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作劇了一番,白靈然歡樂無比的離開閻易天居住的九心峰,回到了自己山泓峰。
剛剛走進自己居住的洞府,不由一愣,驚訝無比,“你怎麼會在這?”
正在洞府裡的人,正是五殿下,不,現在該稱之爲逍遙王上官鴻了。
“靈兒,你這話是不想看到我嗎?”
上官鴻有些怨念的看着她。
事隔了將近兩個多月沒有見,她長得更加出色了,一雙墨色清冷的雙眸,有着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
白靈然看得渾身雞皮飛起,扯出一抹笑意,“師兄這話嚴重了,我只是好奇,你怎麼會在這裡,你不該是和師伯在若昀峰的嗎?”
上官鴻勾脣淺笑,“師父與師叔兩個人有很多話要談,所以便只有我一個來這裡了呀。”
“原來如此。”
白靈然不再言談,她答應過要給閻易天治好他的面容,就想要盡一切努力的去讓他恢復自信。
閻易天表面看起來,並沒有別人看到的會因爲容貌自卑。
可真的與他在一起的時候,卻清楚知道,她曾試探過要看他臉上的傷,他毫不思考直接一口拒絕,斷了她的念。
在他清醒的時候,只有那一次牀虐的時候,當他睜開雙眼的時候,那半張臉,真的駭人。
稱之爲惡魔也不爲過……
那腐蝕的毒肉,讓人下意識的心生寒毛。
白靈然只是和上官鴻談了幾句,又忙活自己手中的藥粉去了。
上官鴻不由苦笑,自己的美色,在她的眼中,居然算不了什麼。
想他在大漠國的時候,多少美女對他投懷送抱,他眼高於天,只想尋找與自己同一類的人,好不容易遇見了,她卻並不是屬於自己……
儘管如此,他還是想嘗試抓住這一緣份。
上官鴻幽幽的嘆息一聲,“靈兒,你當初爲什麼要扮成花明月,嫁給閻易天呢?”
白靈然正在挑撿着幾顆大大的珍珠,然後在藥罐裡,拿起石錘子,小心翼翼的將其敲碎,一點一點的磨成珍珠粉。
一聽到上官鴻談起這事,她連頭也不擡,“師兄,你就不能不湊熱鬧嗎?”
“不能!”
“有些事,不是你我能掌控的。正如師父所說的,是我的就是我的,就算我怎麼避,他依舊會是我的。”
上官鴻有些不悅,直白的說道:“你可以離開,我也能成爲一個守護你的人!”
聽到他的話,心中一亂,白靈然一時下手沒分寸,在罐子裡的大顆珍珠彈飛出去。
上官鴻適時躍起,將那要逃飛出去的珍珠握在手裡,送到了白靈然面前。
白靈然臉色古怪,“師兄,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說,我想守護你!”
上官鴻那?鴻那雙桃花眼,直直的盯着白靈然,無比認真的說道。
守護她?
她有那麼弱嗎?
需要別人守護才能活着?
白靈然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謝謝,本姑娘不需要。我自己就能很好的保護自己。”
上官鴻卻不願就此放手,自白靈然突然在秋楓殿莫明失蹤後,他一直對她念念不忘。
一等西域國安定之後,他便陪着師父來了仙靈山。
他對邪醫東方皇輝並不關感趣,他想看見的人是白靈然。
好不容易看見了,她今天卻與閻易天糾纏在一起。
後在龐康如與素昊的解釋下,他才知道原來白靈然竟是閻易天的王妃,這讓他心裡十分難受。
“靈兒……”
“夠了!師兄,你我皆屬同門,該表明的態度我已經明說了,還請你明白。”
白靈然俏臉上帶着莫明的怒意,她真的沒有刻意要給希望給他,有些事還是早點劃清界線要好,以免得日後麻煩諸多。
上官鴻有些絕望的閉上眼眸,黯然神傷的移步離開了山泓峰。
白靈然看着他的背影,心裡升起一種說不出來的壓鬱,她無心傷人,只是想平靜的過自己的日子。
面對着上官鴻突如其來的示好,她明白,也清楚。
其實上官鴻也和自己一樣的孤獨,他擁有衆人羨慕的身世,卻尋找不到心中那一片歡樂。
因爲寂寞而產生的喜歡,那並不是真正的喜歡。
……
若昀峰。
兩個人老人面對面坐在石桌上,邪醫東方皇輝提起桌面上的酒壺,給對面的師兄倒了一杯酒。
“師兄,喝點酒吧。”
被稱作師兄的老人,不由苦笑,“師弟,你還在怨師兄嗎?”
邪醫東方皇輝風輕雲淡的搖了搖頭,“有什麼可怨的?”
