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道志士輩輩傳,我命由我不由天。
自然無爲天人合,飛昇住世遂心願。
且說孫氏來到金蓮堂,見王重陽坐在那裡在和信徒們講道,忙叫下人去叫馬丹陽,心中又罵道:“還再裝模作樣,畜牲!”
馬丹陽正在入神地聽着王重陽講道,下人來叫他,他置之不理。就聽王重陽講道:“世上很多修道的人,或在事上修,或在貌上修,或在口上修,這些其實都與道相去甚遠。又有從耳目上修,肚腹上修,恭敬上修,一切有爲之法都不是道,有失真道之體,不能稱之爲道。更多修道的人則是人心不滅,未看淡俗情,衣服恐其不華麗,飲食恐其不鮮美,聲名恐其不彰揚,才華恐其不顯露,銀錢貨物恐其不多,田園屋宇恐其不廣,不能看淡一切而有求福之心,時而有安逸之意,時而有貧苦之嘆,時而有奢侈之思,滿腔私慾,此即所謂人心。凡人皆有其真性,卻因不能看淡世俗,而使其道心不徹。所謂道心,即能把有無、美醜、得失、譭譽、生死都能看得很淡,能看淡一切,便是道心。此心用來修道而道可成,用來降魔而魔自消。修道者不去其人心怎能存其道心啊?但願人人皆發道心而成正果。”
下人見馬丹陽不出來,便去回報孫氏。孫氏聞聽也顧不了許多了,下了轎子親自去叫馬丹陽。王重陽還再講道:“寬解衣帶,於子午卯酉時向東微微盤膝打坐,握固端身,叩齒咽津,舌抵上顎,耳以反聽,微開其目以垂眼簾,以神光返照於臍下,靜坐忘情。以意隨呼吸,一往一來,上下隨呼吸之間,勿遲勿速,任其自然。坐一炷香時,覺得口鼻之氣不粗,漸漸柔細,又一炷香久,覺得口鼻之氣似有若無。然後緩緩伸腳張目,下座行數步,又側臥或仰臥,片時起來。不可勞累,切勿惱怒,以損功夫而傷真氣。”
馬丹陽見孫氏氣匆匆地走來,走到跟前也不言語,拉着他就走。他不知發生了什麼事,便跟着孫氏走了出來。他們一邊往外走,王重陽一邊還在若無其事地講着道:“但凡學道者先要煉性,蓋性本先天之物,必須將它煉得圓陀陀,光灼灼,方爲妙用。性與情連,性情發動,如龍虎之猖狂,若不煉之使其降伏,怎能去其猖狂而歸於虛無啊?煉性之道,要混混沌沌,不識不知,無人無我。又必鎖心猿而栓意馬,使其歸於靜定。靜定之功,能奪天地造化,能靜則萬慮俱消,能定則一念不萌。要使心內無一毫雜念,空空洞洞,不着一物,杳杳冥冥,莫得一樣,如此就可說是悟到道了。”
馬丹陽走出來後問道:“師姐,發生了什麼事?”孫氏氣沖沖地說道:“跟我回家!”馬丹陽道:“我已出家從道,我已無家了。”孫氏怒道:“這道咱不修了,你跟我回家去!”馬丹陽道:“這是爲何,你說不修就不修了?”孫氏哭說道:“師弟有所不知,我們把王重陽當個有道之人,誰知那老兒大不正經!適才到我睡房內,說了許多不中聽的話,實是惱人,這道不學了罷!”馬丹陽問道:“師傅幾時到你房中去了?”孫氏道:“適才。我從房內躲出來就來找你,他也又跑這兒來假裝正經。”馬丹陽道:“你是着魔了吧,要不就是白日裡做夢?”孫氏一聽馬丹陽說話向着王重陽,更覺得氣惱和委屈,流着眼淚對馬丹陽說道:“你和你師傅一個鼻孔出氣!你回不回去?”馬丹陽道:“他都和你說了些什麼?”孫氏一邊上轎一邊說道:“你和我回家再說!”上了轎子便往家走。
