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佳意終究還是一個人住了。雖然其實她是和另外一個年輕女子合租一套房子,但是因爲之前大家彼此不認識,而且也不在同一個單位上班,工作生活都沒什麼交集,所以兩人回到出租屋以後,基本也是很客套的象徵性的打個招呼,然後各回各屋,各做各吃,相互之間不怎麼說話,其實和自己一個人住沒多大差別。
林佳意在週二的時候就搬過去住了,以便第二天上班方便。
新單位的工作節奏很快,而且林佳意是新人,有很多工作內容需要她快速熟悉,林佳意白天幾乎就沒有閒着的時候,這讓她完全忘了自己已經搬出來住這件事。只有到了下班的時候,在去坐公交車的時候,公交站的站牌纔會無比清楚的提醒她該往哪個方向走,此時她纔會清醒的意識到自己是一個人住的。
每天晚上鄭天義會打來電話問一下她的情況,有時候聊得多一些,有時候就是簡單的說幾句話就掛了。熄燈睡覺的時候,林佳意纔會倍感孤單。
林佳意悲哀的在心裡承認:她是還想鄭天義了。可是她又不能也不敢任意放肆自己的這種情緒,眼下她和鄭天義的未來已經暗含危機,未來是怎樣還未可知。
如果不能一直相互取暖,那就不要貪戀一時溫暖。
終於等到了週五下午下班以後,林佳意有些迫不及待的回到了鄭天義那裡。可是當她踏進熟悉的房間的時候,卻發現鄭天義還沒有回來,他又在加班了。
林佳意嘆了口氣,想到自己晚飯還沒吃,於是就到冰箱裡想找點吃的,可是冰箱裡空空如也,什麼也沒有,林佳意重重的嘆了口氣,默默地進到臥室收拾自己的東西,就當節食減肥一餐吧。
剛動手收拾了一會,就聽到大門開門的聲音。一打開門的鄭天義看到客廳和臥室的燈都大開着,試探性的喊一聲:“佳佳?”
“哎。你回來了。怎麼纔回來啊?”林佳意在臥室裡應聲道。不是告訴他今晚她會回來的嗎?他怎麼還是那麼晚纔回來?
“哎呀,大家都忙得不可開交的,我也不好一個人走得太早啊,我這還是回來得比別人早的呢。”鄭天義說道。
“哦。”林佳意心裡微微嘆息了一下。自從鄭天義和幾個師兄弟合夥開了公司之後,他就變成了工作狂,總是說“過一段時間就好了”,可是過了一段又一段時間了,鄭天義還是那麼忙。
“你什麼回來的?”鄭天義問。
“剛剛到的。”林佳意道。
“吃過飯了嗎?”鄭天義又問。
“吃過了。”林佳意撒了一個謊,她知道鄭天義應該是吃過了。
“嗯,那就好。”鄭天義點點頭,看到林佳意在收拾東西,旋即又問:“還要往那邊搬東西?”
“嗯。”林佳意答道,“上次拿去的也就勉強夠用一週。”
“哦。那後天我幫你搬過去吧。”鄭天義道。
“好。”林佳意一邊收拾東西一邊答道。
“那我先去洗澡了。”鄭天義道。
“嗯。”
走到臥室門口的鄭天義忽然又回過頭鄭天義促狹地笑道:“你要不要一起來?”
