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林佳意在打工和學習之間忙得不可開交的時候,鬱拂霞鄭重的決定她要考研了,而卓瑩瑩則是忽然開始蒐集有關出國留學的信息。原來,卓瑩瑩想出國留學。
卓瑩瑩的決定讓人覺得有些出乎意料。因爲之前卓瑩瑩從來沒有提過她有出國的想法或是打算,現在一下就做了決定,確實顯得很突然,而且到了大三才開始準備出國似乎有點晚了。不過似乎也還來得及,尤其是有了姬恬靜的“經驗”做借鑑之後。
姬恬靜本來是打算追隨她的方國棟哥哥的,但現在突然知道方國棟不打算出國留學了,姬恬靜也就迅速放棄了她的想法。當然,還有一個很現實的、姬恬靜不得不承認的因素是——姬恬靜的成績不好,就憑她這樣的成績,就算是她全自費留學,也很難申請到正規的大學。
而原本完全沒有出國跡象的卓瑩瑩卻突然打算出國留學。這讓404宿舍的其他人由衷感慨了一把什麼叫“世事無常”。
姬恬靜很大方的把她之前蒐集到的信息以及蒐集信息的方法等等都給了卓瑩瑩,這使得卓瑩瑩節約了一些時間,避免了一些重複工作。
不得不說,卓瑩瑩的這個打算是有比較大的風險的。一方面,她着手準備的時間比較晚了,留學需要的很多知識與在國內考研是完全不同的,而卓瑩瑩之前並沒有學習相關方面的知識;另一方面,選擇不同的目標國的大學所需要做的準備是不同的,而要最終確定選擇哪個國家本身就是個難題,而卓瑩瑩是突然決定打算出國留學的,所以她需要進行的工作更多。到了大三以後,大家都陸陸續續的決定自己畢業後的方向了,而出國留學無疑是風險最大的一條路。一旦失敗,國內的考研肯定是沒戲了,找工作也會被耽誤,等於是兩邊都落空。雖然現在的卓瑩瑩最討厭的字估計就是“賭”這個字,但卓瑩瑩的這個決定其實就是她目前爲自己下的最大的一個賭注。這個賭注可能將改變她一生的軌跡,卓瑩瑩決定賭一賭。
不過卓瑩瑩還不至於是盲目的豪賭,她經過一番慎重的考慮,決定申請韓國首爾大學作爲自己的目標,這樣相對於哪些歐美名校來說難度要小一些,但是首爾大學也還算是不錯的大學。
自從卓瑩瑩下決定賭一把自己的前程之後,她幾乎是廢寢忘食的學習和做各種準備工作。這樣的生活是單調乏味而辛苦的,但這或許就是卓瑩瑩所需要的。雖然上學期“被打賭”的狗血事件給她帶來的心靈傷害已經減淡了很多,但是心底深處的傷害的修復是沒有那麼快的,只不過不爲人所知罷了。而只有她自己知道,她需要用別的事情來轉移她的注意力,這是她面對困難的方式。雖然薛雨說過:“清理垃圾,騰出內存”,但是隻有卓瑩瑩自己知道,她現在就算真的是已經清理掉了自己腦海中那些“系統垃圾”,但騰出的內存空間卻無法存儲新的愛情,但是這些空虛的空間也不能用來運行別的思緒,因爲一不小心就會想起那些傷心的過往,所以卓瑩瑩要用學習和工作來填滿這些被清空出來的心靈內存空間。
卓瑩瑩現在不在圖書館上自習了,她下意識覺得那裡會再遇到東方一鳴,所以她換了地方,查了一下各個教學樓教室的空置情況,選定了幾個固定的教室來作爲自己的“自習基地”。
到了大三後,宿舍的室友們已經基本不再一起去上自習了,都各忙各的了,就連上課也不太在一起了,因爲大家選的課不完全一樣,加上有的人時不時逃個課,這就使得大家的步調很難統一了。所以卓瑩瑩現在幾乎都是自己一個人去上課,自己一個去上自習,自己一個人去吃飯。
這天,卓瑩瑩上完課選修課《國際貿易》後就留在原地上自習,一直到要吃晚飯的時候卓瑩瑩才收拾東西往外走,正在收拾東西的時候,卓瑩瑩看見前面有個男生也在收拾東西,還回頭看了她好幾眼。卓瑩瑩一看,原來是同系的同學陳研。
陳研見卓瑩瑩看向他,笑着向她輕聲的打招呼:“嗨,原來你也在這裡上自習啊。”
“嗯。”卓瑩瑩輕聲的點點頭。
“要去吃飯了?”陳研問道。
“嗯,是啊。”卓瑩瑩再度點頭。
“哈,正好,我也要去。你去哪個食堂?”陳研高興地說道。
“呃……還沒想好。”卓瑩瑩答道,一邊說一邊往教室外面走。的確是剛打算去吃飯,還沒來得及想要去哪兒吃,計劃着邊走邊想的呢。
“那先走吧。邊走邊想的。我也是沒想好。”陳研也匆匆忙忙地把東西收拾進書包,跟上卓瑩瑩的腳步。
“要不去五食堂?現在這個點吃飯的人多,五食堂的座位多。”陳研提議道。
“也行。”卓瑩瑩原本是沒什麼主意的,聽他這麼一說,就懶得再多想了,點頭贊成。
卓瑩瑩和陳研不熟,不過因爲經常一起上課,倒也不算是很陌生。平時在食堂吃飯時,也偶爾會碰上同系的男同學,然後也會在一張桌子上一起吃飯,倒也不會覺得有什麼奇怪的。於是卓瑩瑩就很自然的和陳研一起去五食堂吃飯。
兩人各自打了飯,然後陳研找到了一個有兩個空位的地方,招呼卓瑩瑩過來坐下。兩人一邊吃一邊閒聊着,吃完後一同從食堂出來,然後往宿舍走去。走到路口分岔處的時候,卓瑩瑩正要跟陳研道別,前面一個男生過來和陳研打招呼,卓瑩瑩認得出好像是同一個學院但不同系的一個男生,以前一起上高數的時候見過。男生別有意味的看了卓瑩瑩一眼,又別有意味的朝陳研擠擠眉,笑着問道:“打哪回來啊?”
