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體內,的確有一種力量,也就是這股力量,讓我感到興奮。”
風天佑握了握手掌,話音中有些抑制不住的激動。他能夠感覺的到,體內的魔脈,跟之前完全變了一個樣。
難道是七彩雙珠蓮的原因?
原無量不解的問道:“什麼力量?”
“說不上來,似乎與魔力有些不同。”風天佑說着攤開手掌,意念一動,手掌之上憑空浮現出一團七彩色的氣流,氣流如煙,滾滾而動。
“這是風元素的氣息,但又不像。”盯着那團奇異的七彩色,連南宮紫陽都忍不住問了出來。
原無量也凝重的點了點頭,他同樣感覺到了火元素與土元素的流動。
七彩色並不是赤橙黃綠青藍紫的七彩,而是分爲綠、紅、藍、紫、黃、白與黑七色,在風天佑意念的調動下,七彩氣流被他遠遠丟出,無辜的山壁又成了試驗品。回答三人的,是一聲悶響和出現一個窟窿的山壁。
“好強。”三人心中同時驚呼出聲,僅僅是一小團,竟能達到這種效果。
“不僅如此,我現在的魔脈甚至可以吸收天地間的元素能量爲我所用,換言之......我的魔脈,被修復了。”風天佑的語氣沒有波瀾,甚至臉色也從興奮變爲平淡。修煉魔法,修習魔術,這些都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自己的身體當然比別人清楚,可以確定的是,自己現在的魔脈確實被修復了,在這種忽如其來的幸福感面前,風天佑發現自己沒有想象中的那麼激動,反而這好像是一見稀鬆平常的事一般。
原無量卻是沒有接話,皺着眉頭思索着。一時間,氣氛詭異的平靜下來,南宮紫陽尷尬一笑,暗道自己是個局外人還跑來瞎攙和,當即向原無量與風天佑拱了拱手道:“那就不打擾兩位了,我還有要事,先行告辭。”
“呵呵,代我向南宮問天問好。還有,把今天見到的一切都忘掉。”原無量禮貌性的回了一句。
“當然,告辭。”恭敬一禮,南宮紫陽也不拖拉,碧綠色的翅膀再次浮現至背後,身形化作一道流光離去。他當然不傻,相反還是精明之人,臨走前原無量的那一句話中的警告意味他又怎會聽不出來。
在確定南宮紫陽離去的時候,原無量整個身體也放鬆下來,朝着風天佑問道:“現在人走了,可以不用顧忌了。”
剛纔的確是有所顧忌,因爲一個外人在場,兩人的話也說的斷斷續續,不清不楚的。
風天佑也不廢話,直接開口道:“老師,剛纔的那種能量你或許已經猜到了,應該就是你給我吃的那個七色花吧?”
聽着風天佑似笑非笑的口吻,原無量臉上頓時浮現得意之色:“那當然,爲師又怎能害你,那是名爲七彩雙珠蓮的神藥,是我在北大陸尋到的。相傳它的藥效能夠刺激魔脈,加強魔脈的感知能力,能夠刺激體內的元素之力,讓廢棄的魔脈再生,因此可以修煉另一種元素魔法,同時它對修復魔脈也有很大的益處。”
風天佑暗暗心驚,如果這七彩雙珠蓮真的有這麼大的效果的話,那的的確確擔得起神藥之名。當下,他單膝跪地,雙手抱拳,恭聲道:“徒兒何德何能,承受老師如此大恩,徒兒一生,無以爲報。”
聲音誠懇,沒有一絲做作。
原無量默然點頭,他受着風天佑的大禮,眼中滿是欣慰:“一日爲師,終身爲父。你又何必如此。”
風天佑起身說道:“老師受得起,況且我體內的魔脈已經修復,我只要重修魔力,假以時日,我定能手刃北冥彥,爲我父親和哥哥還有整個風家,報這血海深仇!”字字斬釘截鐵,他決心一下,不容質疑。
“你魔脈剛復,但堅韌異常,就連我也有些不敢相信。這南大陸豐富無限,你也該去遊歷遊歷了,留在這裡,必會限制你的潛能,成爲籠中之鷹。”說着,原無量走到風天佑身前,一指精準無比的點在風天佑眉心處。霎時,無色光芒注入他的神識:“這是魔之全書,裡面記載着大陸形成之初到繁衍到現時的東西,收着!”
風天佑全身一震,不在排斥,安靜的接受着神識裡多出的東西。
無色光芒消散,緊接着,又是一股彩色光芒從原無量指尖出傳入:“這是爲師尋得七彩雙珠蓮之時意外所得的魔決功法,此魔決與七彩雙珠蓮是聯合而生,連爲師都無法窺其分毫。功法之玄妙,堪稱天地唯一,好好修煉,將來必是你成龍之日!”