“去你的,你自己洗去。”林佳意臉一紅,啐了鄭天義一下,鄭天義則是樂哈哈的走開了。
林佳意看着鄭天義離開後空洞洞的臥室門,心裡忽然也覺得有些空洞洞起來。曾經,他們在浴室裡……
週日的時候,林佳意早早收拾好了東西,準備吃過午飯以後就回自己的出租屋,因爲鄭天義送她過去之後還要回來,如果自己走得晚的話,那鄭天義重新回來就會太晚了。
吃完午飯,兩人又懶洋洋地休息了好一會,眼看着已經到了下午三點了,該走了。就在兩人準備動身走的時候,鄭天義的手機響了,鄭天義拿起手機一看,是他們公司的合夥人,也是他的大師兄袁剛,是公司最關鍵的合夥人,融資高手。
“喂?”鄭天義接起電話。
“老鄭,晚上有飯局啊。你可一定要來啊。”袁剛開門見山的說道。
“啊,我今天有點事啊。”鄭天義有些爲難地說道。
“老鄭,今天要見的人是咱們之前約了幾次都沒約到的投資人,我這還是又託了別人幫說項才約到的,到時人家肯定會問到一些技術上的問題,要是這第一次沒能把咱公司的關鍵優勢說清楚,那往下就沒法再繼續談了。所以你必須去啊。”袁剛嚴肅的說道。
“這……”這下鄭天義是真的爲難了,聽袁剛的語氣,不容商量啊,而且袁剛說的這個投資人的事,他是知道的,所以他知道其中的厲害關係。按理,他的確應該是去赴這個飯局的,可是他已經答應林佳意要幫她搬東西了。
“沒事,你去吧。”林佳意已經從手機裡微弱的聲音聽出了個大概,她大方地對鄭天義說道。
“老袁,我一會給你回電話。”鄭天義對電話另一端的袁剛說道,說罷就立刻掛掉了電話。
“佳佳……”掛掉電話之後,鄭天義有些爲難的不知道要怎麼跟林佳意開口。
“有重要的事是吧?那你去吧。我自己一個人搬也行的。”林佳意說。
“要不你打個車過去吧。”鄭天義說道。
“那怎麼行,那麼遠,打車還不得花二三百塊錢的啊。太貴了。”林佳意說道。
“二三百就二三百吧。那麼遠,你一個人還拿那麼多東西的呢。”鄭天義說道。
“我拿的這些東西估計還不值二三百塊錢的呢。算了吧。”林佳意笑道,“沒事的,東西也不是很重,我自己一個人慢慢走的。你的工作要緊。”
“好吧。”鄭天義看林佳意堅持不肯打車,而自己這邊的事情確實很重要,他不能不去,也就只好同意了,“那送你到車站。”
“嗯。”林佳意點點頭。
當林佳意坐上公交車離開的時候,看着車窗外揮手的鄭天義,林佳意也下意識的朝他揮揮手,直到看不見他爲止。
望着已經沒有鄭天義身影的街道,林佳意若有所失地低頭看了看自己腳邊大大的編織袋,裡邊裝的是自己的衣服和幾本書,雖然不是很重,但是體積卻挺大的,跟她嬌小的身材一比,更顯得巨大了。而這麼大個包,就得自己扛上樓了。
或許今後很長一段時間,自己都要這樣自立自強了,沒有什麼“大俠”來“英雄助美”了。她曾經的鄭大俠,如今已經不在了……
林佳意在心裡重重的嘆息着,就這樣一路晃晃悠悠、踉踉蹌蹌地提着她的大編織袋回到了她的出租屋。
自那以後,林佳意回鄭天義那裡的次數越來越少了。原本她每到週末就回去呆兩天,但這僅僅持續了不到一個月,林佳意各個季節的衣服幾乎都被她搬到自己的出租屋了,林佳意就不再每週都回去了。鄭天義問她爲什麼不回來,她就推說要加班。有時候,林佳意隔兩三週纔回去一次。
每當夜深人靜林佳意情不自禁想念鄭天義的時候,她就會想想那個下午她在樓下聽到的鄭母的話,想想鄭天義那段時間對她的不耐煩和不滿,想想自己心寒的那一刻的感覺,想想父親憂心重重的勸導,於是就覺得自己其實現在一個人住也挺好。
那些什麼情感專家之類的,故弄玄虛的說過很多混帳話,但是現在林佳意覺得至少有一句是對的:這個世界上,沒有誰離了誰是活不了的。
是的,有鄭天義的時候,林佳意是林佳意;沒有鄭天義的時候,林佳意還是林佳意。林佳意在心裡這樣對自己說。
這天是週五,晚上林佳意又加班了一會才離開公司。她這周不打算去鄭天義那裡了,所以林佳意又形單影隻的回到自己小小的出租屋。剛進門,就接到了鄭天義打來的電話。