馬丹陽傻站了半天,好像明白了什麼。他回到師傅面前,王重陽還在講道:“靈根無人不有,只是凡人自昧,自昧者自迷啊!自迷本性,遂使妄念齊生,永失先天,不聞大道。先天隨處可驗,莫以人心問先天。若以人心問於先天,先天原不可得,恃道心問於先天,先天即在目前。人心者即一心闇昧貪求之心,道心者即天良發現之心。天良既發現,先天不求而自得。又要卻病,卻病者非卻風寒暑熱之病,要卻貪嗔癡愛之病。此病一卻,百病不生,可以延年益壽,可以成佛作仙,爲聖爲賢。除病之道,要除病根。其病多半從貪嗔癡愛得來,又由酒色財氣所致。所以修行之人必先除酒色財氣,去其外感,後絕貪嗔癡愛,去其內傷,病根自拔,病體自愈,然後大道可修,長生可得。”
馬丹陽見師傅頓了一下,忙上前對師傅說道:“我且去一趟,去去就回。”王重陽笑着點了點頭,接着講道:“有人慾除其酒,卻因酒香而不能自持,或因人勸,或見人行令,而有欲飲之意,此乃酒之病根。除者須於起意之時除之,方能拔淨其根;有人知色爲害於道,誓必除之,卻經不住色的誘惑而不能自持,遇有嬌姿獻媚、窈窕呈情而心意頗動,遂有羨慕之情,此乃色之病根。除者須於起情之時除之,方可盡去其根。可見酒色之病根,皆藏於心意之間,欲去病根之道,先正其心,誠其意,其病根自斷。斷根之法,儒有非禮勿視,非禮勿動,見如不見,聞如未聞;釋有忘人、忘我、忘衆生之語;道有視之不見,聽之不聞之說。”
回到了家裡,孫氏還在生氣。馬丹陽問道:“師傅和你說什麼了?”孫氏把王重陽適才到房裡如何如何講說一遍。馬丹陽笑道:“實話說於你,師傅從早一直都在金蓮堂,我也一直陪着他。”孫氏道:“莫非我還會騙你?我明明白白見他進來,形容宛然在目,言語歷歷在耳。”馬丹陽道:“也不是你騙於我。”
孫氏疑惑地看着馬丹陽,半天說道:“你在說些什麼?你爲難了,是吧?”馬丹陽道:“你聽我言,學道之人,要虛心下氣,不恥下問,方是得一步進一步,一步高似一步。積絲累寸,積寸累尺,積尺累丈。以十成千,以千成萬,道之妙處不以數計,故曰道妙無窮。你今略得了一點玄功,以爲道止於此,每月死守着你這間房子,灰心枯坐,不明陰陽之理,不識造化之機,也不去師傅跟前領教,礙以男女之別,遂起人我之見。先生見你死守此法,總不能了道,想親身來指示你,也是妨於嫌疑,故此分身化度,陽神出竅,在你面前現身來度化你。先生屢對我講:一陰一陽謂之道,離了陰陽道不成。獨陽不長者,陽屬火,火多必躁,不能成丹;孤陰不生者,陰生水,水多必溢,亦不能成丹,此孤陰獨陽就是水火不能相濟之意。總而言之,修道之人,要水火相濟,陰陽貫通,方可還丹。說你背了造化爐,明說你不明真陰真陽之理啊!曠夫怨女,亦孤陰不生,獨陽不長之意啊!故明與你講,學道之人,不可無此陰陽,此陰陽者乃還丹之妙用。黃婆就是真意,以真意會通陰陽,正如提壺勸飲美酒啊。真意屬土,土色黃,故喻之爲黃婆。西家女就是金,金旺於西,故曰西家。東家郎就是木,木旺於東,故曰東家。兩相當乃二八一斤之數。金生水,水生木,而金克木,木克土,土又生金,是說陰陽造化、五行生剋之理啊。修道者必以意會通,如媒之說合兩家,使金木相逢,兩無間隔,如夫妻之好啊。洞房即丹庭,使金木歸於丹庭。金指魄,木指魂,聚此魂魄於一處,戀戀不捨,依依相偎,魂不離魄,魄不離魂,似夫妻一般,兩下相當,汞也是八兩,鉛也是八兩。交感是結丹之處,是言魂魄相依,精氣若有所感,凝結其中,如懷胎啊。十月是指數足,溫養是指火候,此言精氣凝結,功成圓滿,嬰兒降生。嬰兒是真氣所化之神!此神從泥丸宮出來,出遊而爲真人,豈不是神仙麼?”
