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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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官,您的茶!”店小二滿臉笑容的把茶放在一個滿臉冷漠的男子面前。男子端起杯子,細細的品着杯中的茶,並時不時的向窗外的街道上看!外面的情景熙嚷繁華,與他的這一臉冷漠沉靜顯得格格不入!好像這樣的臉不屬於這浮華的塵世,倒是他身邊的女孩很是活潑!

女孩大概有十五、六歲的樣子吧,俊悄的臉上還掛着稚嫩的笑容!“忘塵哥哥,你怎麼只喝水啊?”女孩吃着桌子上的菜對他說着,可他並不理會。女孩又說:“忘塵哥哥,你多少吃一點啊!”他依舊沒有說話,眼睛也一直盯着路上的行人。

女孩跟着忘塵有十天了,對於他這樣的冷漠,女孩早已經習慣了!就算忘塵不答她的話,她也會時不時的和忘塵說幾句,可事實上,十天前他們並不認識。

十天前的晚上,忘塵一個人走在荒郊野外!因爲月亮特別的亮,忘塵一邊擡頭望着月亮,一邊慢悠悠的往前走,不知不覺的走到一片亂葬崗前!要不是腳碰到了墓碑,他也不會停下來。

眼前的景象讓他有些吃驚!一些墳被扒了土、有的屍體還躺在地上、有的早已化成了白骨,想必死了有些年頭了;有的則是體膚完好,就如睡着了一般躺在那裡。這些墳與墳之間星星散散躺着屍體和白骨,老鼠肆意的在他們中間行走。風吹過,帶着一股令人作嘔的腥臭味

;月光直灑而下,把這裡照的是淒涼而又詭異!忘塵是個遊走之人,居無定所,這些年也到過不少地方!他眼裡的景象是,處處安居樂業,並無戰亂,而且也沒有什麼天災人禍!但這裡怎麼會有亂葬崗呢?

(注:所謂亂葬崗就是,無人管理任人埋藏屍首的土崗。戰爭或溫疫、天災時期,因爲死亡人數過多而草草埋葬,以致後來白骨骨處處、雜草叢生。)

他踏入亂墳中,眉頭緊皺,藉着月光看着那些屍體!這些人面目安祥,身體和骨骼都完好無損,沒有傷口和出血的跡象;也沒有中毒或染上溫疫的跡象,倒像是命終而亡!

他蹲下看着一個年紀不大的男子,這個男子也就是十幾歲的樣子,怎麼就是命終了呢?其實命理天定!誰也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十幾歲就命終的也不是沒有,可太多的年輕人一起命終這就有些奇怪了!當然,這亂葬崗裡的屍體有老有少、有男有女!

忘塵站起身來,有一個問題百思不得其解!按道理說這人其然命終是好事,應該風光大葬,到這裡怎麼就給丟亂葬崗了?他搖了搖頭轉身走出了亂葬崗,他心裡雖然可憐這些應該被風光大葬的人,但是他自己要把這些人入土爲安,恐怕不吃不喝也要七天。

他對自己一笑,心說,何必管這些呢!把酒當歌,一生逍遙纔是他應該去享受的。走了沒有多久,他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了!總覺得在某一個地方有一雙眼睛正在窺視他。

他停下腳步,眼在四周掃了一圈!除了長瘋了的雜草再沒有別的了!他又是一笑,暗罵了自己一句,難不成自己害怕這些死人?他繼續走着,可沒過多久!這種感覺又出現了,而且是那麼的真實。他心中有些奇怪,自己怎麼會有這樣的感覺呢?難道真的有人躲在某個地方在看着自己?

他慢慢的閉上眼睛,靠着自己的感覺去找這個窺視人的方向!鎖定了一個方向之後,他又在心裡笑自己!這是怎麼?自己在做什麼?不過,他還是朝自己剛纔感覺的地方走去,或者這樣他纔可以安心吧!