“佳佳,走到哪兒了?什麼時候能到?”鄭天義在電話裡問。
“我這周不回去了。”林佳意答道。
“啊?怎麼又不回來?”鄭天義有些吃驚地問道。
“哦,這兩天加班工作太累,不想跑了,想歇一歇。”林佳意道。
“這樣啊,可是你都連續兩週沒有回來了呢。”鄭天義皺皺眉頭說道。
“嗯。以後沒什麼事我就不回去了。太遠了,累得很。”林佳意咬咬牙說道,她一直想着要怎麼說以後跟鄭天義拉開距離的事,一直沒想好理由。現在看來,似乎其實是什麼理由並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自己的決心。
“佳佳?你怎麼了?怎麼這麼說?”鄭天義覺察到了林佳意的異樣,疑惑的問道。想當初兩人也是離得遠,林佳意幾乎每週都會風雨無阻的去找他,從來沒有說因爲累了這樣簡單的理由而放棄,可是現在,林佳意卻這樣說。鄭天義心中升起一種不好的感覺。
“沒什麼,就是覺得累了……”林佳意疲憊的說道。她的確是累了,心也累。
鄭天義怔住了,一時不知道要說什麼。
“阿義。”林佳意忽然說道,“你父母是不是不贊成我們在一起?”
“啊?……沒有,沒有啊,其實不是的……”鄭天義被林佳意這個突如其來的問題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下意識的否認。但是他不連貫和遲疑的語氣已經能夠泄露了他在說謊這個事實。
“我知道他們其實對我不滿意,反對咱兩在一起。”林佳意並沒有理會鄭天義的話,而是自顧自的說下去。“所以你也開始對我不滿意起來。”
“不是的,佳佳。我父母他們,不是反對我們,而是……而是……而且,我也沒有對你不滿意啊,佳佳,你怎麼了,你怎麼突然說這個?”鄭天義有些莫名又有些焦急,他看不見林佳意,不知道電話另一頭的林佳意爲什麼會突然說出這樣的話。之前林佳意越來越少的回來,鄭天義只當是她工作太累,不想折騰,現在看來,似乎沒有那麼簡單。
“阿義,你不用騙我。我能感覺到的,雖然你不肯告訴我我實話。”林佳意淡淡的說,“所以,我覺得我們還是分開一段時間吧。你父母不滿意我,你對我也不像以前那樣了。談戀愛本來就是爲了最後結婚的,可是你們家裡的人都反對我。你也開始變了,那我們在一起還有什麼意思呢?不如分開吧。至少,先分開一段時間的……”
“不,佳佳,你聽我說。我父母他們……他們的事,我會解決的。不告訴你是不想讓你擔心,沒有別的意思,我是想着到時候問題都解決了,有了好結果了,就沒有必要告訴你中間這些過程了。”鄭天義急急的解釋道。
“是嗎?可是到現在都還沒解決吧?”林佳意還是淡淡的說,又微微帶着一絲悲涼。
“這……佳佳,這事需要一點時間……過一段時間就會慢慢解決的。”鄭天義有些窘困的說道。問題的確是還沒解決掉,說這個話時他心裡都有點底氣不足。
“過一段時間?過一段時間是多少時間,等到你都變了樣的了嗎?你現在開始事業有成了,你父母更看不上了吧,估計到時連你都看不上我了。呵呵。我老了,女人是很容易老的。我等不起啊。”林佳意無比悲涼的說道。
“佳佳,不會的。我說過等我……”鄭天義急急的辯白。
“不!我不想再這樣等下去了!”林佳意大聲打斷了鄭天義沒有說完的話。
“……”鄭天義被林佳意打斷得不知道要在說什麼好。
“我累了。我要休息了。就這樣吧。沒事不用來找我。如果你父母給你找了更好的女生,那我……祝福你。”林佳意撐着把最後話說完,不等鄭天義反應,就掛掉了電話。
林佳意拿着手機的手頹然的垂了下來,兩行淚水已經不期然的留了下來。終究還是難以割捨的,可是終究還是要割捨的。那就這樣平靜的結束吧。
不知道爲什麼會突然出現這樣變故的鄭天義在週六一大早就心急如焚的趕到了林佳意的出租屋。
當他奮力的敲着出租屋的大門的時候,出來開門的正是林佳意。
“佳佳!”看到林佳意,鄭天義心裡感到踏實了很多。但是,鄭天義發現林佳意起色不太好,眼瞼下一道重重的黑眼圈,看得鄭天義有些心疼。她也沒睡好嗎?
