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讀詩書怕做官,別了妻女離家園。
一朝跳出迷魂陣,始見壺中別有天。
且說唐憲宗本想借拜迎佛骨祈求長壽,韓愈卻上書直諫,說不信佛的皇帝壽命都長,信佛的反而都不長。他看過奏章大怒,過了一日把韓愈的奏章拿給大臣們看,要把韓愈處以極刑。
宰相裴度和其他大臣崔羣等給韓愈求情:“韓愈雖然有犯聖上,但他若不是赤膽忠心,斷不敢如此。臣等跪請聖上給他一點寬容,赦免他的死罪。”唐憲宗說道:“韓愈說我信佛過了頭,我還可寬恕他。可他說東漢信佛以後,帝王的壽命都短促,這話豈不是帶着刺的?韓愈雖爲人臣,卻如此狂妄,不可饒恕!”皇親國戚們也都爲韓愈求情,皆說韓愈治罪太重。憲宗見這麼多人爲韓愈求情,不得不赦免韓愈的死罪,卻一下子把他貶到了幾千裡外的潮州去當刺史,並限日動身、隻身赴任。
從長安到潮州,可謂萬里迢迢。韓愈別離妻兒,往潮州而去。孤單一個人,悽悽慘慘,偏在這時,又遇不測。
韓愈啓程離開長安,剛剛沿着驛道走到終南山(又名秦嶺),突然寒風驟起,大雪紛紛。他無處避風擋雪,只得繼續往前走。行至一處,雪有數尺之深,馬不能前行,附近又不見一戶人家,他想循路而退,歸路也已被大雪埋沒。此時風越刮越緊,雪越下越大,韓愈已經渾身冬透,全身發抖,暗歎吾命休也!
就在韓愈極度絕望之時,只見一人踏雪而來。不多時此人走到近前,竟是韓湘,韓愈驚奇地說道:“韓湘?!你何故至此,莫非收我屍骨來了?”韓湘道:“爺爺莫怕,孫兒救你來了。”韓愈搖搖頭說道:“我如今飢寒交迫,又風大雪急,去無路徑,如何救我?我命休也。”韓湘道:“爺爺放心,我即是能來,便是能走。”
韓愈將信將疑地看着韓湘,突然他感到有一股暖流涌遍全身,頓覺暖和了許多。韓湘道:“爺爺,你信不過孫兒?”韓愈想說什麼,卻沒有說出來,只是疑惑地點了點頭。韓湘又說道:“爺爺,現在時辰已到,即刻風住雪停。”不多時果然風靜雪停。韓愈正覺得奇怪,韓湘又說道:“爺爺你看。”說着將手一指,但見手指處颳起一股旋風,把山上的雪只颳得漫天飛舞。旋風過後,山上現出一條小路。韓愈詫異地看着韓湘,始信韓湘果有靈異,已成神仙。
韓湘上前爲爺爺牽着馬,兩人上了路。韓湘邊走邊問道:“爺爺可知此地是何處?”韓愈環顧四周,見山上除了那條小路以外,全是白茫茫一片,搖搖頭說道:“爺爺只知此山是秦嶺,並不知此地是何處。”韓湘道:“此地是藍關。你還記得你五十歲大壽壽筵上,我爲你獻的那枝花上的一句詩嗎?”韓愈點點頭道:“雲橫秦嶺家何在?雪擁藍關馬不前。”沉思片刻又說道:“我爲你湊成一首詩吧。”於是吟道:
一封朝奏九重天,夕貶潮陽路八千。
欲爲聖朝除弊事,肯將衰朽惜殘年?
