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太子如此,趙家人的臉頓時就拉了下來。這不是故意的嗎,也不怕讓二皇子一驚之下得了馬上風!
而太子那邊的人則都暗自高興,二皇子得了馬上風最好,也省的以後麻煩了。
兩邊人的目光在刷刷的交鋒,可是讓院子裡的人不解的是,房中的兩個人似乎並沒有因此而消停下來。
剛纔只是有聲音,此時更能看到牀幔飛揚,顯然二皇子威武依舊。
一見如此,沐國公一張老臉又紅又白,氣怒交加。
“還不快去將門掩住。”他對着嬌杏和嬌蕊怒吼了一聲,然後皺了皺眉,對着太子等人一拱手說道:“還請到前院喝茶等候。”
“沐國公客氣了。”反正已經得到了想要的東西,太子當然不會繼續留下來討人嫌。也就對着沐國公一笑,說道:“想來珍兒已經到了門口,那衍也告辭。”太子大名周衍。他之所以這麼自稱,是爲了拉近跟國公府上的關係。
“那就恭送殿下了。”沐國公巴不得將這一院子的人都趕走,此時當然連忙送客。
而在沐國公跟太子周旋的時候,沐天華抿緊了嘴脣,顯然也是非常惱怒。
二皇子是什麼樣的人,他當然也是非常瞭解的。現在的情形顯然是兩個人都中了藥物,可那麼一個謹慎細緻的人,能被人暗算,機率太低了吧?
這麼想着,他不禁冷冷的瞥了一眼房內,可當他的目光觸及剛好牀幔飛起來露出來的女子的臉龐,臉色頓時就變了。
竟然是她?!
腦子裡迅速轉過剛纔在後面園子裡蕭元厚和顏明環兩個人的事情,沐天華頓時有些明白過來。
這個不知廉恥的表姐,竟然敢在今日母親生辰之日出此下作的手段,他臉上的狠戾一閃而過。
他倒是沒有想到顏明玉看中的人是自己,二皇子只不過是得了一個順手的便宜。
可不管如何,顏明玉畢竟是自己舅舅家的女兒,忍着氣憤,沐天華揮手將身邊的小廝喚了過來,讓他趕快去找人給母親報信。
而金氏這邊,在聽到顏如玉說顏明玉和二皇子同在一室的時候,起初心中還有些僥倖。
她是知道自己這個女兒心心念唸的人是沐天華,也猜到了顏明玉跑到木天華院子裡的目的。
想着可能是到了院子裡後,沒有見到沐天華,就跟二皇子聊了起來。
大華國國風並不是太過封建,這即使是未婚男女相遇,有身邊的人陪着,說上一會話也不是不可以的。
所以金氏現在想的還是怎麼處置顏明環才能解氣。
可當走出了一段路之後,眼見一貫笑容滿面的顏如玉的臉色比剛纔在花圃房中還難看,頓時心中就是咯噔一下,不祥的感覺就起來了。
“妹妹,”金氏小心翼翼的喚了一聲,然後拉住顏如玉說道:“你可是還有什麼話沒有說出來。”
“大嫂,”眼見金氏現在才吃過味來,顏如玉掃了一眼跟在身後的丫頭婆子,輕嘆了一聲說道:“你到前面就知道了。”
這表情和語氣,金氏哪裡不明白是有什麼難以說出口的話才如此呢,心中頓時一下子就着急起來。步子也就不由的加快了幾分。
走到前面,顏如玉跟金氏分開去了主院。
還有一屋子女賓,就是爲了不讓事情聲張出去,她也要趕回去。
再說,水榭裡的衆家小姐也不能讓她們在哪裡呆的久了。她得馬上讓人請回來。
等金氏趕到晟華軒的時候,沐國公已經讓手下的人給二皇子和顏明玉兩個人潑了一盆冷水過去。
牀上的兩個人,或許經過一段時間的激戰,媚藥已經下去了差不多。再加上這一盆冷水,頓時是徹底清醒了過來。
而當沐國公知道房間裡的女子是顏明玉的時候,頓時將身邊桌子上的水壺杯子給掃落在地。
雖然很少涉及到內院裡的事情,可沐國公也不是糊塗的人,簡單將兩處的醜事聯繫的到一起,他也頓時明白了其中的奧妙。
所以金氏兩個人趕過去後,他連招呼都沒有跟金氏打,直接拂袖而去。
知道自家理虧,再加上心中惦記着顏明玉的情況,金氏哪裡還意思還跟人家挑理,眼見着沐國公離開,她連忙進了耳房裡。
房中瀰漫着歡愛過的****氣息,此時二皇子已經穿戴整齊了正在房中坐着,而顏明玉則蜷縮在牀榻之上,捂着臉嗚嗚哭着。
一見金氏進來,二皇子一抱拳說道:“顏夫人,既然你現在過來了,我這就去跟父皇去求娶明玉小姐。雖然剛纔我是中了媚藥才做下如此事情,但絕對會對二小姐負責到底的。”說完鞠了一躬轉身離開了。
這一席話將金氏原本想着責問的話全都堵在了喉嚨。
人家是因爲中了媚藥才如此的,並且還會求娶顏明玉,她還怎麼發落人家?
