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來,爲範飛的完蛋乾一杯!”羅四方打開一瓶茅臺,給羅長德倒了滿滿的一杯,志得意滿地說道,“這小子一直是我的一塊心病,現在他總算死了,咱們也就能安心做事了。”
“現在說這話還有點早吧?報信的還沒來呢。”羅長德微笑着接過那杯酒,夾了顆花生米扔進嘴裡。
“報信的當然會晚一點,不過我一直掐算着時間的,這時候範飛肯定已經在奈何橋上了,正喝着孟婆湯呢。”羅四方嘿嘿一笑,隨即又搖頭嘆息道,“可惜了,這小子真是個有本事的人,咱們羅家要是有這樣的人才就好了。唉,要是他當初肯跟着羅秋幹,把他招進我們羅家,幫我們打天下,那該多好,現在反倒花了我們天大的代價,可惜!”
“一着不慎,滿盤被動啊。當初你要直接給一中的校領導塞些錢,讓他們內定勇子的保送名額就好了。本來是挺簡單的一件事,你卻非讓羅秋出面收拾範飛,最後搞得這麼麻煩!”羅長德仰起脖子,一口將那杯酒喝下一半,頗爲不滿地說道。
杯是茶杯,一杯有二兩,可見羅長德的酒量頗爲驚人。
“三哥,我以前跟你解釋過這事,當初那麼做也是有三個考慮,一來咱們去找那幾個校領導辦這事,就得送一筆重禮,我想省下這筆費用。二來嘛,如果有人泄露出去,或者被人舉報出去,說這件事裡有貓膩,肯定會對勇子的保送造成很不利的影響。畢竟勇子是剛轉學來的,這麼直接內定名額,封得住全校師生的嘴嗎?校領導也會考慮影響的,所以你就算送錢,他們也會顧忌的。這點我也找方校長探過口風,他一直沒吭聲,就說明很難辦,我這才轉了收拾這兩個小子的心思。”
羅四方倒了小半杯酒喝下,又點燃一管旱菸,繼續解釋道,“三來嘛,當時我低估了範飛和王劍辰的能量,以爲他們都是兩個沒背景、沒本事的書呆子而已,隨便找幾個浪崽跟他們打一架,讓他們挨個處分就行了,他們自然就得棄權,三選一就變成了一選一。所以嘛,我設計的方案其實一點也不復雜,而且不會留下把柄,也不會讓人議論。只是我沒想到範飛居然這麼有能耐,所以最後才把這事變複雜了……”
“唉,人算不如天算啊!”羅長德聽了這番話,搖了搖頭,把剩下的半杯酒也一口灌下,嘆道,“咱們都得吸取這次教訓,兩百萬,還加上兩百號人受傷,這是我們這些年來栽過的最大跟頭了,羅家是威風掃地啊!”
“三哥,你放心吧,今天範飛的離奇死訊傳出去後,那些狗崽子們都會懷疑這事跟我們有關,偏偏誰也拿不到我們的把柄,他們自然就會知道我們仍然很硬,還很有手段,就不敢再打我們地盤的主意!我有信心把範飛造成的影響都挽回來,讓咱們羅家重樹雄風!”羅四方在桌子上輕拍了一掌,信心滿滿地說道。
這時羅四方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他看了一眼號碼,頓時喜笑顏開地指着手機說道:“三哥,咱們等了半天,好消息總算到了!來,倒酒,慶功!”
羅長德點了點頭,給自己和羅四方各倒了一杯滿滿的酒,然後舉起酒杯,滿懷期待地看着羅四方。
羅四方剛接電話時,臉上的笑容很燦爛,但幾秒鐘後,他的笑容就僵住了。
“怎麼了?”羅長德心中一凜。
“範飛剛纔回醫院了……”羅四方掛斷電話後,神情呆滯地說道。
“屍體被人擡回醫院了?”羅長德還沒回過神來。
“不,是他自己走回去的……”羅四方神情有些恍惚地嘀咕道。
“砰”的一聲響,羅長德的酒杯掉到了地上,摔了個粉碎,酒水濺了一地,頓時滿屋的酒香。
“怎麼會這樣?你不是說什麼風火雷電從不失手的嗎?一百萬定金交出去了,結果他範飛竟然自己走回醫院了?”半晌,羅長德猛地一拍桌子,大吼道。
“我馬上找人聯繫一下他們,看看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羅四方鬱悶地說道,“可能是附近有人,他們不方便出手吧。三哥你別急,我這就去問……”
“你是不是被人坑了?風火雷電是不是被人冒名頂替了,然後騙了你的定金就跑了?”羅長德指着羅四方的鼻子怒吼道。
“絕不會,絕不會……我找的那位老前輩,是江湖上很有威望、很有信譽的老爺子……”羅四方一邊撥着電話,一邊解釋道,但手卻忽然有些顫抖起來了。
他心裡自然清楚,現在的問題已經不是一百萬定金的問題了,而是殺人事件暴露的事情了,這下麻煩真大了!