老人突然臉上聚凝了淚水,“你嘴裡是這麼說,可是我知道你還是怨我的。若當初不是我帶着師妹下山玩,師妹也不會喜歡上宮臣洋,甚至寧可叛出師門,也要跟着宮臣洋……”
邪醫東方皇輝打斷了他的話,“事過境遷,以前的事,過去了就過去了,多提也無益。”
竹屋外,淋淋淅淅的下起了雨。
老天似乎也在爲當年的事而傷心,難過。
老人突然站起身子,撲通一聲的跪倒在邪醫東方皇輝面前,難過萬分的哽咽道:“師弟,是我楚酣對不住你!你要恨我的話,現在要了我的命都可以。”
邪醫東方皇輝沒有理會他跪在自己的面前,若無其事的端起面前的酒杯,輕輕抿了一口,好半天才幽幽的說道,“師兄,你知道嗎?我已經好多年沒有再喝過酒了。曾經,酒是我的最愛……”
“師弟……”
一顆晶瑩剔透的眼淚滴落在酒杯裡,邪醫東方皇輝將酒杯裡的酒,一口飲盡。
“蘭兒的死,雖然說和你有關係。若她沒有下山,便不會被宮臣洋英雄救美,更不會因此讓蘭兒對宮臣洋心生崇拜,到後面產生了愛意。蘭兒,是師父的掌上明珠,更是我們師兄妹幾個最爲美麗的一個。”
邪醫東方皇輝轉首看了看身後的那畫像,眸中滿是愛意,“師兄,你還記得這畫像嗎?這畫像,是蘭兒在思過崖上,央求我畫的。當時,她心裡想的只有宮臣洋,她想讓我把她的畫像送到晉王府,以解宮臣洋思念之情。”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師弟……”
老人楚酣難過的哭了,自從師妹去世後,師父傷心難過,最後鬱鬱而終。師弟更是大受打擊,封閉了仙靈山,不再與外屆接觸。
世人不知師弟東方皇輝年齡,可他卻是知道的。
邪醫東方皇輝今年只有三十五歲,師妹去世的時候,他一夜白頭……
“師兄,你看看這孔雀蘭開的如何?”
畫像一旁是一株巨大的孔雀蘭,竟有九株花朵,已經綻放了七朵,還有兩朵含苞待放。
純結如白的花瓣,看着孔雀蘭,再看看畫中的女子,只會覺得她更似不食塵間煙火的仙子。
老人楚酣點了點頭,讚道:“孔雀蘭開得很好,真的。”
“這花,是當然師妹懷孕之後,派人送到仙靈山,讓我好好種植。她說過,會帶着她的孩子一起回來看我種植的孔雀蘭……”邪醫東方皇輝喃喃說道,“二十年過去了,我想讓她看到這綻放花朵的人,卻早已不在。”
老人楚酣越聽越心酸,更是自責,猛的抽了自己一個大大的耳光,“我真的犯渾!是我活生生的拆散了你和師妹,我是千古罪人!
邪醫東方皇輝嚇了一跳,趕緊制止他繼續抽耳光,扶着他站了起來,“師兄,你別這麼激動。”
“可……”
“二十年了,我也看開了,有些事,註定不是我的,便不是我的。我不願意離開仙靈山,是因爲我不想離開這裡。這裡有蘭兒的氣息,更有她和我一起的回憶。如今,我能做的就是,回憶當初的曾經擁有,那便足夠了。”
“師弟……”
老人楚酣沒有想到,東方皇輝對師妹孔雀蘭竟會深愛如此。
是啊,青梅竹馬的情份,又豈是這般容易的斷開,若是當初他沒有帶師妹下山的話。如今師妹,該和師弟幸福的在一起。
邪醫東方皇輝笑了笑,“我們難得再見面,就別再說師妹了。在我的心裡,她永遠是我唯一的妻子,這就足夠了。”
“師弟,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嗎?”
“能有什麼打算?有一天過一天唄!”邪醫東方皇輝繼續給自己滿上酒,“來,陪我乾杯!”
老人楚酣拒絕不了,加上對這個師弟頗多內疚,心中滿是鬱結,只能陪他一起喝。
兩個老人這樣一喝,竟喝了足足一夜!
……
第二天一大早,白靈然與上官鴻齊齊來請安的時候,發現這兩個老人東倒西歪,挺屍般的躺在地上,而地上更是許多酒瓶子,整一副醉鬼的樣子。
那些熟眼的酒瓶子,白靈然當然認出來是什麼東西,那可是自己這幾年採摘山中的野果,釀出的果子酒!
想不到師父不喝不喝,一喝起來,簡直就是要人命啊!
白靈然不由皺了皺眉,卻什麼也沒有說。
與上官鴻各自扶着師父、師伯到牀上,然後拿着熱水進來,弄了一條熱毛巾擱在他的腦門上。
卻聽到東方皇輝喃喃的喚了一聲,“蘭兒……別走……”隨後,他一個轉身,抱着棉被睡覺去了。
蘭兒?
白靈然先是一怔,隨後看了看竹牆上那副畫像,那女子清靈絕美,師父每天都很小心的拭去畫像中的塵灰。
蘭兒,是師孃的閨名吧!
腦光一閃,晉王爺宮臣洋最愛的女子是蘭側妃!
難道說,師父和蘭側妃認識嗎?
白靈然細細的尋思推敲了一下,很肯定的說,師父絕對與蘭側妃認識的。
否則,爲何要派大師兄雲歌笑前去邪月城呢?
還要指定讓大師兄,讓他一定要保住宮錦宏的性命呢?
爲什麼師父不親自下山呢?
一個個問題,接踵而來,讓她尋不到頭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