滿含威嚴的話傳入風天佑耳中,而他現在的狀態已經沒工夫理會那麼多了,因爲在第二股信息傳入他神識之中時,他大腦一直持續着撕裂般的疼痛,但他都咬着牙忍受着。直到原無量收手,他緊繃的精神一鬆,昏了過去。
原無量身影瞬間出現在風天佑身後,一手拖着他的身體將他輕輕放在地上,自己也隨之盤坐在地,看着風天佑一臉安靜,他嘴角也露出笑容:“該來的,攔都攔不住。該做的我都做了,一切,都看你的了。”
他輕撫着鬢髮,視線轉向化爲暗色的天空,輕輕一嘆。
夜,無比的靜,站在山巔的原無量望着圓月,眼中淡然無色。他忽然神情一動,說道:“出來吧,他已經睡了。”
“唉......”夜空中憑空傳出一聲輕嘆,原無量的身側,不知何時已經出現一位白髮老人,老人蓄着一撮短而硬的八字鬍,一雙棕褐色的眼睛深陷在眼窩裡,長着一頭蓬亂的灰白頭髮,但這絲毫不影響他的身上所散發的神聖氣息,給人的第一感覺不是猥瑣,而是仙風道骨、得道高人。
“二十年前的天譴星降世,劫數便以註定。如今我們的做法,又不知該是不該。世間百事,皆如泡影啊。”老人嘆聲無限,卻有着瀟然灑脫之氣。
“不必介懷,做了就是做了。再怎麼說,他是我的好徒兒,這命中一劫不知何時才解,我們只能幫他。”原無量沒有移開目光,接話道。
“他的這劫我們能夠幫他,那他的下一劫......你又要如何,據我所知,你本就大限將至,今日又被死氣給侵蝕受了內傷,加速了生氣的流逝,你還能幫他下一次麼?他究竟何德何能,竟能讓你做到如此地步?”老人邊說着,視線轉向下方依舊在夢中的風天佑,眼中滿是複雜之色。
“這些我都知道,你不必多說。”原無量擺了擺手,說道:“他是個可憐的孩子,而我與他朝夕相伴已有十年之久,人非草木,或許,我早已把他看做自己的孫子。這種感情,你是不會清楚的。”
老人聞言,一陣搖頭:“以你的倔脾氣,我也不會勸你,但身爲多年摯友,我倒是挺捨不得你的。”
“舍不捨得,已經不那麼重要了,我原無量這一生沒有求過任何人,這次,我只求你在他危難之時出手相助。讓他,好好活下去。”看着一臉安詳的風天佑,原無量轉身,真誠的看着白袍老人,聲音中滿是哀求。
“唉......”老人微微一嘆,轉身消失而去,他的聲音也在空中迴盪:“以你那傲到骨子裡的性子,竟然會求人,感情這一關,是你命中大劫啊!再見了,我的摯友。”
天機難測,但卻可以窺得,他正是已經在大陸上流傳已經失蹤了的——
天機老人!
漫長的夜,無缺的月,時間輪如往常一樣轉動,清晨,谷中又是晨霧飄渺。
風天佑終於悠悠轉醒,他坐起身來,晃了晃有些昏沉的腦袋,一眼便看到了站在自己身前不遠處的原無量。
“小傢伙,你醒了?”
原無量笑呵呵的聲音伴隨着烤肉的香氣傳來,讓風天佑食慾大開。他連忙起身奔至原無量身旁,迫不及待的開口道:“老師,有什麼好吃的,我都餓的前胸貼後背了。”說着還極爲配合的揉着肚子。
“一醒來就知道吃。”原無量笑了一聲,把手中的一支烤肉遞給風天佑:“你老師我親自給你做的烤兔子,怎麼樣,幸福把。”
“嗯嗯嗯......”口中連連回應,忍不住美食的誘惑,風天佑一把奪過烤肉,擦了擦嘴角的哈喇子,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還不時的發出“好吃......好吃...”的聲音,由於烤肉塞滿了嘴,話音又不清不楚。
“你小子,呵呵。”看着風天佑狼吞虎嚥那樣子,到達嘴邊的呵斥化作搖頭無奈的苦笑,看向他的目光閃過不捨,但又被他藏了起來。
一頓早飯就在一人的瘋狂大吃和一人的無奈苦笑中結束。風天佑擦了擦嘴,回味着殘餘嘴中的味道,懶散的半躺在地,口中連呼爽快。
“好了,吃飽喝足,你也該走了。”原無量盤坐在遠處,輕聲道。
臉上閃過一絲錯楞,風天佑沒有回答原無量,也沉默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