雲橫秦嶺家何在?雪擁藍關馬不前。
知汝遠來應有意,好收吾骨瘴江邊。
這首詩便是韓愈流傳千古的《左遷至藍關示侄孫湘》一詩,左遷即降職,潮陽即潮州。秦嶺即終南山,瘴江泛指南方多瘴氣之水。
韓湘引領韓愈到藍關傅舍中借宿。這一夜,韓愈與韓湘在一起談論了很久。韓湘給韓愈講述了修真大道,韓愈心悅誠服。韓湘又勸韓愈修道,韓愈搖搖頭說道:“我一生只有兩個追求:一是仕途騰達,光宗耀祖;一是體察民情,造福百姓。在朝廷我要爲民請命、爲國效力,在州府我要爲民做主、造福一方。拋棄家業去修道,在我看來即便能夠成仙得道也是無趣。”韓湘道:“爺爺的詩文也是無人能比。”韓愈笑道:“此乃無爲而爲。”韓湘道:“無爲而爲也是道家的信仰,爺爺與道有緣,修道一定能成。”韓愈道:“我像你一般去修道,家裡的老小不管了,他們的日子如何過?”韓湘道:“人有旦夕禍福,爺爺如何能陪他們一生一世?”韓愈疑惑地看着韓湘,半天說道:“你是說,我將不久於人世?”韓湘伸出一隻手,將手張開上託於天道:“爺爺洪福齊天。”說罷兩人都笑了。韓愈並未聽出韓湘這句奉承話裡實乃另有它意。
韓愈問道:“做神仙的就不能回家了麼?”韓湘道:“修道之人四海爲家。”韓愈道:“那你也該回家去看看,你奶奶和林英整天想你,眼淚都哭幹了。那日你到家又走了,她們非得向我要人。如今我又遠離家門,豈不雪上加霜?日後你回家去見她們一面,她們也可有所寬慰。”韓湘道:“我聽爺爺的就是。”
韓湘又送了韓愈一程。韓愈道:“送君千里必有一別,就送到這兒吧。現在你就回家去一趟如何?”韓湘說道:“不久你就會重返長安。你不僅會安然無恙,還會被朝廷重用。”韓愈問道:“以後還能再見到你嗎?”韓湘搖搖頭說道:“不知道。”
韓湘辭別韓愈,回到終南山鶴嶺頂洞。鍾離權看到韓湘問道:“此去如何?你爺爺度不度得?”韓湘道:“他仍然迷戀仕途,再有五年他的大限即到,再不醒悟怕是來不及了。”鍾離權笑道:“世人大多不是爲酒色財氣所迷,就是爲榮華富貴所惑,不是爲衣食住行所累,就是爲功名利祿所誘。要得醒悟非是易事,而要得以解脫則更是難上加難。”韓湘道:“師傅說得極是,事到如今我爺爺還要我回家去呢!”
鍾離權聞言笑說道:“未尚不可,大隱隱於鬧市。你如今已經得道,雖未證得大道修得正果,但可遊於世間,積善修德,尋機再證大道。待到功行圓滿,自會位列仙班。”鍾離權停頓了一下又道:“你如今就下山去吧。韓愈被貶,家人也被驅出長安,你去安撫他們,也是積德行善,你爺爺在潮州也還需要你呢!”韓湘道:“徒兒即遵命下山。”鍾離權道:“你先去層峰驛,那兒亂了陣了。”
卻說自從韓湘離家出走以後,盧氏一直對韓湘念念不忘,林英更是整日裡思夫心切,兩人到了一處便常常抹起淚來。前幾日韓愈又被貶潮州,真乃越是屋漏越遭連天雨。韓愈已經年過半百,又體弱多病,此去潮州隻身匹馬,又路途遙遠,山高水險,家人怕韓愈經不起這一路的流離漂泊和風霜雪雨,擔心凶多吉少。偏在韓愈剛剛動身不久,又天降大雪,狂風大作,家人更是爲韓愈擔驚受怕,指望着韓愈能暫作迴轉且避風雪,待天氣晴好後再上路赴任。可眼巴巴地等不着韓愈迴轉,家人不知道韓愈是死了還走了,一家人憂慮無奈,哭嚎不斷。
正當韓愈一家人萬般無奈之時,家裡又接到了一道聖旨:“罪人之家,不可留住。”一家人被驅逐出了長安,被迫隨遷。因林英是韓愈的疏輩孫媳婦,勉強準於留在家中。林英領着梅兒和幾個僕人在家中看家護院。韓愈的四女兒韓駑病臥在牀,年齡才十二歲,父被流放,家被驅逐,驚恐之中病情加重,也不得不和家人一起被驅逐出來。一家人擡着她上了路,路上風餐露宿,山路顛簸,韓孥經不起折騰死在秦嶺南麓的商南縣層峰驛。盧氏一家老的老,小的小,大兒子韓昶纔剛過二十歲,接連不斷的災禍使他們無法承受,彷彿天已塌下來了一般。正當一家人在韓孥墳前要死要活之際,韓湘來了。
韓湘走到盧士面前跪地說道:“奶奶,孫兒來了。”盧氏拉起韓湘道:“湘子啊,你可來了!”韓湘道:“奶奶不必擔心,爺爺平安無事。”盧氏道:“你如何知道他平安無事?”韓湘道:“這些日子我一直陪着他。奶奶放心,爺爺會平安到達潮州,還會很快平安地返回長安。”盧氏道:“真會如此?”韓湘道:“爺爺大福大貴,自會平安無事。”盧氏道:“那就好,老天保佑!”
