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三天,閻易天連雲泓峰的洞府都沒有離開。
不是他不想離開,而是他實在是丟不起這個人。
雖然說白靈然給了他的脣抹了消腫的藥,可那畢竟不是仙丹靈藥,馬上就能消腫的玩意,整整三天,他的脣終於恢復如常。
這段時間,白靈然與他在洞府裡相處着,兩人倒也算還平和,並沒有再鬧出什麼大的幺蛾子。
日子,就這麼不冷不淡的過着。
在若昀峰上的東方皇輝醉酒之後,整個人更是變得沉默了不少,整個人悲傷的感覺比以往更甚。
師伯與上官鴻不知道忙活什麼去了,連告別的話都沒有,就離開了仙靈山。
害得白靈然本來還想向師伯楚酣敲敲竹槓也不行,你想啊,師伯楚酣連龍心草與鳳冠果那樣的奇草怪果都有,又怎麼會沒有別的寶貝呢!
只是,錄看到師父的臉色那般的不好,白靈然又不明他到底在憂傷些什麼,更是也不好勸。
見師父愁容滿面,她不由的有些懷念二師姐亓官雨在這裡的日子了,有二師姐亓官雨在的話,總是能逗得師父開懷大笑的。
今天中午,白靈然捧了一隻大大的清蒸魚,擱放在桌面,喚道:“師父,我做了你最愛吃的清蒸魚!”
邪醫東方皇輝正背對着她,整個人望着竹牆上那一副畫,兀自出神。
“師父?”
“嗯?”
“吃飯了。”
“靈兒啊,你帶來的那些人,還在九心峰嗎?”
白靈然頷首道:“是。師父放心,他們不會在這裡呆太長時間的。”
邪醫東方皇輝微微一笑,“你不用那麼緊張,我知道他來了。你把他還有宮錦宏帶到這裡來,師父有話交代他們。”
“現在?”
“嗯。”
“師父,要不用過飯再見他們吧。”
“不用了,你去把他們帶過來吧。”
“是。”
白靈然心中雖然有疑惑,但師父的吩咐,她自會依足照做。
當閻易天聽到邪醫東方皇輝要見他的時候,心裡也有些意外,好端端的他怎麼就要自己呢?
宮錦宏沒有意外,只是好奇,這邪醫東方皇輝長成什麼樣子,若不是他預知天命,派了雲歌笑前到邪月城助他,他也早已殞命了。
當他們隨着白靈然來到若昀峰的時候,白靈然先行進去彙報,留下了他們兩個大男人站在門外,都被這裡的景色震撼住了。
雲霧籠罩着這一大片的空地,幾棟竹屋傍山而築,碧綠晶瑩的竹子,讓人看起來是那麼的舒服,竹屋頂上還建了一個仰星臺。
竹屋外,是一個石頭制的圓桌,散落着四張石椅。
四周用竹籬圍了起來,那裡有着一大片的泥土,都種着不知名的花兒。
花朵綻放着,鼻間傳來了那淡淡的紛芳香味。
宮錦宏很是驚喜,“這是孔雀蘭嗎?聽父母提起過,母親生前最愛的便是孔雀蘭!”
閻易天皺了皺眉,“不知道。”
打量了一下四周,這若昀峰還真是這仙靈山最高的地方,只是站在這裡,都能看到遠處那參差不齊的山峰,若隱若現。
他曾問過,白靈然怎麼可以穿越這七峰四十九座山,她回答是每座山上都有四個方位的法陣。
法陣在製作的時候,是由師父刺了她的血滴入法陣的,所以法陣對她的氣息極爲熟悉,自然不會傷害她,還會以最快的速度送她想去的山峰。
面對這些法陣,讓閻易天十分感興趣,當初他爲了求藝,用了五年的時間,便擁有如今的成就。
別人只看到他的光榮一面,卻不知道他付出了多少,才能擁有這一切。
跑神之際,白靈然清冷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你們進去吧,師父讓你們進去。”
宮錦宏與閻易天相視一眼,然後兩人齊齊走進那木屋。
白靈然遠遠的站在竹屋外,她很清楚,師父的個性是多麼的孤僻。
她來到仙靈山成爲了師父的弟子,就知道他每天就在這若昀峰上,除了師孃的忌日,他才下山一趟,其餘的時間,師父根本不曾離開過這裡半步。
不管世事的渡過,看見師父的過活,她的心裡有着無比的心疼。
師父更像是她在這個世界上的父親,對她無微不至的照顧,因爲她不習武,便傳她千面術、毒術。
竹屋內。
宮錦宏與閻易天一進去,就看到了一個仙風道骨的白髮老人,他正背對着他們站着,背影更多的是蕭條與孤寂。
“晚輩宮錦宏(閻易天)拜見邪醫前輩!”
兩個人齊齊拱拳彎腰,朗口恭聲說道。
“不需多禮。”
“閻易天,你體內的毒素如何了?”