“哦,剛從食堂吃飯完。”陳研答道。
“我回去了,拜拜。”卓瑩瑩打斷他們之間的談話,間接的和陳研說道,然後就朝自己宿舍樓走去了。
“哦哦哦,拜拜。”陳研也急急地回道。
卓瑩瑩走後,聽到那個男生在後面跟陳研說着什麼。
“你們……”那個男生欲言又止。
“沒什麼,就是上自習碰到了,順道一起去食堂吃飯。”陳研答道。
“哦……”那個男生若有所思的說道。
“……”
卓瑩瑩越走越遠了,沒再聽見陳研說的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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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瑩瑩心裡微微一沉,但隨即甩甩頭繼續走自己的路。經過了一樁又一樁事件之後,卓瑩瑩對於別人的背後議論、側目觀望等種種,已經漸漸習慣和無所謂了。切,又來了,卓瑩瑩在心裡冷哼道,自顧走回自己的宿舍。
卓瑩瑩現在也居然開始蹺課了,是爲了去留學機構瞭解一些有關留學的事項。雖然卓瑩瑩已經是儘量找課少的時候去了,但是還是免不了要翹掉一些課。每當這種時候,卓瑩瑩就只好在課餘時間自己多努把力自學了。
這天上完《國際貿易》,卓瑩瑩照例在原地自習,卓瑩瑩打算在今天把昨天翹掉的《經濟法》這門課自己惡補一下。昨天爲了去一趟韓國留學機構中介,把這門課給翹掉了。只因爲這門課是和其他系的一起上的,人多,老師不經常點名,被逮到的機率相對小一些。但是這門課其實不容易,而她們宿舍只有她選修這門課,她沒法就近找到課堂筆記,而且這門課是閉卷考試,所以她得抓緊時間好好惡補一下,要不然下節課都跟不上了。
“卓瑩瑩。”一個男聲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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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瑩瑩擡頭一看,是陳研。哦,上週還跟他在食堂一起吃過飯的呢。不過自己和他很不熟啊,他找她幹什麼?
“你昨天沒去上經濟法?”陳研問道。
“啊?是。”卓瑩瑩有些吃驚的看着陳研。咦?他怎麼知道的?