去年韓湘在韓愈五十歲大壽時曾經回家展露法術,盧士雖未親眼看到卻聽人說起過,知道韓湘確實有些神通,故此韓湘今天所言盧氏深信不疑,更何況韓湘所言也是盧氏所期盼的。盧氏聽韓湘一說破涕爲笑,轉而又哀嘆一聲,說道:“只是可惜了孥兒。我的孥兒,真是可憐!”說着竟又哭了起來。韓湘道:“奶奶莫再悲傷,人死不能復生,奶奶自己要多保重。”盧氏道:“好,奶奶聽湘子的,奶奶不哭。”韓湘又道:“奶奶放心,以後不僅爺爺會安然無恙,咱們全家都會平安無事的。”盧氏道:“如此便好。只是湘子,以後再不要走了。你若不走,奶奶以後都依着你。”韓湘道:“我不走了,我陪着奶奶去潮州。”盧氏又笑了,拉着韓湘的手說道:“那就好!”說完衆人都笑了。
盧氏又對韓湘說道:“你的這些小叔、小姑你可還都認得?”韓湘指着韓愈的兩個兒子說道:“大叔韓昶、二叔州仇。”又指着韓愈的幾個姑娘一一說了一遍。盧氏道:“你還真行,這麼多年你還都認得。你走時他們還都小呢。”韓昶說道:“他也是連猜帶唬得吧?”
韓愈到潮州後不久,韓湘陪着一家老小也到了潮州,一家人團圓自是滿心歡喜,歡喜之餘又有悲哀,韓愈聽到孥兒客死途中,心中又不免痛苦不堪。
韓愈到了潮州即體察民情,開辦教育,下令開鑿水渠,鼓勵耕種,釋放當地豪強掠取的所有奴婢。他還了解到潮州城外有一條河,經常有鱷魚出沒,傷害百姓,吞食牲畜,成爲當地的一大禍患,當地人把這條河叫作惡溪。韓愈親自前往惡溪瞭解情況,當地人對他說惡溪裡的鱷魚經常上岸吃人、吞食牲蓄,並傷害了很多過往擺渡的人,致使這兒的人都很窮。韓愈善於傾聽百姓呼聲,關心百姓疾苦,他聽到這兒的鱷魚傷害百姓、爲害鄉里後,決心要除掉鱷魚,他要州軍事衙的人想出剷除鱷魚的辦法。
軍事衙尋到一個雲遊的道士並請其幫忙,道士言只要新來的刺史寫一篇勸告鱷魚的祭文,再扔些祭品到河裡,鱷魚自會除去。來人不信,道士又道:“鱷魚有靈,必定靈驗。”
韓愈本來不信靈異,否則他也不會被貶到潮州來。若是沒有被貶途中雪擁藍關馬不前,韓湘施法救他的經歷,他根本就不會相信軍事衙的說法。但是,他親眼看到了韓湘的神通,從而他才知道自己以前固執地否定靈異是多麼地可笑。
他把軍事衙的說法說與韓湘聽,韓湘也說此法可行。於是韓愈不再懷疑軍事衙的說法,他連夜起草了《祭鱷魚文》,並讓軍事衙準備了祭品,次日帶着人來到惡溪岸邊鱷魚經常出沒的地方。潮州的百姓聽說新來的刺史要去惡溪宣讀《祭鱷魚文》驅逐鱷魚,覺得新鮮,不管相信的還是不信的,都來看個熱鬧。