閻易天淡淡的答道,“好的差不多了。”
宮錦宏面對閻易天體內也有毒,不由有些意外,閻易天那般強橫的武功,居然也會中毒,真是讓他意外。
邪醫東方皇輝微微一笑,“在老夫面前,還是不要裝了。靈兒雖然把解毒丹制了給你,並且還畫了一張修煉內功的線路圖送給了你,讓你把體內的毒氣變成了毒功。只是僅憑這兩樣東西,並不能把你體內的火毒徹底袪除乾淨。否則,你的臉也不會依舊火毒腐蝕毀容。”
“前輩說的是。”
邪醫東方皇輝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變出了一顆像乒乓球般大小的黑色藥丸,遞到閻易天面前,溫和的說道:“你把這藥先吃下去,然後用內力消化,將藥力化到你的筋脈之中。記住,這其間斷不能讓你的毒功出來,否則毒功反噬,老夫也沒有辦法救你!”
“謝前輩!”
閻易天二話不說,直接走到一旁,盤膝而坐,把整個黑色藥丸扔進嘴裡咀嚼,然後閉上雙眼運起內功。
宮錦宏依舊安靜的站在那裡,在邪醫東方皇輝與閻易天對話的時候,他並沒有插嘴多一句話。
邪醫東方皇輝看了他一眼,整個人先是一怔,隨後喃喃道:“想不到,你居然與母親竟有幾分相似……”
宮錦宏驚愕萬分,聲音有些顫抖,“前輩認識我母親嗎?”
“既然你來了,那你就給你母親上香柱吧。”
邪醫東方皇輝比了比身後的畫像,畫像上的女子不過十五六歲年華,可那清靈絕美的氣質,卻讓宮錦宏渾身一震!
這畫像,晉王府中也有一張。
宮錦宏滿腹疑問,但仍是恭敬的給母親上了三柱香。
待香上完後,邪醫東方皇輝這才緩緩的說道,“你母親,是我的小師妹。雖然她離我而去,嫁給你父親,可她卻是我心中唯一的妻子。她死去之後,我在若昀峰設了你母親的靈堂,在這裡每天給你母親上香,只願她輪迴轉世的時候,不要受那麼多的苦楚。”
宮錦宏垂下頭,頗爲感動,“母親地下有知,定會感激前輩的。”
“宮錦宏,我可以讓你這一生不再受胎毒荼毒,可我卻有一個條件,你若同意,我救你一命。”
“前輩請說。”
“靈兒,這一生會有一個大劫。我希望在那個大劫的時候,你定不能傷她性命,否則老夫窮盡一生也會至你於死地!”
最後一句話,邪醫東方皇輝渾身的氣勢爆漲,殺氣直襲向宮錦宏。
宮錦宏身子本就孱弱,怎麼可能受得了這番威壓,跪倒在地上,他卻沒有任何不悅,臉上依舊平靜,“前輩就算不吩咐,我亦會對白姑娘多般照拂!她對我有救命之恩,更對我的妻子伸出援助之手,讓我們這對情人終成眷屬,這恩情,就算是要我付出生命去回報,我甘之如飴!”
他說的句句發自肺腑,讓邪醫東方皇輝滿意的點了點頭。
“你起來吧,你是一個聰明的人,你所忠誠於的皇上宮峻龍,他的野心並不小,而靈兒喜歡的人,偏偏又是西域國的王爺。兩個年輕的帝王,心懷抱負,你們終有一天會交手,我只要求你別讓靈兒受到傷害即可。”
宮錦宏苦笑,“前輩,能傷害白姑娘的,怕不是我吧?”
說罷,意有所指的瞟了瞟,正在打坐運功的閻易天。
邪醫東方皇輝挑挑眉,“他?不會,雖說他性子孤僻些,爲人霸道狂妄,但卻是一個願意爲靈兒付出的人。否則,他好好的王爺不當,跑去邪月城要帶走他的女人呢?”
被他這麼一說,宮錦宏語噎。
“前輩說的是。”
“還有一件事,老夫決定了,今天晚上要看着你們兩對新人拜堂成親!”
宮錦宏嚇得瞪大雙眼,嘴角微抽,“前輩,您是在跟我開玩笑嗎?”
他有些妒忌在打座運功的閻易天了,爲什麼前輩突然這麼決定啊!
他都想淚奔了!
邪醫東方皇輝橫了他一眼,霸道的反問道:“怎麼了?你難得來仙靈山,當着你母親的面,你難道不該帶着那個花姑娘給你娘見上一面?”
“當然不是!”宮錦宏搖了搖頭,一臉爲難,“我只是這般倉促的成親,會委屈了明月。”
“放心!這些玩意,老夫已經讓我師兄和他的徒弟去辦了!今天晚上就能把你們的喜事辦了!”
邪醫東方皇輝嘿嘿一笑,如意算盤打得可歡快了!
聽到他這一馬後炮,宮錦宏直接石化了!
他從來不知道,原來邪醫東方皇輝逼婚是這般的彪悍的!
雖然說他是要娶花明月,可是,這般草率的成親,這和他預想的不一樣啦!
雙眼不由的瞟向一旁的閻易天,欲哭無淚,心裡咒罵道:閻易天啊,你快醒過來啊!
麻辣個笨笨啊,你要再不醒來,你就被人直接押上喜堂成親了!