馬丹陽說畢,孫氏如夢中驚醒,恍然大悟,嘆道:“若非師弟之言,險些誤了大事。”馬丹陽道:“既如此,我回去了。”孫氏道:“你且先去,我也隨後就到。”馬丹陽問道:“你肯隨師出家修道了?”孫氏微笑着說道:“你且回去吧,我自有道理。”
馬丹陽走後,孫氏把三個兒子都叫了過來,把家中的一切都託付給了三個兒子。五月五日端午節,孫氏捨棄兒孫與家產,入金蓮堂正式拜王重陽爲師,隨王重陽出家修道。王重陽給她取道名“不二”,號“清靜散人”,並當即寫詩相贈:
分梨十化是前年,天與佳期本自然。
爲甚當時不出離?原來只待結金蓮。
接着,王重陽還授給她天符雲篆秘訣。當時,孫不二已年過五十。此後,孫不二就在金蓮堂住下來隨師修煉。
這年十月,王重陽留王、郝於昆嵛山,率丘、譚、馬、劉四弟子西行打算入關傳道。王重陽於年底到了南京(今開封),並在王氏的旅店裡住了下來,又收了南京名人孟宗獻爲弟子。
第二年正月初四日夜半時分,王重陽忽然叫起衆弟子,並對他們說道:“我要歸去了。”衆弟子聞聽伏地大哭。他叫馬丹陽走到近前,囑託他入關中化人傳道,然後自頌道:“地肺重陽子,呼名王害風。來時長日月,去後任西東。作伴雲和水,爲鄰虛與空。一靈真性在,不與衆人同。”頌畢無疾而終,享年五十八歲。
王重陽仙去後,丘、譚、馬、劉四弟子即一同赴關中劉蔣村料理葬地事宜,新收弟子孟宗獻負責料理喪事,暫葬王重陽於孟氏園圃中。金大定十二年春,馬丹陽等四人又赴南京,遷王重陽靈柩西歸,葬於劉蔣村祖庵,接着四人一同守墓。守墓期滿,除馬丹陽獨守劉蔣村祖庵傳道收徒外,其他三人各奔前程,選地居住,修煉傳道。
金大定十五年夏,已修煉六年有餘的孫不二知道師傅坐化以後,便離開金蓮堂西行,以參訪祖庵,致祭祖庭。她雖已年近五十七歲,但形貌體相無衰老跡象。孫不二爲了乞行方便,便打亂頭髮,污垢滿容,一時變成了一個蓬頭散發、衣着藍縷的瘋婆子。她離開金蓮堂,一路風塵僕僕地乞食到了關中祖庵。後在長安趙蓬萊宅中與馬丹陽相見,馬丹陽當即贈《煉丹砂》一首:
奉報富春姑,休要隨餘,而今非婦亦非夫。各自修完真面目,脫免三途。
煉氣莫教粗,上下寬舒,綿綿似有卻如無。個裡靈童調行動,得赴仙都。
又贈《西江月》一首,以示勉勵:
一則降心滅意,二當絕慮忘機,三須戒說是和非,四莫塵情暫起。
五便完全神氣,六持無作無爲,七教功行兩無虧,八得超凡出世。
孫不二皆欣然接受,她祭過祖庵,辭別馬丹陽,又一路東行乞討到了洛陽,並在洛陽城東北湹水西岸的鳳仙姑洞住了下來。
鳳仙姑洞裡住着一位鳳仙姑,人稱小二孃。鳳仙姑靠乞食度日養身,也是蓬頭垢面,滿臉污穢,說話信口開河。她常說:“綠葉漫天長,黃花滿地開。千里覓不得,萬里捉將來。”又說:“油盡燈幹燈自滅,隨風卻見剔燈人。”
孫不二一到鳳仙姑洞,便和鳳仙姑一見如故,兩人談得很投機。孫不二還拜鳳仙姑爲師,參學修煉。孫不二與鳳仙姑相處一段時間後,鳳仙姑便辭她而去。此後,孫不二白天在洛陽城裡募化乞度,夜間在鳳仙姑洞中修煉,不到一年,就三田返復,大丹煉成。洛陽城內的善男信女,常常雲集洞中聽孫不二演道說經。孫不二在鳳仙姑洞開創了全真清靜派,並且以自己的現身說法,來啓迪弟子和信徒,她曾作《繡薄眉》開悟衆道徒:
