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罷了,既然受害者都爲你求情,老夫又何必枉做壞人,就罰你去守禁地十年,十年之內,不得隨意出入。”蘭溪子顯然也有些動容,不知想到了什麼,神色怔忪,半晌後,才低嘆了一口氣道。
此刻海面已經恢復了平靜,許是海蜃獸已經沉入了深海。
從海蜃獸猛然躍入海中,兀自留下一道血紅的痕跡開始,銘敖懷便像失了魂般,呆呆地站在海邊,手中的碧玉簫掉在地上,他也未曾發覺。
臉上的表情很古怪,像在哭,又像再笑。
竟然狀如瘋狂,只是,這模樣是不是裝出來的,只有銘敖懷自己知道了。
聽到蘭溪子的話,銘敖懷楞了一會才反應過來,臉色露出狂喜之色,發了瘋般朝海邊跑去。
邊跑邊聲嘶力竭地喊道:“你聽見了嗎,師傅只罰你守禁地十年,你聽到了嗎?”
只跑到海水淹沒膝蓋,銘敖懷才停下來,然而,他瘋狂的吶喊卻一直沒有停歇。
然而,海面還是一片平靜,銘敖懷的身子慢慢滑落在海水中,海水漸漸漫過他的胸膛,他的下巴,他的鼻子。
蕭木離見狀,心裡微動,看來,這銘敖懷對海蜃獸並非無情,只是,他更愛的是冰棺中的那位。
不管怎麼說,海蜃獸都是替身,雖然也會心痛,但終究不會爲她癡狂。
絕望在銘敖懷周身瀰漫,眼看海水就要漫過銘敖懷的眼睛。
深海中突然傳來一聲嗚咽的低鳴,接着便見海面傳來一陣陣輕微的波動,波動朝着鑭邪秘禁地的方向蔓延而去,顯然有什麼東西朝着那裡游去了。
銘敖懷見狀,面露喜色,猛地將頭埋在水中,許久後,才漸漸擡起頭來,緩緩上了岸,這時的他,已經完全恢復了平靜。
走到蘭溪子面前,雙腿跪下,磕了幾個頭,沙啞着聲音道:“弟子謝師傅寬恕。”
蘭溪子低頭凝視着他,神情變化莫測,蕭木離揣摩了許久,只隱約感覺,這兩師徒之間的關係有些詭異,許是因爲水晶棺中女子的關係吧。
怎麼說,兩人也是情敵。
“此番事故錯本在你,不過,七星大會馬上就要召開了,你的錯爲師暫且記下,等七星大會之後,再來定奪。”蘭溪子嘆了一口氣道。
銘敖懷沒有吭聲,一直低着頭,看不清表情,只是,蕭木離卻敏感地從他身上感到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陰暗氣息。
他身上的氣息似乎在說:“七星大會之後,誰是這鑭邪秘境的主人還說不定呢!”
又給蘭溪子磕了一個頭,低着頭退到了一邊去。
銘敖懷的臉隱藏在陰暗中,月光也照不清他的表情,一絲譏笑與陰狠自他臉上閃過,很快又恢復了正常。
蘭溪子這才轉向衆人,謙遜地說道:“老夫管教無方纔讓大家收了驚嚇,可方纔大家還都在爲海蜃獸求情,諸位的大度真令老夫汗顏,老夫真是自愧不如,諸位請放心,死與海蜃獸手中的人,老夫自會給其家人送上大筆金銀,保其一生無憂。”
蘭溪子這麼一說,衆人也都不好意思再糾結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