再說了,現在顏明玉沒有了貞操,除了二皇子沒有人會要她。
在心中無奈的嘆息了一聲,金氏轉而看向顏明玉。
走到牀榻前,當目光掃到被褥上那一抹暗紅,金氏原本憐憫女兒的心頓時就刺疼起來。
這個不讓人省心的姑娘,怎麼就會出這樣的事情呢?馬上就要大婚了,卻出了這樣的事情,這不是讓全京城的人看笑話嗎?
還有,雖然二皇子是皇親貴族,並且還沒有成親,可出了今兒的事情,別說是正妃了,能坐上側妃的位置也要費上一番心思了。可就是當上側妃那又怎麼樣,還不是妾室嗎?
想想自己的大女兒那麼冰雪聰明的一個人,只是沒有辦法,被皇上要去了當了宮裡的嬪妃。眼看着這二女兒要出嫁了,卻好好的從一個當家主母,落到去給皇子的院子裡充當妾室,這可都是自己心頭肉一樣的嫡女啊,金氏心裡能舒服的了嗎?
顏明玉見到母親,心中是又恨又悔。她實在沒有想到誤打誤撞的跟二皇子湊在了一起。一想到自己徹底跟沐天華沒有了緣分,怎麼不讓她心中如刀割一樣的難過呢?
爲什麼老天不給自己一點憐憫啊?
此時,反正二皇子也離開了,顏明玉乾脆也不哭了。伸手就去拿了衣服就往身上套。
眼見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女兒見了自己沒有一點悔意,卻用這樣的態度來面對自己,金氏的火就不大一處來。
“孽障,”金氏三角眼一吊,對着顏明玉低聲罵道:“你說,那顏明環和蕭元厚是不是你用了手段湊在一起的?”反正進來的時候身邊就帶了自己的心腹田婆子,其他所有的丫頭婆子都譴在了外面等着,孃兒兩個說話可以毫無顧忌。
“是,”顏明玉面無表情的就應了。
沒有想到女兒連分辨一下都不肯,就直接承認了。金氏愣怔了一下,頓時氣得眼淚也就直接掉了出來。
這個孽女,她難道不知道自己在府上的地位尷尬嗎?雖然掌控着府上的中饋之權位,可那有什麼用?婆婆楊老太君雖然並不挑刺,但對自己也並不是那麼親近。
相公顏長春更是不冷不熱的,若不是有事相商,或者逢年過節的抹不開面子,平時連自己的院子也不願意過去。
今天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她倒是豁出來了,連一個解釋都沒有,直接就將責任攬到自己身上了。
她是女兒家,雖然和蕭元厚的婚事是要黃了,可二皇子也說了會負責任的。到時間她一拍屁股走人,自己卻還要在家受那種軟刀子折磨。
尤其,顏明玉招惹的還是肖如意的女兒。
肖如意那個賤人,自己跟她逗了將近二十年,還不瞭解她的性子。那是一個言談玩笑之間都藏着心眼子的陰險狡詐的女人,這不是給自己捅馬蜂窩嗎?
一想到未來自己除了要受到別人的指指點點,還要跟肖如意周旋,金氏的頭都大了。
氣急敗壞之中,金氏直接就甩了一個耳光在顏明玉的臉上。嘴裡還罵道:“孽障,你捅下這麼大的婁子,可有沒有沒有想到該怎麼收拾?”
“大不了一死而已。”顏明玉聽了這話,心中也是難受不已。當初想的是跟沐天華表哥成了好事,那就是再早多大的罪,再受多大的苦,她都是願意的。
可現在是什麼事啊?跟自己上牀的人並不是自己喜歡之人,那原先預料之中的苦中有樂卻全成了苦中更苦。如果不能跟喜歡的人走在一起,那還真不如死了更好。
而金氏一聽到顏明玉這麼說話,愣了一下後,心中痛如刀絞。
畢竟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雖然嘴上數落她的不是,可心中哪有不疼的道理。這個傻孩子卻直接這麼說,真跟是用了一個小刀挖她的肉一樣。
她一手拉了顏明玉的手,禁不住眼淚流的更快了。哭道:“玉兒,你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自從你的嫡姐入宮後,我就將你當做珍寶般的捧着。你現在出了這事,卻拿着死活來逼我,這是你做女兒該說的話嗎?”
見顏明玉面無表情的模樣,站在一旁的田婆子看不過眼了,她扶住金氏,讓她坐在牀榻上,然後對着顏明玉說道:“小姐,容奴婢說句不中聽的話。今天這麼大的事情出了,你受不受罰放到一邊,回到府上後夫人肯定是脫不過管教不嚴之責。現在環兒小姐已經回了府上,說不定老太君和老爺已經知道了這邊的事情。此時你不跟夫人一想想着怎麼回去應對,卻還這麼說話傷夫人的心,難道夫人還有害你的心不成?
田婆子這一席話頓時將顏明玉給點醒了。對啊,她怎麼將顏明環給忘記了。
反正已經到了這個地步,自己活不痛快,憑什麼讓那些自己看着不順眼的人活得那麼逍遙呢。
這麼一想,顏明玉頓時提起了精神。她的眼淚也就一下子落了下來。
“母親,都怪玉兒。”顏明玉伸手爲金氏擦了一下眼淚,說道:“這裡畢竟是姑母的府上,我們還是早點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