勸人悟,修行脫免三途苦。明放着,跳出門戶。
譚、馬、邱、劉、孫、王、郝太古,法海慈航,寰中普度。
金大定二十二年(1182年)十二月二十九日,孫不二召集衆弟子,告訴她們自己要赴瑤池,並隨後寫下《卜算子·辭世》贈衆弟子:
握固披衣候,水火頻**。萬道霞光海底生,一撞三關透。
仙樂頻頻奏,常飲醍醐酒。妙藥都來頃刻間,九轉金丹就。
隨後她把自己的著作《孫不二坤道功夫次第》(十四首)和《女功內丹》(四首)交給了隨侍弟子。這些著作後人合稱爲《孫不二元君法語》,刊行於世。
孫不二把後事一一交代完,又告弟子道:“師尊有約,各赴瑤池,仙期已到!”於是,沐浴更衣,其後問左右道:“天氣早晚?”弟子回答道:“午時將至。”孫不二聽後,便安然端坐,無疾而終,時年六十四歲。孫不二坐化之時,有兩仙人前來接引,並在飛昇時顯化於衆弟子。當時衆弟子看到有三個仙人衝出洞頂,各自化作白氣一道,一漫東北而去。
孫不二坐化後,顏面如生,香風瑞氣整日不散。
孫不二坐化這天,身在山東寧海的馬丹陽對衆弟子說道:“今日有非常之喜!”說完即獨自又歌又舞。不幾日有人稟報說孫不二仙姑羽化,馬丹陽說道:“我那天所以歌舞,是因爲我親眼看到她乘彩雲而過,伴仙樂昇天而去。”
且說馬丹陽自王重陽仙去後,在祖庵守喪三年,頭梳三鬢,寓意王重陽之名三吉之字,以示敬重愛戴之意。
金大定十五年馬丹陽的弟弟馬運甫自家中寄來書信,邀其回鄉以便一起安葬其父母。馬丹陽答書道:“你所葬的是屍骨,我所度的是神靈,做法不同而報德之心無異。”馬丹陽曾作《西江月》自勉:
識破家緣冤苦,忻然跳出鄉閭,秦川秀處作庵居,永住永住永住。
物外逍遙自在,如今寄甚家書。還鄉便得赴仙都,不去不去不去。
後來朝廷遣送道士返鄉,馬丹陽回到家鄉見到屠戶劉清時說:“昔日壁間之頌,不覺二十年了。以日計之,日宰三豬,十萬之數已經夠了。你陽壽八十三歲,大家大業的,不要再殺豬了。”劉清聽後省悟,此後便不再殺豬了。馬丹陽在寧海時住在金蓮堂,金蓮堂井水又鹹又苦,馬丹陽站在井旁唸咒,隨即苦井即變甘泉,鄉人把其稱爲“靈液”,並立碑建庭以紀念。金大定二十二年五月,東牟大旱,莊稼都枯萎了,很多人祈雨都沒能下雨。州縣官長禮請馬丹陽祈雨,馬丹陽祈雨後大雨傾盆。到了七月又連日陰雨,很多人很擔憂。馬丹陽說道:“不必擔憂,今日必晴。”果又應驗。
第二年的下元日(十月十五日),馬丹陽突然聽到空中有報:“重陽真人至。”當時弟子姚鉉、來靈玉也在傍聽到了這個聲音。不久王重陽即頭戴青巾身着白袍,坐在白龜碧蓮上現於空中,神龜還搖動着尾巴,頃刻之間往東南而去。當時縣令尼龐虎也親眼看到了,百姓看到後個個歡呼跪拜,有人竟就地跪拜於泥中。十二月王重陽誕辰,馬丹陽在萊陽遊仙觀祭奠,他屢屢向天空望去,弟子曹瑱問其原因,他說道:“祖師和你的師姑要來了。”不多時果見王重陽和孫不二二仙駕着祥雲飄飄然而來。