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冷小燕在醉客居二樓等了不一會,眼見一個機靈的小二跑上樓來,對她道:“冷姑娘,我們掌櫃的要小的帶姑娘去飛鷹鏢局,不知姑娘是現在出發還是待會?”
冷小燕見那小二長得倒也乾淨利索,不惹人厭,順口問道:“當然是現在出門了,你們掌櫃的人呢?他將事情給你交待明白了沒有?”
那小二答道:“小的叫王安,掌櫃的對交待清楚了,小的是醉客居最最機靈的,絕不會誤姑娘的事情,姑娘放心好了。”
“那你就在前面帶路好了。”冷小燕說完便起了身,忽然又想起了一個問題,道:“對了,你還是先把我這桌飯錢結清了吧?”
那王安歪頭一笑,道:“冷姑娘見外了,我們掌櫃的說了,這頓飯算他請醫神門人的,冷姑娘就不用管這些小事了,我們還是快去快回。”
“好吧,我就不和你們見外了,現在動身。”
兩人說走便走,王安帶着冷小燕在城內走了一大段,這纔到了飛鷹鏢局門口,只見正門緊閉,果然一副出事的模樣。王安繞過正門,在旁邊側門邊停住腳步,側門也關得嚴絲合縫,王安便上前敲門,敲了半天,才見一個家人來開,王安道:“小的是醉客居的王安,有急事求見你們鏢局四爺,還麻煩通傳一聲。”
那家人答道:“我們四爺今天不見客,還請回吧。”
王安見狀,上前遞了個物事在那家人袖筒之中,還輕聲說道:“還請看在我們大老遠跑來的份上,麻煩這位小哥幫我們通傳一聲,我們真的有急事找四爺。”
那家人見王安這般識大體,道:“既然你們這般誠心,我就去通傳一聲,不過四爺見不見你,我可不敢打包票。”
“多謝多謝。”王安告謝不止,那家人又將側門關上,把冷小燕和王安關在外面。
王安所爲冷小燕盡數看在眼底,道:“一個下人也這等嘴臉,我看飛鷹鏢局離關門不遠了。”
王安笑道:“小的是做生意的,只要能達到目的,付出一些也是理所當然的,小的只要將姑娘送進飛鷹鏢局罷了,這等小事何足掛齒。姑娘覺得小的說的在不在理。”
冷小燕想想也是這個道理,便默不作聲。
過了片刻,那側門重新打開,那家人道:“我們四爺有請,請兩位跟我來。”冷小燕、王安二人跟在那家人後面,穿過好幾條迴廊,來到一排廂房前面,那家人在一間廂房門口站了,道:“四爺,醉客居客人來訪。”
廂房內傳出百事通的聲音,“讓他們進來吧!”
那家人作了個請的手勢,王安拱手作謝,推開門和冷小燕一併進去,只見百事通坐在房內正在思索事情,擡頭看見王安和冷小燕,不禁喜道:“原來是醫神門人來訪,有失遠迎,該死該死!”還順手跟王安打了個招呼。
一路來,冷小燕都被人當作跟班跟來跟去,好不氣惱,現在被百事通認出是醫神門人,不禁頗有幾分得意,道:“四爺不用客氣,聽說鏢局出了事故,小女子也略通醫道,希望能盡一份綿力。”
百事通道:“冷姑娘從何處得知我鏢局出了事故?”要知道鏢局二爺亡故外人所知甚少,冷小燕初來乍到,怎麼立馬得了信息。百事通這一問把冷小燕問了個結口結舌,如果實話告知,等於出賣了醉客居的李虎掌櫃,不告訴他,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百事通長於觀色,知道問話讓冷小燕爲難,當下換了個話題,道“我們鏢局出了這等事情誰都不願意,冷姑娘能施以援手,在下本是求之不得,不過這是鏢局大事,在下還不能做主,要去請示鏢局夫人才行。”原來王七先就和百事通商量好了,由王七假扮小二王安帶冷小燕到醉客居,爲了做戲認真,還特地加了門房那場戲,冷小燕果然信以爲真,絲毫不覺其它,不過這個姑娘過於直白,直接就問飛鷹鏢局的事故,百事通怕她見了鏢局其他人言語有失,特地在此點醒她,免得她東問西問問出麻煩,人人不好交差。
“那你就辛苦一趟,我們在這裡等你的回信。”
“好,那兩位就稍等片刻。”百事通說完便出了門。
冷小燕道:“小小一個飛鷹鏢局這等麻煩,一件事情請示來請示去,搞了半天,連個當家作主的都沒看見。”
一旁的王安也就是王七嘿嘿一笑,道:“讓姑娘見笑了,不過飛鷹鏢局可不是小小的,在江湖上可是響噹噹的角色。”
“名氣有多大,能大得過我爺爺去,我爺爺的派頭也沒這等厲害,我爺爺如果這等脾氣,江湖每年至少多死上百人。”冷小燕還是十分不屑。
“這等江湖人物當然不能和你爺爺那些世外高人相提並論。”王七給了頂高帽給冷小燕戴上,免得丫頭髮飆不好處理,不過說實在的,王七本人也對這些繁文縟節頗不耐煩。
“你說的也是,你小子你蠻機靈的,等下那個什麼李玉兒又問起我們怎麼知道這裡的變故可怎麼說?”冷小燕見王七應變不錯,當下把這個難題交給他。
“嘿嘿,姑娘就說與他們二公子有過一面之緣,初到本地,特來拜訪,來之前並不知道二爺那檔子事情,來了之後才聽他們四爺講的。”
“這麼說倒也使得,不過我們沒有和那個四爺對過口,如果他現在給那個李玉兒就說錯了可麼辦?”
“那姑娘你就不用擔心了,飛鷹鏢局的四爺是個江湖通,人稱百事通,這點小事他自會處理,如果他給李玉兒彙報說姑娘是來驗屍的,李玉兒必會對他嚴加盤問,問什麼你這個丫頭片子是怎麼知道的啊,他是不會給自己找這等麻煩的。”
“什麼驗屍、丫頭片子的,你小子講話怎麼這等沒大沒小的,我是醫神門下,江湖上人人敬仰,並不稀罕管上這檔子事情。”
“那是那是,小的一時糊塗說錯了話,還請姑娘見諒。”
“本姑娘大人不記你小人過,以後說話可得注意點。”
二人正閒聊間,百事通已推門進來,道:“冷姑娘,我們夫人有請。”
“好,那我們現在就去。”冷小燕說完,正待推門而出,卻不見百事通邁步,道:“四爺可是還有什麼事情。”
百事通道:“在下還有一不情之請。”
“那你說。”
“等下夫人要是問起姑娘如何得知我二爺死訊,姑娘就說是在下閒聊中告知。”百事通道。
真是睡覺碰着枕頭,那王安還是個人才,冷小燕暗道,卻不知一切都是王七事先安排好的,道:“這個本姑娘知道。”
百事通這才推門而出,帶了冷小燕二人走過兩條迴廊,穿過個大庭院,來到後院,又拐過幾條迴廊,纔來到一間小院。百事通叫門口的小婢通傳了聲,這才帶了冷小燕二人進去。
只見一間很闊綽的廳堂,傢俱桌椅都很考究,正中太師椅上坐了一中年女子,正是李玉兒。**英也在李玉兒房中,正來回踱步,旁邊侍婢全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