“你怎麼來了?”看到鄭天義的林佳意,在經歷的最初的驚訝之後,變得有些冷靜。昨晚一夜難眠,她有想過鄭天義會不會來找她。
其實她有預感鄭天義可能回來,果然,他還真的來了。也好,總要當面說清楚的。不過,他來得好早。
“佳佳!”鄭天義伸手扶住林佳意的肩膀,眼神中充滿了疑問,卻又不知從何問起。
“我剛起牀,還沒吃東西的呢,你呢?你吃了嗎?”林佳意看鄭天義沒有回答她的問題,於是轉變話題問道,一邊問一邊轉身走回自己的臥室,鄭天義也跟着走了進去。
“哦,還沒吃的呢。”鄭天義喃喃地答道。是啊,一大早就着急趕過來,什麼都沒顧得上吃。
“我現在這隻有一些麪包片了。要不,到外面去吃?”林佳意說道。
“好。都行。”鄭天義說道。這都不是重點,去哪裡吃,吃什麼,都不是鄭天義今天來的重點。
“那你等我一下,我洗漱一下,換衣服。”林佳意看鄭天義沒什麼意見,微微點頭說道,說罷隨意的揀出兩件要換的衣服,走到了衛生間,把衛生間的門關上了之後換衣服。其實以前林佳意換衣服的時候,並不避諱鄭天義,因爲兩人已經親密無間了。但是現在,她藉口要洗漱一下,卻是有意避開鄭天義了。
在小區外的小吃店吃早飯的時候,兩人都默默無語。畢竟在外面人多耳雜,不是談事情的地方。鄭天義時不時地看向林佳意,想從她臉上看出點什麼來,卻什麼也看不出來。林佳意卻自始至終都是低頭走路、低頭吃東西,沒有看鄭天義。
吃過飯,林佳意卻沒有往回走,而是徑直走向公交車站,卻也沒有說什麼。
“佳佳,你去哪兒?”鄭天義忍不住問道。
“有一些工作得在週一之前做完。我得去單位加班。”林佳意說道。其實她並不是非得現在就去單位加班,甚至她其實只需要在家裡用自己的電腦加班就行,不需要去單位。但是看到和鄭天義這種凝重的氣氛,她有些想逃避。
“佳佳!”鄭天義看林佳意着急走的樣子,一把拉住她的胳膊,“昨天你說的那些話……是什麼意思?”
“就是我說的意思。我覺得我們還是先分開的好。”林佳意停住了腳步,微微側過臉說道。
“佳佳……”鄭天義驚愕而難過的看着林佳意,彷彿一夜之間眼前的人變得完全看不懂了。
他一直覺得昨晚林佳意說的話裡很大一部分是賭氣的成份,他也意識到之前自己只專注於自己的工作,太過於忽略了她,所以他一大早趕過來了。但是林佳意看到自己似乎並沒很高興,更讓鄭天義心塞的是,林佳意冷靜得讓他有些不知所措,完全看不出是一時衝動賭氣的樣子。難道很的就要這樣分手了嗎?
