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七返身來到醉客居西側巷內,見**英正在那裡等他,且已脫下夜行服,王七也脫下夜行服。問道:“師兄可曾看清襲擊我的蒙面人是誰?”
“距離比較遠,那人也穿着夜行服,實在看不清楚。”
“這個人的暗器功夫並不高明,但功力不可小覷。他起身在前,輕功應該也不太高明,兩條街我就快追上他了。”
“你看他身形象不象付天國?”
“這個實在是看不出來,不過醉客居的確有古怪。”王七將剛纔所見所聽都一一講給**英聽。
**英聽後道:“他們是個什麼幫派,看來勢力不小。”
“不錯,那個金掌櫃不過是個分舵的舵主,我看他武功也不在你們鏢局的四大鏢師之下。”
“什麼組織有這麼大的力量,會不會是丐幫?”那天在街上中了王七的無影刺後,**英回去後詢問了百事通,對丐幫的情況有些基本的瞭解。
“何以見得?”
“這個幫派組織機構龐大,不會在江湖上籍籍無名,而且前段時間,我們洛陽出現過幾個神秘的乞丐,其中還有兩個與我結下過樑子。”
王七聽了不由頗爲尷尬,這兩個小乞丐正是自己的傑作,不過這個金掌櫃也的確可能是丐幫的人,因爲自己冒充丐幫幫主的弟子,他們絲毫不以爲意,不象是江湖中人的反應。道:“看來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你說這事情要不要向師叔報告下。他們見識多廣,說不定能判斷出是非。”
“我看還是以後吧,咱們現在也沒有確切的證據,還是等事情清楚些再說吧。咱們今天偷偷溜出來,也應該早些回去纔是,我們鏢局的規矩是不讓人隨意出入的。”
“你這個鏢局的少主人還顧忌這些俗禮嗎?”
“我平時從沒偷跑出來過,只要不被我大哥發現,其他人都是不怕的。”
“你還怕你大哥嗎?”
“我大哥爲人很嚴肅,而且現在鏢局的俗務都是由他在打理,連我娘都要顧忌他幾分。”
“看你平時威風八面的,沒想到在家裡這麼沒有地位?”
“我也不用瞞師弟,鏢局是吃江湖飯的,要以實力論英雄,我的武功不及我大哥三成,當然要聽他的話。”
兩天邊走邊聊,一炷香功夫到了飛鷹鏢局門口,這時天已大亮,鏢局大門已開,兩人便直接往裡走去。
“站住,這麼早你們到哪裡去了?”兩人還沒走進第二進院落,聽到一男聲道。
聽到這聲音,**英身形一滯,王七立馬猜到這人肯定是**英的大哥**南了。回頭望去,只見是一個四十左右的中年人,國字臉面,手上筋盤錯結,一看就是鷹爪功的高手。**英道:“大哥,我和空無師弟一早出門走走。”
“哪裡來的什麼師弟?”**南前些天出門走鏢,一回來就有人向他稟報了這些天鏢局裡發生的事情,知道李玉兒來了個什麼遠方的師侄。**南向來對自己的後孃不夠尊重,認爲出身不夠光彩,雖說他也知道這個李玉兒爲飛鷹鏢局增色不少,他自認爲毒術不過是下三流的功夫,上不得檯面。走鏢講究的是實力、人氣,而不是依靠毒功。自己的這個弟弟鷹爪功不過剛剛入門,不努力練習,常向後孃學習什麼用毒、解毒的方法,總和孫開亮等人攪在一起,幾年來功夫不見半點長進,現在又來了個什麼空無道長,天天和他混在一起,早想找機會教訓他一下。
“貧道師出靈臺道觀,師叔雨水兒曾和鄙鏢局夫人同過門,所以稱韓二公子爲師兄。”
“這麼複雜的關係,看來也不是什麼正牌師兄弟。”**南目光銳利,看見**南和王七背後鼓鼓囊囊一大塊,伸手抓了過來,他出手迅猛,王七一時沒有防備,躲避不及,被他爪力撕破了外衣,裡面的夜行服掉了出來。**南道:“你們穿夜行服去哪裡了?”
“沒去哪裡,好玩而已。貧道行走江湖慣了的。” 王七見**英不敢做聲,替他說道。
“不過做些雞鳴狗盜之事。”
“師兄所言差矣”
“誰是你的師兄,可別亂攀關係。”
“小道是鄙鏢局夫人的正牌師侄,難道飛鷹鏢局還有兩個鏢局夫人不成,或者韓大公子與飛鷹鏢局總鏢頭韓老前輩沒有任何關係不成。”
“哪裡來的小道童,不和你逞口舌之快,我弟弟白白被你們這些江湖人物帶壞了,我今天就替你師傅教訓你一下,莫叫你們這些用毒之人目中無人。”
“那就請韓大公子賜教了。”王七見這個**南講話咄咄逼人,心下也生了氣,心想我不過借住你這裡,尊稱你一聲師兄是看得起你,何曾被人這麼瞧不起過,當下就要動手一試高下。
**英見他們就要動手,道:“大哥,空無師弟是我們的客人,曾經救過小弟的性命。”
“我不傷他就是,你着急什麼,站在一邊。”
**英不得不退在一旁。
“你出手吧。”**南氣定神閒,站住等王七發招。
王七見此人步履穩重,知他功力深過自己,如果由他出手,自己定難以招架。使出師門千葉掌,旁人只見王七雙手齊飛,就如有千隻手般,那**南收住胳膊,將王七雙掌盡數接住,頓時兩臂相碰了幾十下,看似王七擊中了**南幾十下,其實苦楚只有相鬥的兩人知道,**南功力高過王七不只一籌,每一次兩臂相碰,王七都吃一次暗虧,碰了幾十下,王七不由雙臂發麻。心想,這個鷹爪王的長公子果然厲害,比他弟弟強上好幾倍。當下轉換步伐,利用腳步快捷,迅速攻擊**南背後穴道,**南背後發掌,準頭和勁道都有所減弱,不由轉過身去,王七見他轉身,也迅速換位,仍攻其背後,兩人一人勝在功力身後,一人勝在腳步快捷,連鬥十餘招。
“小道,你功夫不錯,你注意了,我剛纔只用了七分力道。”兩人相鬥,**南還可以騰出氣力講話,王七是不能了。當下退身向後,停住身形道:“且慢。”
“又有何事,可是怕了?”
