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16日,早上9點47分。
莫一辰睜開眼,看着牀頭的鬧鐘。“天吶!竟然睡了兩天。”他坐起身摸着自己光溜溜的骷髏頭。
窗臺上的赤瑰伸展着,等待着莫一辰的擁抱。
像是那些習慣早起喝上一杯咖啡的人一樣,莫一辰有些慵懶的走到窗前,伸伸腰,然後捧起赤瑰,含住了瑰舌。
很清爽的感覺,頓時精神了許多。那紅色的血液在白色的骨頭上流過,遍佈全身。莫一辰喝了飽,又輕輕的把赤瑰放回在窗臺。
赤瑰還是很飽滿,它轉而對着窗外,瑰舌搖晃着,好像欣賞着窗外的風景。
“真是可愛。”莫一辰笑着摸了摸它。
走出房門,鬼道已經在門口等着,見莫一辰出來,他笑嘻嘻說:“你還挺能睡。”
“是呀。沒想到我睡了兩天。”莫一辰不好意思的說。
“嗯。最開始都是這樣的。吃了人就是容易犯困。”鬼道說,“好了,你快去穿上人皮,我們要出發了。”
說着鬼道又摘下笑臉面具,變成了那個帥氣男人的模樣。
“額,還穿我自己的皮麼?”莫一辰問。
“當然不是。穿思雨那張。”鬼道說。
莫一辰走進換皮間,拿下思雨那張柔軟的皮,輕輕的套在身上。穿上別人的皮,還是會不舒服會癢,可是現在只需要稍微忍耐一下便不再有不適應的感覺。
鬼道帶着莫一辰來到一個城區裡普通的單元樓。沿着樓梯上到五樓,鬼道敲響了西戶的門。
“這是誰家?”莫一辰問。
“彬子家。”鬼道答。
“什麼?”莫一辰感覺一陣眩暈,“他不是死了麼?”
“對呀。他死了,他家人還在。”鬼道繼續敲門。
“你來這裡幹什麼!”莫一辰想要離開。
“救人。”鬼道淡淡的說。
救人?莫一辰覺得可笑。怎麼這兩個字從鬼道口裡說出,感覺很滑稽。一個殺人的人,現在說要救人,簡直讓人不能相信。
“怎麼你不信?”鬼道瞅着莫一辰說。
“是呀。不信。”莫一辰冷笑着。
“好吧。其實今天這裡有個人要死,我是帶你來飽餐一頓的。”鬼道用力的敲了又敲。門還是沒開。
“看吧,我就知道。告訴你,我是不會再吃人的。”莫一辰說。
“隨便你。”
話音剛落,門裡傳來了女人的聲音。
“誰呀?”
“開門!陳思雨!”鬼道模仿着思雨的聲音說。
莫一辰撥拉了鬼道一下,“你幹嘛?”
鬼道不理他,繼續說:“彬子的同事!姐,開門。”
“哦,等一下!”門裡傳來拖鞋的聲音,門鎖響了兩下,門開了。
一個三十多歲燙着捲髮的女人打開了門。女人看起來有些憔悴,黑眼圈很重,應該很久沒有睡過好覺。她穿着一身粉色的卡通貓的睡衣,腳上一雙灰色布拖鞋。拖鞋有些大,應該是彬子的。
女人撓撓凌亂的頭髮,呆呆的問:“你們是彬子的同事?”
鬼道擰了一下莫一辰,莫一辰立馬笑着溫柔的說:“是的。我叫陳思雨,以前和彬哥在一個房地產公司。”
“陳思雨?哦,好像聽他提起過。”女人打量了下莫一辰。
莫一辰心想這下可要完蛋,彬子老婆肯定知道思雨是彬子情人,這下子還不打死她。可是讓莫一辰出乎意料的是,女人很禮貌的讓他們兩個人進了屋。
“你們坐,我去給你們泡茶。”女人說着有些小慌張的進了廚房。只聽裡面叮裡咣噹的一陣亂響,然後女人抱着一壺茶和兩個杯子又來到他們近前。
放在兩人面前的杯子有些髒,杯嘴處還有脣印,想必這杯子用過後就沒有洗。女人把茶倒入杯子,然後推到莫一辰和鬼道近前,便呆坐在對面,看着兩個人。
“嫂子。”鬼道突然說,“彬子一直很照顧我,我都把他當哥哥的,那我就喊您嫂子吧。”
“哦。你是誰呀?”女人平着語氣說。
“哦,大家都喊我小鬼。嫂子您也喊我小鬼吧。”鬼道笑呵呵的說。
“小鬼呀。有大毛沒?”女人癡癡的說。
莫一辰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鬼道白了莫一辰一眼,說:“嫂子你真會開玩笑。對了,彬哥在家不?”