可是鄭天義並不是那種會靠甜言蜜語來哄人的人,他現在不知道要怎麼說才能改變林佳意的想法,抑或,不管現在他說什麼都改變不了林佳意的想法了,因爲他知道林佳意並不是那種沒有主意、輕易被言語打動的人。
想到這裡,鄭天義聲音低沉的對林佳意說:“佳佳,爲什麼,要……分開?”他也選擇了林佳意的說法,是“分開”,而不是“分手”這個詞,他不相信他們之間這麼多年的感情會這樣就結束了。
“阿義,你覺得咱們以後怎麼樣?你父母反對我,我父母也覺得咱兩遲遲不結婚有問題。那既然這樣,咱們再在一起還有什麼意義呢?”林佳意微微擡起頭幽怨地說道,“你是沒關係,男的不怕老。但是我不行,我不想再這樣耗下去了。而且,我覺得你對我,也不像以前那樣了,當然也有可能是我對你也沒有像以前那樣無微不至了。但是,阿義,我不可能一直這樣無微不至的,我也有很多工作要多的,雖然我掙得不多。你現在是賺得越來越多了,就對我要求越來越多了,你父母對我就更不滿意了。所以,我覺得咱們已經越來越不合適了,或者你不覺得現在有什麼大問題,但是我不希望咱兩之間一直是這樣的。我們這樣下去不會有什麼好的結果的。所以……”
“佳佳!佳佳,我不覺得這是什麼大問題啊。我父母的事,會慢慢解決的,咱兩之間,雖然有些問題,這段時間,是我不好,但是我覺得這不是大問題啊,至於要分手的嗎?”鄭天義有些激動地說道。
“問題就在於你覺得不是大問題。這纔是最大的問題。”林佳意沉沉地說道。
“這……”鄭天義沒想到林佳意會這樣說,他一時不能明白林佳意的真正意思。
“所以,我想咱們還是分開的好。至少先分開一段時間,讓彼此都先自己想一想的。說不定在這段時間裡你能遇到比我更合適的,你父母更滿意的呢?那你不就皆大歡喜了嗎?”林佳意扯出一抹吃力的微笑說道。前一段話是由衷的,後一段話確實言不由衷的。
“佳佳,我從來沒有想過要找別人。”鄭天義認真地說道。
“可你父母一直希望你找個更好的吧。得不到長輩祝福的婚姻是不幸福的,至少是不圓滿的。何況,你敢說你在心裡從來沒埋怨嫌棄過我?前段時間,你時不時對我抱怨着抱怨那,現在你還沒成爲土豪呢就已經這樣,以後萬一你真的發達成了土豪了呢?呵呵……”林佳意苦澀的說。
“佳佳,對不起,前段時間是我工作太忙,壓力太大了,我不是想對你不好的,我只是……我只是……”鄭天義趕緊說道,可是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纔好。
“現在說這些都不重要了。”林佳意有些心灰意冷的說道,“說不定咱兩再繼續耗下去,以後的矛盾更大。還不如現在趁大家還比較冷靜的時候分開一下,我累了。阿義,我真的累了。我想自己一個人休息休息。”說完這些,林佳意重新邁開步伐向前走去。
才走了幾步,林佳意突然又停下腳步回頭看着還呆着原地的鄭天義,帶着無限淒涼的說道:“以後沒事,咱們就不要見面了。如果有一天你找到更好的人了,記得通知我一聲。”然後就毫不猶豫的扭過頭大踏步向前走去。
“佳佳!”鄭天義在背後大聲的喊着,可是林佳意不僅沒有回頭,甚至都沒有放慢腳下的步伐。鄭天義的心在那一瞬間被傷到了,他覺得自己應該追上去留住林佳意的,可是在看到林佳意決絕的背景的那一刻,他卻不知怎麼的覺得腿像是被釘在了原地,怎麼也邁不動了。他就這樣怔怔的看着林佳意走遠,消失在拐角,還一直站在原地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