“笑話,我怕過何人?只是覺得本次比武不夠公平。”
“有什麼不公平的?是不是說我以大欺小?”
“那倒沒有,你我雖然年齡相差二十餘歲,不過都是鏢局夫人的晚輩,不存在以大欺小。”
“哼”王七說的也不無道理,但**南也知道自己佔了功力深厚的便宜,自己與這小道童一般年紀時,說不準還真不是這小道童的對手,“那你說有什麼不公平。”
“你習的功夫在手上,有沒有兵器一個樣,我卻是學的兵刃,沒有兵刃,功夫大半發揮不出來,相當於你用兵刃與我徒手相博,豈不是不公平。”
“好,到我家練武場,十八般武器任你選擇。”
“好,不過不用去練武場了。”王七早就瞥見旁邊一個鏢師腰裡掛着一把寶劍,身形一退,取了那寶劍,再回原地。
**南見他腿不伸縮,直來直去,瞬間就取了寶劍,心想這個道童的輕功可真了得,這個道童的本事可遠在自己兄弟之上了。
“看劍。”王七虛晃一劍,徑取**南雙目,**南歪頭避過,左手直抓王七的寶劍,王七劍柄一擺,反削**南左耳,**南左手上擡仍抓寶劍,同時右腳踢向王七膝蓋,王七身子輕便,反在**南右腳腳尖上一點,人躍上半空,挽了個劍花罩在**南頭頂,**南右手一旋,深入劍花中抓住了寶劍,一扭,將一把精鋼製造的寶劍生生扭斷,王七見傷他不得,口中噓噓兩聲,**南見王七右手嗖的變長,一條綠影直來到自己面前,口中一股真氣噴出,那綠影一歪,王七左手劍,右手蛇,又與**南鬥在一起。剛纔幾招說起來慢,實在快若閃電,**南也驚出一身冷汗,此時方纔看清王七右手所拿是一條尺許長的小蛇。王七左手斷劍不過一尺五寸長,劍劍兇險,右手小蛇更比寶劍靈活得多,忽左忽右,儼然鬥了個旗鼓相當。
原來只要**南只要強行抓住寶劍將它扭斷,憑他的鷹爪功王七的小尺也很難咬傷他,即可輕鬆取勝,但這樣就顯得在招數上輸給王七,還是要落得個以功力壓人的話柄。
王七連換好幾種劍法,始終傷**南不得,手中小尺也漸漸不夠靈動,知道**南功力過強,小尺也漸漸抵擋不住,知道敗局已顯,當下退後道:“勝負已分,不用再鬥了,韓大公子果然是天下有數的高手,小道我是心服口服。”
嘴上服了氣,心裡可是半點氣不服,其實剛纔王七小尺出得太早,如果再突然些,傷了**南也不一定,但**南若毫不顧忌,強攻硬打,王七也必然傷在他手裡。雖然半真半假的比武,但場中兩人對對方的武功也是心知肚明。**南也對這個年紀十餘歲的小道心生愛惜。“你也不用不服氣,等你功力長進了,再來找我比試,我盡數接下來就是。”
“哼,不必了,也只怪我學藝不精,幾時我師兄到了,讓他替我討回面子就是。”
“你師兄多大年紀?”
“和韓二公子差不多年紀。”
“笑話,你們靈臺山是何派武功,將門下弟子教得如此高傲。”要知道**南是少年成名,行走江湖二十年,少有敵手,本以爲憑王七的武功,如果有個四十來歲的師兄,的確可能與自己一搏,不想王七說他師兄也不過二十多歲年紀,本來已對王七心生愛惜,又一下子氣憤起來。
“我玉林門下弟子你才見我一個,怎見得就沒有人敵得過你。”
“怎麼又扯上玉林門,你到底是何門何派的弟子?”
“一年以後你就知道,玉林門將是江湖上最負盛名的門派。”
“好,我就等你師兄上門討教便是。”
“好,一言爲定。韓師兄,我先就此告辭,以後有事再來拜訪。”王七這句話,前半句是對**南說的,後半句是對**英說的。
“怎麼,你要走了嗎?”**英問道。
“我本來就是要走的,因爲這裡的事情耽擱了幾天,有緣再見。”
**英還要說什麼,看了**南一眼,終於沒有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