“哦,我看你昨天沒來,是不是沒有課堂筆記啊?我這有,借你吧。”陳研掏出一本筆記本說道。
“啊?……謝謝啊。不過……”這完全出乎卓瑩瑩的意料,她和他不熟啊,這多不好意思。
“哦,我的字,還算比較工整,你應該還能看懂。”陳研接着說道。
“這……”人家都這樣說,再不接受豈不是說嫌人家的字寫得差?“那太好了,真的太謝謝你了。我複印了之後明天就還給你。謝謝謝謝啊。”卓瑩瑩於是恭敬不如從命。
“不用客氣啊,都是同學嘛。”陳研笑着說道。
卓瑩瑩當天就把陳研的課堂筆記複印了,但因爲下午沒有課了,而晚上的課與陳研又不同在一起,所以卓瑩瑩到第二天一起上課的時候才把課堂筆記還給他。
接下來的好幾個星期,卓瑩瑩發現陳研經常給她雪中送炭,只要她翹了一次課——雖然她蹺課的次數很少,他總能及時出現給她送課堂筆記。偶爾兩人也會順道一同去食堂吃飯,不過都是各打各的飯之後才坐下來一起吃。
絕大部分的時候,卓瑩瑩還是非常的忙碌,還是獨自一人。轉眼就快要到元旦了。每年元旦,學校總會搞很多活動慶祝一番,也是讓學生們好好娛樂一下。而這也往往是校園情侶們的狂歡。而有的班級也會自己組織一些集體活動來娛樂一下。今年經濟系的兩個班就在12月31日這天聯合起來搞一次小型聯歡會,每個班各出幾個節目,而且是每個人都要出,不能出節目的就要受到“懲罰”,比如學各種動物叫啊,比如扮演電視劇裡的人物(太監之類的)聽人差遣啊,往臉上畫圖案一個晚上不能洗啊,之類的。大家都不願被懲罰,所以稍微能唱的、能跳的都出來演節目了,實在沒有什麼才藝的連詩朗誦都出來了,大家玩得非常開心,一直到晚上十一點才散去。
就在大家都三三兩兩的離開教室往宿舍走的時候,走到教學樓門口的卓瑩瑩卻突然被陳研叫住了:“卓瑩瑩!我……找你有點事。”
卓瑩瑩停了下來用詢問的眼光看着他,陳研卻把眼睛看向卓瑩瑩旁邊的鬱拂霞和林佳意,“請你們先回去”幾個打字在明顯不過的寫在陳研的臉上。
林佳意不愧是“善解人意派”掌門人,她迅速拉着鬱拂霞邊走開邊說道:“啊,瑩瑩啊,你們聊,我們先走,在宿舍等你哈。那位帥哥,記得送我們家瑩瑩回來哦。”
陳研十分感激的看着林佳意,衝她揮揮手有點點點頭的,頭頂上猶如漂浮着兩個字“一定”。
“哎——”她們也太輕易就出賣她了吧,太不厚道了吧。卓瑩瑩在心裡哀嚎。可是林佳儀和鬱拂霞已經急匆匆的離開了。
“你,找我是什麼事?”卓瑩瑩在心裡嘆了口氣,轉過身來看向陳研。經過幾次的課堂筆記交流,他們兩倒也不能說是很不熟,但的確又不算很熟。就不知道這大晚上的有什麼事非得現在說。
“這個,送給你。”只見陳研從書包裡掏出一個包裝精美的禮袋遞給她。
啊?!什麼意思?卓瑩瑩一臉震驚的看着陳研。
“那個,我,我喜歡你!”陳研深吸了一口氣說道,說完頓了幾秒,看到卓瑩瑩幾乎完全沒反應,又有些靦腆的說道:“我,我希望你能做我女朋友。”說完之後陳研似乎重重的舒了口氣。
卓瑩瑩腦海裡有幾秒鐘的時間一片空白,然後才反應了過來。第一個反應是:怎麼會這樣?
“這是一套圍脖和手套,天冷了,送給你的。”陳研雙手捧着那個禮袋遞到卓瑩瑩面前。
“不。”卓瑩瑩幾乎是下意識的就拒絕了。“不好意思,對不起。我,不能接受……謝謝你……但是,對不起。”這的確大大超出了卓瑩瑩能想到和能接受的範圍,她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陳研臉上有些失望,但似乎又是心裡早已有所準備。他仍然捧着那個禮袋,對卓瑩瑩說道:“沒關係,現在你不接受我也可以理解,我,我只是想讓你知道,知道我真的喜歡你。不管你接不接受,這套圍脖和手套希望你能收下,這是專門給你買的。”
“不,無功不受祿。你的禮物,我不能要。”卓瑩瑩還是拒絕,因爲她覺得一旦接受,也許以後就開始糾纏了,所以如果不喜歡,那就一開始就不要接受任何東西。
“這是專門爲你買的,不管你接不接受我都是爲你買的,我不會因此就給你壓力的,我也不希望給你帶來任何壓力。你不收……我留着也沒用啊。”陳研真誠的說,“還是收下吧,其實不貴,就是還挺實用的。”
“不,我真的不能收……”卓瑩瑩看着陳研真誠的眼神,軟了口氣,猶豫了幾秒,開口說道:“我是要出國留學的。所以,我不打算現在談戀愛。”
陳研有些吃驚的看着卓瑩瑩,出國……
“謝謝你。我,先回去了。”卓瑩瑩看着沉默不語的陳研說道,然後轉身離開。
“我送你。”陳研趕緊說。
“不用了。學校裡很安全的。”卓瑩瑩搖搖頭道。
“還是送送你吧,現在已經很晚了。”陳研一邊跟在後面一邊說。
卓瑩瑩倒也沒再說什麼,她知道拗不過他,於是就自己在前面走着。陳研則在一旁默默的跟着。到了宿舍樓下,卓瑩瑩轉頭對陳研說:“我,回去了。你趕緊回去吧。拜拜。”
“拜拜。”陳研一手還拿着剛纔的禮袋,另一隻手揮揮手跟卓瑩瑩道別。他看着卓瑩瑩進到樓裡,卻沒有馬上離開,等着卓瑩瑩回到宿舍後才黯然離開。
他離開時,宿舍已經熄燈了,校園裡除了路燈幾乎沒有什麼亮光,寒冬的深夜顯得愈發黑暗,陳研落寞的身影在這寒夜裡顯得格外蕭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