忘塵越是往草叢逼近,那種感覺就越明顯!最後站在草叢前他就真的相信有人在裡面了!因爲他的感覺從來都沒有出過錯,雖然他還沒有踏進草叢探個究竟,只不過這種感覺很久沒有出現了。

“出來吧!”忘塵冷冷的說着,他堅信了裡面會有一個人!只是當這個人出來的時候他還是吃了一驚。只見一個瘦弱的女孩從草叢裡顫抖的站了起來,樣子顯得非常害怕。忘塵在說讓她出來之前,曾經想過這個人可能是個彪形壯漢,手持劫刀!想打劫他一些錢財,沒想到會是這樣的一個小姑娘。

忘塵看了一眼這個女孩便轉身走了,他沒有要停下來的理由。“哥哥,哥哥.......”女孩用顫抖的聲音叫着忘塵,並且追了過去!忘塵停住腳步,轉身問她什麼事!女孩撩了撩自己凌亂的頭髮,似乎身子一直在抖,她用極小而又充滿哀求的聲音說道:“哥哥,你給我點吃的吧!”說完便滿是期待的看着忘塵。

忘塵是遊走之人,遇到吃的就吃點,沒有便飲幾口清水!身上也不曾備得乾糧。如今被這女孩一叫,還真不知道應該怎麼辦纔好!忘塵看着女孩沒有說話,那期待的眼神讓他爲之動容!

忘塵讓女孩跟自己走,說找個地方給她吃飯。女孩也不防備,一聽可以吃飯便興奮的跟着忘塵走了。一間小飯裡,女孩狼吞虎嚥的吃着桌子上的菜,忘塵讓店家給這女孩準備了件乾淨衣服。

忘塵心中沒有多想,留了些錢在女孩面前便起身走了!誰知女孩卻起身跟着他走了過來,忘塵沒有理會,自顧自的往前走,心想,她一個瘦弱的小女孩跟累了就不跟了。

誰知這女孩一跟就是十天,而且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忘塵在外漂泊,孑然一身,雲遊四海心無牽掛!本無心要帶着這個女孩,可是如今卻怎麼也甩不掉了。

忘塵杯中的茶已然見底,他付了錢便又起身走了!女孩立馬又跟了上去。穿過熙嚷的鬧市,忘塵遊走在一條小河邊!這裡沒有鬧市的繁華,呼呼而過的風聲成了悅耳動聽的歌曲。

“小翠,你要跟到我什麼時候?”忘塵看着河面說,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對身後的女孩在說,聲音安靜的沒有一絲語氣。女孩站在他身後愣了很久,她說:“忘塵哥哥,你就讓我跟着你吧!我已經無家可歸了,要不是你那晚的一頓飯,我想此刻我已經橫屍荒野了。”

忘塵轉身過來看着小翠,剛要開口說話,卻又聽小翠說:“忘塵哥哥,我求你,你就留下我吧!你讓我做什麼都行,我不想無依無靠的。”

忘塵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他沒有再說什麼!沒有說同意小翠跟着,也沒有說不同意小翠跟着!他繼續往前走着,像以前一樣,心無所繫,逍遙四海!只是從此他的身後多了一個叫小翠的女孩。

“忘塵哥哥,你的名字好奇怪!爲什要叫‘忘塵’呢?”映着月光,小翠問着旁邊一臉沒有表情的忘塵。他望着前面很遠的地方,眼神變的迷離起來,他想了許久纔對小翠搖了搖頭:“不知道,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會叫這個名字!”

“忘塵哥哥都是一個人嗎?爲什麼....”

“別問這麼多了,趕快睡吧!”忘塵打斷了小翠的話,然後靠着樹閉上了眼睛!小翠知趣,沒有多問!但無數的問題在她心裡好奇着。

天亮了,他們再一次出發;天黑了,他們找地方休息;他們走走停停,欣賞着每一個地方的景緻。有客棧就投宿,沒有就在野外度過,颳風下雨的時候,他們總會擠在屋檐下或山洞中躲避;雨過天晴又繼續出發。

他們毫無方向的走着,對於忘塵來說,遊走在這塵世間,不需要有方向!他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遊走四方,不知道自己爲什會沒有安身之處!好像他一直都是這樣,至少在他的記憶裡是這樣!他不知道自己過去是什麼樣子,對於過去,他的腦袋總是一片空白,似乎沒有過去。

而未來,他就更無從知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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