:“公安給了3個月的時間,如果你還不能恢復記憶,他們就會把你當嫌疑人進行調查。到時,你就被動了。”
張璋微微眯起眼睛:“原來你接近我,從一開始就是計劃好的?”
“不是”柳承厚誠懇道:“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小武,我很擔心你。最重要的,我不認爲你會是一個通緝犯。”
柳承厚一邊說,一邊觀察着張璋。此刻,見他雙手交握在桌上,目光低垂看着大拇指,知道他的內心絕對不像表面這樣平靜。或許,現在就是一個深入他的內心的時機:“小武,你現在可以說完全從過去的生活中脫離出來,只要你有決心,就算你恢復了記憶,也可以開始新的生活。”頓了頓,柳承厚很認真很認真的道:“我會幫你。”
張璋緩緩擡起頭看向柳承厚,眼神中帶着一絲渴望,同時也有着一絲自我保護的猶豫:“如果恢復了記憶,真的還能不管過去的一切,開始新的生活?”
“只要你有決心。”柳承厚重複道:“我會幫你。別忘了,我可是個心理醫生。”
……
“小武,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