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少興千盼萬盼,盼到了魏青帶着人過來了。
可沒有想到,卻吃了他一拳。
由於有兩個人攙扶着,錢少興想躲也躲不過去。魏青力道之大,讓他只覺得天地之間都翻騰起來了。
而隨即那兩個攙扶他的人也同時放了手,又將他生生扔在了地上。
還以爲自己苦盡甘來,再也不用捱打了。這次卻是自己的救星下手了,還比剛纔鄭直那莽漢子下手還重了許多。
一時間,錢少興差點被氣暈。
而魏青這邊,將錢少興打了之後,轉向蔣逢春說道:“蔣世子,下官這就將人犯等押走。不知還有什麼吩咐。”
眼見魏青對着錢少興出手,蔣逢春就知道這個人是個極爲奸猾的傢伙,也就懶得理睬他,而是轉向顏明真說道:“這位小姐,剛纔你差點被這惡人的惡犬所傷,不知道你有什麼要說的。你儘管放心,如果要是不想拋頭露面,那可以將今天的事情簡單說上一下,讓這位官差直接報到五城兵馬司崔指揮哪裡。”
一個犯人等詞讓蔣逢春不滿意了,他藉着與顏明真說話的機會,卻是在告訴魏青剛纔事情的緣由,順便說了顏明真是個女兒身,不方便拋頭露面。且,五城兵馬司的總頭目他是認識的,如果魏青要是敢徇私枉法,那就等着瞧吧。
聽了蔣逢春的話,魏青不覺苦笑,他是過來人,哪裡看不出蔣逢春看向顏明真的時候,眼睛裡一閃而過的柔情。
見此連忙說道:“世子爺,這裡的情況下官也一望瞭然了。這就拿了這個縱惡犬橫行的紈絝少年回西城兵馬司。”
說着,他又掉頭對着顏明真一抱拳說道:“這位小姐,這裡有蔣世子做個公證,不若等這個少年家提出什麼賠償後,再做決定。”
魏青的話說的含糊,但是卻存着幾個意思。一是他會秉公處理錢少興這件事。說是讓蔣逢春做公證,卻包含讓顏明真離開後,有什麼事情跟蔣逢春去彙報鬧,讓蔣逢春再跟顏明真去說。
在說這些話的時候,魏青已經給屬下使眼色,讓他們清場了,所以倒是也不怕別人聽到。
見魏青這麼識趣,蔣逢春的心中一動,如果要是藉着這樣的機會,能和顏明真多些聯繫也是好的。
這邊還沒有做決定,錢少興那邊不幹了。
本來被蔣逢春一腳踢死賽虎,錢少興已經心疼的不行了,自己和家丁護院又捱了一頓胖揍,一向對自己和顏悅色的魏青又給了他一老拳。這些他以前從來都沒有受過的委屈早讓他的腦袋裡成了一團漿糊。此時纔不管面前的是什麼世子公子爺了,他一咕嚕從地上爬起來,說道:“憑什麼還要我家賠錢?我們這邊這麼慘,而那個女子毫毛都沒有動一根,你們這麼裁判太不公平了。”
他這麼一喊,躲在旁邊鋪子裡的錢富商頓時腦袋也大了起來。
魏青那麼對蔣逢春說話,他當然明白是在爲錢少興好。反正自己家有的是錢,賠點錢總比沒了命好啊!可顯然自己這個兒子犯了倔勁。
慌忙拉過管家老林來,如此這般的吩咐了一番。
而街上,魏青一聽錢少興張口了,頓時只想翻過身再給他一拳,直接打暈了事。
可又不想讓蔣逢春心中認爲自己偏袒,也就小心翼翼的看了看蔣逢春和顏明真,轉身對着屬下喝道:“還不快將這個不識好歹的小子先擰起來。”
“不行,憑什麼拿我?”一聽這話,錢少興更不幹了,掙扎着就想着擺脫。
“少爺,”一聽呼喊之後,錢富商的管家匆忙向着這邊奔了過來。
“這是怎麼了?”管家來到跟前後,匆忙對着蔣逢春和魏青一拱手,說道:“各位大人,我家少爺聽說老爺丟了一個一萬五千兩的銀票荷包,出來幫助尋找,怎麼現在成了這個樣子?”
錢富商眼見兒子因爲顏明真落到了這個地步,心中當然是恨透了她。此時也就想了一個由頭讓管家過來想着法子給錢少興脫身,如果要是能趁機將那一萬五千兩的銀子從顏明真身上拿了過來,那前面狗咬崔氏的事情當然就沒事了,說不定漕運使夫人會更加感激自己。
當然了,這樣做可能會讓蔣世子更不高興。但如果要是真的將那銀票搜了出來,顏明真到時候百口莫辯,那他說不定就會對踢死賽虎心存內疚了。要是能以此跟蔣王府搭上聯繫,那簡直是更好了。
此時,管家說着一指錢少興身邊的一個小廝說道:“趙四,少爺爲了銀子着急衝動之下不知道該怎麼給世子爺和魏大人講清楚事情原委,你怎麼也不知道代替少爺說一句?”
魏青有心幫助錢少興開脫,此時當然不願意打斷錢家人的辯解。
而蔣逢春雖然明面上聽着,但心中卻在想着能多呆一會,就可以能多看兩眼顏明真,當然也不去幹涉了。
而顏明真,雖然極想離開這裡,但此時要是說什麼,反倒更顯得自己心虧,也就冷眼看着。
趙四是錢少興奶孃的兒子,因爲人機靈、敏銳,從小和錢少興一起長大。
此時一聽管家這麼說,又見蔣逢春並沒有阻止自己說話,頓時也就從地上爬起來,對着魏青和蔣逢春施了一個禮,然後纔對着管家說道:“林管家,少爺帶着咱們來到這裡,賽虎突然就不肯往前走了。大家還以爲它聞到了那個荷包的味道,就跟着在這裡尋找。誰知道它卻咬了一個路人。少爺便讓人將那路人送到醫館去診治了。正在此時,這位小姐也出來了。賽虎又往這邊跟着過來。少爺跟奴才幾個人緊跟着,然後世子爺見賽虎向着小姐身邊撲,怕出事,然後就成了這個樣子了。”
這個趙四倒是反應的快,很快就將事情說了一遍。只不過將錢少興唆使賽虎咬人,讓家丁搶劫顏明真的事情用賽虎先衝着顏明真過去,一言帶了過去。
這還沒有等別人說話,一旁的錢少興先叫嚷開了:“我剛纔看清楚了,那個小姐身上掛着的荷包就是我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