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新問:“證據呢?沒有證據就說我是兇手,那是在冤枉我,我不可能承認。”
“我們在調查王青家門口監控錄像時發現,七月十七日夜裡十點左右,一位身穿全黑長袖長褲,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的男人出現在她家門口,並且進了他家。”李成平靜地說。
朱新悠哉地靠在椅子上:“包裹得嚴實,也不能證明對方就是我,對吧?”
他就是覺得只要自己一口咬定犯罪嫌疑人不是他,那麼這些愚笨的刑警肯定找不到直接證據證明他就是殺害死者的人。
沒錯。
朱新是打心眼裡瞧不起刑警的,他看過很多警察題材的作品,作品之中,警察都有些愚蠢,甚至會被罪犯玩弄在股掌之中。
這一次,他覺得自己也可以。
而且,他自信已經把所有的證據全部消滅乾淨,依靠警察的智商,絕對不可能找到能定罪的線索。
“是不能證明對方就是你。”李成也沒有否認,所以爲了確認兇手的身份,他們特地下了很大的功夫。
朱新滿臉的得意,看吧,他就知道。
“但是犯罪嫌疑人殺害王青,便把王青裝到麻袋之中,他扛着麻袋離開王青家,下樓之後,就把屍體裝到白色的SUV裡。”李成陳述道。
朱新攤手:“整個c市,開白色SUV的人很多,這也不能證明兇手就是我。”
李成點頭:“但是車牌號爲cu089的SUV全市只有一輛,而且這輛車還在你的名下。”
朱新臉色猛地變黑,意識到情緒管理失敗,可能會暴露,他很快的又換上一臉的笑容:“你們也知道,我很有錢,生意也做得很大,在做生意的過程之中難免會得罪一些人,他們肯定都知道我的車牌號碼還有我的車型,殺人套假號栽贓我也不是沒有可能。”
“確實。”李成順着他的話往下說,正在這時,耳機裡忽然傳來馮正浩興奮的聲音。
“在你進去審問朱新這段時間,我們聯繫到隔壁市的警察,他們配合我們調查出那段時間的視頻,結果發現車牌號爲cu089的車牌號的行進路線爲從王青家開出,一路走向隔壁市,到他們那邊一個不知名的小岔口開進去以後,沒到十分鐘又開出來,只後就返回c市,到c市以後,視頻清楚的顯示,他直接回到朱新家的別墅裡。”
也就是說,朱新當晚的行進路線已經非常清楚了。
“而那輛車子一直停在朱新家的車庫裡,這段時間,根本沒有出來過。老董剛剛去他們家的車庫檢查發現,車子上其他人的指紋已經淡化,最新的指紋大概是前幾天留下來的,最清晰的那枚指紋大概是七月十七號或者是十八號左右留下的,根據對比顯示,指紋的主人是朱新。”
“好的,我知道了。”李成看向對面的朱新:“你說是別人栽贓你?那爲什麼車子停在你家的地下車庫?”
朱新眼珠子一轉:“也許是對方故意偷我的車去犯罪。”
“可是車子上最近留下的指紋大概是七月十七號到七月十八號這兩天留下的,那枚指紋,是你留下來的。”李成不緊不慢地說。
朱新從容不迫地反駁:“也許當事人帶了手套。”
李成聽到這裡,已經知道朱新這個人是不撞南牆心不死了,他調出當天晚上的視頻,貼在窗戶上,給朱新看。
朱新從容不迫地說:“你是想讓我看兇手?”
“並不是。”李成按了按耳機,跟馮正浩說:“麻煩你把車子的行進路線發給我。”
“好。”
電腦裡很快被複制上七月十七號夜晚十一點四十分到凌晨三點左右車牌號爲cu089的SUV的行進路線。
車子從王青的樓下開出,順着北方一直走,最終在隔壁市消失十多分鐘,而後又順着原路返回,停到朱新家的車庫裡。
朱新還想要爲自己辯解,可是車上的指紋和路線,已經判定了他的死刑,他張嘴,什麼都沒說出來,最終頹然地靠在椅子上:“我原本以爲,消滅了現場的所有證據,就沒人能知道我就是殺害王青的兇手了,沒有想到,還是我小瞧了你們。”
“殺人之後,就不要抱有僥倖心理。”李成冷淡地說:“坦白吧。”
話音剛落,等待他的是無盡的沉默。
李成盯着朱新。
朱新神情頹喪地低着頭:“我跟王青是在六年前認識的,當時我老婆剛生下閨女,說實話,我的生活非常幸福。”
李成不明白地問:“幸福你幹啥還要出軌?”
朱新搖頭:“幸福的生活,通常都非常的無趣,而在那段時間,我也確實飄了,那種感覺你可能不懂,就是覺得我有這麼多錢,幹嘛不找點兒刺激?當時我們正在外地出差,知道我有這種想法,我的朋友帶着我去當地的ktv,ktv裡面有很多二十多歲的小姑娘,她們年輕貌美,人都乖巧懂事,跟她們在一起感覺跟我老婆在一起差不多。”
李成越聽越不理解他。
朱新說着,自己笑了起來:“其中的一個女孩兒,二十多歲,長的也沒有我老婆好看,可我也不明白爲什麼,偏偏看上眼了,就決定要包養她。我也不是真多喜歡她,就是享受那種刺激的感覺……”
“對,就是刺激!”朱新總結一下,才總算是明白自己爲什麼要找王青:“就是怕我老婆發現,所以會到家中加倍的對我老婆好,每天她情緒稍微有點兒不對勁,我都會懷疑她是不是知道了什麼,這樣的日子驚心動魄的,我很喜歡,反正總比什麼搞都搞不出來水花的生活好。”
李成聽得無語。
朱新說:“不過我對王青也很好,她要錢,我給她錢;她想要衣服,我就給她買衣服,反正都是用來調劑我們夫妻生活的工具而已,對她好一點,我對老婆的愧疚和怕被發現的心情也就更加的濃烈。其實我本來都要以爲可以這樣平穩的過一輩子,誰知道去年的時候,王青忽然跟我說她愛我。”
他譏諷地笑了一聲:“本來就是我包養的情婦,爲了錢財跟我在一塊兒的,突然張口說愛,她不嫌惡心我都嫌惡心。不過這話她都說了,我心裡面其實也有打算,反正我不可能跟老婆離婚,她真愛我,那我們就分手。當時我跟她提了分開,我會給她一筆錢補償她,她說只不過是在開玩笑。”
李成放下手中的筆,看向對面的朱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