韓湘也隨着衆人來到惡溪岸邊。惡溪北岸人山人海,韓湘混入人羣之中,見香燭點燃,祭品齊備,韓愈面對着溪水肅然而立,軍士手持刀劍列於兩旁。韓愈整整衣襟,開始大聲宣讀他的《祭鱷魚文》,其大意是:
潮州剌史韓愈,命州軍事衙指派秦濟將一隻羊、一頭豬投入惡溪水中,供鱷魚食用,並在此告誡鱷魚:
昔日先王奪得了天下,治理所有的山川湖泊,把那些爲害百姓的毒蛇惡蟲猛獸,全都驅趕到了四海之外。後來的君王因德行差,導致國家能直接管轄的區域大爲縮小,一度連長江、漢水一帶都被蠻、夷、楚、越佔去了,況且潮州遠在南嶺之外、南海之濱,距京城萬里之遙!在那種情況下,你們鱷魚棲居在潮州一帶,生息繁育在水澤之中,尚屬情有可原。而當今天子繼承大唐皇位,英明偉大,威嚴仁慈,朝廷早已恢復了對全國各地的管轄權,再也沒有那個地方可以任由他人胡作非爲了。潮州本是大禹到過的地方,原先也是揚州所管轄的屬地,已爲刺史、縣令所管治,這裡是堂堂正正向朝廷繳納賦稅、四時照常祭祀百神的一片王土,鱷魚豈能與剌史混雜在這片土地上!
本剌史秉承天子之命,前**州鎮守疆土、管治百姓,而鱷魚睅然不安溪潭,出來殘害百姓、捕食牲畜,以吃肥自己、繁育子孫,與本剌史爭高低,耍威風。本剌史即使軟弱,也決不會在你們面前低頭,對你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百姓與官吏恥笑,苟且偷生!更何況本剌史是朝廷命官,故此不得不向你們鱷魚說清楚。
鱷魚有知,請聽本刺史的勸告:在潮州的南面,就是大海,那大海無邊無際,無論巨大的鯨、鵬,還是小小的蝦、蟹,都可以在那裡棲身。那裡可以生存、可以捕食,鱷魚可以早上從潮州出發,晚上就可到達那個地方。現在我與你們約定:以三日爲期,儘快帶領你們這些醜類遷往南邊的大海,趕緊避開朝廷派來的封疆大吏。如果三日時間不夠,可以延至五天;五天還不夠,可以再延長到七天。七天的時間仍沒做到,那就是要賴着不肯走了,就是不聽剌史的勸告,眼中沒有剌史了。或者是鱷魚頑固不化,本刺史雖然勸告你們,你們卻不聞不問。本剌史鄭重地宣告:凡是藐視朝廷命官,不聽從勸告,不肯遷徙迴避,頑固不化仍繼續爲害百姓、牲畜的,都在可殺之列!本剌史將選派州里有才華的官員和有技巧的百姓,帶着強弓毒箭,對鱷魚進行圍剿,必定要斬盡殺絕。切莫後悔!