十分鐘後,羅四方神情沮喪地說道:“三哥,聯繫不上,他們都關機了。據卓柯說,範飛是打贏了,把三十萬賭金拿走了……不過你放心,這一百萬,我一定會想辦法要回來……”
“範飛打贏了?他們又關機了?會不會是他們出了什麼意外,被範飛喀嚓了?”羅長德忽然冷靜下來,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羅四方心中一驚,但想了一想後,便斷然說道:“絕對不可能!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人,這幾十年來都從沒失過手,而且這一回是出動兩個人,怎麼可能?”
“我剛纔就一直在懷疑這件事!”羅長德狠狠地拍了拍桌子,怒道,“如果一個人就有足夠的把握,他們爲什麼要來兩個人?你有沒有想過這種可能性,老一代的風火雷電恐怕早就躺在牀上動不了了,這次接任務的是老傢伙,來的卻是他們的下一代,是新手,嗯?”
羅四方額頭上的冷汗頓時涔涔而下。
………………
範飛走出房間的時候,許靜的眼神有些古怪,胡錘則用十分曖昧的眼光看着他,範飛也懶得理會他們,直接跑去衛生間了。剛纔他忙了一小時,一泡尿始終憋着,此刻和賀青梅談妥協議,才覺得腹中憋得難受。
他剛走進公共廁所,木老頭忽然從門後鬼魅般地閃了出來,把範飛嚇了一跳。
“齊爺,你怎麼也來了?”範飛疑惑地問道。
“剛纔在山上我問了你句話,你沒說實話。”木老頭把廁所門關上,輕聲說道,“現在只有我一個人了,這裡我也都查看過了,都是空的,你總可以說實話了吧?”
“齊爺,你想問什麼事情?”範飛皺眉道。
“你這是明知故問!”木老頭淡淡地說道,“和你比武的那兩個人到底是誰?”
範飛心中一凜,臉上卻露出了微笑,輕鬆地說道:“我說過了,他們是武林中人,我答應過他們,不能泄漏他們的身份。”
“因爲你不敢泄露?因爲他們是風火雷電?”木老頭盯着範飛的眼睛問道。
“你……”木老頭這句話就像晴空一個霹靂,頓時讓範飛的心中大驚,情不自禁地漏了一個字出來。
“你是想說‘你怎麼知道的’吧?看來我猜對了!”木老頭一副瞭然的神情。
範飛不吭聲了,雙拳卻忽然緊握住了。
“小子,不是你想像的那樣……”木老頭看着範飛的手,淡淡地說道,“丁家也好,我也好,事前都不知道這件事。就算牧攸他們,事前估計也不知道。我也是後來聽牧攸說起,說那兩個人讓他避開一里路之外,纔想起風火雷電的這個殺人規矩,這才猜到了一二。”
“殺人規矩?”範飛聽了這番解釋後,才略爲放鬆了一些,趕緊追問道。
這時卻有病人推門進來上廁所,範飛也趕緊解完手,然後跟着木老頭來到了一個僻靜的地方,聽木老頭把今天的事情經過詳細地解釋了一遍。
“現在該輪到你說了。”木老頭輕咳了一聲。
“原來你們都是猜的,呵呵。其實這只是巧合,如果真是他們,我還能活嗎?”範飛微笑道,始終沒有吐露半個字的真相。
木老頭似信非信地看着範飛,沒有吭聲,耐心地等着下文。
範飛也沉吟了一會,才壓低聲音說了一句:“都是冒牌貨,不到二十歲的青年,根本不是我的對手!”
這句話半真半假,也不算完全欺騙丁詩晨的師父,畢竟末日天確實是這樣一個青年。
木老頭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然後輕輕地拍了拍範飛的肩膀,慈祥地說道:“其實我來這裡還有件事,我問你,詩晨的電話爲什麼一直不肯接?”
“我怕她擔心,想晚些再跟她聯繫,你就說我沒把手機帶在身上吧。”範飛答道。
“你怕他擔心?”木老頭用有些古怪的眼神看着範飛,然後長嘆一聲,徑直去了,臨走時扔下一句話,“你一直不接電話,她就一直擔心!從不暈車的人,今天在車上吐得一塌糊塗!”
範飛呆了半晌,終於拿出手機,撥通了丁詩晨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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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接到臨時通知,明天早上要出兩天差,後天晚上到家。由於事情突然,我剛好又沒有存稿,爲了保證明後天不斷更,所以今天到後天就只能一更了(三千字以上),都是早上八點發布,見諒。如果後天晚上到家後有精力再碼一章,會多更一章,週末爭取爆發,彌補一下,書評區就等我回來再加精華了,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