馬丹陽說道:“堂堂歸去,作個快活仙。”他把弟子劉真一叫來說道:“汝等望神仙,須要積功累行,縱遇千魔萬難,慎勿退墮,然後可領吾言。”隨後朝東而臥,對衆人說道:“我開眼也見,閤眼也見,原來見不在眼,但心中瞭然,則無所不見啊。”說笑間到了夜裡二更時分,風雷大作,忽雷震一聲,馬丹陽仙逝飛昇。當夜馬丹陽去敲酒監郭復中的門,郭開門見是馬丹陽,便請其到屋內說話,馬丹陽要了一支筆寫道:“長年六十一(馬丹陽世壽六十一歲),在世無人識,平地一聲雷,浩浩隨風起。”寫完即告辭而走,郭怎麼留也沒留住。不多時有人來報馬丹陽已仙逝,方知剛纔所見乃是馬丹陽的陽神。鄉人劉錫當夜見兩房屋中間的空中有個東西極其明亮,近前一看是一張紙,便用竹竿取下一看,竟見紙上寫有四句詩:“三陽會裡行功圓,風馬乘風已作仙。勸汝降伏龍與虎,自然有分亦登天。”馬丹陽著有《漸悟集》、《洞玄金玉集》、《神光燦》等,創建了全真遇仙派。
王重陽得道後創建全真道,雖傳道僅三年有餘既仙逝,但其弟子衆多,得意門生有馬丹陽、譚處端、劉處玄、邱處機、王處一、郝大通、孫不二,後人將他們稱爲北七真。他們都各有著述,自創一派,道徒衆多,促進了道教的繁榮,再次開創了道教鼎盛的新時代。
鍾離權和呂洞賓在五代時期還曾度過一人,此人即爲全真道南宗創始人之一的劉海蟾,後被尊爲全真道北五祖(王玄甫、鍾離權、呂洞賓、劉海蟾、王重陽)之一。此人原名操,字昭遠,後改名玄英,字宗成,號海蟾子,爲燕地廣陵(今河北、北京)人,也有人認爲他是大遼人,生卒時間不祥。劉操通曉四書五經,十六歲即高中甲科,並曾爲燕主劉守光自封的短命王朝“大燕”的丞相。其爲相期間,一日鍾離權化作一個道士來到他府上,劉操把他請到府中以禮相待,劉操問其姓名,他自稱正陽子。鍾離權向劉操討要雞蛋十枚、銅錢一文,將銅錢安於案上,並將十個雞蛋逐一在銅錢之上高高地壘了起來,危而不墜。劉操看着擔心地說道:“危哉!”鍾離權卻說道:“相公身命具危,更甚於此!”劉操聞言頓時醒悟。鍾離權把雞蛋收藏起來,卻把銅錢用手掰斷了扔於地上,然後告辭而走。劉操當日急着置辦了夜宴,並假裝在夜宴上喝得酩酊大醉,摔盤子打碗,還將珠寶玉器扔到地上摔碎。次日上朝,仍裝作酒醉未醒,退朝後他解印辭官,並假裝癲狂,又歌又舞。隨後他更衣歸隱,一心向道,後遇呂洞賓授以丹道,歸隱代州(今山西代縣)鳳凰山。宋仁宗天聖九年(1031年)開始出遊名山,所過多留有遺蹟,在成都青羊宮曾潑墨而成“壽山福海”四字。傳人有王庭揚、藍方、張伯端等,張伯端等人相繼又傳石泰、石淳一、王邦叔、薛道光、陳楠、白玉蟾、馬自然等(後來張伯端、石泰、薛道光、陳楠、白玉蟾被尊爲全真道南宗五祖),開創了道教內丹派南宗。道教內丹派南宗及全真道都尊鍾離權和呂洞賓爲祖師,後來道教內丹派南宗與全真道合併歸入全真道,故內丹派南宗也稱爲全真道南宗,原來的全真道則被稱爲全真道北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