韓愈宣讀完祭文,將祭文焚燒後投到了水裡,秦濟也帶着人將祭品投進了惡溪,而後韓愈便帶着隨從離開了惡溪。圍觀的衆人仍是遲遲不願離去,似乎還想再看個究竟。衆軍士仍是手持刀劍站立於岸旁,保護百姓。韓湘想幫助爺爺驅走鱷魚,但見衆人一時不能散去,於是就先回到了韓愈的官邸。
鱷魚不懂人語,更無靈性可言。韓愈煞有介事地帶着衆人在岸上忙忙碌碌,鱷魚卻仍在溪水裡自由地遊動。而當祭品被扔下溪水,附近的鱷魚游過來飽食一頓,莫名其妙地享用了一頓美餐。附近的鱷魚吃飽了便不再上岸覓食,岸上的衆人在岸邊倒也沒發現什麼情況,看看無趣,也就三三兩兩地散去。
夜裡韓湘見衆人已經睡下,於是打坐入靜,陽神飛到惡溪上空,念動咒語,對着惡溪吹了口仙氣。頓時惡溪上空狂風大作,惡溪之水洶涌澎湃。狂風將溪水捲入空中,化作雲雨又飄落下來,遠處飄來南海之雲,大雨傾盆而下。惡溪之水濁浪滾滾,浩浩蕩蕩地向大海流去。
溪水裡的鱷魚感到好似萬箭射來,只有順流而下才是去處,於是紛紛隨波逐流,遊向大海。
自此,惡溪裡再也沒有鱷魚出來傷害百姓、吞食牲畜了,老百姓從此也就過上了太平的日子。人們爲了感謝和紀念韓愈,就把惡溪改稱韓江,把江東的筆架山改稱韓山。
這些鱷魚是不敢回來了,但在一百多年後,它們的子孫卻漸漸忘記了他們的祖輩所經歷的那一晚的暴風驟雨和萬箭射身的不幸,它們又悄悄地回來了,而且本性不改,繼續傷害百姓,吞食生靈。宋真宗成平二年(999年)陳堯佐又被貶潮州做通判,韓江上再次出現鱷患,一個姓張的十歲孩童被鱷魚用尾巴捲走,拉到江中被吃掉。這孩子的母親在岸上號陶大哭,欲救不能。這事傳到潮州,陳堯佐聽後深感不安,趕快派人去韓江捕殺鱷魚。當時曾有人勸他也學韓愈寫一篇祭文,殺豬宰羊也到江邊去祭鱷,以免鱷魚再行兇吃人。陳堯佐卻說:“我沒有韓文公那麼德高望重,不能感化鱷魚,我的文學修養也沒有韓愈那般高深,寫不出《祭鱷魚文》那麼好的文章,也決不能祭走鱷魚。我只有一個辦法,就是把鱷魚抓來殺掉。”百名勇士用馬尾棕打了繩索,再織成捕網捕捉鱷魚。陳堯佐叫人把鱷魚擡到街市中,自己寫了一篇《戮鱷魚文》,宣佈了惡鱷的罪狀,把鱷魚當衆殺死,從此韓江根除了鱷魚之患。陳堯佐爲了紀念韓愈,還在潮州修建了韓文公祠。因爲韓愈在潮州被貶期間,不僅祭鱷魚使潮州的鱷魚銷聲匿跡了很長時間,而且韓愈還在潮州興辦教育,把中原的教育和文化帶到了潮州。韓愈還捐出了他在潮州做刺史八個月的所有俸銀,用於鄉校的辦學費用。
後人還漸漸悟出了一個道理,就是單憑韓愈的《祭鱷魚文》鱷魚是不能除去的,人們想到了他那已成神仙的侄孫,想必只有韓湘的神功相助,鱷魚才能被驅逐出去。於是人們也爲了感謝和紀念韓湘子,把宋朝時在韓江上修建的廣濟橋改稱爲湘子橋。後來人們又依據湘子橋這個名字,編出了許多關於韓湘子修橋的神話。
再說韓湘幫助爺爺韓愈除了鱷魚後沒兩天,盧氏對韓愈和韓湘說道:“林英一個人在家領着孩子不知怎麼過呢?湘子快回去陪她們吧。”韓湘心想:“師傅曾說我**州爺爺還有需要我的地方,如今我已幫助爺爺除了鱷魚,使命已經完成,也該回去了。”於是就按着奶奶的吩咐從潮州回到了長安。
林英在家正一邊看着梅兒,一邊爲梅兒做着繡花鞋,忽聽門外有人喊道孫少爺回來了。林英聞聽,忙站起身拉着梅兒就往外走,沒走兩步,韓湘已走了過來,林英忙拉着梅兒走上前去,邊走邊對梅兒說道:“梅兒,快叫爹爹。”梅兒不認得韓湘,怯生生地看着韓湘不吱聲。
韓湘彎腰抱起梅兒說道:“我的梅兒長這麼大了。”林英在一旁又生氣地說道:“梅兒快叫爹爹。這孩子不懂事!”韓湘笑了笑說道:“梅兒不認得爹爹了。”
夜裡孩子睡下了,韓湘和林英走到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