莫一辰心裡一沉,兩眼盯着女人。
女人搖了搖腦袋說:“好幾天沒回來了。電話也打不通。我想他可能又生我氣了吧。額,他不會不要我了吧。”
女人有些焦躁的站起來,在屋裡轉了兩圈,又到臥室,從臥室的牀下撿起手機,然後撥了電話。
“你看,還是沒人接。”女人失望的把電話扔在地上。她煩躁的開始抓撓身上,最後把自己的頭髮全給弄亂,呆呆的坐到牀上,一動不動。
莫一辰有些傻眼,轉頭對鬼道說:“她不會受刺激了吧。”
“你說的不錯,她就是受過刺激。”鬼道看着女人,似乎很同情的樣子。
“你看,我就說不要來。你非的進來。這下好了,把她弄傻了。看你怎麼辦。”莫一辰探頭看着屋裡的女人。
鬼道只是安靜的坐着,望着女人。那溫柔的眼神是莫一辰第一次見到的。
突然,門外傳來敲門聲。女人被嚇了一跳,慌張的站起來,雙手緊緊的抓着自己睡衣的衣領。
鬼道也迅速起身,幾步走到女人身邊,用手抓住女人的肩膀,直視着她說:“別怕。去開門。我們在屋裡呆着,如果有什麼事情,你就喊。我就會出來幫你。放心,不會有人傷害到你。”
這話讓女人鎮寧了很多,她點了點頭,像個乖孩子一樣。鬼道和莫一辰躲進了臥室,然後女人關上臥室門,前去開門。
莫一辰跟着鬼道站在臥室門前。鬼道伸出手輕輕的在門前一劃拉,瞬間,門就消失不見,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外面的一切。
女人站在門裡問着是誰。門外無人應答,只是一個勁的砸着門。
女人轉動門鎖,打開了門。從門外一下子擁進來三個人,兩男一女。那女的莫一辰一眼就認了出來。她正和彬子在茶室裡曖昧的那個穿着清朝服飾的女人。這次她穿着緊身牛仔褲,一雙八公分的高跟鞋,上身是一件鬆快的長袖體恤。頭髮高高的盤在腦後,畫着濃妝。
跟她一起進來的是兩個男人。一個身材偏胖留着絡腮鬍;一個身材瘦小兩眼珠子滴流亂轉。這小個子男人是莫一辰的老熟人了——他正是寸頭。
這三個人進來二話不說,先把整個房子視察一遍。打開臥室門時,莫一辰驚出一身冷汗。不過,他們就像沒看到鬼道和莫一辰一般,環視了一下又關上了門。
見屋裡只有女人,他們又回到女人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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寸頭低聲下氣的問:“華姐,沒有呀怎麼辦?”
那女人看着彬子的老婆,悠悠達達的走上前,整理了下她睡衣的衣領,然後笑着柔聲說:“大家都是女人,我不會爲難你。你告訴我彬子在哪,我們找她有點事。”
“彬子,彬子,彬子?彬子在哪呀?”女人呆呆的說。
“別跟我耍花招,他是你老公,你能不知道他在哪?”華姐拽着女人衣領晃了晃。
“彬子沒在家。你們是誰呀?見了彬子讓他回家好麼?”女人可憐的說。
“媽的!裝傻!”大鬍子男人粗聲粗氣的說。
“哎,哥,她不是裝傻,她是真傻。”寸頭說,“上次的事後,這娘們就這樣了。”
“不中用的東西,跟彬子一樣。”華姐一把把女人甩在地上。
女人坐在地上委屈的流出了眼淚。
“你幹嘛推我呀。你們欺負我,我要告訴彬子。”
寸頭笑呵呵的蹲到女人身邊,摸着她的臉說:“欺負你?我們可不捨得欺負你,瞧你那可憐樣。要不,哥疼疼你?”
大鬍子哈哈笑了起來,應聲道:“反正彬子不在,索性樂呵下。”
“放屁!混賬的東西,竟幹些下流事!”華姐罵道。
“哎呦,我說華姐。弟兄們也不容易,你說這兩天,我們都成什麼樣了。挨老闆打也就算了,找彬子找不到,我們連命都的搭進去。這會樂呵下,您就別管了。”寸頭說。
“她這麼個傻子,你們也起賊心,畜生!”華姐接着罵。
“我們本來就是畜生麼。”寸頭說。
大鬍子把華姐拉到一旁,說:“姐,給點時間。很快就好。”
華姐看了看,搖搖頭說:“我什麼都不知道。門外等你們,你們快點。”
華姐出了門,等在外面。大鬍子和寸頭拉起坐在地上的女人。莫一辰不安的看着,不知道如何是好。他轉頭看向鬼道,不由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